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同人)无知者

作者:没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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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写在前面」

      日子过得真快,我转眼已经六十岁了。

      回顾我并不算短的一生,能够平安活到这个时候,着实令我非常的感慨。见过几位过去的友人,他们和我说,我是不是应该记录下我的回忆,明明经历了那么丰富的一生,好歹让大家都能够留下些什么。然而我一直都没有尝试开始写下回忆,一是因为我自认为不能够承载起这么多的期待,我拙略的文字恐怕并不能够很好的表达各位的心意,二是我并非一个很好的观察者,要擅自留下回忆中的各位是一件非常繁杂的工作,我需要更长的时间去准备如何将每大家留在文字中。

      现在我终于能够尝试起笔,我将写下我自己的所见所闻。

      提笔时,我想向过去的许多人致谢,而我之所以在文前提及,那是因为大家都已故去,而我浅薄的话语早就不能传递给各位。只能借此一书,对过去赌上性命的各位奉上我最真挚的谢意。

      最后,我想要向各位读者表达我写下这些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希望能够让大家知道并记住,有这些了不起的人,一直为我们的生命而努力着。

      ...

      「水柱篇」

      多日不见,这次我要谈及的大人是水柱。

      说来惭愧,我入队稍晚,这位大人已经在位多年,所以对于大人过去的事情知之甚少,要厚颜写下这样的回忆实在是非常的困难,于是我不得不寻求了一些帮助。

      这其中有多位过去一同战斗过的前辈,让我意外的是,这位大人家中亲人也向我寄来了关于大人的书面资料,实在是非常感谢。

      当然,出于亲属的请求,这位大人并不愿意留下真实的姓名,下文我将以’灶门夫人’的称呼代义,这位大人,正是前文提及的二代日柱灶门炭治郎先生的妻子。

      在谈及灶门夫人时不可避免的要向大家说一说,这位大人是怎样的人。

      私心以为,灶门夫人是一位非常复杂的人。

      在我任职多年里,能够了解到的对灶门夫人评价褒贬不一,有人畏惧,有人埋怨,也有人敬重,感激,如果真的要寻找一个词来汇总形容的话,大约是’与众不同’。

      据能够查证的资料表示,灶门夫人的父母亲去世极早,父亲死于鬼的手中,当时年仅十岁的灶门夫人一个人活着回来了,并没有人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根据当年的队员调查,极有可能是十岁的灶门夫人徒手干掉了那只鬼。

      这是灶门夫人与众不同的开始,是听着就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的经历。

      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头,那么就请继续顺着我的记忆一块了解灶门夫人吧。

      我刚入队时还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新手,曾远远见过灶门夫人一面,遥遥望去,十分挺拔的身影,非常远也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凌厉的气势,我只觉得这一定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柱。

      当时还未成为水柱的富冈义勇先生正是灶门夫人的继子。

      仅以前文对富冈义勇先生实力的描绘便也能窥见这位大人实力的一二分。

      私底下大家都会议论柱,只是格外奇怪,没有一个人敢提及当时的灶门夫人,就连我将灶门夫人的名字提起都会招致许多惊慌的目光,大家纷纷警告我不能议论这位大人的事迹,否则会遭遇非常危险的事情。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灶门夫人都处于半知半解的被迫渲染出来的恐惧感中。

      直到我遇见了本多前辈。

      他也许算是和灶门夫人有过一段渊源的人,这是本人所言,当然也请不要误会,灶门夫人与本多前辈之间并无过多的关系,仅仅是同事罢了。

      本多前辈提及灶门夫人时语气颇为感慨,因为我们相遇时,一位已经成为了实力强劲的水柱,而另一位则是因为各种原因转入了隐,不再奔赴前线。

      从鬼杀队退休之后我们尚有书信往来,他是劝说我写下这些回忆的人之一,而他劝说我的理由竟然是,不能让灶门夫人这样的可怕的家伙就这么在遗忘之中死掉。

      光凭这样的语气大家也就明白,本多前辈与灶门夫人有过矛盾。

      那么我在询问本多前辈对灶门夫人的看法时,他给出灶门夫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样的评价也就并不稀奇了。

