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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呜……”
我一脸委屈,冲着宋河哼哼唧唧。
“呜……”
宋河有样学样。
宋河故意搞怪的样子气得我捶了他两下。
破涕为笑。
“上车吧。”
车椅后座上沾了几滴雨迹。
我不大在意,拢了拢裙摆就要往上坐。
“我包里有纸,”宋河示意我拿纸擦干水迹再坐,我无所得道:
“没事儿啊,随便坐。”
宋河拿我没辙,双脚支好车,从车篮里的背包中抽出两张纸巾,将椅子上的雨迹擦干。
“行了,坐。”
宋河拍拍自行车坐椅,让我上车。
“下雨了呀?”
“是啊。”
语气中疲惫又无奈。
“这伞要撑吗?”
宋河是单手撑伞,单手骑车过来的。
雨已经小了。宋河回道:
“随你啊,你给你自己打好伞就成。”
“那算了,把伞收起来吧,反正雨也不太。”
收了伞,我一手压裙摆,一手揽着宋河的腰,稳稳坐在后椅上。
宋河弯腰往后下方看了看,看仔细我有没有把裙摆压好。
“这边再拉一下。”
排除一切隐患。
丁梨音以前坐自行车摔过,就是那种裙摆绞到了车轮轴里,还被拖了一段路的摔法。
很惨,很疼,全是血。
“你不问我今天去哪儿了吗?”
揽着宋河的腰,我委屈道。
“那你今天去哪儿了呀?”
前方是个红绿灯。
红灯,
单车停在路口,等着灯颜色转变。
“我一会儿再和你说吧。”
我希望宋河关心我,又难以启齿。
“你现在不说,过后我就不听了。”
两遍三遍“你说呀”无果之后,宋河没了耐心。
“嗯…… ”
听宋河这么一说,我又难过又委屈,跟他哼哼唧唧起来。
“我不是不说,我是不知道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啊,你就实话实说不行吗?”
“我……”
吞吞吐吐。
“哎,不说算了。”
“呜……”
又气又委屈又难过,我四两拨千斤道:
“我今天去面试了。”
“又去面试了啊?”宋河不以为意,“去面什么试了?”
“晚班走秀?”
宋河眉头皱起。我解释道:
“就是像那种模特在T台上走一圈,然后下面的观众给送礼物。”
宋河很不高兴。
感受到气氛很不好,我无力道:
\"你可以理解为线下主播。”
宋河听不下去了,气道:
“你知道人家送礼物意味着什么吗?”
音调陡然升高。
我怕了,弱弱道:
“没什么啊,就像我网上主播有粉丝给我刷礼物那样呀……”
气势越来越弱,底气越来呀越不足。
我把那位“雷经理”给我的台词向宋河复述了遍。
然而实际上,话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真实情况也远不及说的那么好听。
丁梨音知道,可她还是去了,还是告诉了宋河。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是……”
宋河似是气极了,头一次没有一次性说完一句话。
宋河还是在乎丁梨音的。
“……你这是相当于把自己卖出去啊!”
宋河声音抖了抖。
“这不是……你说的那个叫‘公主’,不一样的。”
我狡辩。
宋河不明白:
“你说你又不缺钱,你干嘛要去做这个啊?”
我的确不缺钱。父母给的生活费很充裕,金钱上没苛待我,比起同是农村家庭出身的宋河要好很多。
宋河生父早逝,母亲改嫁同继父育有一女。
兄妹两人,父母无房产,四口人常年租房居住。因着宋河年长,多有偏心妹妹一些。
宋河常说:没钱了,钱还没还呢,我们AA吧,食堂太贵宿舍吃面。
我哭了:
“我是不缺钱。可你昨天不都说你不要我了吗?”
“爱情和面包总得有一个啊。爱情你不给我,我要钱还不行吗?”
昨天,丁梨音和宋河发生了二零一九年的第一次争吵。
“算命的说,我家今年会有喜事,问‘是不是你家女儿要结婚了?’哈哈哈……”
丁梨音和宋河隔着餐桌,面对面坐在第三食堂的一楼。
讲起故事来,丁梨音眉飞色舞的。
用“算命”之说开了个头,丁梨音满怀期翼道:
“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宋河玩手机游戏《口袋妖怪》的速度缓了下来,皱眉道:
“今年肯定不行啊。”
“我又没说今年就得结婚呀。”
我笑道。
“我只是问一下,也好给我大概有个盼头呀。”
宋河关了游戏,一本正经:
“我要考研,毕业再读两年研究生,然后工作个四五年……”
“非得工作四五年后才结婚吗?”
