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人忧天之星环紫极

作者:汨罗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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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箭难防毒入五脏


      半月后,二堂
      夏杞翻看着一份份由金陵城传来的信件,越看眉头皱地越深。
      窗外沐童靠着窗框拉着鹿韭抱怨道:“你看公子的样子,这半个月来就没一天舒心过,本来光滑的额头现在都开始有皱纹了!”
      鹿韭瞪了沐童一眼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家公子貌美无双俊秀无匹!”
      沐童啧啧两声道:“你怎么比我还能拍马屁呀,不过这幸好是冬天,不然就公子那皱眉的次数绝对可以夹死很多蚊子!!!”
      鹿韭:“幸好你个头!”
      沐童:“我那是帮蚊子说的幸好!”
      鹿韭看到门角出现的身影,立刻捂着沐童的嘴,蹲了下去,小声道:“嘘!别说话,戚公子来了”
      夏杞感觉有人进入,便开口道:“阿醒,你说我们要去一趟金陵吗?”
      戚醒闻言挑挑眉道:“他们查到哪一步了?”
      夏杞将刚收到的信件递给戚醒,揉揉眉心,叹气道:“如今只追查到可能跟拾花苑跟戚家宝有牵扯的几人,而且这几人身份的,光凭宋奇他们想再进一步查证,便是蓝桉在其中周旋,也难以进行了,拾花苑那边也有所察觉,近日并无异常举动。”
      戚醒看完信件内容,想了想道:“如果我们回京,那么圣上那边必然知晓,前朝只怕也瞒不住,如果说现在拾花苑还只是有所警觉,那么我们回京就算是给了他们一个确定的信号了。拾花苑经营已有六年,那些尸体出现在西郊坟场是近两年的事情,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否还存在其他的‘西郊坟场’,这些我们都尚未确定。”
      夏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贸然回去可能打草惊蛇,给他们留有销毁证据的机会。但是当日衙役大规模出现在西郊坟场搜证验尸,拾花苑那边肯定是收到风声的。最近也未再有新的尸/体出现在坟场,拾花苑经营也无异常之处,那么就说明要么他们真的是正规经营,要么就是心中有鬼正在背地清扫证据。宫慕越说拾花苑的接/客女子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而且里面的女子皆是豆蔻年华。人总会长大吧,都是十三四岁?你刚也说了拾花苑经营到如今近六年时间,那么十五六岁十七八岁的女子呢?宋奇詹杰在外围调查到拾花苑的女子赎金极高,即便是富贵人家也极少说有替那些女子赎身的,她们自己就更不可能了。每年选入拾花苑的女子倒是不少,但是被赎出的却是寥寥无几。”
      叹了口气,夏杞拉着戚醒道:“阿醒,我现在担心,如果我们回去迟了,证据都被清理干净,那才是追悔莫及。”
      戚醒沉默一会道:“金陵城内案件审理并不在你的职权范围内,既然尸体是出现在玖县,那么理当先由你这玖县知县先进行案件梳理。”
      夏杞:“先斩后奏?”
      戚醒:“没到那一步,虽说证据链还不完善,不过宫慕越那边接触的拾花苑的女子算是人证,蓝桉在戚家宝那里复刻的拾花苑人员在册名录核查后可算物证。据此传唤拾花苑的负责人及可能牵扯在内的人员问讯也算法理之中”
      夏杞:“嗯,我已经让宋奇他们联系去过拾花苑的人对名单与尸/体进行匹配。有这些拾花苑/戕/害/少女的嫌疑是无法摘清的,但是这些还不够,就算判下来顶多就是查抄一个拾花苑,处/决管事,而戚家宝若是咬定不知情,那也至多追究一个失察之责,目前没有直接的证据显示他知晓或者参与此案。就是传唤他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戚醒:“那就需要看刑讯的手段了”
      夏杞:“所以先拿下戚家宝?”
      戚醒:“不止”
      夏杞搓搓手道:“虽然但是,莫名兴奋是怎么回事”
      戚醒看看窗外萧萧落木,道:“赌一局吧”
      夏杞倒是面色轻松甚至有些愉悦道:“冯远的假期也该结束了,蓝桉可是很想念他了。”
      夏杞又接着道:“其实一开始也想过直接抓人,但是他们皆是世家子弟,直接刑讯,只怕小舅舅那边得吵翻天。不过若是直接将他们捉到玖县,等金陵那帮老顽固反应过来,刑讯都该结束了。左右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我也担得起这责任。”
      戚醒揽过夏杞拍拍他肩膀道:“没事,我陪你。”
      夏杞更开心了,但还是疯狂压抑上扬的嘴角,平静的点点头道:“嗯”

      金陵城中,收到夏杞传信的蓝桉先是愣了一会,随后暗叹一句“不愧是你,够魄力!”
