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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当数道能量光刃同时砍向薇薇的时候,薇薇已经左支右拙十分吃力,体力也在极度消耗中,有几次差点就被砍中了,幸亏对于这个巨无霸来说薇薇渺小的如同大象身上一只蹦跳不已的跳蚤,并不是很容易击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体力耗尽,薇薇咬牙横跳了数次后,将细丝缩短,变成两根,一个用来悬垂,其他继续吃能量。
之后一边躲闪,一边如法炮制地变出第三根、第四根......
用一只细丝支撑,其余则不断地吞噬能量小渣,以补充能量的耗损。
虽然小渣能提供的能量很少,但对于一个节能型的跳蚤来说,需要的能量本来也不多。
随着能量得以补充,薇薇终于可以不那么手忙脚乱。
她开始有机会在稍微靠近的距离观察能量旋臂的情况,然后发现硅基生命能量环上,能量分布并不是从内到外逐渐稀少,在旋臂尾部,斑斑点点的亮度提示,即使在尾部,也有超高能量的能量耀斑存在。
如果吃一块那个味道怎么样?薇薇如同隔着玻璃橱窗贪婪地观看里面鲜美蛋糕的孩子一样。
很快,薇薇选好了一个离着自己最近而且不是很耀眼的一小块,她发出一个又一个晶能细丝,飞快地荡向那里。
吃到了!
好好吃!
第二块、第三块,薇薇好像贪吃的孩子,一块又一块寻找着鲜美的食物。
硅基生命开始出现了一种类似人类的恼怒情绪。能量悬臂忽然震动起来。
先是轻微的震动,之后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开始犹如小小地震,之后能量旋臂开始翻滚。
薇薇此刻如怒海波涛中的一叶小舟,时刻都有倾覆的危险。
玛德拼了!
偷吃了美食的孩子没有回头路。本能让薇薇在巨大的能量诱惑面前忘却了害怕、胆怯,只剩下贪婪想吃!
她狠狠地向着不远处一块巨大而耀眼的能量团扎过去。
吃到了!
但与此同时用于固定的细丝被强大的震颤撼动,终于脱离了能量旋臂的尾部。还好薇薇已经凝聚了更多能量,第二根、三根、四根固定细丝很快又找到了支点。
吃红了眼的薇薇在硅基生命的空间里疯狂地寻找着一块又一块能量美食。
直到她耳中传来一声清晰无比的喊声:
“薇薇!”
一道巨大的光幕出现在薇薇的眼前。
光幕中的影像赫然正是四四的身影。身影由小变大,开始如同一个花生米大的小人,直到少年的身材渐渐清晰。
他不停地疾走着、呼喊着,润泽的嘴唇已经干燥皲裂,脸色泛着不健康的疲劳,眼神里写满了担忧。
“不对!”
薇薇忽然心中一凛,领悟到水滴正向四四撞去。
尼玛!玩儿阴的!
薇薇顾不上再有什么想法,本能地向旋臂最中心撞去过去!
倾颓的身体如同一片落叶,滑向了旋臂中心最为耀眼的眼状区域。
“啊!”
“啊!”
茵梦庄园中,正在苦苦寻找薇薇的四四,忽然觉得脸部传来了剧痛,他伸出手摸了摸脸颊,一道血痕和焦黑同时染上手指,轻微的焦糊味散了开去。
有什么东西割破了自己的脸颊,或者说,烧伤了自己的脸颊。
割伤加烧伤?
四四赶紧找到了一处水源地,蹲下身仔细看了一下。
是割伤加烧伤。
可自己很清楚周围什么都没有。
为了寻找薇薇,施密茨将军不仅下令清空了庄园,夷平所有植物并焚毁,连所有动物,包括空中的蚊子和水里的鱼虾都进行生物灭绝处理。现在的庄园用光秃秃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水滴非常小,很难发现它的踪迹。多数人仍然坚持水滴已经挟持薇薇逃到了极北,去追寻约瑟芬,以便找到另一半血印,这是个非常合理的推测。
但施密茨将军和马丁将军并没有因此放松对茵梦庄园的封锁与搜查,在出动大批机器人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到达极北边境的先头部队,传回了极其糟糕的消息。
极北冰封永冻层表面虽然没有变化,但在地表10公里以下,发现了不计其数的虫卵。
更为可怕的是,这些虫卵不能用传统的生物探测装置测明。几千年来为了防范虫族,人类采用了多种生物探测仪监视着极北大地的动静,但是从没发现过异常。这次依然如此。
如果不是李翊上校命令实地挖掘冰冻层,并且以自己的固执与顽强,顶着高层质疑,坚持了一天一夜的超高强机械掘进,在10公里深的地方肉眼发现了虫卵,那么虫族席卷而来的消息根本不可能被探知。
约瑟芬一定是通过硅基生命掌握了某种技术,避开了人类的严密监视。
从重重叠叠的虫卵密度看,这工作恐怕已经进行了不是一年两年。
三十年前约瑟芬博士在与水滴消失之时,恐怕就已经与水滴缔结了阴暗同盟!