我急了,宋河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对啊,不然呢?”
“八年后,我都三十了!”
一个男生要是真的喜欢一个女生,他会忍心让她等他等到三十岁吗?
“我等不了那么久。”
我难过道。
“等不了?等不了那就到时候一拍两散啰。”
宋河脸色阴沉得可怕,甚至隐隐透着一丝恨意。
听到“一拍两散”我瞬间泪目。
“为什么啊?”我呜咽着问。
宋河垮着脸,将头扭朝一边,他懒得看我哭哭啼啼的样子,用宋河以前的话来说,就是:
“看着心烦!”
宋河冷声厌恶道:
“没那么多为什么,大不了一拍两散。”
宋河又重复了一遍“一拍两散”,我的心又跟着刺痛了一遍。
“能不能不要四五年(工作),就……少一点儿,两三年不行吗?”
“房子的话我家出一半……”
买房买车,已经成了如今社会结婚重头戏。
宋河说起他舅舅家的儿子去年娶媳妇,亲家要求六十万彩礼,还要一套一百二十平婚房,房子首付要求舅舅舅妈出。
说起这件事,宋河愤愤难平,“这也太过分了。”
“那最后是……”婚没结成吗?
“给啊,那最后也只能给啊。”
宋河替舅舅家感到气愤。
八年,让我如何久等。
“或者是你嫁过来,房子我家这边出。”
我家今年搬迁,事项已经定下来了。小道消息说是按照户口人数分配。
一人分配九十平方,相当三套房。
我是家中独女,父母双亲是农民。
几年前是农民。
如今田地被收,母亲外出打工,父亲因残疾闲赋在家。
“实话说让我嫁过去可能性不大。”
宋河也不再说一些委婉动听的好话,不再像之前那样答:
“我可以跟你回南疆啊。”
“如果南疆那边有合话的工作的话,可以考虑。”
“我不是特别想去太靠南的地方,我们可以选一个中间地域。”
“我觉得我家徽州很好呀。”
答案总是在更新。
丁梨音以为,这是宋河对丁梨音的喜爱越来越浅的表现。
“那……可以名义上是你入赘,实际住哪在哪生活老一辈也管不了,我可以跟你啊……”
宋河仍臭着脸,嫌厌之色尽显。
“那我什么都不要也不行吗?”
我涕泗横流,泣不成声。
“可以啊,只要你能说服你父母。”
言语中尽是轻蔑。
我一个劲儿伤心流泪,哽咽道:
“那我什么都不要,能不能不要我等那么久?”
“你可以不等啊,一拍两散咯。”
我哭得更伤心了。
这是一场失败的谈话。
“我还有事,走了。”
临走,宋河一连给我抽了五六张抽纸,叠放在我面前。
“知道这是什么吗?”
宋河指着那包新打开的抽纸,问我。
我哽咽:
“我又浪费你纸了。”
我呜呜哭着,把面前还未使用的纸推回给他。
宋河无视,说:
“这是一个周期!”
摁了摁桌上的纸,宋河继续解释:
“我每开一包新纸,你就这样哭一回。”
“呜……那还不是因为你说‘一拍两散’……”
“行了行了。我走了。”
宋河烦得很,这还没完没了了,不愿再多看一眼,收起抽纸,拎包走了。
丁梨音习惯了。
即便习惯了,还是会难过。
有的人遇着挫折,会愈挫愈勇;而有的人,则恰怡相反。
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爱情和面包总得有一个啊。”
我惨笑着:
“爱情你不给我,我只能要面包了。”
闻言,宋河面色凝重。
“两个都要不行吗?”
我委屈道:
“你都不要我了还怎么都要。”
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我已经没有爱情了。”
我话说得揪心,宋河心一紧,左手放开单车把手,捏了捏我揽在他腰间的手。
“我昨天是被你气到了,”宋河解释,我打断道:
“我才被你气到了呢!”
“哦嗯,不气不气。”
宋河捏了捏我手心,把我手往里按,按得搂他搂紧了些。
“那我们以后想办法……”
我没听清宋河在嘟囔什么,问:
“什么什么?”
“我说,以后遇到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面对。”
字正腔圆。
“好。”
我软软糯糯道。
宋河和丁梨音
这一次的争吵与和好,历时不过四十八小时,算是很快的了。
到了第二日,两人又是一副亲密无间的友好模样了。
周四,是丁梨音同许华约拍的时间。
那套粉色的衣裙今天就需要寄出去了。
可丁梨音想在最后的时光记录下它的模样
早上的两节实验课是在学科楼计算机室里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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