      当夜便召集詹杰宫慕越他们换上夜行衣,分别潜入工部尚书府绑走戚家宝、廉亲王府绑走月之昂,于郊外劫走柳太傅之孙柳致远还有当时跟柳致远一同散步的大理寺卿方衡的弟弟方直 。
      看着这一麻袋一麻袋的金陵城世家子,蓝桉有些感叹,都能预见明日金陵城的热闹景象了。想来那都快秃了的顺天府尹,唉,府尹大人头上的最后几根毛,只怕是留不住了。朝顺天府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蓝桉便利落地带着众人快马赶回玖县。

      三日后
      接到蓝桉他们即将到达的讯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夏杞决定亲自带人前往雪域迎接他们。出门正好遇见戚醒,便一同前往雪域。
      夏杞他们临近雪域森林时,估摸着蓝桉他们还未到,便放慢行进速度。
      夏杞:“说起来虽然来玖县已有大半年了,但这雪域森林一共就走过两回,一次是上任必经之地,一次是去寻你。”
      戚醒笑了笑道:“那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会在那里吗?”
      夏杞歪头看向戚醒道:“如果你想说,你会告诉我的,如果你不想说,那还不如不问”
      戚醒看着不远处林木森森,慢悠悠地开口道:“被一妇人算计,误入箭阵,靠小狼才闯出来。”“呵呵”戚醒自嘲地笑了笑道,“那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但是武器研发上确有些天赋,防不胜防。”
      夏杞知道戚醒说的是谁,墨兰心,墨家现任巨子墨笙的小女儿,墨家讲究“兼爱”“非攻”,机器研发方面也多是利民便民,以防御见长。可是墨兰心却是从小酷爱武器研制,尤其注重提升杀伤力。
      墨笙为了让墨兰心能够亲近百姓,多做些于民有益之事,便让墨兰心来到金陵历练。于金陵城中遇到了当时还是一介书生的戚子琛,两人一开始是相互看不顺眼的,但是后来渐渐了解后却是互相倾慕。
      后来两人恋情被墨家察觉,墨家人不与外人结亲,这也是千百年来墨家规定,墨兰心被墨笙强制押回墨城。临别,戚子琛承诺参加完科考,便前往墨城求亲。可是当时戚子琛于金殿上被先帝赏识,直接亲封状元。
      金科状元郎戚子琛,风头一时无两。一次游湖,延平郡王之女萧蓝兰,对戚子琛一见钟情。虽戚子琛一再拒绝表明心有所属,但是萧蓝兰却表示即便做妾也无妨。延平郡王不愿见女儿卑微至此,便上书求先帝赐婚,且戚子琛终身不得纳妾。
      一道圣旨,再无回转余地。萧蓝兰后来生下戚醒的时候难产而逝,半年后墨兰心与墨家决裂,断绝与墨笙的父女之情,毅然守在戚子琛身边。圣上感念戚子琛南巡时护驾有功,特恩赦将墨兰心纳入戚府为妾。
      只是墨兰心生下戚家宝后,越发苛待戚醒,随着戚家宝和戚醒差距越来越大,墨兰心却是起了杀心的,戚子琛却对此视而不见。而延平郡王那边因为觉得是戚醒害死的萧蓝兰,从未曾过问戚醒。这些在金陵城世家中也不算秘闻,唏嘘者多,看戏的也不少。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其实很难一句话断个是非对错,但是这里面最无辜的就是戚醒,爹不疼姥爷不爱的,还有个时刻想要他命的墨兰心,一路磕磕绊绊长大,最后竟是去了诡谲莫测的云疆戍守才能安全长大。
      感受到夏杞越发温柔的目光,戚醒知道这孩子八成又开始脑补什么了,正想解释一下,便听到夏杞道:“你要是不方便跟对付墨兰心,我可以派人过去”
      戚醒:“......冷静,你我都是朝廷命官,违法乱纪的事情绝对不能做”
      夏杞:“我的暗卫都是专业的,不留痕迹”
      戚醒:“我谢谢你,不必,真的不必!”
      夏杞:“哦~”
      夏杞耷拉着脑袋望着林间,嘟囔着嘴角,未再出声,虽然知道多半是装的,但是看着这从头顶直冲出来的委屈模样,戚醒叹息一声,还是上前拍拍夏杞的脑袋轻声道:“别为了这种人脏了手,不值得。”
      夏杞顿时原地满血复活,喜笑颜开道:“嗯,阿醒说的有道理”
      看着脸色变换之快的夏杞,戚醒微抽嘴角,觉得夏杞不愧姓夏!
      而位于后排绝对吃瓜最佳位置的泉清化表示,“又被秀一脸,给大家表演一个生无可恋”
      众人轻松笑闹间,突然安静下来,夏杞看戚醒神色突变,莫名紧张道:“怎么了?”
