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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瘟疫
望着伏跪在地的众人君若只觉得胸口的伤势隐有复发的预兆,“我养的莫不都是群废物?!”沉闷的声音响起没了往日里的沉着,空余下的只有疲惫、压抑。
“都是属下的失职还请主子责罚!”下首一人跪的笔直,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君若一手抵着眉心不断地揉按,须臾开口道:“将百里堂半数人马调离京都,无堂主令不得回京,余下众人守好王府,若再出现任何纰漏所有人都给我提头来见!”
“是!”
“主子,宫里那边……”十七出声提醒道。
君若无言半响终是沉声开口道:“先将消息透露出去,若是真走到了那一步只将他们护好便是,余下的我来解决。”
“您若是将这些告知三位小姐总归会轻松许多。”十七善意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些担忧的意味。
“本王这些日子当真是太过纵容你了。”那声音冰冷仿佛带着一阵冷气直入十七的骨血,十七立刻跪地再不敢言语。
君若缓缓将脸转向十七,面容阴冷与往日截然不同,火光的映照下君若半侧的脸忽明忽暗,半响只听那人轻笑一声,那笑似是淬了毒的罂粟,美的叫人奋不顾身。
须臾君若仰头开口道:“我们这种人活着就是为了不让他们看见这种肮脏事,否则我们活着的意义又在哪,你说对吗?白朗?”
在听到上首那人唤出的名字后十七忽然浑身一震,再没了欣赏那珠罂粟的心思,只余一种恐惧自心底深处倾泻而出,双手紧紧蜷起皮肉扣进骨血里,惊慌的看向上座之人却见那人并没有在看自己,只是将目光一直停留在殿中央刻有重明鸟样式的墙壁。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低浅的一声警告让十七猛的回过神来,只是……她的这句话真的只是在说给自己听吗……他不知道……
几日后女帝得到了有人通敌叛国的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本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原则,女帝只用了几天时间便搅得朝中天翻地覆,人人具是怨声载道,就连女帝一系的朝臣都有许多遭到罢黜甚至是连坐,而君若一方却依旧是一副闲庭阔步的模样。
又过了十几日,向来气候严寒的以冬却不知为何忽然爆发了一场瘟疫,霎时间浮尸遍地,饿殍遍野,国力衰弱的以冬不得以臣服于玄歧以保全家国,至此,玄歧的这场闹剧才终于落下了帷幕。
君若望着下首的众人一时间竟觉有些可笑,摆了摆手叫众人退下后才又一个人斟酒自饮起来。
“别喝了。”一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酸就这样在君若耳边响起。
君若略有些红肿的双眸紧盯着来人,似是思索了一阵才开口道:“赫老。”
那老者望着君若也不见畏惧,只是上前将君若手中的瓷瓶拿走,“这又是何必?”
君若笑笑将手随意搭在一边带着笑声叹谓道:“这事总要有人去做,既然谁做都一样倒不如我去做了,反正我这手上也不差这几万孤鬼。”
赫瓷闻言也不言语只是静静望着桌前的女子,眼神里流露出的不忍连半醉的君若都察觉到了,君若抬眸望着面前之人眼底竟也有些湿润,半响才开口道:“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您也不用如此看着我,省的我无端为杀戮开脱,只是不知我死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们了,毕竟像我这种人,十八层炼狱怕也是不收的吧。”
眼见赫瓷还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一声软糯的声音自门厅方向传来,“姐姐!”以乐飞奔着扑进君若的怀里,君若见来人神情便已然柔和下来,只是伸出在半空的手还是收了回来,直到无忧将人拉开君若才勉强坐直了身子。
“你喝酒了?”
“你喝酒了?”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随即两人均是愣住了,君若反倒是笑着打趣道:“怎么,商量好来的?”
沐少转而将骨扇取出随意摇了摇却没有说话,南望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紧张,君若笑着将几人招呼着坐下,又叫人上了些好茶。
半响无语终还是君若先开口打破了平静,“怎么今日人这么齐整?”
“还不是某些人答应了我们要出去现下又在这里买醉赖账。”沐少略带埋怨的口吻出声道。
君若笑笑遂出声道:“我还真是把这茬给忘了,看这日头还早,现下出发还来的及。”
以乐笑着上前要将君若的手挽起却被君若不动声色的避开,惊诧之余被无忧揽了过去,望着君若背过众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以乐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姐姐怎么了?”
