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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自从送走燕笙妹妹,齐天磊的商业蓝图,便按计划一步一步运作。
园内的雄磺粉让柯世昭起了防备,齐天磊迟迟不见柯世昭动手,又见他最近的动向,便知他定是另谋了主意。
齐天磊也不想隐藏自己身体痊愈的事实了,索性每日精神抖擞地出入商行,与客户洽谈合作往来。
由于齐家商行的本钱利润他都了然于心,与鸿图打起配合来简直是默契无双。
齐家谈不拢的生意人,一到鸿图,便合作愉快,签下订单。
与齐家谈得拢的老顾客,也渐渐产生了一些别的想法。没多少天,齐家的客源便被鸿图挖走大半。
老太君一病不起,这几日全靠参汤吊着。杜冰雁有些不忍,想将实情告知老太君。
齐天磊却道:“老太君也是见过风浪的,这点事情她一定能挺住,只有这样,柯世昭才能现出原形。”
柯世昭也没闲着,这个时候他眼见齐家的商行就要无事可做,便将先前瞒下未入账的一些订单,摇身一变,变成了与自己私人开设的“柯氏”商行签约的订单。
柯世昭管理的整个大利及其他三家商行的所有员工、客户资源,也全部变成了柯氏商行的资源。
虽然明面上还没有宣布,但这些事情已经昭然若揭。
齐天磊是知晓的,但现在还没有到收网的时候,只得任由柯世昭得意。
刘若谦分析道:“从柯世昭近日的表现,他是想另立门户经营的,但是,即使有客户,也需要一定的启动资金,这四年他有那么多钱吗?难道全靠赊账?”
齐天磊说:“他经营的那几家也是去年才移到他手上的,虽有盈利,但另立门户所需要的资金,远超他的想象。更何况他先前中饱私囊的钱,已经用来买下隔壁两家店铺了。”
原来,他之前和冰雁吹嘘买下隔壁两家店铺,并不是以齐家的名义买的,而是他私人名义买的,房契上写的是柯世昭的名字。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便已经做了两手准备,筹谋自己出来单干也算是一条比较好的路。
“那么,若他需要钱,会怎么办呢?”杜冰雁问。
大家陷入思索。
“府中钱财大权一直是老太君独自把持的吗?方大婶会不会经手?”刘若谦问。
“据我所知,方大婶只是做账房工作,而赚来的实实在在的钱财,是由老太君放好的,甚至连我也不知道那些钱财放在哪里。”齐天磊说。
“那么,柯世昭如果需要大量资金的话,不外乎就是从老太君手里夺,可是如何夺?明目张胆地夺吗?想一想也不大可能。”刘若谦分析着。
“若我们放松警惕,让柯世昭自己去逼迫病中的老太君拿钱,或者逼老太君签下遗产转给他的契约呢?”齐天磊问。
“这种可能性也太低。”杜冰雁也说,“老太君虽然年迈,但是头脑是清醒的,到时候宁死不从,柯世昭什么也得不到。”
“除非……”刘若谦犹豫了一下,“柯世昭敲诈勒索……”
“敲诈勒索?”齐天磊与杜冰雁不约而同地问。
看着这一对佳偶,刘若谦有些为难地点点头。
*
一大早,杜冰雁便去老太君处侍奉汤药。
杜冰雁扶着老太君起身靠在床头,小喜把熬好的药端给小姐,杜冰雁闻了一闻,便迅速将药碗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整个人在一旁恶心干呕起来。
“冰雁,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小喜道:“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几日我们小姐早上都会这样,闻到一点别的味道,都会呕吐。”
老太君是何等聪明人,她不禁问:“冰雁,你不会是有了吧!”
杜冰雁一愣,花容失色地说:“啊?”
老太君原是病恹恹的,此时精神上来了,也不用人扶了,坐了起来,急道:“快,小喜,快去请个大夫来给冰雁瞧瞧。”
小喜高兴地道:“是,老太君。”
大夫请了过来,把了一下齐家三少奶奶的脉,起身便跟老太君说:“恭喜老太君了!”
老太君惊喜地问:“是真的吗?”
“不会有错,听脉象,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老太君直念:“阿弥陀佛!”
*
老太君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听到这个好消息,登时便有了气力。午饭时间,还吩咐厨房摆在丰盛的午宴,叫上府里的大家过来一起用餐。
“今天有个喜事要宣布。”老太君笑容可掬地说。
齐天磊不明白地问:“老太君有什么喜事?快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
柯世昭也一脸迷惑:齐府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喜事可言?