      戚醒摸了摸身旁佩剑道:“有人,是敌非友,夏杞调出暗卫”
      说完便带着夏杞翻身下马,呈守护防御姿态,夏杞也赶紧发出暗号唤出暗卫。
      片刻便看见寂静无风的林间一时间群鸟惊起分散而出。随后是漫天箭矢如雨般射出。众人奋力抵挡,一时间刀光剑影乱矢横飞。夏杞被戚醒和暗卫护着在中间,总是周遭混乱却也未曾受到半点伤害,只是夏杞有些懵,虽说担心过如果金陵那边查出那几位世家子的失踪与玖县有关,蓝桉他们可能会被埋伏,但是确实未曾料到会是这般场景,明显地置人于死地。这月华国内真的找不出有几人有这个胆量,又有几人有这个实力。
      未等夏杞深思,那边凶手却是自己走到明处了。箭矢放完,一帮黑衣人冲向夏杞他们,戚醒交代冰心护好夏杞,便带着其他人迎战。黑衣人明显不是戚醒他们的对手,但是夏杞总觉得心中不安。夏杞仔细观察周围,忽然被林间一处银光晃了下眼睛,反应过来那人的目标是背对着他的戚醒,夏杞来不及思考,拨开冰心就往戚醒那里跑去“戚醒,有暗器,小心”
      林间那人似乎也很诧异竟会被发现,便直接掉转箭头,直接射向夏杞。袖箭的速度原本并不快,但是那人手上的却是加强了箭筒的压力,缩减箭身材质,使得箭矢速度更快,出其不意,且七箭齐发,必见血腥。冰心和戚醒同时赶到各挡三箭,随后戚醒抱着夏杞替他挡了最后一箭。林间那人却是一脸不出所料的嘲讽一笑,转身离去。
      许是戚醒受伤,众人被激怒,原本就处于下风的黑衣人,此时便如同田间的杂草,被众人一一收割。
      夏杞此时却是浑身发抖抱着戚醒不肯松手,戚醒无奈,任由他抱着,轻轻拍打夏杞的背道:“没事的,别怕。”
      夏杞抵着戚醒的肩膀,带着哭腔道:“怎么会没事,那人明显有备而来,那箭上肯定有毒,哇哇哇,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戚醒道:“那些人是冲我来的,今天是我连累了你们,这箭是算我技不如人,该我受的。”
      夏杞不管这些,埋在戚醒肩膀上抽泣。戚醒叹口气,索性就由着他发泄一下了。
      片刻后蓝桉他们也赶到,看到现场一片混乱,愣了一会,立刻加入清扫战场。夏杞看到宫慕越立刻跳起来,将宫慕越抓过来查看戚醒的伤势。
      宫慕越虽然一脸懵逼,但是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飞快地给戚醒看伤把脉。“大人放心,戚将军暂时没事,这箭矢倒更像粗一点的银针,伤口不大,一会包扎下就好。脉搏的话,一息四至,不浮不沉,和缓有力,平脉,没事。”
      夏杞皱着眉头一脸怀疑道:“你诊清楚了吗?确定没事?”
      从小就被各种花式夸有天赋的宫慕越,如今把个脉都被怀疑准确性,宫慕越表示有些暴躁了:“我堂堂药王谷少主,把个脉都不会?你就这么想他有事?”
      夏杞正想反驳,戚醒拉开他俩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正事要紧。”
      夏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戚醒无碍的诊治结果反而更加难以抑制的暴躁,努力平复些,将宫慕越赶去给刚刚激战中受伤的人包扎伤口。自己便拉着戚醒往回走。
      原本夏杞是带着马车过来的,想着好歹是世家子弟,总不能驮在马背上进城,不好听也不好看。如今戚醒受伤,夏杞也就忘了那些,扶着戚醒到马车中休息。至于那几个人还是套着黑麻袋,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入城。
      到了县衙署,安排秦飞扬和冯远去审问戚家宝他们,之后便拉着宫慕越守在戚醒身边,每隔半个时辰就让宫慕越诊一次脉。
      戚醒知道夏杞的担心,毕竟那人费心费力伤他,绝不可能如此高抬低放,必有后手。索性这一趟也着实累了,便直接在夏杞的房间躺一会,任由夏杞他们折腾。
      第三次让宫慕越去诊脉的时候,宫慕越无力道:“大人,你放过我行不行?你要是不信我,你把那什么仁和堂,参延堂,松鹤馆的都叫来把脉看诊。你看看他们的诊断结果是不是这样。”
      夏杞倒杯茶给宫慕越,然后轻声道:“宫慕越,我没有不信你的意思,相反因为信任才会一直让你给戚醒看诊。我不信放暗箭那人如此费心劳力损失惨重,只为了不痛不痒的一箭。”
      宫慕越低头抿口茶,思索片刻道:“那箭我仔细看过,明显是改良后的,按理这种暗器的改制从来只是为了增强杀伤力,而不是削弱。这点确实可疑,我再去看看戚将军吧。”
      夏杞看了看里间,点头道:“戚醒应该睡着了,我去大牢看下秦飞扬他们进展,有什么问题,你立刻让沐童唤我。”
      宫慕越挥挥手表示知道,便前往里间。

      县衙大牢
      夏杞刚到门口,赵明便迎出来了,夏杞问道:“你们情形如何了?”