沐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众人见状只得作罢,南望却是望着那人的背影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马车行至郊外一处,随行的南辰逸与十七二人为几人在一凉亭内铺设好果盘食盒便退居在一旁,众人相继步入亭内,没多久以乐便拽着无忧跑远了。
沐少望了眼坐在上首的君若,见那人沉着眸子神色晦暗,刚要开口却瞥见一旁身着一身青蓝衣袍的人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君若,随即唇瓣微抿踹了身旁人一脚。
“做什么?!”如愿听到身旁那人的怒吼沐少唇角一勾转脸便是一副极无辜的模样。
“干嘛凶我呀。”
闻言苏澜只觉额角隐有青筋暴起,胃里反酸,也不多说正打算回上一脚时却见那人已经离了自己八百丈远,心底越发气恼可回头看了眼君若又只得咬了咬牙泄了轻功抬脚去追。
没一会亭里只剩下了君若与南望二人,君若起身刚要离开却被人拽住了袖袍,直到君若转过身才感觉到那拽着自己的力道一松。
“有事?”君若笑着,同往日一样温和。
南望胸口一揪抬眸时满是心痛,“你可是遇上什么了?”
君若闻言脸上的神情竟有了一瞬的恍惚片刻后又恢复了清明,“怎么会,我……”
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全然没了往日的模样,余下的只有震惊和惶恐,随即而来的是那掌心处传来的阵阵灼烧和刺痛。
须臾君若猛的回神,用力将那人的手甩开,南望一个踉跄过后才勉强站稳,望着南望的模样君若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只是那双手却是怎么也拿不出来了。
南望盯着君若的眸子,神情肃穆竟生出些儿时嚣张跋扈的味道来,直盯的君若眼神飘忽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手,抬起来。”
君若闻言沉默半响却终是照做抬起了一只手。
“两只。”
怎么想都觉得怪异的动作君若却还是极认真的照办了,突然怀中温热,一双手自背后攀至肩膀处,胸腔撞在一处似乎连内里的心脏都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抱……抱紧我。”南望的声音不再和先前一般有着让人不敢违抗的硬气,剩下的只有如小兽般刻意挤出的自认为凶狠的低吼在君若耳边喷洒着热气。
君若面上一红,胸口猛的涌入一股暖流,双手紧紧将怀中人拥住,头埋在那人颈边用鼻尖不停的来回磨蹭,似是喟叹又像是回应般低低应了一声。
直到南望快要熟透的时候君若才轻轻起身将人推开了一点距离,正在南望疑惑时君若突然开口道:“我……能娶你吗?”
南望闻言笑了笑随即道:“说什么傻话,我们不早就是……”
早是什么?他们现在又算是什么?
望着眼前眉眼如画的女子南望彻底愣住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一个被休弃了两次的人有什么资格再去喜欢别人,况且自己的身子早已不能生育,女帝未立储君眼前这人便是最有可能接管这玄歧的人,自己怎么配……
“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君若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争取不漏掉眼前人任何一点神情,那模样虔诚到近乎狂热。
南望狠狠将面前人推开道:“还请南王殿下不要误会,刚才是小民冒失了还望殿下海涵。”
话罢也不多待,驾着快马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君若在片刻的呆愣后望着那人略有些倾斜的背影抿唇追了上去。
在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君若飞身上前直跨上马背,在两人之间留了足够大的位置时绕开前人的手勒住马匹。
“你不愿意我……本王也不会再强求,往后你也不必再做此等引人误会的事,本王来追你也只是为了手上能少一条无辜的性命罢了,本王也并非是非你不可。”话罢君若翻身下马,只是牵着缰绳望着马上的人。
南望会意,下马后便转身跟在那人身后,亦步亦趋,同这些日子一样,却也不一样,这次的她,一次也未曾回头。
两人到了亭子见众人都已经候在亭子处,君若一如往常般叫众人上车,以乐上前牵着南望的手笑着道:“皇姐夫你怎么和姐姐从那边过来了呀?”
闻言君若转身将以乐牵过轻柔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道:“不可以叫皇姐夫,坏了秦公子的名声。”
“可是……”以乐刚要问为什么前些日子可以时却被一旁的无忧牵走。
其余两人也是互相对望一眼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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