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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出好戏
“郁磊阎王,你怎么了?”徐思颜看着立在她面前兀自出神的郁磊,有些奇怪的问。
郁磊这样发愣的情况她从来没见过,他一向是高冷范,喜怒极少流于表现。
“你和岚岚有情况?”她取笑道。
“没有,殿下说笑了。”郁磊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模样,心里感到很难过。有多开心,就有多痛苦,不知道当意外发生的时候她能不能全身而退。
“不如我们去花园走走,时间过得好快,草木都已经经历了一季的荣枯。”她有些感慨。
“殿下巧手,那些花草会一直活在春天。”郁磊想起她卓绝的画技,回答道。
“你这是在夸我吗?真难得能听到你夸人。”她笑笑说。
“殿下,不如我们往听涛阁走走吧,近日异界的公主似乎安分了很多。”郁磊忽然说道。
“噢,是吗?”依照令瑶的性子倒是奇怪,“那就悄悄的去瞧瞧。”她俏皮一笑,转身朝着听涛阁的侧院走去。
因而,她未曾发现身后的郁磊眼含浓浓的不舍,数次欲言又止。
刚一靠近侧院,她便听到了令瑶娇滴滴的喊着,“帝君,您这么久不来看看我,一来就如此心急,呵呵。”
她纤细的身躯猛然一震,立在当场。有点不敢置信的往打开的窗户上看,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呼吸一窒,前些日子还对着她爱的黏腻的东岳帝君,如今却半裸着胸膛把千娇百媚的异界公主搂入怀中,在她性感的红唇上印上一吻。
徐思颜缓了缓心神,看了眼在身后的郁磊,郁磊也看着她,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是郁磊想告诉她帝君在令瑶的房中吗?
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虽然帝君眼神清澈不像被魅术所控,但是令瑶缕缕耍些小把戏,说不定这只是个误会。她要去求证,她想听听他怎么说,一定不会是眼前看到的这样,一定不是。
想到这,她轻轻推开了门。
东岳抬头看到她惨白着一张小脸,身子有些颤抖的走进来,就知道她看到了,而他也即将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你怎么来了?连门都不敲,帝君,你瞧多没礼数的野女人!”令瑶见好不容易亲近帝君的机会被打断,气呼呼的说道。
“你真的很忙,应付两个女人都不嫌累得慌。”她冷冷的说道,可内心却希望他能解释这一切,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你早该知道,本君怎么会满足只有你一个女人呢。”东岳状似不经意的说着,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她的反应。她眼里的疑惑,震惊,心痛无一不在扯痛着他的心。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她鼻子一酸,强忍着红了眼眶。
“不骗你,你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本君吗?人界的女人真好骗,令瑶,你说是不是?”东岳轻佻的捏着令瑶的下巴,冷笑道。
“当然了,帝君,你瞧这身子青涩的怎么能让你尽兴呢?是不?”令瑶妖娆的依偎在东岳怀中,修长的腿还挑逗着跨在他的腰际。
“你说的我不信,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她撑着一口气,忍住心里的酸涩,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真的很天真,怪不得本君那么快就腻了你,清淡乏味,不如眼前的小辣椒可口。再说了,你如此嫉妒,难道还妄想本君以后不纳侧妃吗?”
“帝君?!您怎么在这?”神荼和舟幽子拿着装饰听涛阁的绸缎,带着奴仆进来,他们正准备为帝君大婚布置冥府,却不想看到帝君居然和异界公主倚在床上,思颜也在!郁磊也在!这是什么情况?
“有什么大惊小怪,迎完帝后,本君还想纳侧妃呢。”东岳淡淡的说着。
神荼手上的锦缎撒了一地,怔怔的看着帝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帝君对思颜不是一往情深的吗?怎么会突然又要纳侧妃?
舟幽子来回的望着两人,默默地摇摇头。
“如果你那么喜欢令瑶公主,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戏耍我带给您这么大的成就感?”她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不愿在众人前落泪。
“本君没有试过征服一个有智慧的女人,想想就觉得很有挑战。”东岳似笑非笑的抚摸着令瑶的手臂,垂下眼眸不让心底的不忍泄露。
“所以你成功了,是吗?”
