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攒能
陆循表情凝重，他将邱棠背在后背，并向上提了一下。
邱棠的脑袋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他的颈窝附近。
微弱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上。
陆循暗自松了一口气。
最后假装淡定道：
“别瞎说。”
陆循背着邱棠，身形快速地往前移动。
在黑暗里，如视白昼。
“小橙子，脚步加快一点，看看前面有没有解药或者关于解药的提示。”
小橙子跟着有些吃力。
他一边急喘，一边问：“解药？公子你刚才不是已经给邱棠喂了解药了吗？”
“那是我猜测的，死马当作活马医，不一定准确。”陆循迟疑了一下，“如果等会邱棠醒过来了，就代表没错，要是没醒过来，我们也要做两手准备，不能坐以待毙。”
陆循一边说，一边觉得所剩的时间可能不多。
便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小橙子在心里叫苦不迭。
但看邱棠这个样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虽然和陆循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大……
-
随着脚程的加快。
之前在邱棠出事的那个地方，听到的瀑布声，渐渐清晰。
连小橙子都听见了。
赶路让他头脑昏昏。
比平时更加大胆。
“公子，这洞穴里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瀑布？”小橙子侧着耳朵听，“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这水就是解药呢？”
小橙子忍不住奇思妙想，他现在又累又渴，看什么都像是解药。
再往前一些。
终于看到了瀑布的真面目。
瀑布像是从天而来，声势浩大。
陆循往上看，并看不到它的源头，这水像是凭空落下来一般。
落在底下的岩石上，激起几米高的浪花。
细碎的水雾弥漫开来。
陆循甚至能感受到，水雾漫在皮肤上的湿润触感。
光终于从瀑布的天尽头倾斜下来。
照见了他们这一方天地。
小橙子加快了脚步，和陆循站在一起。
甫一站定，便瞳孔一睁，表情里都是惊吓。
“公子……血……”
小橙子一边喘，一边语无伦次，“好多血……”
陆循侧过脸，拧眉，“什么血？”
“在哪里？”
原先山洞黑暗。
小橙子虽说能视物，但是黑洞洞的，也分不清水和血的颜色。
此时有光照下来，他一下就看清了陆循肩膀上的一大滩血渍。
准确来说——
“公子，你肩膀上……不对，是邱棠的鼻子下面。”
这是邱棠流下来的鼻血。
陆循侧过头看到了自己肩头的血迹，面上的表情凝重下来。
在充满瀑布的水声里，只有小橙子自己的声音。
他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公……公子……他流了这么多的血，会不会……会不会死啊……”
-
看不出是什么血。
会不会死，连陆循也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陆循沉着脸把邱棠从自己的背上放下来。
好好地安置在地上。
邱棠的背部靠着洞里潮湿的洞壁。
陆循检查了一下周围没什么危险的东西，便蹲下来。
单手捏住邱棠的下巴，左右上下观察他的脸色，以及，鼻子上面的血迹。
血液不是正常的暗红色，而是浓稠的黑红。
红色几乎要淹没在黑色里。
一大块一大块。
一部分在自己的肩膀处的衣服上，一部分沾在了他的鼻子和脸颊部位。
“应该是在排毒血。”
陆循凑近闻了一下。
这黑色的血液，果然带了一点那种虫子的腥臭味道。
“小橙子，你把水拿出来，我给他擦擦。”陆循从怀里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
小橙子苦着脸。
“公子，这水也不多，在早上和中午就着吃饭，还有刚才在路上喝水已经用完了。”
陆循偏头指了指那瀑布的方向。
“那你去接点水过来。”
小橙子：“？？？”
瀑布里的水？
“我……”
小橙子迎着陆循几乎要吃人的目光，顶着巨大的压力，拿着水壶往瀑布的方向靠近。
-
不知道这个瀑布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形成的。
但奇怪的是，飞流而下的水，并没有积成一个小湖。
瀑布的流水下方，只是一个不深不浅的水潭。
水潭连着一条小溪流，往更深更远的地方流去了。
“太诡异了。”
小橙子一边走一边自己叨叨。
算是给自己打气。
越是靠近这个瀑布，越是觉得这个瀑布有些奇怪。
这些飞溅起来的水珠水汽凝成的水雾，原本在稍远的地方，他就感受到了。
但是越来越靠近的时候，反而感觉不到任何的水汽了。
“不会是假水吧？”
小橙子用脚去探了探溪水。
脚下的布鞋有一小半浸在水里。
凉意一下子从鞋侧侵入他的皮肤，刺进他的骨头缝里。
“嘶……这么冷？”
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受，只觉得这里的水像是千年的寒冰刚刚化成的。
这么冷的水，即使打去了，也没办法给邱棠擦拭。
小橙子看了一眼，最后又原路走了回去。
-
陆循只能简单地给邱棠擦拭了一下。
大片的脏污将手帕染黑。
却也只大致的擦掉了一些新鲜的黑血，之前留下来的黑渍，根本擦不净，只好留在鼻下和脸颊处了。
陆循重新背起邱棠。
沿着刚才小橙子走过的路，重新走了回去。
“诶？公子……”小橙子一边嚷着一边跟上去，“你信我啊，真的很凉。”
陆循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不是去打水的。”
他一边走一边解释，“山洞太昏暗，不能再沿着山洞漫无目的的走了。”他指了指这个小橙子一直觉得很奇怪的瀑布，“这个瀑布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我们就沿着这条小溪的流向走。”
