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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楚越。”卫倾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楚越定睛看着他。
良久，卫倾才道：“咱们两个结束了，所以……不要在纠缠下去了。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有功夫来应对你的一时新鲜。回去吧，去找你的小周，他会讨你的欢心。”
这是第一次，卫倾对他提出了拒绝。明确的，没有一点犹豫。
楚越本可以就此放弃这只不听话的小猫，可是他不像放弃。
驯服一个人，比他想象的更为困难。
“我和他分开了。”楚越道。
“谁，小周吗？可是你们在一起过不是吗。我这个古板的人接受不了这种新潮的文化。”卫倾在讽刺楚越，他看的出来楚越不是真心喜欢小周，但对于这种只是玩玩的心态他更讨厌。
“我没有和他在一起，只是一个意外。”
楚越甚至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喝了不少酒，一觉醒来就发现身边多了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泪眼婆娑，请求自己对他负责。
可是他明明记得，那天朦胧间揽住的是魏临的腰。
这些话，不能说给卫倾听。
“你的意外未免太多了。”卫倾对这样的说辞很失望，他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不可能再成为你的情人。”
“那就不做情人。”楚越道。
这就放弃了，果然楚总是没几分真心的，卫倾在心里冷笑一声。
不做情人，可以成为恋人。
楚越看着面前的人，无奈的笑了笑。
.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卫倾一个人，抱着羊搀着楚越翻山越岭走了许久，终于见到了工作人员。
“卫倾……”秦伊伊眼角噙着泪，卫倾离开的这几个钟头，她一直忍着，眼下见到人回来泪水才落下来。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
“没事的。”卫倾放下羊，想摸一摸秦伊伊的头，却又觉得手上不干净又收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摔倒了。”
“我没事。”
“还说没事，身上这么多泥。”
卫倾把羊放在三轮车上，几个人才发现受伤的是楚越。
“去医院看看吧。”工作人员道。
楚越看了人群中浑身泥泞的卫倾，道：“先回去吧，换身衣服。”
“换衣服？”薛生南闻言，不由道，“楚总还真是金贵。”
楚越没有说话，倒是卫倾把要继续开麦的薛生南拦下了。
“算了。”卫倾看了楚越一眼，跟着几个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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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医院，卫倾带着楚越挂了号。
“医生说不是可以拍ct吗，你怎么选了核磁。”
看上去ct更便宜一些。
卫倾道：“这个没有辐射，既然医生也说没有伤到骨头，核磁会更适合。”
其中的原理，卫倾不想多费口舌去解释。
两个人在分诊台登记完，坐在门口等着。
很快，有医生出来叫楚越的名字。
“您好，有做过手术吗，身体重中有没有钢钉钢板之类的。”
“没有。”
“手机手表，以及金属的东西也不可以放进去。”
“也没有。”楚越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顺手交给了卫倾。
正要进去，卫倾突然道：“腰带。”
“腰带？”
“解下来。”
楚越有些不明白。
工作人员道：“腰带上有金属的话最好也要摘掉。”
“好。”楚越把腰带借了扔了放在卫倾手里。
大门被关上，卫倾看着一堆东西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
楚越仿佛跟从前有点不同。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卫倾无意一瞥，是小周发来的。
【周睿云】：楚哥今晚回来吗？
“……”
没什么变化。
卫倾翻过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楚越在里头，卫倾在外头耳朵也没闲着，有一对夫妻开始只是拌了句嘴，十来分钟的功夫就已经打起来了。
走廊里的工作人员把俩人分开，才安静下来。
约莫二十分钟，楚越才出来。短短的几步路，楚越走了很久。
卫倾上前把腰带递给他。
“你的脸色不大好。”楚越道，怎么刚进去一会儿小猫就生气了。
“我好的很，摔伤的又不是我。”
等到楚越整理好衣服，卫倾直接把手机也扔了过去。
楚越低头，看见锁屏上的消息突然笑了笑。
不会是吃醋了吧。
“等等我，嘶……”
意识到身后的人是伤员，卫倾才停了下来。
结果要等一个小时，看着片子卫倾沉默了许久。