      赵明躬身行礼后道:“四位公子被分在四方隔间问讯。秦县丞审的戚家宝,宋奇陪审,冯主簿审的柳致远,詹杰陪审,蓝县尉审的月之昂,墨玄羽陪审。宋典史带着我跟方直聊了一会。戚家宝那边能吐的都吐完了,柳致远和月之昂这边还在找突破口。”
      夏杞顺着赵明往牢里走:“方直是怎么回事,他跟拾花苑有过什么接触吗?”
      赵明想到之前大牢里面方直的一系列喊冤吐苦水有些好笑道:“詹杰他们说当时是去郊外劫柳致远的时候正好遇到方直跟柳致远在一起,为了防止方直泄密,便一起掳了。但是据方直所说,他与柳致远向来相看两厌,当晚方直是去郊外散步偶遇了柳致远,两人便相互嘲讽几句。结果就看见柳致远被一群黑衣人绑了,正准备幸灾乐祸一下,结果自己也被一同捆了。”
      夏杞想着方直的性子,知道真相指不定委屈成什么样了。夏杞笑着跟解释赵明道:“方直是大理寺卿方衡的弟弟,方直如他的名字般向来心直口快,从不愿委屈自己,但也是金陵城中出名的爱管闲事,时常四处给百姓伸张正义。因为方家和柳家只隔一条街巷,方直和柳致远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他俩小时候就互看对方不顺眼,柳致远觉得方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方直觉得柳致远道貌岸然伪君子一个。所以只要有他俩同时出现那绝对鸡飞狗跳,不管是日常宴饮还是皇家盛宴,他们从不掩藏对于对方的厌恶、不屑。这也就你们不知其中缘由,才会担心方直替柳致远报官寻人。”
      赵明挠挠头道:“这当时情况复杂也无从判断,今日去跟方直问讯,他从头抱怨到尾,字字泣泪但是总说不到重点,虽然属下和宋典史都判断他应该是受到牵连,但想着还是等大人定夺,是否释放。”
      两人说着便到了方直所在的南字一号间。方直原本还在跟宋时雨抱怨怎么能将他掳了等等,抬头间看到夏杞,方直顿时两眼冒光道:“啊!夏无忧,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路受了多少苦呀.......”
      夏杞朝宋时雨摆摆手,宋时雨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拉着赵明退下了。夏杞端过桌上的水杯倒满,递给方直道:“说了这么久口渴了吧?先喝点水吧”
      方直听夏杞的话,觉得嗓子确实要冒烟了,赶紧接过水杯喝下,之后仍觉不解渴,索性抱着水壶灌水。
      夏杞坐到凳子上,等方直喝完了,开口道:“这次委屈你了,作为补偿,许你玖县三日游,期间一起花销记我账上。”
      方直也坐到夏杞旁边道:“都是熟人,我没那么小气,就是吧,因为柳致远那厮我受到牵连,我可太恶心了。”
      夏杞道:“那你知道柳致远跟拾花苑有什么联系吗?”
      方直皱皱眉道:“我知道六年前戚家宝及冠之日,他与柳致远、月之昂一起在万花楼商议入股要开一家比万花楼更有名的销金窟,这事当时还引起热议,引来众嘲。哼,世家子弟不想做报效国家为百姓谋福祉,就算如今拾花苑名气很高,我还是鄙视他们!”
      夏杞赞同道:“嗯,确实,食君禄当担君忧而不是整日成迷酒色财气。”
      方直狂点头道:“嗯嗯嗯”
      夏杞问道:“那你去过拾花苑吗?可有异常之处?”
      方直拍拍额头道:“没去过,虽然也有好奇想要去看看,但是我哥要是知道我去逛烟花之地,他绝对要打断我腿的,所以一直没胆去。不过......”
      夏杞道:“不过什么?”
      方直道:“时间太久,我可能记不太清了,你可以去查证一下,两年前在清风馆喝茶的时候我看见他们三人一起在清风馆清字间饮茶,但是等我推开隔间门进去找他们的时候,却并无人影。我当时还很奇怪,他们怎么凭空消失了。后来也并不在意,这金陵世家谁家还没有个密隔密室什么的,不足为奇。”
      夏杞道:“那你今日为何说起?”
      方直诧异道:“你不知道吗?”
      夏杞困惑道:“知道什么?”
      方直叹息道:“清风馆和拾花苑虽然表面上看相距甚远,分别在两个区,但是从空中看这两处只隔一条街道的。而且清风馆虽然白天人来人往的,摆摊的也不少,但是因为是贫民窟和主城区的交接地,晚上门前基本没有什么人路过,打更的都绕道走。最关键的是,拾花苑一开始生意并不好,濒临倒闭,清风馆建立后,拾花苑的生意才开始好转,而且越来越好,名气也越来越大,只是这对顾客的要求却越来越高,一般人还真进不去了。”
      夏杞了然道:“清风馆是谁名下的?”
      方直道:“月之昂名下的,不过戚家宝和柳致远应该也有出资。”
      夏杞道:“那清风馆的清字间我记得都是贵宾间吧?”
