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听话

作者:三要五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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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家的龟儿子


      连日雨后,暖阳终于拨云露面挥洒人间,承露书院里,秋风萧瑟里整肃的诵读声静谧安然。
      诵读声传来的书屋外整齐划一的跪坐着一排小厮,正恭敬的侯着自家正在上课的主子。
      一派规矩肃然的景象,只有一朵奇葩大咧咧的一脚踩在走廊台阶上,清秀肆意的脸上多少有些百无聊赖。
      而面对这个与众不同得仿佛浑然天成的人物,一众小厮没有多给一个眼神,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洗尘透过书屋大开的窗子,视线无阻的落在端坐在一众碍眼东西里眉目清淡的江拂。
      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这样看了一会儿,江拂如有所感的抬头,朝他勾了下嘴角,又低下头去看书。
      洗尘皱皱眉,换了一只脚踩台阶。
      直到院里那几只例行公事般叫唤的傻鸟没了声,授课先生才敲响了那救命的钟,屋外跪坐的小厮立即直起了身子。
      洗尘抻了一下身子,大摇大摆的撞开鱼贯而出的学子,对那些不满的眼神视若无睹,径直走到江拂的书案前,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书说:“走。”
      江拂起身道:“早就让你跟我一同听课,在外边等着也是无趣。”
      两人一同走出书屋,洗尘扫了一眼对面长廊下的授课先生道:“我才不跪那个老东西。”
      拜师下跪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惜洗尘自认为膝下有万金,这位先生显然没有被他看进眼里,事实上在江拂的记忆里,他连江应求也不曾跪过。
      江拂没有对他循循善诱一番,洗尘爱恨分明,并无害心,不同的是爱的没几个,恨的几乎是宇宙万物。
      但他略略思索,低声道:“不许再对先生出言不逊。”
      洗尘没答应,江拂停下脚步,一言不发的凝着他,洗尘这才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
      走出前院的时候江拂才想起从先生那里借的医书还没有去拿,便让洗尘等着,独自往授课先生住的后院去了。
      授课先生对洗尘向来不喜,刚才答应的事犹在耳边,洗尘便还算老实的靠在院口等。
      只是江拂没想到,他这一去一来之间,洗尘已经在前院跟几个学子打得不可开交。
      这书院里的学子各个身份都不简单,授课先生已经年过半百,听闻消息连滚带爬的跟他赶到前院,正好看到一群人跟洗尘扭打成一团。
      洗尘的鞭子别在腰间并没有用,江拂这才看到他脸上红肿,立刻上前拉住正在围打的一人制止道:“先生在此,还不快住手!”
      那人原本动作已停,回头望见他的脸,想也不想便把他往旁边一推:“别碰我!”
      江拂用全力拉着他,没想到他会反过来推自己,身形一晃摔在了地上,洗尘朝他看去,手摸上了腰间的鞭子。
      江拂抬眼看他,快速道:“洗尘过来扶我!”
      洗尘目光一凛,手收了回来,将前边挡路的人往前一推,颇有些遇神杀神的气势,加上先生在一旁声嘶力竭的制止,场面总算控制了下来。
      江拂一动不动的望着朝他走来的洗尘,还没松一口气,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刚才推他的林错被洗尘压在地上扭断了手。
      叫声惨痛,不止江拂,在场所有人看洗尘的眼神都变了,江拂把惨叫完几乎要痛晕的林错丢到一旁,才走向江拂。
      江拂推开他的手,站起来一言不发的朝林错走去,林错满头冷汗的望着他,目光厌恶:“我说错了吗?你以为就我们说吗?!所有人都说——已还生是女儿郎,误成男身太难堪!你有本事把所有人都杀了啊!”
      江拂的脸色瞬间血色全无,他身后的洗尘回过头抽出了鞭子:“找死!”
      扶着林错的一群人看到他的动作瞬间撤开了——江洗尘的鞭子可以抽鬼震妖,打在人身上还得了?!
      林错刚才气得上头,这下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慌张道:“你干什么?!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看我父亲会不会放过你!”
      江拂这时回身攥住了洗尘的手肘,脸色苍白道:“走吧。”
      洗尘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一股莫名的躁动萦绕心头,非将这个胡说八道的抽死不能泄愤。
      但江拂固执的拉住他,重复了一遍:“走吧。”
      他心头一沉,将刚才散落在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跟在江拂身后离开。
      院中紧绷的空气仿佛瞬间转动起来,面无人色的授课先生让人把林错扶起来,余惊未定的指着他:“你啊!”
      江拂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回到江府之后也只是拿过那几本医书关上了房门。
      洗尘在他房门外的台阶上坐着,目光沉沉的望着院中那棵几乎遮云蔽日的桉树。
      江拂因为救人在百姓口中有几句好声望,但是这样的人长在人人又恨又怕的江家,就如牛粪里长白莲,让人接受无能还莫名其妙。
      再者江家江应求跟江皓还能以武服人,而江拂生在江家,体弱多灾能活着就不错,遑论习武,加上容貌俊美,这些同龄学子对他无论嫉妒还是厌恶,都不与他亲近。
      而林错说的那句话显然不是临时想出来的,三人成虎,反正顺嘴在江拂身上踩上一脚既能从众讨喜又毫不费力,何乐不为。
      洗尘静坐了一会儿,起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江拂正皱着眉盯着手上的医书。
      听到动静他也没有抬头,洗尘望着他,不管怎样,从前这些话他就算知道也从没人敢当他的面说这些,洗尘光是想他听到那些话的心情就觉得受不了。
      “公子,林错刚才全是在放屁,你别信。”洗尘想了一句比较能入耳的话宽慰江拂。
      江拂“哦”了一声,将一页书看完才抬头:“咸宁还没有醒过来,大夫都说他是中邪了,我们求来的仙药喂下去也没反应。”
      “……”
      洗尘怀疑他的记忆只有三秒钟,而对江拂口中的仙药更是不屑,他们驴拉磨似的找了一个月的仙药不就是江应求找人将几株奇花异草接在一起弄出来的杂交草,还唬得江拂差点没给它设个祠堂供起来。
      他坐到江拂对面说:“公子,仙药都救不了,估计我们在城外捡到他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江拂合上医书:“要是真的是被邪物所伤,我或许——”
      洗尘直接按住他的手,目光沉沉的打断:“不行。”
      江拂抬眸望他,似乎要解释,洗尘直接说:“其他事情公子说一洗尘绝不说二,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行。”
      他鲜少这么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的话,甚至已经打算好,要是江拂再坚持,他直接将咸宁提出去杀了了事。
      江拂有所察觉,不再坚持,顶着他灼灼目光说:“好。”
      洗尘道:“冲药神发誓。”
      江拂举起手指面色坦然的开始发誓,发完之后发现洗尘的目光更加灼灼,他茫然的说:“我已经发誓了。”
      洗尘:“我看到你少伸了一根手指。”
      “……”

