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缘

作者:寒江蓑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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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友夜话



      到了十中考场后,王新首先找到龚铁城。
      “龚老师,我可以取准考证了吗?”王新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了!”龚铁城说完,把准考证发给他。
      “谢谢老师!”
      “昨天晚上住得好吗?”龚铁城顺便问道。
      “很好的!”王新说:“那个叫柳祥林的宾馆领导一看是您的信,马上就安排我住了下来了。再次谢谢您!”
      “从那里走过来要很长时间吧?”龚铁城又问道。
      “我是坐公交车过来的!”王新说:“昨天送我的那个李大哥借给我钱了!噢——还有粮票。”
      “哈哈!看来咱们省城不光只有小偷,也有慷慨解囊的侠义之士呢!”
      “是的!你和李大哥都是这样的好人!”

      这次考试一共设四个考场,有120多个考生,只考一天。上午考语文和数学,下午考理化和面试。王新和李永林分别在第一和第四考场。
      考生中有穿制服的干部,有穿类似李永林那样工作服的工人,也有穿军装的军人,还有像王新这样,一看就带着乡土气的农村青年。
      他们中有的是被小卧车送来,有的被前呼后拥着就像王子出行一般,一看就是有权有势人的子弟。
      “别看一个个都神气活现的,上了考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王新心里鄙视道。
      进了考场后,王新才第一次见到新汾县来的另外两个考生。他们都是和他同一届毕业的高中同学,一个是高二班的团支部组织委员张谦,另一个是高一班的女班委毛彩虹。王新知道,这两位也是一中学习比较好的学生。
      “看来我不能掉以轻心呀!”王新心里想。
      考题不是很难,王新感觉比高中毕业考试时还容易点。他想这可能是为了照顾只有初中学历的考生吧!
      第一场考完出考场后,毛彩虹笑着对王新说:“你来参加了,我们就只能作陪衬了!”
      “就是!我们那考得过你呀!”张谦也跟着附和说。
      “别那么说!咱们的基础都差不多,就看临场发挥了。”王新赶紧说:“另外,如果咱们在这里考不好,也不要气馁,还有县里的那次呢!我了解你俩的实力,会考的很好的。我希望咱们三个今天都考得很好,今年都能考上。”
      中午休息时,李永林塞给王新两个面包。
      “怎么样?李大哥!”王新边吃边问。
      “好多年不摸书本了,好多公式都忘了!还得临时推导,很耽误时间的。”李永林说完后,问道:“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可能好点!毕竟刚毕业嘛!”
      “而且你还是高中毕业。”
      “你们老初中生的水平也不亚于我们这批新高中生!”

