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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米繁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轻轻的问道:“殿下可筹谋好了吗?”
郑凌安放下手中的筷子,道:“已然都差不多了,只肖甄向带人去查了。”
他垂下眸,缓缓的说:“只是要委屈你了。”米繁闻言轻笑一声,都说等下看美人,顾盼遗光彩,长啸气如兰,座上的米繁就像不经意间绽放的昙花,秉烛一瞥,月来美人,圣洁中带着一股烟火的朦胧。
还好对面坐的是太子,换个男人估计就把持不住了。
“殿下不必感到抱歉,是我应该谢谢你,我本来以为自己要一辈子困在这个壳子里,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将来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变成别人想让我成为的样子。但是,殿下,你给了我第二个选择,不必说抱歉,是我应该说声谢谢。”米繁说道。
郑凌安在她平和的目光里缓缓的笑出声,似玉珠落玉盘,清聆润泽:“也不知米家那繁杂枯朽的地方,怎么能养出你这般.......”
“这般透彻干净的性子。”
米繁眨巴眨巴眼睛道:“想不到殿下还会夸人,我看殿下老成持重的,还以为殿下似我爹爹那般古板教条呢。”他闻言轻笑的摇摇头:“米大人在朝中也算是雷厉风行的一个人了,怎得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古板教条。”
“所以啊,殿下,看事情不要太片面了,比如你觉得二皇子郑凌轼是个混蛋,但实际上他不仅是个混蛋,他还是个磨磨唧唧的小人。”
“比如你认为皇后娘娘不喜你,不在意你,可是殿下,有些事情真的只是你以为,你以为自己看到了真相,可你只看到了自己想看到。殿下,你有时间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她很想你。”她........可能没剩多少时间了。
........
一阵夜风吹来,桌上的烛火飘飘荡荡的映在墙上,怪诘森然,阴冷冷的房间中央,端正的跪坐着一个人,头发随意的挽在身后,一身银白的绸缎衣服生生穿出了丧服的感觉,一手拿佛珠,一手抄佛经,煞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低压的声音在空洞洞的房间里响起:“这皇陵里很快便要再多一人喽。”左耳上的青金石耳钏在烛火下泛着冷冷的光泽。若是米繁在这里绝对会冷笑一声,然后赏他一个白眼,因为这就是那混蛋又磨磨唧唧的二皇子,郑凌轼。
皇后悠悠转醒,她最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也许哪一天就这么在睡梦中走了,太医们都只说她身体亏空的厉害,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但那天她单独留下那何家小子问过了,他说自己这是余毒未清,如今身体虚弱,已经压制不住那股余毒了。呵,文殊兰,你真是一辈子都不让人好过,死了也不肯罢休,你还真是对不起你的名字。文殊兰,佛教圣花却干着下地狱的事。她轻轻一动,惊醒了身旁浅眠的皇帝。
“怎么了阿辞,哪里不舒服吗?可要宣太医。”皇帝骤然惊醒,魂儿还没来全,一串连珠炮弹便已经发射。
“无事,无事,陛下接着睡吧。”身旁人长手一捞,将她轻轻搂入怀中,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慢慢入睡。
她看着枕边那人日渐消瘦下去的脸颊,脑中思绪万千。他最近不仅挂记着自己的身体,还被赌坊私藏铁器一事闹得心神不宁,整个人显得苍老不少,蓄起来的胡须都已经有些微微发白,她突然一阵心疼,随即闭上双眼,任由眼泪在黑暗里肆意流淌。
当年一事,是她,是他们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若不是文殊兰那女人,自己的安儿何至于遭人绑架,自己又何至于动了胎气,使老三身体虚弱,老三出生后,又把魔爪伸向自己的小儿子,对她来说,活剐了那女人都不为过。可是,可是皇上呢.......
算了,算了,年少情深有何用,终究被这牢笼似的深宫磋磨的不剩半点情谊了,他是情深,可皇家凉薄,罢了罢了,现下只要安儿好好的就够了。
在路上走了许久,越往西北腹地深入,天气便越发寒冷,现下不怎么怕冷的容留连狐裘都披上了,围在火边,小心的吃着手里的果脯,出来这么久了,从聚宝阁里带的点心早就吃完了,也就剩下点果脯了,可得宝贝着点。哎,也不知道现下姨母身体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聚宝阁的枣泥酥和那些亲爱的点心们,想想都愁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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