      方直道:“不全是,清字间一共三个单间和两个复式间,其中最大的那个复式间就是楼梯上去的第一间那是月之昂他们专用的,其他人就算是贵宾也进不去。”
      夏杞点点头道:“好,这几日辛苦你了,我让赵明带你去玖县各处逛逛。”
      方直故作为难道:“嗯.....既然无忧兄这么盛情邀约,好,那我就勉强再呆几日吧,只是我哥哥那里......”
      夏杞笑道:“放心,方大人那边我会写信说明情况的。”
      方直道:“多谢啦”
      “客气”随后夏杞唤道:“赵明,你带方公子四处逛逛吧,这几日你便陪在方公子身边护他周全”
      赵明“诺!”

      夏杞环顾四周,衣食被褥都准备齐全了,转身看向宋时雨笑道:“宋典史这是给谁准备的呢?”
      宋时雨也笑了:“大人想要给谁呢?”
      夏杞敛起笑容道:“那得看谁还良知尚存了,冰心,传信拱月司卫,前往清风苑搜查。 ”
      冰心:“诺!”
      夏杞拍拍宋时雨道:“宋典史一起去西字间看看吧”
      宋时雨诧异道:“大人知道西字间是谁?”
      夏杞掏掏耳朵道:“秦县丞的声音中气十足,这年假休的应该不错。”
      宋时雨摇摇头笑道:“圆润了不少是真的。”
      夏杞想到秦飞扬本就圆滚滚的模样,很难想象还可以再圆润些的模样了,满脸狐疑。

      西字一号间
      秦飞扬道:“戚家宝,再问你一次,拾花苑的事你当真毫不知情?”
      戚家宝道:“你再问一百遍也没用!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秦飞扬道:“好,很好,来人,继续用刑,什么时候知道了,什么时候停下来!”
      衙役领命上前,戚家宝瑟缩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秦飞扬冷哼道:“呵,既然害怕便如实招来,免受那皮肉之苦!”
      戚家宝一边挣扎一边哭喊道:“你大爷的,从你进来就一直问‘知不知情’‘招不招供’,你特么倒是说清楚什么事情呀。就知道问,就知道问,你要我怎么答!!!”
      秦飞扬听着戚家宝饱含血泪的控诉,一脸诧异道:“宋奇,我没跟他说具体的事情吗?”
      宋奇一本正经道:“未曾”
      秦飞扬故作训斥道:“那你怎么不提醒一下本官,害戚公子白白受这份罪!”
      宋奇躬身行礼道:“属下失职,请秦县丞责罚!”
      秦飞扬道:“自己面壁反省!”
      转身看向戚家宝,抬手让行刑的衙役退下,对戚家宝道:“实在抱歉,可能太长时间没有办案了,具体流程有些忘。那我们重来?”
      戚家宝满身疲惫,感觉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听着秦飞扬的话心里再有一万句草泥马奔腾,嘴巴却也只道了句“嗯”。
      秦飞扬端正道:“戚家宝,拾花苑自营业六年来已有三百五十一位女子失踪可有此事?”
      戚家宝震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数字?”
      秦飞扬厉声道:“可有此事!”
      戚家宝咽了下口水呐呐道:“是”
      秦飞扬:“大声点!拾花苑自营业六年来已有三百五十一位女子失踪可有此事!”
      戚家宝闭了闭眼睛大声道:“确有其事”
      秦飞扬:“为何不报官!”
      戚家宝道:“都是在陪客时意外离世,报官面子上不好看,而且,而且她们进入拾花苑时签订有卖身契,生死可由拾花苑决定,无需,无需报官。”
      秦飞扬冷哼道:“卖身契上的说的是‘山水不测,各从天命’,可不是/苛/虐/致/死,你休要狡辩,老实招来,于此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戚家宝道:“不过都是些卑贱奴仆而已,死后拾花苑掌事跟我报告一声便是,我又怎么会关心那么多。”
      秦飞扬:“不关心,又何必那么麻烦,特意抽调戚府的护卫,运送/尸/体/到玖县的西郊坟场,趁夜色,掩埋呢?”
      戚家宝怒道:“京城寸土寸金埋她们岂不是浪费!你问题怎么那么多!都说了她们签订了卖身契的,你听不懂嘛!”
      秦飞扬摸摸他两撇小胡子慢悠悠地道:“怎么这么暴躁,要不再让刚才的小哥帮你冷静冷静?”
      戚家宝瞬间认怂道:“金陵城中达官显贵众多,谁家每年不死几个仆役,也未见谁报官追责的,那万花楼也有姑娘自杀拒客的,也没见你们追究呀。你们总盯着我不放干嘛。”
      秦飞扬厉声训斥道:“/自/杀/和/虐/杀/能一样吗!戚家宝你是觉得我们没有证据才在这跟你浪费时间吗!你想清楚了,坦白从宽,倘若你那些好兄弟先招了,就是你爹来了也救不了你!”