      下午考完理化,进行面试时,因为王新是远道来的,所以第一批进行。
      “我面试完就赶火车去,不等大哥了。希望我们下次在学校见!”
      “好!一定。”
      所谓面试,也就是随意问问,比如有什么爱好呀,看过什么课外书呀,对一些问题的认识呀等等,每人一般不超过10分钟。
      面试完赶回县教育局后,王新首先向王一平汇报了在市里考试的情况。
      “你今晚住哪里呀?”等他汇报完后,王一平关心道。
      “我已经安排好了!和我去住。”方国英接过话来说:“今天小张不在,王新晚上睡他的床。”
      “嗯!这样最好!”王一平说完就忙别的去了。
      “咱俩先吃饭去吧!我请你。”稍后,王新对方国英说。
      “这么晚了去哪里吃呀?”
      “我们去新阳饭店吧!离这里不远,我去过。”
      “你去的时候,肯定是中午或去的早。这个时间早就关门了!”方国英说:“咱们县城的饭店有个特点,当人们下班需要吃饭时,他们便关门。你还是跟我去食堂吃吧!”他说完,拉着王新走进县机关职工食堂。
      吃完饭后,方国英说:“我们出去走走吧!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你初中毕业后,就来这里工作了吗?”王新边走边问道。
      “不是,我先去参军了。”方国英说:“复员后才来的,也快两年了。”
      “那我去年参加教育局召开的中学教师和学生代表会时,怎么没有看到你呢?”
      “那个会议归基础教育科和教研室管,我们招生办没有参与。”
      他俩说着,不觉来到县礼堂门口。王新看到晚上有放映朝鲜电影《摘苹果的时候》的广告,便说:“我请你看电影吧!”
      “我请你吧!”
      “不行,饭你请了,电影就该我请!”王新强调说。
      方国英也没有再推辞。
      看完电影回到宿舍后,已经10点多了。方国英心血来潮地说:“我们也摘苹果去吧!”
      “这么晚了,去那里摘呀?”
      “后院就有苹果树!”
      “对了!现在也不是摘苹果的时候吧!”王新提醒说:“还没有熟呢!”
      “哼!到了该摘的时候,就全剩树叶子了!”
      方国英说完拉着王新就到了后院。借着月光,王新看到这里果然种了不少的苹果树。
      “不怕人家说呀?”王新担心地问。
      “谁说谁呀!大家都摘呢!”
      看来确实是大家都摘呢!因为王新在能够得着的地方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一个,估计能够着的地方早有人先下手了。
      方国英爬了几棵树,也只摸到几个又青又小的。
      “他们下手也太黑了!”方国英看着手里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青苹果,有点“愤愤不平”地说。
      两人回到宿舍,呲牙咧嘴地吃完酸苹果后,就躺在床上,关上灯,聊起天来。
      “很高兴你有这么大的进步!也羡慕你能有上大学的机会!”方国英说。
      “你也有机会呀!我觉得你各方面都够报考条件!”
      “够条件有什么用!老爷子无情,不让报呀!”方国英又“愤愤不平”地说。
      “为什么呢?”王新不解地问。
      “开始吧!说我不够条件。我说我又是正规初中毕业,又在部队接受了3年再教育,工作也干得不错,并入了党,哪里条件不够啦!他一看说不过我,又改口说名额有限。”方国英无奈地说:“反正就是不让报!”
      “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干嘛要听老爷子的呀!”王新不解地说:“你应该是一个很独立的人呀!”
      “我不听他的倒是可以,但我们这里的领导不能不听他的呀!”
      “哎!那为什么呀!”王新更不解地问。
      “因为他是县委副书记,权力大呀!”
      “啊——!原来方书记是你爸爸呀!”一听他说到县委副书记,又联想到他姓方,所以王新恍然大悟地脱口说。
      “是啊!”方国英长叹一声说:“你说这干部的孩子有什么好呢!不像你们老百姓家的孩子,自由自在的,自己说了算,多好!”
      “嘿!真是各家不知各家的难!我爸爸要是县委副书记的话,杏花能嫁给别人吗?孙大富要不是干部孩子的话,能娶得上那么漂亮的媳妇吗?”王新心里说。但此时,他还不想和他争论这些,而是也替他着急起来。
      “可能是他对你要求太严格了,怕别人说领导干部利用特权让自己的孩子先上大学。”王新替他解释说。
      “可能是吧!”方国英无奈地说。
      “唉!孙连雄和方书记相比,真是地下和天上呀!一个是以权谋私,利用手中的权力,替自己的儿子把人家的女朋友抢了过去。一个是大公无私,利用手中的权力,把上大学的机会让给别人。”听了方国英的话后,王新心里想。但同时又想:“但就因为自己是党的干部,就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上大学了吗?这也太不公道了吧!”
      想到这里,他赶紧说:“你还应该和老爷子进一步沟通一下。你就和他说,今年让别人先报可以,但不能永远让别人优先呀!让他答应下一年让你报。另外,你也要再做出点成绩来给他看看,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你不是因为他是县委副书记的儿子才上的大学,而是靠自己的努力,以自己的良好表现才上的!”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是应该靠自己的努力。”方国英似乎被他提醒,若有所思地说:“而且也要让别人知道,我没有借用老爷子的特权。”
      “对呀!”王新说完后又说道:“其实,老爷子也只是对你‘无情’,对别人可不是!比如说对我。”接着,王新把方梦醒帮助他己入党的事说了一遍。
      “没有他的全力帮助,我现在就可能还没有入党,这报考条件可能就差了许多!”
      他们聊了一会后,又聊到《牛虻》那本书上。
      “这本书我也看好几遍了,确实不错,非常有感染力!”王新说。
      “是吧!每次看了都让我感动地流泪。”方国英说。
      “是的!牛虻为了自己的革命信仰,甘愿被残酷的命运折磨,不惜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他的勇敢、非凡的革命毅力和不怕牺牲的大无畏革命精神,深深地感动了我。通过这本书,让我更加相信,革命者的确是钢铁铸成的。遗憾的是,开始的内容提要和最后几页没有了。”王新说完后,又赶紧问:“牛虻死了以后,蒙泰尼里怎么样了?他还能活得下去吗?琼玛后来知道牛虻是谁了吗?”
      “牛虻死了的当天,蒙泰尼里也死了!是过分悲痛而死,还是自杀而死,人们都不得而知,只是教会宣告说是‘心脏动脉瘤破裂而死’。”
      “那应该是悲痛过度而死!”
      “牛虻临刑前,给琼玛写了信,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她。”方国英接着说。
      “写了信?琼玛能收到他的信吗?”
      “收到了,托看管他的士兵传递给她的。”
      “琼玛看了信后,一定很伤感吧?”
      “是的!特别是信中的那句‘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就被处决了’的话!”方国英难过地说:“这句话,谁读了能不伤感呢!”
      “是的!而且当她第二天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王新伤感地说。
      “我很喜欢保尔和牛虻的性格,我觉得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影响着我的性格。”方国英说。
      “我好像也是!尤其是牛虻。”王新也说。说完后问道:“牛虻在信里是怎样告诉琼玛,自己就是亚瑟的呢?”
      “没有直接说!而是用他俩小时候在一起,只有他俩才知道的故事,从侧面告诉她自己是谁。”方国英说:“他俩按咱们中国人的说法就叫‘青梅竹马’吧!所以是心有灵犀的。”
      听到“青梅竹马”这几个字,王新又不由地想到刘杏花。
      “其实,我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子!我们认识时也许比他俩还小。”王新下意识地说。
      “是嘛!那你的‘琼玛’现在在哪里呢?”
      “她也做了别人的太太!”王新艰难地说:“但那人没法和波拉相提并论!波拉是一个优秀的革命党人,为革命事业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而那人是一个不学无术、不知上进的纨绔子弟。所以,我比牛虻心里更难受。”
      “那是怎么回事呢?”
      王新把情况告诉了他。
      “什么东西?”方国英听了后,愤愤地说:“这我得和老爷子说一下!他们任用的这叫什么破干部呢!”
      “我想这不能怪老爷子!”王新说:“听杏花说,孙连雄1969年就担任公安局长了,而方书记那时还没有担任组织部长呢!”
      ......
      两个好朋友聊啊!聊啊!几乎聊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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