      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我对灶门夫人的评价,而我会将本多前辈的话写下来,则是希望各位能够从不同的角度去了解灶门夫人此人。

      看完大家便会知道,我所言的复杂,并非推诿之词。

      说回灶门夫人与前辈之间的矛盾,我听过前辈单方面的发泄之词,也听过当年目击此时的前辈们的评判,所以总结而言,是本多前辈出言不逊,被灶门夫人教训了一番。

      至于具体说过写什么,本多前辈并不愿意复述,而当年围观之人都表示记忆模糊,已经忘记。

      唯一清楚的是,当年同为’乙’级队员,灶门夫人只用了一击就将本多前辈送进了蝴蝶屋。

      非常抱歉,即便作为本多前辈的友人,我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本多前辈说:“那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以往只觉得她的刀法疯狂毫无章法,真的被盯上之后只觉得章法什么都不重要,那一刻自己就是死人了。”这是原话,过去那么多年,本多前辈依旧对那日的一击记忆犹新,我的确能够感受到灶门夫人的出类拔萃之处。

      年轻的我对灶门夫人的印象就停留在这样只言片语中的单薄形容之中。

      直到有一日,我对各位前辈告诫的’恐怖到极点’这样的评价才有了更立体全面的认知。

      这是我第一次和柱一同作战,准确的说,应该是我第一次看着柱战斗。

      当时因为前来支援的柱是灶门夫人这样的角色,我那些在面对强大的鬼也没有说过害怕的队友们纷纷拉着我远离战场,一个个比见了鬼还可怕。

      我那时还在谴责他们这样的行为,而他们也顾不上生气,只是说着“如果不想被一起杀死就不要在那碍事啊”这样的话,看着他们万分惊恐的脸,我第一次直观的体验了灶门夫人对各位队员的造成的可怕阴影。

      最后只有一个单纯的我磕磕绊绊的跑回了战场。

      因为大家都在说’水柱大人说了,碍事是会被杀掉的。’,只敢呆在距离很远的地方。

      也许大家无法在和平年代想象到那样的场面,我只需一个词形容,’地狱’。

      我们本处于深夜密林之中,而战场所在的地方被人凭空削断了一截,那地方荒凉崎岖的土地暴露在夜晚之中像是人类后背挖空皮肉的脊骨,我站在不远处,身处其中只感受到了不寒而栗。我们遇见的鬼并不是十二鬼月,但是也令我们伤亡惨重,就这样一个非常有威胁的家伙,正被灶门夫人的刀死死的钉在地面上,刀刃从鬼的口中一直穿过了鬼崎岖不平的脊椎骨,半个残破的身躯仰面朝向天空,一副恶鬼在炼狱里挣扎,在酷刑之中无法忍耐时竭力想要从地面破开一条求生之路的绝望姿态,鬼剩余的残肢铺满地面,血淋淋一片,站在这片血肉之上的人,正是灶门夫人。

      我那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形容了,我看着容貌狰狞的鬼还在挣扎,意识到灶门夫人并非结束了战斗,而是在等待鬼的自我修复,并企图持续这样的过程。她满面鲜血,即便带着笑容也使人感到毛骨悚然,那把日轮刀已经算不得威胁了,灶门夫人站在那,她便是最锋利的刀刃。

      也正在我发愣的期间,灶门夫人看见了我。

      这时我也体会到了本多先生所言,只要被注视着,就是死人了这样的感觉。

      我那时一定非常狼狈,因为下意识觉得直面的是死亡这样的可怕的东西,已经没有办法好好控制自己的动作和表情,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恐怕就要死掉了。回过神的时候灶门夫人已经意兴阑珊地砍下了鬼的头颅,言语之中似乎是被我打扰了兴致,当时我就觉得那把刀下一刻会落到我的脖子上。