“对,你不是爱上我了吗?人界的女人还真笨,短短的数十年生命如何与我永恒?”东岳语出嘲讽。
“可是,你我有....”她忍不住哽咽,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颤抖。
“歃血之盟吗?哼,那也不妨碍本君喜欢另外的人啊,本君娶了你是你的福气,何必贪求更多!”东岳愠怒的道。
“帝君,殿下对您一片真心,您怎么可以肆意践踏!?”神荼听着东岳说着这些伤人的话,忍不住替徐思颜出头。他一个局外人都看出来徐思颜对东岳的感情不一般,缕缕出手相助,为了他来到完全不熟悉的地方认真适应生活。帝君怎么这么无情?
“真心,哼,你该瞧瞧郁磊手上的缚心绳!”东岳厌恶的说道。
神荼回头一看,郁磊手上的果然是他们之前出游时买的小玩意,之前还见徐思颜拿出来把玩过。
“郁磊,你说话啊!这是殿下送你的?”他才不信。肯定不是真的,思颜倾慕帝君,怎么会如此。
“确实是殿下所赠,臣亦心悦殿下,只是一直苦无机会表达,前段时间殿下所赠,臣十分动容。”郁磊躬身参拜。
神荼诧异的说:“你发的什么疯,胡说八道!舟幽子,你倒是说话啊,殿下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正义,慧敏,善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神荼气急败坏拉着舟幽子,让他解释。
舟幽子沉默良久,没有说出一个字。只是怔怔的看着徐思颜。
“哟,看来这未来帝后真是艳福不浅,两大阎王都对你青眼有加,真不简单啊。”令瑶不时的添油加醋的说着,软软的依偎在东岳的怀中。
“那是我送给岚岚的。”她看着他,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郁磊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奇怪的话,但她的心里已经被东岳彻底击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东岳对令瑶的爱抚上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那就叫肖岚岚过来吧。”东岳吩咐道。
肖岚岚应召而来,看到徐思颜备受打击的一幕,她有些不忍。
“岚岚,缚心绳可是我送你的?”她轻声问道。
“思颜,什么缚心绳?我没有见过,你是不是记错了?”肖岚岚低着头,沉声说道。
“好,你退下吧。”
肖岚岚最后看了徐思颜一眼,缓缓退了出去。
“这真的是你的本意?”她咽下所有的委屈,再次问道。
“当然是了,帝君还答应我待你们大婚,也给我更贵重的纳妃礼。”令瑶迫不及待的插话道。
“何必如此麻烦,这样的婚事根本没必要,我不会出席。”她淡淡的说着,“要,尽管拿去。”
“令瑶小宝贝,既然她不愿意,要不,本君就娶了你做帝后吧?”东岳凝视着令瑶,询问道。
“帝君,我是异界公主,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再加上,为她准备的东西,我才不要!我要独一无二的。”令瑶高傲的说,这下所有的难题迎刃而解,真是令她太痛快了。
本来还以为计划无望,却没料到东岳主动送上门,还顺带解决了这个难缠的女人。这下,连帝后之位都唾手可得,怎能不令人高兴。
“那你想怎么样?”东岳温柔的问,
“我要重新定制所有的嫁衣,酒宴,宴请我异界的亲朋好友为我见证。最快也要两个月,不然显得不够郑重!”令瑶喜不自胜,看来父王的计划快要成功了,到时候一举反攻冥界,她还赚了东岳帝君这个情郎。
“好,没问题。”他赢了,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可是他却痛的无法呼吸,就像此刻颜颜的心。
徐思颜沉默的闭上眼,缓了一下心神。她把所有的心伤都一一咽了下去,冷笑地看着东岳说道:“东岳帝君,好一个东岳帝君。”
袖中的伏魔剑寒芒乍现,东岳一惊,担心她会伤了自己。然而只听轰的一声,听涛阁被震塌了半壁,她冷冷回头,“此生与你,再无瓜葛。”
她收回伏魔剑,转身离去时,纤弱的背影让人不禁心生难过。
“帝君,你看她!”令瑶被惊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想到徐思颜的法力那么强。
“哼,无理取闹!”东岳佯装震怒,“神荼,马上把她送回人界,免得再扰了冥界清净!”
“帝君!”
“神荼,到底谁是你的主子?!”东岳眼神一厉,不怒自威。
“这样的帝君真与殿下不合!”神荼怒极甩手而去,这里乌烟瘴气,简直不能呆。他要去找徐思颜,
“殿下,殿下,你别走,你走了不就随了那个公主的心意?”神荼劝不了帝君,他希望可以劝住徐思颜,毕竟那么相爱的两人,说散就散本身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说不定其中大有隐情。
噗!一口鲜血难以抑制的从口中喷出,神荼连忙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着急的喊着:“殿下?”
