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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美人(13)
阑林离开后不久,央禧也披上黑袍,紧跟着溜了出去。此时天边亮起了鱼肚白,草原上的凛冽朔风将火势带得越来越大,不远处兵戎相接马蹄声不断,几个手无寸铁的贵族缩在倒塌的毡帐下瑟瑟发抖。
央禧收回视线,骑上马想要循着原路去找苏德,奈何此时整个营地一团糟,他走了没多久,一根箭羽便划开朔风将马匹射到在地,紧接着避难的人群便涌了上来,不得已间便偏离了原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几个士兵模样的人骑马将人群带到了小溪边的空地上。人群开始稀稀拉拉地扎营驻地,央禧便趁机想独自离开。
“嘿,那边那个!”一个士兵察觉到他离开,起身叫住了他,“你要去哪?”
央禧心下一紧,忍不住加快步伐,然而那个士兵见他如此紧张,便叫来了他的同伴,几人一起骑马齐齐将他包围了起来。
“站住!你要去哪?”
央禧半低着头,袍子将他的面孔裹在其中,只露出一双深色的瞳孔,饶是如此,陡然见到他眼尾微翘,眼梢略染玫红色的眼睛,士兵还是忍不住倍感惊艳地收不回目光。
“我有东西落在了家里,可以让我去把它取回来吗?”央禧软着声音朝他笑了笑。
士兵犹豫片刻,道:“可现在那里比较乱,我们奉长官的命令要将平民统一保护起来。”
“别啦,那件东西非常重要……不能通融一下,长官?”
央禧边说,边踮起脚将怀里的东西塞到士兵手中。士兵还没来得及回味那冰凉皮肤从自己手心略过时带来的冷意,便看到沉甸甸的金手镯在阳光下泛起光亮。
他将手镯颠了颠收进怀里,和自己的同伴对视了一眼。
“行吧,早去早回。”
央禧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忽然一个长官模样的人从不远处骑马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几个士兵连忙敬礼:“他有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家里,所以我们就……”
“走近点。”长官命令道。
央禧刚走近没几步,长官便用马鞭掀开了他的衣领,只见线条流畅漂亮的锁骨上刻着刺青,极其显眼的欲飞猛禽衬在腻白的皮肤上,给人带来一种暴力与脆弱共存的美感。
“瞧瞧,说了让你们检查仔细一点,”长官骑在马上冷哼了声,再次看向央禧,“趁乱跑出来的奴隶,你主人难道没告诉过你,这种行为是要被杖鞭到死的吗?”
央禧暗骂了声。
回到营地后,几个人将他绑在了远离人群的木桩边,他们浇了一桶水上来,又撕开了他披着的黑袍,紧接着便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因为寒冷,半跪在草丛中的年轻人有些瑟瑟发抖,脚踝上微凸的骨头也沾上了泥土,浑身湿漉漉的。
但再怎么狼狈,也无法掩盖他自身难以言喻的漂亮。
此时他蜷缩在地上,微微下垂的浓密眼睫在皮肤上打下小扇子一般的阴影,皮肤细白,脸颊因冰冷而染上黛红,脆弱的潋滟貌美让人忍不住生出想要让他哭出来的暴虐欲望。
“反正这奴隶也是要被处死的,”看守的士兵窃窃私语,“这种极品……要不我们先尝尝?”
央禧半低着头,看似发呆,却在试图解开背后绑住手腕的绳子。
闻言他加快了动作,抬起眼皮警惕道:“我是阑林王的家奴……你们不会想这么做的。”
士兵没有理睬央禧,几人喝完小酒暖了暖身子,紧接着脱下外套向他走了过来。打头的士兵半跪到他身边,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家奴?家奴又怎么样?”他的手伸向央禧的外衣,漫不经心道,“反正王爷总是会处死你,别怕嘛……”
他拍了拍央禧冻得泛红的脸颊。
央禧偏过头,视线看向一边,眼睫下的瞳孔被雪地渲染出一种琉璃般的深灰。就在士兵以为他放弃反抗时,他突然伸脚狠狠踢向那人下身,紧接着骑上他的腰,用刚刚解开的麻绳套在他脖子上,然后用力一拉。
士兵使劲扯住绳子,手上青筋暴露。央禧顾不上管他,松开手,一脚深一脚浅地跑向在河边低头饮水的马匹。
“抓住他!”有人在身后叫喊。
“妈的,赶快去给长官送信!”
“连一个奴隶都看不牢,他可真是个废物。”
央禧微俯下身,身下骏马在雪地上逆风疾驰,染雪的树丛从他身边飞掠而过,枝叶在他脸颊上划出一道细小伤痕。
几个士兵见他走远了,连忙飞快翻身上马,牛皮靴踏在马镫上发出哗啦啦的锁链声,紧接着声音便消失在了粒雪飞扬中。
-
“他去哪了?”