      不过并没有,灶门夫人丢下了我们径直离开,而我是被后面赶回来的前辈们带着站起来的,我因为恐惧而腿软,已经是行动不能。

      天知道我明明面对鬼也没有这样害怕过。

      那些前辈们看灶门夫人离开,便一派轻松的打趣我,十足十的幸灾乐祸,然后是认真的告诉我,不要再战场上企图与灶门夫人沟通,因为会被当作碍事的家伙丢开,如果不幸被鬼控制了,那么很有可能就会被当作攻击对象一并处决,总而言之是不要和灶门夫人处在同一个战场里。

      他们每一个人都身经百战,每一个人都说,平日的灶门夫人只是远观的人,战场上的她却很有可能化身披着人皮的恶鬼。

      隐部的人赶来收拾残局,其中就有本多前辈,他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断言是灶门夫人的手笔。

      我当时还在想,不愧是前辈,非常有眼力。

      后来才知道是经验使然。

      灶门夫人在早年间正是这样的一个形象流传在鬼杀队之中,并且还一度引起过普通队员对柱的不满,认为像这样可怕的人留在鬼杀队之中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也曾犹豫过是否要这么直接的形容灶门夫人,毕竟这样的形容会给从未与灶门夫人有过交集的各位造成一些不好的印象,不过就本多前辈所言,只有让大家了解到灶门夫人真实的一面,才会凸显出这位夫人的与众不同之处,我亦是这样认为的。

      经历过那样毛骨悚然的一战之后我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对灶门夫人产生了畏惧之情,平日也选择闭口不言,甚至连灶门夫人的名字也不敢听。

      于是我再次听闻灶门夫人的事迹已经是富冈义勇先生成为第二位水柱之后。

      富冈义勇先生与灶门夫人并肩双水柱的安排当时引发了一阵不小的议论,一部分是在幸灾乐祸观望后果,因为灶门夫人对他们造成了比较大的心理阴影,另一部分则是在看好戏,他们比较期待两个人因此打起来。

      很可惜,这两部分人最终都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灶门夫人的水柱位置非常稳当,与富冈义勇先生之间虽有不和传闻,却从未产生过任何真实的摩擦,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自那之后,灶门夫人不再出团队任务,以及救援任务。

      这样的消息是产屋敷大人的安排,也是后期才听闻,大人作出这样的决定正是为了平衡灶门夫人与普通队员之间的矛盾。

      以我现在的视角来看,当年的灶门夫人恐怕是非常不适应团队协作这样的事情。这一点也从各位曾经和灶门夫人同一届的前辈们那得到了肯定,尚未成为水柱时,灶门夫人已经表露出她疯狂的个性,那时她尚未学习水之呼吸,也尚未完全掌控全天候呼吸,仅仅靠着自己那一身怪异的力气和不要命的打法一路走了过来。这这一路上,不论是并肩而行的人还是相向而行的鬼都曾被她的日轮刀盯上过,像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融入一个团队之中的。

      或许有人会疑惑我为什么会用’不要命’这样的词来形容灶门夫人的攻击方式,从几位前辈的言语间我能够得知灶门夫人非常不珍惜自己身体,一直奔赴前线,从’癸’级到水柱,她身上的伤口数不胜数,在我有幸能够目睹的几场战役之中,我发现灶门夫人并不存在躲避这样的举动,仿佛她的行动轨迹中没有设定避免受伤这个行为,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说她的攻击方式完全是’不要命’,鬼杀队里从来没有谁会像她一样胡来。

      而让年轻时的我最为直接了解到灶门夫人这样残忍的打法是起源于她与上弦三的一场单打独斗。

      这件事我并非直接参与者,只能由本多前辈来加以描述:

      …

      那日隐接到消息时非常的突然,整个隐都在为从未见过的上弦鬼而颤抖,而我正在前往救人的小队中,带队的人是时任炎柱的炼狱杏寿郎先生,大家几乎是一刻不敢松懈地疾驰在道路上,氛围万分凝重,因为在我们所知道的许多年里,从来没有一个柱能够遇见上弦鬼生还的例子,上弦鬼的可怕之处几乎无人不知,大家都非常的害怕等赶到时会见到的是对方的尸体。虽然之前许多人都害怕这个家伙,但是同为人,这一刻,大家是真切的希望她能够活着等到支援。