      林错的父亲林靳是江应求左膀右臂中的右臂,也就是为什么尧城人人怕江家,林错却敢在一怒之下对江拂说出那样的话。
      因为他老子跟江应求是兄弟,江应求不能为了江拂蛮不讲理的动他们,这个时候就要分对错来说话了。
      虽然按对错来说,也是林错先招惹的江拂,但是面对直接被折断手,接骨痛哭的儿子,林靳忍无可忍的冲去了江府。
      江应求爱子如命,他动不了江拂,还要不了一个仆从吗?!
      林靳在江府前厅跟江应求互相发出人类最原始的问候语言,你来我往,最后动起手来,将江府前厅搅了个天翻地覆。
      满园的残花败柳里,林靳举着把大刀冲着江应求目眦欲裂:“我,操,你个江不要脸的,洗尘那个贱奴都不肯交出来,他拧断了我儿子的手,你就想这么糊弄过去?!”
      江应求也不堪示弱,怒气冲天的回道:“你那狗儿子说的什么屁话,要是老子在,当场直接拔了他的舌头!”
      林靳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抽抽,举起刀就朝江应求砍,两人年龄相当,怒气相当,刚开始打的不分上下,
      后来渐渐江应求便得了上风。
      江应求抓准时机,在林靳手臂上划拉了一道血口子,顺势把他的刀打掉,胜负显而易见。
      “好的很!”林靳将手上的血抹到眼皮上,刚才的滔天怒气转而变成了满腹的委屈:“只有你的儿子是儿子,半辈子的兄弟,如今你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
      江应求把刀一收,脸上两道疤狰狞的抽动了一下:“你龟儿子骂已还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欺负,老子还没找你算账。”
      “一码归一码。”林靳捡起地上的刀指着他:“把那个贱奴给我,我让错儿给江拂赔礼道歉。”
      林靳不止是铁了心要给林错讨一个公道,更是要把脸面挣回来,要是伤林错的是江拂,他今天门都不会上。
      江拂伤了林错,顶多是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但是林错被一个仆从伤了,他要是不变本加厉的讨回来,今后他林靳在尧城还有什么脸面。
      越想越气,林靳火冒三丈的往前走了两步:“你今天要不把那个奴仆交出来要不杀了我,否则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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