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欢喜也是甜

　　魏乐乐从幼儿园到初三，小一些的时候有爸妈接送，长大了过后早上也有人叫她起床，直到进了高中住进了宿舍……
　　她清楚的记得发生在高一的一件糗事，那会儿她怕第二天起床迟了来不及吃早饭，特地让同宿舍的舒玳喊她起床，结果第二天她还是没吃上早饭。
　　她委委屈屈地问舒玳为什么不叫醒她，得到了舒玳小可爱人生中送出去的第一个白眼。
　　事实上，当天舒玳一起床就叫了她，宿舍里的其他人倒醒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等舒玳收拾好后再来喊她，她当时猛地起身，闭着眼，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好，马上起。”
　　舒玳以为她已经醒了，放心地就出了门，却没看见她又倒了回去……
　　直到宿舍最后一个人画了一个美美哒、老师轻易看不出来的素颜妆，看到她还在睡才把她粗暴地摇醒。
　　虽然她矢口否认她醒过，但全宿舍的人为证，她觉得自己有苦难言。
　　魏乐乐觉得，自己大概要去看会医生？不然自己怎么起了床还说话了一点意识都没有？
　　医生告诉她，原因是，她睡得太沉了……
　　后来这样的事陆陆续续又发生过好几次，每次都让她抓狂得很。

　　吃饱喝足过后的三人迈着沉重的步子去超市搜刮了几袋小零食，三袋酸奶，三袋AD钙。
　　然后步子变得更沉重了……
　　亏得三人遇到了“热心市民”――男生宿舍219的全体男同胞。
　　“你们看着都娇娇小小的，怎么能吃这么多啊！”苏想接过魏乐乐手中的两个袋子，手夸张地往下沉了沉。
　　“关键还都是垃圾食品。”陈斌禾自顾自地把江潘拎的酸奶抢过来，抱在怀里。
　　两人毫无意外地遭到了暴打。
　　林渝笑着朝舒玳伸手，示意她把手中的东西给他。
　　“谢谢班长。”舒玳毫无负担地奴役劳动力，反正这仨都是六组的，现在不用，等分组后就啥都别想了，她向他们同宿舍的另外三人打了招呼后，径自往前走，追上两个小姐妹。
　　唐双，许玮柯，宋殷三个推搡着靠到林渝面前，笑得不怀好意。
　　“人家小姑娘都走远了，还看呢。”宋殷右手随意地搭在林渝的肩上，吊儿郎当的像个小痞子。
　　林渝不搭话，目光追随着那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孩儿，眸光灼亮，低眉间尽是温柔。

　　一诊匆匆而过，没几天，新鲜出炉的成绩单便贴在了后黑板上，一时间，愁云席卷笼罩了整个班。
　　那天在回家路上做的梦一直让舒玳心绪不宁，直接从期中考时的年级排名43落到了百名开外。其他几人除了江潘和林渝，多多少少也都掉了些名次，但尚在正常波动范围。
　　“成绩你们应该都看到了。”秦国聪神色淡淡，“也知道自己考得有多差了吧？”
　　底下的人都低着头，整个教室鸦雀无声，这种时候，连呼吸重了都仿佛是罪过。
　　“上周曾珏和董子明在唐老师的课上睡得挺香啊？”
　　窗边的两人头沉得更低了。
　　“魏乐乐今早上好像又是踩点上的早习吧？”
　　魏乐乐不敢出一言以复，小心翼翼地埋着脑袋。
　　“你们是准高三了，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你们就得去高考了，就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拿什么去参加高考！怎么去和全省全国的人争名次？”
　　“……”
　　“比你们优秀得多的人，都比你们更努力！你们还像只咸鱼一样无动于衷！人家咸鱼至少还会翻身，你们呢！”
　　“……”
　　他每说一句，班上的人就更郁结一分，心里的惭愧和不甘也跟着增长。
　　“当然，”秦国聪话锋一转，“好的方面是，你们通过一诊也能认清自己的不足，现在及时更正过来尚且不晚。”
　　“偶尔被打击一下，意识到自己同别人的差距，对你们来说也有好处。”
　　“人只有到了低谷才会想着往上爬。”
　　被班主任说得十分唾弃自己的众人逐渐又恢复了些自信，想要拼搏的劲头也愈加足了些。
　　见学生们的情绪被自己调动起来，秦国聪也是舒了口气，下定决心，把这一届孩子带出高考场过后，要跟领导申请不再当班主任了，真是劳累得慌。
　　又进行几分钟的思想疏导过后，秦国聪当众宣告了关于换组的事情。
　　江潘、林渝、赵蕾莉等班级年级排名都相当靠前的几人顿时成了班上的香饽饽，舒玳虽然名次降了，但实力摆在那儿，来询问她是否要换组的人也是一波接着一波。
　　六组全体成员也在午饭后召开了一场不怎么正式的紧急会议。
　　“大家是怎么想的，都说一说吧。”作为组长的江潘首先发话，目光依次掠过另外五人。
　　“我死都要跟你俩死一块，不换不换。”魏乐乐左右各捞一只手抱在怀里，舒玳和江潘被拉得不由侧了侧身。
　　三个男生笑着交换了个眼神。
　　“就知道你们不换，我们仨之前也商量过了。”苏想笑得很是灿烂。
　　林渝喜色不显，“我们也不打算换。”三个女孩儿只当他是懒得换组。
　　“要我说，咱们组散了才是怪事，瞅瞅我们组这强大的阵容，”陈斌禾站起身，指点江山般说道：“常居班级前五的咱们组就占了三个，文有舒玳、江潘，理有林渝，虽然还有苏想这个泥腿子常年倒数拉低六组形象，但我相信，在各位大佬的调教下，他会慢慢发育起来的。”
　　说着还似语重心长般拍了拍苏想的肩头。
　　“你说谁泥腿子呢！神棍！”
　　常年爱好星座占卜的陈斌禾最听不得自己被称“神棍”。
　　“你特么小白脸！”这也是苏想听不得词。
　　话音未落，两人撕打在一起，其余四人早已见怪不怪，动作颇有些一致的往旁边站。
　　远离2AC，生命有保障。
　　“我们组组员不变，但之前大都是自己琢磨着学自己的，有一定的弊端，如果可以，我们可以互帮互助，取长补短。”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林渝正色道。
　　“我觉得不错，苏想和乐乐有好几科短板，陈斌禾虽然各科持平，但需要有一两科成绩出彩些给他拉分，玳玳物理不行，我栽在数学上，你语文也欠些火候，我们有优势科目的就给偏科的讲些题，说一下解题技巧什么的，这样一点点来，分数总有往上走的时候。”
　　江潘边做着分析，边将关键的信息记录在小本子上。
　　舒玳很相信江潘的能力，也觉得这个办法很适合他们，微笑着点头。
　　“那以后我的物理就拜托班长了。”
　　舒玳简单淡淡地笑落在林渝眼中如蜜糖般甜蜜，他呆怔了片刻，眼神闪躲开，低沉的嗓音从喉咙口发酵出来：“嗯。”
　　几人顾着说话，没发觉他耳后根的晕红渲染开来。
　　“那就这么定了，过几天我会拿出我们组新的学习计划，会针对到个人，要升就六组一起升，我们一起考大学！”
　　江潘说话的时候，原先掐在一起的两人已经靠了过来，六人右手握拳抵靠在一起。
　　“一起考大学！”
　　人的青春是短暂的，但是，如果卑劣地度过这短暂的青春，就显得太多了。——莎士比亚
　　如烈火般炽热的少年，在这飞扬恣意的青春年华，注定不会辜负了时光。