确实没有伤到骨头，是外踝关节的韧带有些损伤。
不是特别严重，医生开了药让回去养着。
“玩够了，就回去吧。”楚越看着手里的片子对楚越道。
录节目不是太轻松的事，在祝家村难免进山，楚越这样不适合再待下去。
“不可以。”
“为什么。”还有能留下楚越的地方吗？
楚越看着卫倾，如实道：“签了合同，有违约金的。”
“违约金，多少钱？”卫倾问他，
楚越：“三百万。”
“三百万而已，楚总动动手不就可以给人一千万吗？”卫倾道。
楚越笑了笑：“那不一样，一千万是给你，我不会给节目组一分钱的。”
“……”这个人奇奇怪怪的，卫倾把手里的片子装进袋子里，对他道，“这三百万我给你出，回家去吧。”
“那也是我的钱，不是吗？”
卫倾：……
楚越这会儿算得倒是清楚，果然是商人。
两人刚从外科出来，迎面碰上了老熟人。
“叶医生。”
“巍先生，好巧，这位是……”
楚越看着叶鸣，道：“叶医生贵人多忘事，我是这位先生的未婚夫。”
“是我的朋友。”卫倾解释道。
“原来是朋友。”叶鸣打量了楚越一番，他记得楚越，但说不记得也是应该的。毕竟在卫倾住院期间，这位自称“未婚夫”的男人露脸的次数屈指可数。
“叶医生怎么来这里了。”按理，这人应该在市医院才对。
叶鸣道：“来下乡的，顺道看个会诊。”
“会诊？”
“是。”叶鸣点了点头，道，“一位很麻烦的病人。”
有多麻烦。
卫倾很想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忍住了。
楚越看卫倾的眼睛快镶进叶鸣身上了，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走吧，还有人等着。”
“好。”卫倾和叶鸣告别，这才搀着楚越出了门。
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让人心下十分不快。
“人都走了，还看呢？”楚越提醒他。
卫倾回过神，没有说话。他想去看看，看一看那个麻烦的病人，可是又没有理由，更没有合适的身份。
心中怅然若失。
卫倾在坐车回去的路上一直很沉默了，他离开医院已经很久了，原以为从前在那是为了生计，今天这么一看，医院里的事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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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照顾好你的病人好吗，要下车了。”车停下时，楚越提醒了一句。
“病人。”卫倾回过头看楚越，一定程度上楚越也算是自己的病人。
“扶着我。”楚越听见卫倾冷冷道了一声，卫倾这个人对所有人都可以和颜悦色，唯独对自己不行。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秦伊伊正在做饭。
牧野看见两人缓步进院子，忙进屋子搬了个小板凳来。
“快坐下吧，医生怎么说？”牧野问他。
卫倾扶着楚越坐下，把单子拿出来，道：“韧带损伤，还有些瘀血，开了些药让先养几天。”
“非常抱歉，明明我对山里的情况更为熟悉。”牧野的职责是照顾好到来的嘉宾，可是今天却有人受伤了。
“在所难免，不必放在心上。”楚越道了一句。
祸兮福之所倚，楚越并不觉得这一点外伤是坏事。
楚越平日里冷着一张脸，很少为人说什么话。牧野听楚越这么说，心下也放松了许多。
卫倾心里知道，楚越的伤是因为自己的莽撞，但道歉的话，对着楚越他说不出。
两个人之间有一层厚厚的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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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
几个人吃过饭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
卫倾收拾完自己，刚准备躺下休息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巨响。
他起身打开门，不远处，楚越正费力地去捡落在地上的铁盆。
卫倾走过去，把盆子捡起来，问他道：“要打水洗漱吗？”
“是。”
“热水还是凉水。”卫倾问他。
“各一半吧。”
还挺麻烦，卫倾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去水池边接水。
楚越等在屋子里，很快卫倾将水盆拿回来。
楚越穿着短裤，腿十分随意的垂在床沿。
“要擦脚踝吗？”卫倾看床边放了一块毛巾。
“是的，因为很疼。”楚越看着越发肿起来的脚踝道，“白天还好，夜里有些厉害。”
“受伤就是这样的，夜里的感觉会严重一些。”
人体的各项机能在夜晚都会降低，免疫力也同样差一些。
“是吗？”楚越看着卫倾，昏暗的灯光下，人的清冷眉眼被打上一层柔柔的光。
“帮我上药吧，我试过了，太疼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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