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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暮色(10)
第二天车宥到家的时候,入门处放了两双鞋子。
他叫住一个路过的保姆,漫不经心地问道:“有谁来了吗?”
保姆笑容满面地回答:“小少爷带朋友回家了。”
“Omega?” 他将书包随手递给保姆。
“是的。”
车宥嗯了声没有再说什么,穿过回廊,可以听见小客厅里传来的低声讲话声。
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看到自己的哥哥和omega坐在一起,两人正低头研究游戏机,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那个omega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了种难以琢磨的笑容。
车宥靠在门边:“他在我们家干什么?”
央禧盘腿坐在沙发上,露出长且笔挺的小腿,下面是缠着棉布的脚踝,透过午后软浓浓的光线,隐约可以看见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
见到车宥进来,他弯了弯唇角,说道:“陈子林是我朋友。”
“所以?”
“是爸爸让我这么做的。”央禧又说道。
车宥掩住眼皮,不置可否地抱着手臂。从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到他手肘上劲瘦且线条流畅的肌肉,散发着少年alpha的荷尔蒙信息素,但结实的肌肉线条却绷得很紧。
“小央,你可以和我来一趟吗?”半响后,他才慢吞吞地出声。
陈子林看着央禧将游戏机扔到一边,跟在车宥后面似乎进到了卫生间。过了会,有个保姆将剥好核的葡萄端到桌上,在她离开房间后,央禧终于跟在车宥后面出了卫生间。
车宥的表情里透露着种餍足感,随后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你电脑呢?我有点文件需要处理。”
陈子林注意到央禧的嘴角有点擦破,但后者捂着嘴,坐到车宥旁边,朝他笑了笑:“在我书包里——阿林,你可以帮忙把书包给我弟弟吗?就在你脚边。”
这对名义上的富二代兄弟间有种无声默契感,将别人隔阂在外面,而车宥绝对是故意向他展示这一点的。
陈子林看向车宥,后者翘着腿懒洋洋坐在沙发上,踩着名牌球鞋,穿着质地良好的短袖,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种精英alpha的侵略性。
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般,车宥伸出手臂,揽住他身边玩手机的哥哥,边处理文件,边用另一只手随意调整omega脖颈上的项圈。
陈子林将书包扔给了他,问道:“小央,你不热吗?”
“是有点……阿宥,我们不能开空调吗?”央禧抱怨道。
“你的敏感期马上就要到了,医生说不能感冒。”
“那我把它取下来吧,反正现在就你一个alpha。”
“行。”
央禧摸了下项圈,穿上拖鞋去找钥匙了,车宥抬头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回过身,在皮革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知道为什么omega会要求佩戴这种东西吗?”他的手臂懒散放在沙发背上,边玩弄着紫色的葡萄,边向陈子林问道。
陈子林看起来有些不解:“为了保护Omega?”
车宥抬起眼皮看了眼他,笑了笑:“虽然那群人是这么说,但它更大的作用,其实是告诉你‘这个omega已经有alpha了的意思‘,”身材高大的男生顿了顿,问,“你难道没在它上面闻到我的信息素吗?”
陈子林从善如流地回答:“你又没标记他,再怎么像雄性动物一样用气味乱划分领地也是没用的。”
“早晚的事,”车宥俊美的面孔上露出了丝丝微笑,但他深黑色的瞳孔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像我们这种人,总能得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但他绝对是最漂亮的了,不是吗?”
“……”
“你知道,我在学校里有那么一点点的能力,”他的笑容中流露出些恶意,手里把玩着的葡萄也早已经支离破碎,“所以我想的话,你绝对会有段很艰难的回忆的。”
就在陈子林刚准备回答些什么,保姆便进来说晚餐准备好了。
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刚一进教室,陈子林便感觉看着他的视线有些不对劲。
他慢吞吞地走到课桌边,便看到桌子上被油性笔涂满了字,一个昨天向他搭话的女生探了过来,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陈子林,学校里有人说你是从山区来的……不可能吧?我记得我们学校从来不收那种学生的。”
陈子林边收拾东西边说:“我是的。怎么了?”