      天刚刚亮时我们才赶到,我们中已经有人有些心灰意冷。

      只是万万没料到,我们能够看见日出之下,还活着的水柱。

      场地是意料之中的混乱不堪,鬼已经在日出之前逃之夭夭,而那个女人拄着刀站在那,身躯挺得笔直,就像是扛着太阳出现在大地上一样,赤红色的阳光披在肩膀上,她身后是万丈红芒。

      我想我们所有人在见到这样的水柱,第一时间产生的绝对不是畏惧之情。

      我们正要靠近她替她止血时,她的刀突然动了,刀光已经到了我们面前,千钧一发之际还是炼狱先生一刀拦了下来并彻底阻止了她的行为,这时我们发现原来她早就失去了意识,全靠精神掌控着自己的行动。

      替她包扎时发现她的伤多得惊人,整条手臂的皮肉都快碎掉了,身体上密布深深浅浅的伤口已经找不出一片完好的皮肤,有几个女队员一边在止血时,一边止不住的哭。

      而我看着丧失意识的她,那份微不足道的矛盾突然就像细沙一般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不论过去的我是怎样的想法,至少在那一刻,我由衷的佩服着她。

      …

      于是后来我等她清醒过来(当真没料到,她的体质真的非常可怕,甚至断掉的手臂也不会影响日后的战斗)想要为过去一些不当言辞表示歉意。

      结果啊这个女人竟然看着我来了一句:“你是谁?”

      你敢信?我们可是做了那么多年的战友,甚至我还被她打进了蝴蝶屋,她竟然不记得我了。

      (以上,取自本多前辈的信。)

      灶门夫人与上弦鬼一战,是肉眼可见的惨烈,整整三个月都不曾出蝴蝶屋,据替她处理伤口的队员形容,大约就觉得能活下去都是不可思议的奇迹,灶门夫人不仅活下去了,还依旧站在前线。

      可怕的体质和毅力,出格的行为与异于常人的性格,残忍的打法强大的气场,这些都是我对灶门夫人过去的印象,这也是我想在本文前半段展现的灶门夫人。灶门夫人一生好战,经历过与鬼的战斗数不胜数,我也只能从这之中摘取一二加以描述,否则,这整本书都写不下她那光辉的战绩表。

      不论大家在看完以上的事件之后产生怎样的想法,我希望大家都能够记住,灶门夫人为了人类而战斗,不管她是怎样的人,在这件事上,她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就和我在谈及之前几位柱一样,大家都是非常了不起的英雄,是为了人类而与鬼宣战的了不起的人物。

      接下来要继续了解灶门夫人,有一位非常重要的大人不能不提,前文他不曾出现,但是他的身影一直陪伴着灶门夫人,这位重要的大人自然是灶门夫人的丈夫,灶门炭治郎先生。

      关于二代日柱灶门炭治郎先生,我在前文有过非常详细的描写,而在此提及是因为这位日柱几乎划分了灶门夫人的一生,遇见灶门先生之前,请允许我称其为前半生,灶门夫人是个强大的影子,离我们像是天与地一般遥远,一旦靠近,便会产生强烈的压迫感使人无法喘息。而遇见灶门先生之后,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影子逐渐有了轮廓,有了眉眼,有了十分清晰的面貌,最后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从天边落到了地面。

      灶门夫人故去之后,灶门夫人的亲人得知我要写下回忆,寄来了非常多的珍贵的书面资料,这其中不乏灶门先生在灶门夫人故去那两年留下的文字,灶门先生和夫人在退休的几年间生活的一些小事,还有几封二人之间的信件,只字片语间我得以了解灶门夫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其实,我年轻时并不会将灶门夫人与灶门先生两人放在一起,不仅是我,那时候鬼杀队里应当没有任何人会这么想,那时我们认为灶门夫人是一个沉浸在自我世界之中,格外自我的人,而灶门先生则是完全相反,他性格温柔,将每个人的悲欢喜乐都放在心中,是个非常在意他人的喜恶且讨人喜欢的人,这样十分矛盾的两位,相处时只怕就和烈火遇见冰山一样可怕。

      而灶门先生的信中所言与我们过去的看法截然相反。至于为何能够在认知时有着这样大的差别,也许是因为灶门先生有着十分优秀的嗅觉的缘故?