以前曾在电视上看过人在悲愤时会口吐鲜血,她一直认为太过浮夸,怎么会有让人这样伤到极致的事,今日自己亲身经历了,忽然明白原来这都是真的。
拭去嘴角的血,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不希望别人觉得她可怜,需要同情。就算失身身心,她还有尊严。
“神荼阎王,你来的正好。我不大清楚如何回到人界,辛苦你送我一程,来日必报。”她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幸好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是些衣物。
来的干脆,走的也利落。
“殿下,事出反常,必有隐情。请您三思!”神荼知道她的心伤,但此事过于突然,万一另有隐情,岂不错失彼此。
“神荼,不必多言。你了解帝君,也了解我,他厌了我,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干脆故意让我发现。也好,我也不喜欢纠缠,就此作罢。”徐思颜看着神荼,笑笑说,“其实认识你们挺好的,人间有句话,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是时候了。”
“殿下...”神荼不由得红了眼眶,
“对了,神荼,陆之道极有可能是异界的内应,你要多防范,我走了之后,他的防备会减轻,你可以趁机拿住把柄。一定要除掉他!”
“陆之道?察查司判官?”他有些意外。
她想了一会儿,把脖子上的司冥戒也取了下来,放到神图手中,“这是他放在我这儿保管的,如今怕是不必了,劳你替我转交。”
“司冥戒?”神荼诧异地问,帝君把司冥戒都送出去了,为何还要这样对待徐思颜?!
“嗯,还有一个镯子,替我一并归还吧。”说罢她使劲的转动手镯,把手腕上的皮肤都蹭破了却还是扯不下来。
神荼于心不忍,拦住了她,“殿下,就当留个纪念吧。别伤了自己。”
“嗯,那好,我们走吧。”她没有再看这个居所一眼,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失去了果决的勇气。
“遵命。”神荼无奈地施展人间术,眨眼间便把徐思颜送到了她想去的地方。
徐思颜轻快的挥手向他告别,轻松俏皮,和他第一次看见跟在帝君身旁回来的她一样。
可神荼知道,她的心碎了,她回不到以前那样的心境了。
“她走了?”东岳帝君坐在居所的书桌,望着空旷的居所有些无所适从。
“是。”神荼把司冥戒端放在书桌上,面无表情的俯身行礼退下。
东岳看着司冥戒,一行清泪缓缓划过他的俊颜,她连司冥戒也不要了。他拿起司冥戒,套回自己的小指。上面还留有她的气息,泛着微微的桃花香,戒指上的彼岸花盛放依旧,只是它的主人却不再是她了。
他仿佛行尸走肉般在房间搜寻和她有关的东西,可惜一点也没有找到。她走的干脆利落,不留一点痕迹,却把他的心也带走了。
他拭去眼中的泪,告诉自己:她走了才好,自己只有不到三成的法力,怎么护得了她万全。如果自己还有命从异界的大战,灭灵塔的镇压中活着回来,不管让他做什么,他一定求得她的谅解。如果回不来,就让她断了念想好好生活。这样,挺好的。
咦?那是什么?
东岳在衣柜的最下方的格子发现了一个小本子,他见过她在那个本子上涂涂画画,只是她从不让他看,他也没有深究,只当是她随手的小玩意。
他轻轻地打开,禁不住红了眼眶,心痛难忍,跪倒在地。
“你也画画我呗。”
“我考虑考虑,我从不画人。”
回想起和颜颜说的话,她不是说她不画人吗?
但画本上页页都是他的模样:开心的他,认真工作的他,严肃的他,温柔的他,甚至睡着的他,每一张都像是画过千百遍似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他把画本像宝贝一样放在胸口,无声垂泪。
回到他们夜夜共枕的大床,她的味道还在,他把自己裹紧,假装心爱的她还没有离开。
假装他们还和昨日一样相爱,缱绻缠绵。
而冥界的天也在一夕之间风云变幻,众将士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帝君喜新厌旧,惹怒了帝后,帝后愤而离去;有人说是帝后与二位阎王有私,激怒帝君,帝君废后,不日迎娶异界公主为后;
流言漫天飞舞,而帝君埋首公干,不曾踏出大殿,异界的公主再三求见都以公务繁忙推了下去,只让她去挑选大婚的礼服,饰品才把她兴高采烈的哄走了。
徐思颜离开之后的冥界,好像连花草都沉睡了一般,陷入了寂静的寒冬肃杀期,整个冥界了无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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