“我们齐家,有后了!”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鱼尾纹都多了几条。
“什么?”齐天磊看着杜冰雁。
柯世昭也盯着杜冰雁。
“千真万确,我今天早上已经叫大夫给冰雁号过脉了,是喜脉,而且已经是三个月稳定的胎象了。”老太君笑道。
“谢天谢地!”齐夫人说道,“我终于有脸去见老爷了。”
在一众人的恭喜中,柯世昭也不得不苦笑着去道贺。
如果杜冰雁真的生下了男孩,那么他是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幸好的是,他早有准备……只是,还差一些资金……
齐天磊看着爱妻,说:“冰雁,你现在可是千金贵体,不,就算给我一千金,我也不会换。”
柯世昭听罢,直道:“表哥对表嫂,可真是情真情深。”
“那当然,哪怕让我舍弃半副家产,我也要保全冰雁母子安危。”
饭毕,齐天磊扶着杜冰雁回寄畅新苑,走在园子里,柯世昭也跟上来再次恭喜,还言语讽刺一般道:“表嫂现在一怀孕,可真是全府上下的重点保护对象,走路也少不了要搀扶。”
杜冰雁说:“其实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娇气,不必搀扶。”
“那怎么行,万一摔跤了,我会恨死我自己的。对了,以后商行的事你也不要管了,就在家安心养胎吧。”齐天磊说道。
“大夫说,胎象稳定,并无大碍,相反,多出去走走,有利于胎儿健康成长。成天闷在屋子里,反而对母体胎儿都不好。”杜冰雁笑。
齐天磊无法,只得让冰雁同行。
杜冰雁亦照常跟随齐天磊出双入对。
这日,因齐天磊带着客商前往其他家具行看家具,小喜又不在身边,杜冰雁犯起了馋,便独自前往街边买些吃食。
谁知,杜家三少奶奶竟一去不返。
齐天磊急得快发疯了,几乎快将那条街翻遍,也没有见到冰雁的踪迹。
柯世昭得知后也过来,说道:“表嫂一向是很有规矩的人,如果不是被人绑票了,绝对不会乱走。”
齐天磊心急如焚地说:“若是被人绑了去,我们要不要报官?”
“千万不可。”柯世昭说,如果真的是绑票,那么对方一定会传消息过来,开明价码,一手拿钱,一手放人。一旦得知你报官,他们可能会撕票,到时候表嫂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齐天磊吓得脸色煞白,不住地撞着店中柱子。
“表哥,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好,不能冷静处理此事。依我看,你还是先回府吧,如果绑匪是为了钱的话,一定会传消息过来的,这一切都好商量不是吗?”柯世昭说。
齐天磊看向表弟,不禁又大咳起来。
和缓之后,才道:“世昭,多亏有你!若冰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了了。”
“表哥你放心,表嫂吉人自有天相。你先回去,这儿我替你看着。”
齐天磊临行前还交代着:“先不要让老太君知道了,她的身子刚好,不能再受刺激。”
寄畅新苑内,乱成一锅粥。齐天磊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小喜在一边不住地擦眼泪。
柯世昭将绑匪写的勒索信交到了齐天磊手中。
“什么?要一大箱黄金交到城外破庙!”齐天磊连连摇头,“齐家哪里有这么多钱?”
“不如问问老太君的意思?”柯世昭说。
“不可,老太君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
“天磊!”老太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还打算瞒着我吗?”老太君说话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奶奶……你怎么过来了。”
“你也别怪世昭,是我逼他说的。”
老太君是能镇得住场子的,她决定答应绑匪的条件。
“此事,我来做主,你们都不必再多说。”老太君说,“天磊,你也不必介意,我老太婆可不是看在天磊的份上救她的,我是看在我的曾孙儿的份上救她的。”
柯世昭看了一眼齐天磊,齐天磊也没有多言,只得遵命行事。
午后,齐天磊与柯世昭带着一箱黄金,来到了城外的破庙,将箱子放下,却迟迟不见冰雁的身影。
柯世昭让齐天磊先不要着急:“表哥,再等等罢,绑匪一定会出现的。到时候我们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要等的,可是这几位绑匪?”
转身一看,竟是林州的衙役押着王胡子等人过来,身边跟着的正是杜冰雁与、如月、刘若谦。
柯世昭惊慌不已,但佯装镇定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难道最清楚的人不是你自己么?”刘若谦指着柯世昭说道。
“冰雁!”
“天磊!”