他抬起轻薄的眼皮看向女生,后者陡然和他深黑色的瞳孔对视,感觉自己看到了深不见底的黑色,后背忍不住有些发憷。
“没……没什么,”女生迟疑地从他旁边站起来,“就是问问、问问。”
车宥并没有自己干那些事情,他只是稍微透露出一些对陈子林的厌恶,便有一群人愿意鞍前马后地为他做事情。
有一次陈子林被人从后面推倒在了走廊上,一双路过的皮鞋停在他面前,皮鞋的主人朝他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紧接着便与他擦身而过。
“韩宗霖,把他扶起来吧,有损校容。”
另一个男生不满地嘟囔:“艹,老大,你要求怎么这么多。”
男生粗暴地将他拉了起来,周围围观的学生立马都撇开了视线,几个看不下去的女生想出声阻止,却被同伴给扯到了一边。
“——喂,我说,你们可以适可而止了吧,”央禧挤进人群,将韩宗霖推到一边,架住陈子林的肩膀,又重新看向车宥,“尤其是你,阿宥,爸爸不会喜欢你这么做的。”
“抱歉,哥哥,”alpha朝他懒洋洋地露出一个笑容,“我下次注意。”
过了几个月,学校的秋季运动会在几经推迟后终于姗姗而来。
车宥负责他班上1200米的长跑,不出意外地便获得了第一名。
像他这种alpha,无论在智商还是体力上都是有着来源于基因碾压般的优势,和他一起跑的全部都是beta,自然都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真是让人羡慕。陈子林半眯起眼睛想到。
中午午休的时候,他本来想去找央禧,却发现之前坐在他前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陈子林随手拦住两个路过的同学:“你们见到央禧了吗?”
本来那两个男生像见瘟神一样不想和他讲话,但又看了眼四周,在见到旁边没人时,才语气怪异地回答:“他好像和车宥去那边了,应该是学生会的卫生间。你找他干什么?”
“没什么。”
两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
“说真的,我们真不建议你和他太亲近,”男生酌词酌句地说,“你来得晚不知道,这学校大部分人从小就在一起上学,我们都看得见……”
陈子林笑了下:“看得见什么?”
“央禧从小都和车宥混在一起——你知道为什么那么他妈漂亮的一个omega却没人敢追吗?”他语气中还有些惋惜,“从小到大,只要是有那种想法的人,都被车宥整得很惨……你明白吗?”
陈子林表情不变地点了下头,笑道:“我知道了,谢谢。”
学生会的卫生间在二楼,外面立了个正在清洁的牌子。
陈子林移开立牌,步伐稳定地走了进去。中午的卫生间静悄悄的,只有一间隔间的门锁了起来。
他敲了敲那扇门,门后立马便传来了拉上拉链的声音。
过了会,他便听到里面的alpha用烦躁的声音说道:“滚,这间有人了。”
陈子林又坚持不懈地敲了敲门,里面果然传来了一声脏话。过了大概片刻,门从内打开了,央禧有些衣衫不整地拉着他径直走出了卫生间。
他的校服扣子开了大概两颗,露出锁骨上青色的啃咬痕迹,见到陈子林的目光,他弯起唇角随意笑了笑,琥珀色的瞳孔上覆着薄薄一层深黑色眼睫,长且翘的睫毛微微下垂地看向一边。
“抱歉,我忘了跟你说了,车宥和我有点事。你找我找很久了吗?”
“没什么,我一下就问到你在哪了,”陈子林把饭盒从书包里拎了出来,“今早院长做了点圆子,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所以想来找你,你要吃吗?”
外貌极其漂亮的omega沉默了,盯着他看了片刻,半响后忽然笑了起来,哪怕是在走廊淡薄的灯光下,那笑容依旧给人一种氤氲的艳丽朦脓感:“好啊,去我那里吧。”
运动会过后便是紧张的月考,成绩出来后,陈子林不出意外便是年级第一。整个高二年级大概有四五个alpha,却全被他压在底下,连向来不苟言笑的班主任都忍不住在班上说了几句。
第二天一早,校长据说要找他。他刚进到校长办公室,便和从里面关门出来的车宥擦身而过。
中年的校长先是就成绩夸了他半天,然而便紧接着画风一转,装作漫不经心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
“可能你才来,有点不明白,”校长审视着他,“我们学校是作风优良的私立学校,不仅在成绩上有要求,对学生的生活作风呢,也是有很高要求的。”
陈子林装作不解:“我明白……”
校长打断他继续道:“我接到举报,说你和班级里的某个同学有违规的关系,并且已经让周围的学生很不舒服了。”
“谁举报的?”
“这不关你的事,”校长用笔尖敲了敲桌面,“一般这种事情我们都会做开除处理,但我很欣赏你,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我再接到举报的话,你有可能就得回去了。”
那天晚上,陈子林去找了车宥他们常去的酒吧。紧接着第二天就传来了他跳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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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打疫苗了,整个人都超级累呜呜呜,其实好想回国打国内疫苗,但机票真的好难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