      戚家宝被秦飞扬吼得有些懵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秦飞扬也不急,将笔墨丢到戚家宝面前,直接带着宋奇退了出去。
      转角看见夏杞,赶紧上前躬身行礼。
      夏杞先是愣了一会,戳了戳秦飞扬的肚子道:“秦县丞这怕是双胞胎吧”
      宋奇在牢里憋笑就挺累的,如今出来到底是没有忍住,趴着墙角就开始疯狂抖肩。宋时雨也憋着笑道:“可不是,我一直盼着什么时候瓜熟蒂落,我好当个干爹”
      秦飞扬给了宋时雨一个白眼道:“你怎么不想当亲爹”
      宋时雨:“有自知之明,不配”
      夏杞道:“闹归闹,戚家宝的话套得差不多了,我就比较好奇,蓝桉那边怎么样了。”
      宋时雨道:“他们在东字一号间,我们现在过去?”
      夏杞道:“嗯”

      东字一号间
      月之昂语气柔和却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蓝桉,你说你也是世家子弟,怎么糊涂到要在这小小县城当个县尉?”
      蓝桉:“当比不得差点成为廉亲王世子殿下的您了”
      一直走温和有礼路线的月之昂,听到蓝桉故意咬重的“差点”二字还有“世子殿下”的称号,瞬间炸毛,怒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来嘲讽我!”
      继续扩展队伍蹲墙角的夏杞看众人比较懵圈,解释道:“月之昂是廉亲王的庶出长子,一般亲王而立之后就该宣告世子人选了,但是廉亲王一直到而立之年都只有这一个儿子。原本廉亲王和廉亲王妃都以为不会再有嫡子,便向圣上请恩,立月之昂为世子,结果还没等礼部文书下来,廉亲王妃确被诊有孕在身。世子选立便暂停了,七个月后廉亲王嫡子降生,百岁宴时廉亲王直接请旨立嫡子月慕生为世子。可以说月慕生是月之昂的人生转折点,之前有多风光多受追捧,之后便有多狼狈。而世子之位也成了月之昂心中最大的伤疤。”
      这边蓝桉继续点火道:“我比不得您算个东西,不过月之昂,这些年拾花苑和清风馆给你拉拢了不少朝中资源吧?可是那又如何,不也就混了一个从七品的翰林院检讨?”
      月之昂嘲讽道:“无知,你懂什么!”
      蓝桉无所谓道:“我是不懂,那你给我说说呗,诱骗少女进入拾花苑,任/嫖/客/欺/压/凌/辱,死后一卷草席掩埋地下。你升官发财了吗?晚上你就没听到她们在你耳边喊疼吗?!”

      墙角
      夏杞道:“清风馆的信息都跟他们说过了?”
      宋时雨道:“让赵明临走前往东字间和北字间递过消息的”
      秦飞扬问道:“那我怎么没人递信息?”
      宋奇接道:“赵明来的时候属下在装正经呢,没理他”
      秦飞扬:“.......”
      夏杞默默给宋奇点个赞“神队友”
      月之昂当然听得出蓝桉的嘲讽,也知道他在套话,但是早在蓝桉说出那句“差点成为廉亲王世子殿下”的时候,月之昂的理智就崩盘了。所有人的嘲讽他都可以忍,但是蓝桉不行。当初戚醒,夏杞,月之昂,蓝桉在世家公子排名前四被评为金陵城四大公子,月之昂一度引以为傲,不说能与戚醒夏杞一起名列在榜,单是能压蓝桉一头,便足以羡煞旁人,后来月慕生出生后却是直接挤掉他上了世家公子榜。蓝桉的嘲讽对于月之昂来说无疑是双倍暴击。
      月之昂邪笑一声道:“你当然不懂,那些人,表面上正正经经,人模狗样的,可是到了晚上,最爱的却是对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娇艳花朵/百/般/摧/残,看着她们无力的/挣/扎,听着她们痛苦的/呻/吟,那些人居然更加兴奋,毫无人性可言。而我,在看到这些人面具掉落的时候,不愿听命于我但是又不得不听命于我的模样,呵呵,十分可笑,万般可怜。至于那些女孩,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孤儿,将她们梳洗打扮,给她们吃饱穿暖,教她们诗书礼乐,还给了她们高额的卖身金。让她们服侍一下客者,这也是她们自愿的呀,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蓝桉,你想要为那些女子伸冤?呵呵,她们有何冤可伸?再者说了,就算,我把那些客者的名单给你,你要一个一个缉拿归案吗?”
      蓝桉平静道:“我会的,希望你也说到做到。”
      月之昂:“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天真!”
      蓝桉:“笔墨纸砚备好了,你随时动笔,不过你写下的每一个人,核查属实我都不会放过,包括你”
      月之昂转身掀翻桌案道:“呵呵,你奈何不了我的,金陵那边你们也瞒不住。”
      “是吗,那不知道拱月司卫会不会在清风馆发现什么呢?”结束蹲墙角的夏杞逆着光走进东字一号间,“金陵那边本官可未曾想过要瞒多久呀”
      月之昂抬头看向夏杞,微愣片刻道:“夏无忧你不要仗着有圣上撑腰就为所欲为,目无法纪”
      夏杞笑笑道:“佛家说因果报应,道家说天道承负,月之昂,你选的路,你真的准备好承受它的结果了吗?”