　　一诊换组风波过后，更紧张的学习生活朝他们席卷而来。
　　晚上自习课后，足球场边跑道上乘着凉爽夜风慢跑的学生越来越多，冷寂无边融入黑暗的高三楼也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准高三学生们的神经。
　　从最初的不适应到慢慢接受高三备考生的身份，这样的过程无疑难熬且孤寂的。
　　高二最后的时光混杂着盛夏扑面袭来的热气，伴着浓浓的栀子花香，也就这样慢慢消散了。
　　期末考结束那天晚上，班主任秦国聪再次给十七班同学做了各项分析，最后道：“去你们想去的大学里逛一圈吧，你们也许会有别的收获。”
　　舒玳三人很早之前便约定过，这个暑假一起去京城，去那个承载着她们梦想的繁华都城走一走。

　　来学校接舒玳回家的是大她八岁的哥哥舒崎。
　　舒崎长相七分随父亲舒华生，身材高大修长却并不粗犷，三分遗传了母亲夏清的秀美，平添了一股子俊秀，这样的舒崎稳重而内敛。
　　帮妹妹把行李箱子稳稳放置在后备箱中，舒崎忍不住弯腰，揉了揉舒玳的头，一双丹凤眼溺死人般的温柔。
　　“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哥哥？”
　　“有的。”背着粉色小背包的舒玳点头，细软平齐的留海下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哥哥，细长的睫毛微微翘起。
　　舒崎满足地笑了，眸光愈加温和。
　　伸手将舒玳背着的包包取下来拎在手里，右手轻按着她的头往车子副驾驶的方向走。
　　“哥是在休假吗？”
　　“没有。”
　　“那怎么有空来接我？”
　　“哥没空也能来接你。”
　　舒崎顾及着小妹，车开得很稳很慢。
　　“听爸妈说，你暑假要和同学去京城对吗？”
　　“嗯，我想去京外看看，潘潘要去京大和京华，过后我们和乐乐一起去古都博物院。”
　　“好，正好我也要去京城一趟，到时带你们一起过去。”
　　可能是家里父母基因比较好的缘故，兄妹两人从小学习成绩都不错，舒崎当年更是一举考上了京大，毕业后和两个好友一起开了家4S店，这几年还在起步期，几人忙得脚不沾地。
　　两人到家的时候，舒华生正瘫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拿着报纸聚精会神地看，兀的抬头看到自家小闺女回来了，中年帅气大叔的脸上笑开了花儿。
　　“玳玳回来了，累不累呀？”
　　报纸也不看了，扔在一边，一个健步冲到舒玳身边，蹲下身子就想要去揉她的头。
　　舒玳赶紧双手抱头，撇嘴，十分委屈的模样，“爸你每次都把我的头发揉乱。”
　　“咳，你误会爸爸了。”舒华生讪讪地笑，有一丝丝尴尬，“不然爸爸的头也给你揉揉，随便你怎么弄都行。”某无良爸爸淳淳善诱。
　　舒玳默默看了看老爸那和自己完全没法比的疏浅头发。
　　“我信你才怪了。”
　　舒玳朝他耸耸鼻子，把小背包往沙发上一扔，顺着厨房蔓延四溢过来的熟悉香味乐颠颠儿的往厨房跑。
　　舒华生心塞极了。
　　“妈，你家小宝贝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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