      以下是灶门先生对夫人的回忆:

      …

      我对她总是会产生一些动摇,因为我闻不到她的味道。

      初遇时她站在病房门口虽然对着善逸满脸不耐烦,但是我却什么都没闻到,愤怒也好,嫌弃也好,什么都没有,她站在那,整个人就像是一片空白。

      这令我一度非常在意。

      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不同呢?

      我在听她说起过往的事情,是很悲伤的故事,满满的无奈与痛苦,可是我并没有闻到,她坐在我的床边,两眼平静的看着我,我几乎就能从那样的瞳孔里直白的看见她满是虚无的心脏,也正是那时,我闻到了,一种非常怪异且陌生的气味。

      我只在她的身上闻到过,是令人不安的的味道。

      后来我意识到,那是她几乎要溺毙在自我的沼泽之中发出来的绝望的呼救。

      她是个没有感情的人,这样说起来实在是令人心痛,而那时我却只用了’孤独’这样的浅白词句安慰她,时至今日,每每想起来都觉得万分愧悔,我应当说得更多,想要将她离去之后几年内尚未说完的话一并告诉她,希望能够将我心中热烈燃烧着的感情一并传递给她,将这个火种栽种到她那时正孤零零的心脏之中。

      …

      (以上摘自灶门炭治郎先生信件)

      灶门夫人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不愿意用无情这样的字眼去总结灶门夫人,(虽然她本人在信件之中曾经用过这样的词汇来评价自己。)我更愿意用灶门先生的话来形容,她只是不能够很好的理解正常的情感,而拥有感情正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学习过程,在这个过程之中,她是个很努力上进的好学生。

      和灶门夫人共事多年的队友众多,而这些人之中唯一有所察觉的是一位叫喜多川的队员,他在最后决战那一夜为了保护灶门夫人而丢掉一只手臂,如今平平安安活到六十多岁。

      因为退休之后许多队员都留在鬼杀队不远处建立家庭,我找到喜多川先生并不困难,他精神很不错,听闻我是为了了解灶门夫人而来,兴高采烈地和我谈起那次的行动,这么多年过去,依旧会觉得自己真是非常有勇气,并且表示丝毫不后悔为此丢掉一只手臂。

      “当初我看着和我同生共死的朋友送命,哭得厉害,突然她跑过来问我’有什么好哭的?’。”喜多川先生细细回想过去,“我一时脑热就要拔刀捅她,那时的我真的是非常冲动。”

      “敢和柱拔刀,你也是很有勇气啊。”我这样感慨。

      “我后面冷静下来都要吓死了,你是没见到当时我的日轮刀已经碎成三段,她就那么轻轻一刀下来,我的脖子可没有日轮刀硬,”喜多川先生用着后怕的语气,“我还记得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也不生气,反而嫌弃我拿刀的姿态丢了鬼杀队的脸。”

      说到后面我们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笑了,因为过去的回忆,也因为灶门夫人那些话。

      “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喜多川先生看着自己的义肢陷入沉思,“恨了她很多年,甚至夸张到希望她哪天死在和鬼的对战之中才好。”

      “如果不是日柱大人,也许我们谁也不会发现她真正的样子。”

      这么多年过去,再一次提起灶门夫人的喜多川先生一直在为了自己的行为而高兴,“这只手臂太值了,我痛快的把我那么多年的憋屈全还了回去,能把过去她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还给她,能让当时已经在自弃边缘的她重新清醒过来,太值了。”

