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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岳将碧初交到侍卫手中,又和田文辉说了几句话,便随那壮汉匆匆离去了。碧初想要弄清发生了什么,奈何这二人同她距离太远,她听不到声音也辨不清唇形。
又过了一炷香,皇后等人还是没有被接来,而沈西岳也不见了踪影。这期间,田文辉再没问过景平帝的意见。碧初明显能够感觉到他变得越来越焦躁,派出去了一拨又一拨打探消息的人,却没见到一个人回禀。
碧初将目光转向景平帝,见他已经放下了筷子,正在阖目养神。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景平帝突然笑了。
“不好了,太师大事不好了。”
终于有人前来回报消息,田文辉赶忙迎了过去。
这人身上伤痕累累,一看就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五皇子突然于城外现身,带着大军破了城门,正在朝勇王府赶来。”
“怎么可能!”
田文辉听到这个消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就算沈西延回来了,城中不是还有陆鸿桦的部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破了城门!”
“他们的人太多了,陆大人那点兵力,根本无法与五皇子抗衡。况且陆大人军中,多是些意志不坚定的,五皇子一番威逼利诱,就纷纷投了诚,只剩下几百人还在拼死抵抗,但也支持不了多久。太师,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田文辉一听此言,瞬间面色大变,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快,快去叫岳儿,撤,立刻撤!”
“无耻老贼,休要妄想,我沈西毅看你今日往哪里逃!”
遭人算计一番,沈西毅早就忍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将田文辉碎尸万段。他率先冲出去,将碧初从刀下救了出来。而在座的几位武将,见形势突然有利于沈西毅,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纷纷紧随其后。
前厅院中,一时间处处刀光剑影,乱作一团。诸位将军,在武功方面,皆是大衡的佼佼者,对付沈西岳的人,自是不在话下。几十招过后,便令敌人难以招架。沈西毅解决完手边的小喽啰,正欲亲手生擒田文辉,却不料沈西岳挟着长欢突然出现。
“都别动,不然我就杀了她。”
碧初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自己怎么把长欢给忘了。看长欢的样子,发丝凌乱,额头还有细汗,显然经历过一番挣扎。担心她腹中的胎儿,碧初不由皱紧了眉头。
“利用女人保命,你好大的能耐。沈西岳,你可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景平帝终于不再沉默,只是声音冰冷,毫无感情。眼神充满了厌恶烦腻之情,全然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
“失望,失望!父皇您竟然说我让您失望!”
沈西岳突然情绪失控,没控制好力道,手中的剑在长欢的脖子上划出了一丝血痕。
“您光指责我,怎么不说自己偏心。同样都是您的儿子,您对他沈西峥是有求必应,对我就是不闻不问。沈西峥,沈西毅,沈西钰就连沈西延,哪个不是您手心里的宝贝,除了我!从小到大,不管我多努力,您都视而不见。您跳过我,直接给沈西毅封王时,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
沈西岳说到激动处,越发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碧初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一激动再伤着长欢。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这次是我大意了,我认。好在我手里还有沈西毅的王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沈西毅!”沈西岳突然发了狠,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剑韧划到了长欢皮肤里的更深处。“不想你的王妃和孩子有事,就乖乖地放我走,不然我就和她们同归于尽,一尸三命,也值了。”
沈西岳挟着长欢,护着田文辉慢慢地向院外撤。
碧初此时心中万分焦急,她十分怀疑,沈西岳根本没想留长欢一命。一会儿真动起手来,凭长欢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无法反抗。
再没有别的办法了,想到此处,碧初心下一横。
“慢着!二皇兄你放开皇嫂,我来做你的人质。”
“傅碧初,你我二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刚才要挟你实属无奈。我劝你不要趟这趟浑水,更不要乱逞英雄。”
沈西岳不信碧初,变得分外警惕。
“我不想逞什么英雄。我方才费了好大力气保住皇嫂和她腹中的胎儿。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白费力气了。再说二皇兄,城中带兵的人是西延,你挟持我,肯定比皇嫂管用。”
“初儿!”
“碧初表妹!”