小橙子向来都听陆循的。
低着头看脚下高地不平的溪石路，一边忍受钻心而来的寒冷。
“这邱棠现在昏迷着，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要是没中毒，让他来走这条小溪的路……也够呛。”
小橙子这是有感而发。
像他这种练过武功的，理应寒热不算特别侵的人，还是会觉得这水刺骨般的寒。
更别说没练过武功的邱棠了。
-
这世界上，你觉得最难走的路是什么？
是荆棘丛林？又或者是崎岖山路？
对小橙子来说，前面两种路都不算是什么。
他最讨厌，也最不擅长的，就是类似现在脚下的这一条路——
看似漫无尽头，周围始终是一成不变的风景。
好像是一个循环的、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路。
会让人无端从心里生出无能为力的绝望感。
小橙子根本没办法计算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又走了多长。
他现在精疲力竭，感觉马上就要渴死在这条溪流边。
偏偏这条溪流的水冷得彻骨，还不能食用……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
久到，陆循背上的邱棠身体里的毒血全部都自然排尽。
清明和清醒同时把他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唤醒。
-
邱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抬眼是四壁的青绿色。
底下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溪。
溪水清澈见底，白色、棕色、黑色的鹅卵石交错显现在溪流的底部。
又是一条小溪？
溪水是在流动的，并不是一成不变。
陆循走在上面，也能溅起大大小小的水花。
不是幻觉？！
但总觉得这条小溪有什么地方给他怪异的感觉。
不在山洞里了吗？那这是什么地方？
“陆大哥。”
邱棠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我们现在已经从山洞出来了吗？”
他记得昏迷前进入的山洞，又小又黑。
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
没有见过这样的小溪流。
陆循乍然听到邱棠的声音，知道他挺过来了，心头一动。
只是面上沉静似水，一点都不显。
“没有，我们还在之前的山洞里。”陆循话锋一转，“你现在有没有其他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邱棠摇了摇脑袋。
“没有了。”他认真斟酌了一下字句，“我之前是中毒了吗？是不是陆大哥你给我找到的解药？我……又麻烦你啦。”
邱棠有些不好意思。
绯红悄然从双颊边晕出来。
“我现在觉得比没中毒之前身体要轻盈的多。”
小橙子翻了个白眼。
“可不是轻盈很多么？”
刚才邱棠没醒之前他也担心的要死，现在他醒了，自己还是忍不住要怼一怼。
“你也不看看我家公子肩膀那块的衣服，你看看你流了多少的血啊，不轻盈才怪呢。”
流血？
经过小橙子提醒，邱棠这才往陆循的肩膀上看去——
只见陆循的肩膀以及肩膀下面的布料全部被染成了暗黑色，和另外一只肩膀蓝色的布料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橙子哼哼了两声。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等会要是我们从山洞出去了，你可千万记得去溪边擦一下你的脸。可别吓到了无辜的百姓。”
吓到？
他也就中了个毒，可能确实面色有些难看。
但要说把人吓到这个程度，会不会太夸张？
邱棠的毒解了。
陆循的眉头也松了些许。
他笑道：“你别听他的，等出了山洞，你去溪水边洗把脸就成，原本是要给你洗脸的，只是没有这个条件。”
-
不知道是不是小橙子的错觉。
又或者是邱棠解了毒还醒了过来，大家都有些兴奋过头，所以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脚下路途的变化。
反正等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的时候。
小橙子惊讶的发现，他们已然走到了溪水的尽头——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厚重的石门。
两个人的脚步停下。
邱棠屏息倾听。
之前溪流的细小流水声已经远去。
整个世界悄然无声。
“陆大哥。又是一个门。”
邱棠示意陆循把他放下来。
三个人沿着石门的外围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皆不知该怎么打开。
“需要强行破门吗？”邱棠想起现代很多关于下墓的影视剧，好像有一些都是用的炸.药。
“我们没有火石，而且火石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小橙子继续翻了一个白眼。
“就算有火石，你确定，点燃了以后不会伤到我们自己吗？”
邱棠才刚刚解完毒，虽然说有内劲在身，不会特别的虚弱，但好歹流了不少的血，身体还是有些亏损。
也就没有什么精力和小橙子斗嘴。
他在小橙子的吐槽下，尽心尽力找能开门的开关。
“陆大哥……！”邱棠摸到一处不寻常的凹陷。
“你快来看，这个是不是开关？”
邱棠把覆盖在上面的藤蔓拨开。
露出了下面一块如手掌大小的凹陷。
但是这个手掌又和正常的手掌不同。
只留了一根手指的指印。
“什么意思？断指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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