可笑的是人类居然还将她当成英雄传颂。
还好只是虫卵!但是如此密布的虫卵清除起来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虫卵的生物灭绝,此刻成为了星际联盟高层关注的焦点问题。
帝星从全民演练战争与撤离,转变为全民杀虫运动。
而茵梦庄园则慢慢淡出了公众的视线。
只有四四仍在坚持寻找薇薇,虽然机会渺茫,但是仍不放弃。
那夜跟在薇薇身边的泥巴人,一直守在庄园不肯离开。
多次请求失败后,四四最终还是在老汤姆和海格的帮助下,偷偷潜进了茵梦庄园。
说偷偷也不完全符合实际情况。马丁将军睁一眼闭一眼,施密茨默许。
本来海格和保安团也要进来的。但在老汤姆的建议下留在了外面。毕竟100万类鱼人也需要妥善安排和管理,尤其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四四带上了所有的泥巴人,泥巴人仿佛与薇薇有某种天然能量联系。
又是数天寻找无果,让四四身心俱疲。
正如卡特所言,水滴可以小如尘埃,在诺大的庄园寻找一粒灰尘,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也许只是寻找就需要用上一生。
但我不放弃。
今天四四打算调整一下身心和寻找的节奏。
这几天焦急的奔跑与呼喊,让他疲劳不堪,声音嘶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但是就在他准备离开废墟,到水源边找一处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规划的时候,他被一个东西割伤并且灼伤了。
那还能有什么呢?
四四望向天空,阳光虽然灿烂,但并不灼热。
园中所有用于搜索机械物体,无人搜索器、检测器等早都撤离干净,据说被调往极北参与扑灭虫卵的任务当中去了。
而星际联盟最高强度的光幕依然笼罩在庄园四周,封锁地如铁桶一般牢靠。
那么,只有它了,四四心中一跳。
它为什么会划伤自己呢?
如果它有意伤害或者灭杀自己,这么多天来每一秒它都可以。
可是它没有那么做。
它只是轻轻地擦过自己的面颊,留下了小小的伤口。
四四可不相信水滴是方向感不好不小心碰上了自己。
它更像一个信号,但又不是薇薇发出来的。至少不是以她自己的意志发出来的。
如果微薇可以按自己的意志做决定,她不会用划伤来提醒自己。
但非常肯定的是,她在这里。她就在这个庭院里,从没有离开。
但她还处在危险中。
这么多天自己的疯狂焦虑,无非是因为自己也不敢十分肯定薇薇就在这里,无非是因为自己害怕将永远失去她。
不单单是因为害怕失去,而是知道即使找到了薇薇,即使薇薇就在身边,自己也帮不了她。
四四坐在水边,清澈的水面平静无痕。少年如春天嫩枝般的身影清晰地倒映在水中,好似一幅定格的画面。
四四的心平静了下来。
当他真正确定薇薇就在这里,他的心平静了下来。
四四伸出双手,掬起一捧清水,倾洒在自己脸上,凉意扑面。
四四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出神。
水滴为什么会擦着自己的脸颊飞过,具体原因很难说清。
也许是薇薇想提醒自己。
也许是水滴在威胁自己,或者威胁薇薇。
水滴掳走了薇薇,化作一粒轻尘。
这是能量变动、平行空间,时空裂缝、或者维度变化?
......
四四忽然觉得这几天自己在园子里疯狂的举动很傻很傻。
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你清醒一点。
就在这时候随身携带的通讯器响起来,接通后传来了老汤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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