碧初没有理会景平帝和沈西毅的呼喊,摊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一点点向沈西岳靠近。
碧初一心只想着平安地换下长欢,也没敢打什么其他的主意。
成功换人后,沈西岳挟持着碧初,同田文辉和十几个护卫一起,向王府外撤退。
沈西岳运气不好,从勇王府跑出来没多久,就与沈西延的大军来了个正面相遇。看来田文辉与沈西岳是插翅难逃了,碧初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总是出人意料,沈西延的部队突然内讧,场面顿时一片混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了沈西岳机会,趁乱逃出了城门。
没想到城外还有接应的车队。
主动成为人质本来就是救长欢的无奈之举,碧初可不愿意跟着沈西岳四处东躲西藏。她觉得自己得想个办法尽快脱身。然而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中成型,她就被沈西岳的一记手刀给打昏了。
碧初迷迷糊糊地醒来,环顾四周,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长贤王府。
“醒了?”
沈西延摸了摸碧初的脸,又扶着她起身,靠在床头。
“快要亥时了,你饿不饿,厨房熬了粥,我让临晴端进来?”
碧初皱皱眉,不停地摇头。她现在满脑子疑惑,只想赶紧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哪还有心思喝粥。
“好好好,知道了。你慢慢问,一点一点问,我都告诉你。”
沈西延本想靠坐在床上,搂着碧初,再慢慢回答。哪料刚刚坐上床,还没来得及伸手,就先被自己的王妃一顿上下其手,浑身上下摸了个遍。
“还好没有受伤。刚才内讧的时候,我担心死了。”
沈西延对碧初下意识地关心很是满意,一时情动,将身旁的人儿抵在床间不断亲吻,好半天才放开。
“不是内讧。”
碧初趴在沈西延的胸膛上,开始听他解释。
“见我们来势汹汹,沈西岳的部分手下假意投诚。他们假装要将功赎罪,主动冲在前方,其实都是为了保存实力的权宜之计。”
“那二皇兄现在?”
“和田文辉以及他手下的一众叛党,被关进天牢了。眼下除了贤妃,二皇子妃和沈西芸寻不到踪迹外,田氏一派已全部归案。”
沈西延说着,感到胸膛上微微颤动,是怀中的人儿在憋笑。他感觉碧初的心情似乎很好,渐渐笑出了声。
“笑什么?”
“如果没有意外,贤妃她们应该在我手里。”
“什么叫应该在你手里?”
碧初将自己一早的遭遇对着沈西延和盘托出。
“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得好好利用一下。”
碧初不解,好奇此话何意,可无论她怎么追问,沈西延都不肯为她解惑,只说到时候她就知道了。
“不说这个了,你就不好奇沈西岳是怎么被擒的?”
“好奇啊,我更好奇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沈西岳和田文辉是被皇上的人从城外捉回来的。而我会在今日回来,则是因为皇上原本就没打算让我去平什么叛乱。出发后第七日,我收到了皇上的密信。他要我在不被人发觉的情况下,带大军即刻返京。为了躲避沈西岳的眼线,我将大军拆成数队,让他们自行扮作各种身份,分别回京,最后在红柳镇重新集合。红柳镇是杜曲的地盘,离京城也不算太远。大军昨夜在红柳镇重新集合整顿,今日正好赶回京城。”
“那你的意思,皇舅早就知道沈西岳要在今日夺权?”
“那卿卿猜猜看,皇上是如何知道的。”
碧初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沈西延怀中,才开始说起自己的看法。
“我对碧阁有着绝对的自信。京城之内,碧阁打探消息的能力不会比皇舅的人差。所以在碧阁没有收到半分消息的情况下,皇舅还能早早地得知此事,要么是皇舅在田家安插了眼线,要么就是田家出了叛徒。沈西岳和田文辉向来行事谨慎,今日以前,有机会知道此事的,只可能是少数深得他们信任的近亲和手下。皇舅是这两年才开始对田家有所忌惮,他安插进田家的人还没机会爬那么高。所以我更怀疑,是田家内部出了叛徒。”
“你是对的,田家内部出了叛徒。”
“是谁是谁?”
“田正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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