      月之昂倒是渐渐平静下来道:“拾花苑之事我也很自责,只是她们签有卖身契,至于关上门,客户们想怎么做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就算圣上怪罪追责,也总该是法不责众。”
      夏杞低眉思考一会为难道:“月大人还是刚才激愤之语相对能听一些,至少只是恶心,如今这话倒是恶心到家了,小黑,你说是吧”
      “是的”墨玄羽从牢房的角落走出来,月之昂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牢里还有一个人存在,否则也不会轻易说出那些话。
      夏杞看月之昂一脸便秘模样有些好笑,压下翘起的嘴角道:“那他方才之言可都记下了?”
      墨玄羽道:“都记下了,一字不差”
      夏杞点点头道:“那就伺候月大人签字画押吧”
      墨玄羽、宋奇道:“诺”
      未再理会月之昂,夏杞他们退出牢房,宋时雨问道:“大人,现在去东字间吗?”
      夏杞捏了捏腰道:“不去了,他们也该结束了,你们回去后去开会交流一下,能挖的都挖干净,这涉及到后期的量刑。等拱月司卫那边清查拾花苑和清风馆,完善证据链后,将案件交接拱月司卫接手。毕竟都是世家子弟,月之昂还有个翰林院检讨的头衔,地方知县可以问讯却无量刑之权。不过所有供状文书你们一律复写一份下来交刑房存档。”
      蓝桉有些不解道:“无忧,闹这么大动静结果还是交给拱月司卫接手,那我们这么久奔波图什么呀”
      夏杞拍拍蓝桉道:“就是因为闹大了,人证物证供状齐全的情况下,拱月司卫必须公正处理,圣上都没法偏颇,这样才能真的为那些掩埋地下的森森白骨沉冤昭雪,以安逝者之灵,解生者之苦。”
      蓝桉虽然很不甘心但也知道夏杞所言在理,索性偏头看向一旁,不再言语。
      夏杞也不甚在意,转身交代宋时雨:“宋典史,冯主簿那边结束后,你主持商议,还有今日雪域一战牺牲负伤的人员及他们的亲眷都务必妥善安置”
      宋时雨躬身行礼后道:“大人放心,已经安排”
      夏杞点点头道:“那便好”说完便转身离开,那背影干净利落。
      秦飞扬摸摸两撇小胡子道:“大人为这案子操心这么久,这马上要完结了怎么反倒不甚在意了?”
      宋时雨接道:“也不是不在意,只是大人更加担心戚将军吧?旧伤未愈完全就添新伤,至于案件这边已经逐渐明朗,我们就可以了。”
      秦飞扬有些嫌弃道:“男子汉伤疤是勋章,有什么可担心的”
      众人腹诽:“呵呵,你怎么会懂?靠,为什么我这么懂!”
      秦飞扬感觉周边突然安静满脸疑惑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宋时雨戳了一下秦飞扬圆滚滚的肚子道:“走吧,去看看冯主簿”
      路上正好遇见从北字间出来的冯远,冯远看见众人活动了一下脖颈道:“柳致远那小子还真是欠收拾,老子混街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还敢在我面前满嘴喷粪”
      蓝桉笑道:“哎呦,看你这臭屁的样子,收获不少呀”
      冯远上前揽过蓝桉道:“欸,听说你被那小白脸说教几个时辰呀,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想要跟兄弟分享一下?”
      蓝桉转身踢开冯远道:“我谢谢你,审案还不忘关注我”
      冯远啧啧两声道:“非也,我是听说月之昂之前也是金陵四公子之一,还排在你之上,我就比较好奇了,你说戚将军属仙界清冷孤傲俊逸非凡,大人属人间是煦日和风芝兰玉立,他们上榜名至实归,你说你们俩到底凭啥呢?”
      蓝桉:“.......你想死吗?”
      其他人看他俩这做派就知道免不了一场恶战了赶紧退出群聊,说实话他们若是配合倒也确实默契,只不过闲下来斗嘴打架也必须争个输赢。跟夏杞和戚醒明显有壁的“打情骂俏”不一样,他俩是真打,句句戳人肺管拳拳到肉。
      这一边宋时雨带着众人回到二堂偏厅进行案件梳理,供状核查比对,匹配相应物证人证。
      而另一边夏杞刚踏进寝房,便感觉气氛不对,快步进入里间,便看到泉清化沐童鹿韭立于一旁满眼通红。匐于床侧的宫慕越来着熟睡的戚醒的手一直诊脉,不知道是炉火烧得太旺还是什么,宫慕越额头的汗一滴滴落到地上,床沿。
      夏杞喉咙发紧,涩声道:“你,你们一个个的这是怎么了?”
