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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容留淡定的扭过身去对喜乐同志进行实际教学:“喜乐啊,你可知道什么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喜乐:????这算是面对面考试吗?
她也顾不上飞出去的半块苹果,开口对坐在马上那人说道:“哟!这不京城一霸,王麻子吗,怎么,开疆拓土都搞到永州来了,我看您这队伍还挺壮大的啊。”这马上坐着的正是当时要欺辱张典心的王麻子,身后跟着一溜马匪,那家伙,一个个的那鼻孔拽到天上的样子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土匪一般,容 阴阳怪气 留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谁知那土匪头子王麻子挥起大掌,向容留抱拳行礼。
容留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能和王麻子在火堆旁边平心静气说话的一天。
“所以,最近各州官府通缉的那个马匪帮就是你这个?”她啃着玉米问道。对面王麻子沉默的点点头。
“你怎么不在京城待着了,眼下这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干旱,土匪还有贪官。
王麻子捅捅火堆,顿了顿,道:“永州是我的老家,当年我在这里吃百家饭长大的,那些都是我的兄弟们,我得带着他们活下去。”
“今天,你们要想从这里过去也可以,只是,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撤了那个通缉令,我手底下的兄弟们都不容易。”
容留瞥见一个白净净的小尼姑怯懦的躲在人群之中,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我有一事想不明白。”容留道,“你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为何一开始和我一个姑娘家过不去。”
王麻子老脸一红,结结巴巴的说:“我当时也只是收钱办事,而且,我觉得,你们这种泼天富贵的人家里没什么好东西。”
容留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容的站起来,道:“我知道了,我会替你打点的,但是你要确保在你的地盘上我们这一行人的安全。”说罢,便朝着马车走去。
身后王麻子的声音粗犷的声音响起:“容小姐,我虽不入流,可我堂堂正正,当年之事,你若还没有消气,我愿自断一指谢罪
嚯,这么血腥她可吃不消,别了别了。
她随意的摆摆手:“当年柳清明也把你打的半死不是吗,扯平啦,这章翻过去了。”
“还有,王麻子,可莫要瞧不起那泼天富贵的人家,说不定以后你的名字是要载入史册的。”她说罢,也不管那人作何反应,一路踮儿进了马车。
“喜乐,拿笔来,我给......”她略一思索,道:“我给郑岩去封信。”
果不其然,喜乐小同志保留了完美的批判精神:“小姐,你真的要把他们的通缉给撤销吗,不要吧,他们可是马匪哎,据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她拎着笔杆子,一边写信,一边还抽空给喜乐搭话:“他们是马匪没错,他们抢掠,但不烧杀,更何况,抢的还是那些贪官污吏的小金库,若是我在他这种境地里,说不定做的还不如他。还有啊,我没有什么立场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做的对错与否,我答应了他,就得做到,利益交换而已。”
喜乐撇撇嘴:“小姐,那你刚才还嘲笑他会遗臭万年。”
容留否定三联: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乱世不仅有匪祸,还出枭雄。
好奇宝宝喜乐又问道:“小姐,那他说的当年之事到底是什么事啊。”她拿起纸吹一吹,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大事,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而已。”
喜乐:切,才不信。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年张扬看她不顺眼,于是买人行凶,小毛孩子懂什么,于是找了一个也什么都不懂的街头小混混,这个小混混就是王麻子。挑了一个她落单的时候,把她逼到死胡同里准备给她点教训,谁知道社会险恶,几个人让一个娇滴滴的黄毛丫头给撂倒了,后来又碰到了来找人的柳清明,结果又是一顿胖揍,这梁子可不就是结下了吗。
于是,在王麻子等人的护送下,容留一行人顺顺当当的出了永州。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山里的一个寨子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顺顺当当的降生了。有时候,别人眼中的恶鬼,可能是一些人的光明。
柳清明环着胳膊在赌场的后院里悠哉游哉的转悠,在后院的一处暗门,停住了脚,用手一推,暗门不起眼,倒还挺大,暗门连通了赌场后院和外面的巷子。忽然,他蹲了下去,用手指捻了捻地上留下的泥土。唤道:“细君,有什么收获吗?”
