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著的日子

　　第十二章
　　事不宜迟，四人稍微收拾下，就骑马出了朱家庄。有了明确的目标，问路就简单多了。金刚门在西域西边，靠近蒙古统治下的西边小国，这些年因为得朝中贵人重用，可谓是声势大涨，那些小国的上层贵族都不敢惹金刚门。西域地方极大，朱家庄地处东边，朱九真甚少出门，才会只偶然间听过金刚门的名字。
　　越是往西，金刚门越是赫赫有名，四人骑马奔波了一月，才到金刚门驻地，一沙漠边陲小城。路上随便拦人一问，人家都知道金刚门所在，有那热心的，还以为他们是来拜师学艺，热情地给指路。
　　“师兄，那金刚门就在城外，咱们是直接过去还是养精蓄锐，明日再上门？”莫声谷满脸风沙，瓮声瓮气道。
　　看看无忌和朱九真两人，特别是朱九真，衣裳干净，面容无暇，毫不像是荒漠中赶过路的人。对于朱九真一路真气外放防风挡尘，殷梨亭已经麻木了，真气外放一时容易，这么连续一个月，殷梨亭不敢想象朱九真功夫高到了什么地步，亏他初见面还把朱九真当成了普通人。殷梨亭道：“直接上门，我们走吧。”
　　金刚门在当地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四人毫无障碍来到驻地大门外。
　　金刚门占地极广，隐隐绰绰能看到里面屋宇重重，站在大门外，往两边看去，长长的高墙仿佛望不到头。张无忌下马上前敲门，良久，方有人开门。
　　“你们是什么人？做什么的？”出来的是个相貌丑陋的中年光头男子，眼凸嘴斜，想是外门功夫练得不到家，整个脑门上布满了青筋。
　　张无忌道：“在下武当张无忌，不知贵派可有一脸生痦子，擅使‘大力金刚指’之人。”这话问得也忒老实，朱九真暗自好笑，无忌这性子最适合行医救人。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想找死吗，小子。什么武当张无忌，没听过。”丑和尚大力瞪了张无忌一眼，原本伸出去的手在看见殷梨亭身上的佩剑后又收了回来。
　　朱九真翻身下马，也不见她有何动作，朱九真已经一只手掐住了丑和尚的脖子，一只手眨眼间点了和尚十几处大穴，笑道：“金刚门有没有一个脸上长着痦子的人，我劝你想想清楚再说。”
　　丑和尚只觉得自己浑身一丝力气也无，好像一根面条般被朱九真勒住提起，呼吸困难，胸口越来越闷痛，片刻考虑都没有，很是干脆哼声道：“有有有，三长老左脸上长了个痦子，三长老在大都汝阳王府，客人找他，自去便是。”
　　朱九真喝道：“被大力金刚指所伤之人，如何治愈？”丑和尚暗自叫苦，今日他作什么要经过门边，作甚要来开这个门，三长老武功高强，让这几人去找三长老吧，他巴不得这几人去送命，可他要是吐露门派秘药，可就要挨罚了。
　　见他闭嘴不言，朱九真一抖手，丑和尚只觉自己全身骨头都要从身体中抖脱出来，这是什么邪门歹毒功夫？痛不可当之下，丑和尚惨叫出声道：“有药有药，我派有一‘黑玉断续膏’，是接骨续筋奇药，就是全身骨头粉碎也能重新治好，行走坐卧如常人。”挨罚和没命相比，还是挨罚好，也就断几根骨头，有“黑玉断续膏”在，他不会留下后患。
　　殷梨亭和莫声谷喜出望外，本来确定凶手消息就是大喜事，现在知道俞岱岩治愈有望，简直欣喜若狂。这些年，三哥浑身动弹不得，吃喝拉撒全靠人伺候，这对于曾经行走江湖，自尊自傲的三哥来说，是天大的打击。
　　殷梨亭和莫声谷上前一把拽住丑和尚道：“此话当真？”
　　丑和尚脱离朱九真的桎梏，松了口气，刚想胡乱扯几句，就听得那女魔头道：“这是金刚门老巢，真有此药，老巢肯定有。咱们直接进去拿就是了，”还未来得及欣喜这几人自投罗网，又听那女魔头道：“拿到药后，就找他试药，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张无忌被真姐这一连串辣手、逼供、威胁外加扬言抢药惊得目瞪口呆，他暗自想着：如今是对付害了三伯的敌人，这般也就算了，以后他可要看着点真姐，君子坦荡荡，还是该以理服人才是。
　　想也知道真有奇药，这种药肯定不会轻易得到，今日一番恶战在所难免，殷梨亭和莫声谷也没多说，直接拎着人踹开大门走进去。右侧是个巨大的练武场，练武场上放置了很多东西，岩石、木桩、铁砂、狼牙棒等看着就是修炼外功所用。一位五六十岁的高大和尚正在指导众和尚练功。看见刚琨被拎着进来，顿时一大群人围了过来。