      沐童和鹿韭一直抹眼泪说不出话,泉清化哽咽着上前道:“大人,之前还好好的,主上突然惊醒吐了好大一口血然后就倒下了,连呼吸都没有了,后来,后来宫先生给主上服用了好多灵药终于有些脉搏,但是太微弱了,而且到现在我们连主上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
      夏杞拉过宫慕越怒道:“你不是说没事的吗?”
      宫慕越颓然道:“对不起,脉象太过诡异,他的伤口,中的箭矢我都查过了,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毒,怎么解,我真的,真的没有头绪”
      夏杞紧盯着宫慕越道:“时间呢?”
      宫慕越:“我用了大量续命丹堪堪给他吊着一口气,子时,他如今脉搏本就微弱,这凛冬里子时,湿气重寒气最盛,人体防御却是最虚弱的时候,照如今这种状态,他挺不过去的,所以最多到子时,找不到解药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想到放暗器的那人身影,夏杞转身看着泉清化道:“泉清化,雪域放暗器的人是墨兰心吧?那些杀手也是她雇佣的吧?”
      泉清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是,墨钢锻造的夺魂箭,除了墨兰心再无第二人会用。主上若是出事,天涯海角我必追杀她到底!”
      得到肯定答复,夏杞直接返回大牢。
      宫慕越闭眼沉思片刻后道:“小白,你对云疆的蛊毒了解多少?”
      泉清化瞬间清明道:“宫先生是怀疑这是蛊毒?”
      宫慕越道:“先前多次诊脉确实无恙,症状突然迅猛顷刻间要人性命,更像是云疆的蛊毒”
      泉清化丢了句:“等我一下”便往戚府跑去。

      而夏杞径直去了西字一号间。踹开牢门,拎起戚家宝的衣襟道:“夺魂箭的解药在哪?”
      戚家宝一脸懵逼道:“什,什么夺魂箭?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懒得听戚家宝废话,夏杞直接将戚家宝甩到墙上锁喉道:“再问一次夺魂箭的解药在哪!”
      戚家宝感觉自己呼吸越发困难,慌乱道:“拾,拾花苑,拾花苑的事我,我确实知道,但,但是什么,唔,夺魂箭,我真的,不清,清楚”
      看着戚家宝的脸,夏杞就想到雪域时戚醒中箭时墨兰心那胜利者的姿态,夏杞突然很想看看如果墨兰心看到戚家宝的尸体,她还能不能笑出来。心中有恶念,手下便愈发用力。夏杞愤恨道:“戚家宝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我可不会像秦飞扬那样拿根羽毛给你挠挠痒就是用刑了”
      看着夏杞风一般跑出县衙署,众人一脸懵逼,鹿韭跟过来说明情况后,宋时雨暗道“不好”,赶紧让冯远蓝桉等人跟上。
      几人冲进牢房就看见戚家宝快要断气的模样,赶紧上前拉开夏杞。
      戚家宝劫后余生,赶紧缩到一角低咳,生怕夏杞再来一次。戚家宝向来娇生惯养,被墨兰心和戚子琛宠得没边,又何曾真的如此靠近过死亡。刚刚夏杞看他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让戚家宝从骨子里害怕,以至于忘记反抗。
      夏杞眼中渐渐恢复清明,挣开众人束缚,对着戚家宝道:“你最好真的不知道,否则你跟你娘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听到夏杞提到墨兰心,戚家宝赶紧上前,但是不敢太靠近夏杞,尽量压抑颤抖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你别把我娘牵扯进来。她不知道我干的那些浑事的。”
      秦飞扬带着宋奇再次对戚家宝进行问讯。这次戚家宝倒是异常配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倒了个彻底。连带着月之昂柳致远的也一块倒豆子般倒得干干净净。
      夏杞低着头走在前面,蓝桉冯远一左一右跟着,半晌,蓝桉上前道:“无忧,你别这样,会有办法的,我们一起回去找办法”
      夏杞抬头看着金陵方向道:“我第一次觉得玖县到金陵的距离太远了,要是近些,挟持戚家宝还能逼墨兰心交出解药。如今墨兰心只怕连儿子丢了都不知道。”
      蓝桉嘴唇动了几次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夏杞颓然的样子好像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夏杞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膝道:“虽然时常打击宫慕越,但是作为药王谷的佼佼者,一般的医者是根本无法相比的,可他说,不知何毒,不知何解。”
      一炷香后,夏杞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对着蓝桉和冯远道:“拾花苑的案子你们继续推进,这一切也是因它而起,付出这么多,绝不能烂尾。”
      蓝桉有些不放心道:“还没到最后,你别心思太重”
      夏杞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像是说给蓝桉听,有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陪他到最后,若是过了子夜,明日升堂完结拾花苑一案,若是,若是没过子夜,明日照样升堂完结拾花苑一案”
      说完没等蓝桉他们做出反应便径直离开。
      冯远拍了拍蓝桉道:“走,再去会会那两个孙子,必须将他们嘴都抹平了,省得明日堂上瞎扯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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