冰冷刺骨的凉水扑面而来,一双皮靴停到了春花面前。阑林漫不经心地摸着白狼柔软的脖颈,后者温顺地在他掌下磨蹭,时不时露出沾着肉腥的利齿。
春花收回视线,晃了晃被铁链磨得生疼的手腕:“我不知道,您不管问我多少遍……我还是不知道。”
当时士兵凶神恶煞地冲进毡帐时,她还以为事情败露了,没想到这群人似乎并不清楚情况,只以为是奴隶趁乱出逃……既然如此,她就更不可能背叛他们。
阑林冷冷站在房间角落一言不发,男人俊美冷静的面孔在地牢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有些半明半昧。
他似乎不太舒服,带着硕大玛瑙指戒的手修长而苍白,指尖隐隐蜕皮,像是某种从深渊中爬出来的怪物。
“用点力,你是没吃饭吗?”他淡淡道。
负责审问的士兵诚惶地低下头:“抱歉!”
春花用力喘了口气,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通讯兵一路小跑到阑林身边,弯下身和坐着的男人窃窃私语了几句。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阑林立马直起身,大步流星走向门外:“走了,蠢货们,找到人了!”
审问士兵犹豫问道:“王爷,那她如何处理?”
阑林回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直到对视上男人爬满血丝的瞳孔,春花这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冷静,而是一种深沉黑暗到极致后的阴鹜感,让她的心凉得透彻。
阑林笑了下,轻描淡写地掸了掸手:“拖出去喂狗吧,正好这几天它们都被饿狠了。”
话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地牢。
此时毡帐外是由贵族组成的亲卫队,高官子弟们胯/下的高头大马正不安地在雪地上喷着鼻息,后面有奴隶牵着狼狗,隐隐狗吠声此起彼伏。
“头儿,听说您奴隶跑了?”一个年轻人嬉皮笑脸问道。
阑林笑着看了他一眼,但没有丝毫笑意,吓得后者连忙缩紧脖子不再敢说话。
男人收回视线,戴上皮革手套,然后翻身上马面向整装待发的卫队:“不许攻击要害,其他随意。赢的那个人,本王的奴隶随意他挑——那么,还有问题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出声:“出发!”
河溪滩到也太距离不算远,阑林领着轻骑长驱直入,傍晚时分到的时候,几乎把守在那里的士兵吓了个半死。
几乎不需要阑林发话,士兵极其自觉地交代了那个奴隶离开的方向。河溪滩不远处便是一片树林,穿过林子再越过山丘,便可以到达南朝军队苦苦支撑的前线。
“他就是从那边走的?”阑林示意身后下属接过火把,问。
士兵低着头,颤着身子不敢看他:“是的,我们的人不敢太深入,没追多久便回来了。”
-
夜晚的树林鬼影憧憧,隐约间像是有汩汩流动的溪水,仔细听又像是呜咽的风声。
央禧压低身子纵马狂奔,一刻都不敢耽误,身后的追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了,幽暗的环境带来一种隐秘的不安感。
马蹄越过河溪,踏上乱石嶙峋的小路,远方似乎有座极其陌生的山丘,看来是越走越远了。
他抓了抓头发,勒住马从原路回去。然而还没走多久,便看到几簇火光漂浮在漆黑的夜晚中,像极了传闻中乱坟岗里的鬼火……
有点怕。
央禧犹豫地停留在了原地。
只见那火光越来越多,星星点点光亮极盛,向四面八方分布,如同一张蛛丝交错的密网迅速压迫而来。
在意识到那不是鬼火而是火把时,央禧心里咯噔了一下,快马加鞭向山丘而去,身后马蹄声越来越大,狼狗剧烈的喘气和吠叫,还有猎人的谈笑声与强悍的侵略压迫感一同逼近。
央禧身下的马几乎累竭,喘气声越来越粗重。月光隐入云层,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只听一声嘶鸣,马蹄被路上的虬结树根绊倒了,年轻人也跟着重重掉到了地上。
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里,不敢停歇继续向前跌撞跑去,身后马蹄奔腾的声音震得雪地微微颤抖,狂暴的狗吠更是轻而易举便能勾出人内心的恐惧。
“头儿,我看到他的马了!”隐约间有人汇报。
另一人遥遥回应:“看来他就在不远处。”
“人是我的,你别想抢!”
“哈哈哈小四,他就逗你几句,你怎么又生气了——等等,我好像看到他了……”
阑林胯.下的黑马嘶鸣了起来,狗吠声越来越大。火光照亮前方,星点的血迹尽头,可以看见流丽的袍子在火焰映衬下泛着雪般光华。
袍子的主人回过头看了眼他们,凌乱的黑色发梢贴着他白玉般的脸颊,素白的皮肤流下丝丝艳红鲜血,反差带来一种极强的脆弱感,好似稍微用力,漂亮的猎物便会无处可逃,征服欲让男人的神经蔓延起一种难以抑制的亢奋。
眼见央禧即将穿过林子,阑林太阳穴的神经微微抽动,但他却依旧不慌不忙地喊道:“加油,小央。越过山丘便是你们南朝的军队,如果你跑到那里的话,哪怕是我也没有办法了哦。”
身边贵族在马背上哈哈大笑:“头儿,你也太坏了吧。”
他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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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姐妹TvT,前几天好不容易圣诞放假便颓废了几天呜呜呜
接下来一定会(可能大概也许?)好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