      其实我在写下这样一些话时,一直都在想,灶门夫人在没有遇到灶门先生之前也许一直活的非常疑惑,生活与她之间仿佛隔了一重又一重的迷障,她不断的摸索着前进,而我们似乎就站在她的附近,事实上却离她分外遥远。

      过去多年我们不曾知道灶门夫人是怎样徘徊于困境之中,而灶门先生是怎样在重重迷雾之中将这样的灶门夫人带出来,我们更加不得而知。

      十分有意思的是,我们真正将他们两人联系到一起,是源于灶门先生站在灶门夫人的道场门前喊出’请允许我追求你’这样十分胆大包天的话。

      当时在道场内的队员十分害怕灶门先生下一刻就会成为灶门夫人的刀下亡魂。

      这一番表白一度是压抑多日的鬼杀队里少有的愉快八卦,那段时间正逢鬼杀队队训,各位柱亲身上阵训练我们,处于高压状态的我们苦不堪言,茶余饭后的放松话题十分少,灶门先生的表白就像是惊雷突然劈了过来,虽然我们也在八卦,不过不少人是真心实意的在担忧灶门先生的人身安全。本多前辈在吃饭时说:“到底是怎样不得了的后辈才会有胆子这样开口啊,还活着真是了不起!”

      不过这样的议论其实很快就停了,因为水柱灶门夫人实在是可怕,听闻有人正是说这样的话被灶门夫人抓了个正着,当时一并议论的十来个队员被灶门夫人单人挑翻了。在此之后便没了他们之间的更多消息,这件事也出现在了灶门先生文中,与我们八卦的出入非常大,我们也许都没能想到最开始表白的是灶门夫人,而且我们也没能知道,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我们了解的深刻。

      在灶门先生的回忆中有过这样一段话:

      …

      我曾质疑过自己和她,不断的问到底是否真的爱着她,不对,年轻的我尚且只能用喜欢这词。

      也许问题太多了也会影响到真实的心情,所以我对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敏感了起来,似乎别人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替我怀疑着我自己和她,冲动之下的发言就像是写在泥土里的痕迹,随随便便就会被人踩得模糊不清,等时间一过,便没人再去在意。

      可是我想她在意,比我更在意一点。这是个很不讲理的要求,在让她主动说出追求这样的话之后还要更多的来考虑我,实在是在为难她。

      后来她来找我时,我发现我只是在庸人自扰。

      明明那样的眼睛里只会看见我,我闻到了她的味道,是喜悦的。

      我应该更加坚定一些。

      毕竟被她注视着的我,是那么的开心。

      …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注视着她时目光会变得不一样,当我这样问起自己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起了多年前在吉原花街一战,她突然加入战斗两刀砍下一直压制着我们的鬼,我是第一次在她身上闻到那么猛烈的喜悦,她沐浴在血液之中威风凛凛如同战神一般,站在废墟里势不可挡,接二连三将鬼砍得节节败退,那时候我在羡慕,羡慕这样的实力。

      我想我对她一切应该就是从那一刻的仰慕开始的。

      战斗结束之后她满身伤痕站在不远处,我闻到了她的开心,可是她面上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迷茫,郎月当空,她目光茫然的不知道看哪。

      于是我和她对视了,我在替她难过,而她却在疑惑。

      当我开始自作多情的想要感受她隔离的情绪时,我的目光就变了。

      …

      (以上摘自灶门炭治郎先生书信)

      写这样的感情故事远比残酷的战斗来的轻松,我在翻阅这些信件时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面上带笑,毕竟见过年轻时的水柱之后,再看一看灶门夫人的事迹,实在是非常的愉快。灶门先生在灶门夫人离去后两年才离开,大部分信件都出自那两年的灶门先生手中,灶门先生认认真真回忆了他与灶门夫人的往事,我非常希望各位能够与我一同感受一番,毕竟在灶门先生眼中的灶门夫人才是我最希望各位能够认识到的灶门夫人。

      灶门夫人在灶门先生眼中是孤独且迷惘的,而灶门先生在灶门夫人眼中是怎样的呢?