细君蔫头巴脑的走过来,朝他摇摇头。柳清明轻笑一声,给他正正衣领,顺便把沾上的泥蹭一蹭。
“无妨,咱们可以交差了。”他乐呵呵的说道。细君以一种怜爱的眼神看着柳清明,这大人怕不是想休沐想魔怔了吧。
柳清明随手一指,道:“看到了吗?”
细君:嗯???看到什么???
细君摇掉满脑袋的问号,明确表示没看到。
柳清明道:“红土的印记。”
“红土可是在长望山那边才特有的土。”
“长望山那边有什么?”
细君懵懵的道:“猎户?”
柳清明无奈扶额:“皇陵......”
“哟,柳大人,可是不巧了,太子在里面,这不皇上才让奴才在外面守着,要不您换个时间再来?”德公公弓着腰笑眯眯的说道。
柳清明温和的行了一礼,道:“无妨,那我便改日再来。”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德公公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这太子都进去一个时辰了,还总有砸东西的声音传来,搞得他心慌慌。
皇上猛地一拍桌子,吼道:“郑凌安!反了你了。”但随后他又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自己的火气,平心静气道:“安儿,聚宝阁的事情,朕很欣慰,那些钱,朕可以不去过问,一个太子,一个国家的掌管者,有野心才是最好的。”
“但是,安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太子之位,可不是你想要就能要,想丢就能丢了,你当这是菜市场砍价吗。”
太子跪在案前,直直望着他,道:“儿臣从未有过一刻比现在更清醒,而且,聚宝阁所涉金额众多,陛下不应该给朝臣,给百姓一个交代吗?这件事情往小了说是太子昏聩,往大了说便是动摇国之根本了。”
皇上捏着眉心,尽量平静的问道:“儿啊,朕知道你喜欢.......喜欢那个乐师,你当了坐上这龙椅后,你可以把那人养在宫里,你养十个也可以。”
太子猛地,抬眸一字一句的缓缓道:“儿臣此生唯他一人,母后受过的苦遭过难,我绝不会让他承受一遍,更何况他和母后不一样。”
”父皇,你可还记得母后上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是什么时候吗?”
皇帝的手掌紧紧扣着桌沿,骨节都泛着白色,咬牙切齿的开口道:“那你为了那一个人,就要弃这天下于不顾吗,弃这天下百姓于不顾吗?”
太子缓缓站起来,萧萧肃肃的身躯立于方方正正正殿内,道:“陛下可还记得那年敬天礼?”
龙椅上的九五至尊一瞬间语塞,当然记得,怎么可能会忘,一辈子都忘不了啊。
敬天礼,梁国传统,自先帝始,册立太子后,于祭坛行敬天礼,敬告神明,昭告天下,愿上苍保佑大梁国泰民安,香火永存。那年行敬天礼时太子还是个小孩子,皇后腹中还怀着老三,结果当天便发生了意外,太子被贼人所伤后行踪不明,皇后动了胎气。
“那是我第一次出宫,虽然出了那种事,但是我觉得宫外的天好蓝啊,连风都是甜的。”
“后来,我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在郊外的一个城隍庙里,歹人已经不见了。陛下可知,在那城隍庙前饿死多少的人吗?那些活在炼狱里的百姓们祈求上苍,恳请神明开恩,可是结果呢,神明无眼,翻手把地狱做人间。你说,神明都无法做的事,我何德何能呢?”
太子大跨步的走出太极宫,接着里面便传来劈里啪啦的响声,德公公连滚带爬的进去,一进去便看到皇上满身狼狈的坐在地上,周围是一片碎瓷片,手上还带着大片的血迹。
“德高啊,朕是不是失败透顶啊,他如今连一声父皇也不肯唤朕了。”
当晚,皇上口谕,太子被软禁于东宫,太子妃带着一个婢女连夜进宫去见皇后娘娘,再出宫时,身旁那原本身材中等的婢女已经变成了一个身量高挑的人,但夜色深重,哪有人会细看太子妃身边的宫女是不是被掉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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