夫妻二人终于团聚。
“来人,给我拿下嫌犯柯世昭!” 衙役主事说道。
柯世昭原想挣扎,可是寡不敌众,很快便被擒。
一辆马车驶了过来,下车的竟是满头银发的老太君,身后跟着齐燕笙和黄竟棠。
老太君痛心疾首地说:“世昭,果然是你从中搞的鬼!”
“奶奶你怎么来了?”齐天磊迎上前。
“前几天,天磊他们和我说起你的种种恶行时,我还不相信,即使燕笙与黄竟棠亲口跟我说,我也不相信,可是现在王胡子等一干人都被抓获,也供出了你,证据确凿,你还不愿意承认吗?”老太君痛道。
“什么?”柯世昭被衙役死死扣着,抬眼一看,哑妹不光跟了过来,还能说话:“哥哥,嫂子……就是王胡子放蛇咬死的二哥!”
黄竟棠也衣冠楚楚地站在一旁,怒道:“柯世昭,没有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
原来,这一切都是众人联手上演的好戏。
早在几天前,齐天磊便秘密带着齐燕笙、黄竟棠见了老太君,告知了这一切。老太君起初并不相信,想要去亲自质问柯世昭。
“老太君,不可,你一质问便是打草惊了蛇,外头他的党羽一定也会吓得逃离!”齐天磊制止道。
“那……要如何是好?”老太君气得心肝颤。
齐天磊只得告知了老太君,让杜冰雁假孕,引诱柯世昭绑架勒索的计划,让老太君也一起配合演场戏。
只不过,那日出门买吃食的并不是杜冰雁,而是假扮成杜冰雁的如月。
如月会些拳脚,又有刘若谦的相助,不光没有被绑架,反而将王胡子派来绑架的人都抓了起来。
报官后,又在衙役的配合下,将王胡子抓获。
“你个不肖逆子,枉费我对你的苦心栽培,你如何对得起我,对得起你娘?”老太君拿龙头拐杖捶了几下地。
王胡子这个时候也撇清了干系,说:“柯少爷,这些事全是你的主意,我们只不过是听你吩咐行事的手下,你才是主谋啊!”
柯世昭却说:“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你在血口喷人!”
“既然你不认识王胡子,那么总应该认识这些字据是谁写的吧!”
衙役主事手中握着若干张字据、契约,“这些都是你吩咐王胡子办事时往来的信函,还有允诺事成之后给王胡子等人的银钱、地契,全都是你们往来的证据!”
“不可能,你明明已经将它们都销毁了!”柯世昭还是不愿意相信。
王胡子冷笑道:“我正是怕有这一日,才悄悄将真正的字据留了下来,当着你的面销毁的都是我找人仿写的!上面的手印也不过是找人胡乱按的,你只是太相信我,没有去验过罢了!”
万万没有想到王胡子也是个有心眼的人,柯世昭吓得满头是汗,却依然不认输,趁人不备时夺剑劫持了老太君。
众人一看,都乱作一团。
“都给我退后!”柯世昭大喊。
齐天磊想稳住柯世昭:“表弟,你冷静点,她可是你的亲外祖母,是你母亲的母亲,你怎可伤她!”
“齐天磊,你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而我一生下来,家境、门第、相貌便处处不如你。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来齐府走亲戚时,你给我炫耀琉璃做成的一匹小骏马么?是我摔碎了它!”
“原来是你摔碎了它!”齐天磊大惊!
“是,从那天起,我就恨不得把你拥有的东西都摔碎!后来柯府家道中落,我父亲也去世,我们一家只能寄人篱下!我自问勤学聪明,经营上也颇有天分,可是我真的不服,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平,你什么也不用做便坐拥齐府家产,而我努力经营,终究是为他人做嫁衣!”柯世昭哭喊着。
“世昭,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吗?”老太君痛声喊道,“你曾是我最得意的外孙,我也有意栽培你,即使你继承不了齐家的家业,也一定可以在齐家资助下起家,风光过这一生。”
“你若是图财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害死你二表哥,他可从来没得罪过你!”老太君泪眼婆娑,痛彻心扉地说。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柯世昭大吼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要谋财,就难免要害命。外孙既然已经犯下了这些事,就已经回不去了。”柯世昭哭道。
“我老太婆活了这么多年,也够本了,你若想杀我,直接朝我脖子上一抹,就完了。”老太君说道。
柯世昭没有杀外祖母之心,他的劫持不过是为了逼退众人,找条活路罢了。把老太君带到一匹马旁边,柯世昭便放开了她,骑上马便不要命似地往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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