      我手中灶门夫人亲笔书写的信件寥寥无几,在翻阅时我想起了决战之夜,或许我在说完决战之夜灶门夫人的行为之后,各位能够会对我讲要说的一些话有着更深的理解。

      决战之夜灶门夫人的消息最早是与岩柱等多位柱一并斩下了上弦一的头颅,那时我们还在为各位柱感到高兴,谁知下一秒的消息就是灶门夫人独战鬼舞辻无惨这样可怕的消息。

      灶门夫人正是在那时吸取了无惨的血液转变成了鬼。我并未亲眼目睹灶门夫人被鬼舞辻无惨转变为鬼的场景,但仅凭灶门先生寥寥数语,我也能够感受到那时他们的挣扎与痛苦。

      …

      她一直是个努力的人,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变好,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本性。过去我从来不知道有人能够将自己的本能与理智完全分开,同处一个躯壳却和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一样,后来我发现,她正是这样,不断的游走于本能和理智,这样辛苦的活着。

      明明已经努力到这样的地步却被逼得不得不走向绝路,有时候现实真的是非常不公平,她那么绝望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她睁大双眼流泪,脸上毫无表情,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悲嗥几乎要将我淹没,过去那么多年,她浸泡在这样的地方蒙蔽了双眼一无所知的活着。

      我不停的让她看看我,我想告诉她我在意她,告诉她总会有办法的,我会陪着她一起。

      让你一个人呆在那这么多年,真的很抱歉。

      …

      (以上摘自灶门炭治郎先生书信)

      我是在无限城倒塌之后才赶到了主战场,鬼舞辻无惨与几位柱之间殊死搏斗,而灶门夫人躺在一旁,已经是完全鬼化的模样。她正在做一个十分疯狂的举动,不停的砍断自己的双腿。后来我才得知她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受控而不愿意妥协,索性就砍掉碍事的东西,彻底解决(说实话,这真的非常符合灶门夫人的行为),我亲眼目睹了此景,已经是震撼到无言以对。后来在作战途中她的四肢更是数次被无惨斩落,只是她的神色十分轻松,就仿佛那身体并不属于她一样。

      其实鬼化了斩断四肢也会疼,我无法想象灶门夫人是如何做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云淡风轻。

      看着这样的场景,我一度认为本多前辈对她的评价十分贴切。

      后来灶门先生在灶门夫人行动不便时身受重伤,身中血鬼术只剩下一口气。

      灶门夫人是场上唯一一个无动于衷的人,那副样子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鬼。

      她控制着刚长出来的腿走到灶门先生身边,那时我正听从富冈先生的指示要将灶门先生带离战场,完全鬼化的灶门夫人贸然靠近,这让大家都非常紧张。而我这样没出息的家伙已经完全屈服于灶门夫人可怕的气势之下,不敢动弹。

      还是灶门夫人开口我才发现,她变成了鬼,眼里依旧能够装下灶门先生。

      我带着灶门先生逃离中心战场到灶门先生的妹妹灶门祢豆子出现这段时间,场上属于鬼舞辻无惨和灶门夫人两个人一对一互相残杀,其余的柱已经无法加入其中,因为只要稍有动作,很有可能会被灶门夫人无差别对待袭击,经其他在场内的战友所言,那个样子灶门夫人已经是完全丧失了作为人的最后一点理智,虽然那种打法还是她以前那样不要命,肢体破碎也能在瞬间愈合,手臂腿碎掉了也会在下一刻长出新的,这些断掉的消失的身体组织对她而言就像是毫无用处的废物一样,下一刻就能够找到替换,完全没有疼痛感。

      这一切,皆是因为灶门先生此刻陷入了死境。

      战势扭转是因为灶门先生的苏醒。

      那时灶门夫人和无惨双双击碎了对方的脑袋,站在我身后的灶门先生刚清醒正看见这样的场景,他当时的神情其实和灶门夫人得知他命悬一线时的神色如出一辙,我后来也不由得感慨,他们真是非常的般配。