　　莫声谷上前一步，“不知金刚门门主是哪一位，在下武当莫声谷，有桩旧事找贵派门主相商。”
　　闻言，领头的和尚道：“原来是武当莫七侠，不知这几位是？”
　　莫声谷心里暗暗戒备，这和尚知道相隔万里的武当派二代弟子，必然有所图谋，面上却是丝毫不露，道：“这是在下六师兄，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对面的和尚指了指丑和尚刚琨，道：“在下刚严，忝为金刚门门主，不知殷六侠、莫七侠来我金刚门何事？素闻武当七侠行侠仗义，慈悲心怀，这无故挟持我门中弟子，又是何故？”
　　殷梨亭放开丑和尚刚琨，道：“刚严门主如此熟悉武当，想来门主也知十六年前贵门三长老远赴中原，用大力金刚指伤了我三哥之事。”
　　刚严眼睛眯了眯，看了刚琨一眼，心中了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刚严淡淡道：“三师弟二十年前就已离开金刚门，他在外之事金刚门怎会知晓。”
　　殷梨亭道：“这些年武当一直在找伤我师兄的凶手。门主之意是不管武当拿三长老如何，金刚门都不会插手是吗？”
　　刚严吱唔难言，金刚门一向是能者上，弱者下。也是因为阿二，阿三去投靠了朝廷，他才当上这个门主。这并不代表金刚门就全听他的，金刚门仰慕强者，阿三在门里也是有眼线的，他要是大庭广众之下说金刚门不管阿三死活，阿三是金刚门弃徒。消息不出十天半月，就会传到阿三耳朵里，那个时候就算阿三回来杀了他，都不会有人为他说话，金刚门就是这么残酷，赤裸裸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可阿三这混蛋惹得仇人，凭什么叫他来擦屁股。刚琨这东西最是见风使舵，能让他呼救都喊不出，老实吐出消息来，这四人不是他能敌的。
　　想到此，刚严道：“此事是否有误会，武当俞三侠我也听说过，是条响当当的汉子，一身功夫不说登峰造极，江湖中能胜过他的也没几个。远来是客，让客人站着可不是待客之道，几位不如随我去大厅奉茶。”
　　这金刚门门主态度变化之快，直令四人瞠目结舌，前面还是一副要开打的模样，后面就变成热情迎客了。发生了什么？
　　艺高人胆大，四人也不憷，跟着刚严朝左边走去。
　　坐到客厅里，等闲杂人等下去之后，刚严苦笑一声道：“各位不知金刚门规矩，别看我是门主，除了小弟子之外，同辈之人谁都不听我的。我能当上这个门主，还是因为阿三等比我厉害之人都离开了的缘故。”
　　殷梨亭想了想，道：“既如此，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也不与门主为难。金刚门伤我师兄，唯有‘黑玉断续膏’能治，还请门主行个方便。”
　　刚严心中大骂刚琨，这门中秘药一般弟子都不知道，这武当殷梨亭怎么知道的，肯定是刚琨这个混蛋透露的。想想还是赶紧打发走武当的人，这点“黑玉断续膏”的损失过后他自能找阿三要回来。
　　本以为此行凶险，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得到了“黑玉断续膏”，凶手也确定了。为了以防万一，殷梨亭一行四人又在沙漠小城多呆了一段时间，直到亲眼见到被打断腿，敷了黑玉断续膏的小猴子好起来，吱吱吱地爬上爬下，伤好如初，四人方启程回朱家庄。
　　回到朱家庄，殷梨亭和莫声谷本来打算马上回武当，三师兄的腿能早一日好起来都是幸事。哪知道朱长龄将一切成亲事宜都准备妥当了，只要新郎新娘就位，马上就能拜堂成亲。看到这阵仗，殷梨亭和莫声谷也说不出口马上走了。人家辛苦陪你奔波，这用完就走的作风怎么都不是武当做的出来的。更重要的是无忌他舍不得走啊！
　　两人作为男方长辈，和朱长龄一起主持了婚礼。
　　大概人类是最复杂的动物，曾经朱九真能为了一个男人殉情，隔着几十年的时间和空间，又一次成亲，朱九真也能心中平静，坦然无畏接受。
　　望着眼前兴奋激动地小男人，朱九真也笑了，活在当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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