      幸运的是灶门夫人实力实在是变态,即便脑袋碎掉了也能够恢复,只是鬼舞辻无惨死后她没能恢复过来,看上去已经将我们视作了敌人,几位受伤的柱正要打起精神重新和这个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打一架,灶门先生则直接丢掉了日轮刀,走向了灶门夫人。

      令在场所有人惊讶的是,已经鬼化到谁也认不出的灶门夫人一头栽进了灶门先生的怀中。

      丧失意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在灶门夫人面前提过,就像我们也没有在灶门先生面前提到灶门夫人完全鬼化和鬼舞辻无惨互相残杀的一战一样。

      记得我在前文说过灶门夫人是一个非常自我的人,她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我斗胆猜测,灶门夫人她在追求自我的过程中,已经将灶门先生融入了她的自我之中,这也是为什么灶门先生命垂一线之时,她会陷入完全迷失,眼睛里再也没有灶门先生之外的人。

      灶门夫人的几封信件之中有这样一段话,我打算借此作为本章的结束之词:

      你问我愿不愿意和你约定来生,说实话,活着很累,我恨不得今生来世都不会拥有。只是后来有了你,我才发现活着是件开心的事情,稍微难熬一些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我活着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明白了一件事,不论生或者死,你就是我。

      如果有来生,请一定一定要继续和我在一起。

      补充:

      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一封意外的信件,来自曾在蝴蝶屋任职的队员葵。而这封信是已殉职的虫柱蝴蝶忍留给灶门夫人的信,每一位鬼杀队成员都会留下多封信,以防止自己意外身亡之后还会留下遗憾,这封信正是蝴蝶忍大人的遗书。

      根据蝴蝶忍大人的遗言,如果灶门夫人在战斗结束之后选择一个人生活,就将这封信交给灶门夫人。

      后来我们也知道,灶门夫人身边有了灶门先生,葵最后选择将信件保存至今。

      蝴蝶忍大人是灶门夫人唯一的友人,我不曾在前文提及是因为我并不是十分确定二人之间的关系,直到这封信的出现,我才能够真正写下她们之间的事情。

      蝴蝶忍大人在决战之夜与上弦二死战身陨,如今已向葵得到准许,将遗书的内容向各位读者展示:

      很抱歉仓促的留下这些话,连个正式的告别的都没有留下,不过我想你也不会在意,我这样毫无意义的自责不过是在提醒你,我离开了,要记住我,像你这样的家伙一定得要有人在你身边不断的提醒着才能够稍微反应一下。

      叙旧煽情的老话也就不提了,我的死亡早已是命中注定,我自始自终都在为了献出性命而活着,最后这样的结局我感到非常的满意,因为这些都是我的努力成果。

      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曾解答过你的疑惑,因为我出于私心不愿意你了解更多的感情。自从姐姐离开之后,我产生过非常绝望的想法,也正是那个时候我似乎接触到了你最真实的地方,我发现一旦你看透了横亘于人生与你之间的隔阂后,也许并不会是一个好结果。

      能够看到这封信,那么代表炭治郎那个孩子不在你的身边吧。

      我很高兴能够与你单独分享这时的糟糕,但是也请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像当初拥抱我一样拥抱自己,因为你并不是独自一人漂泊着,我发自内心的在牵挂着你,即便我离开了,这样的心情也是不会改变的,我在牵挂着香奈乎和你,你并不是一个人。

      所以请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以上摘自虫柱蝴蝶忍遗书)

      读完这封简短的书信,我是非常难过的。

      这封信灶门夫人从始至终都未能看见,但是信中所寄托的美好祝愿并没有落空,灶门夫人在二十七岁那年寿终正寝,非常幸福的在灶门先生陪伴之下离开的,自始自终都不是一个人。

      我想在死后的世界里,蝴蝶忍大人的心意会亲自转达给灶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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