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生的降维打击

　　四人有个宿舍群，苏瑞是画室常驻MVP，早中午三顿饭都要在画室解决，摆弄色彩能把隔壁几桌人的衣服搞成CS现场。但毅力实在可敬，吴博接到任务就比较乐呵，拉着刚从厕所回来的黄子桐就去北门了。

　　怎么说呢，三个男生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快递员叔叔已经把他的东西都放到门卫了，尤其嘱咐蛋糕要放在阳台上，虽然是十二月但熬过一下午味道也会变坏。

　　剩下的东西：水果#￥$%@&，五颜六色的薯片包装，应该是想到了宿舍的人，饮料也备全了，还有很多像是糖果一样的东西，坚果礼包，一箱酸奶。

　　“秦哥，对象送的？”

　　秦述手上拿着那张清单条子，上面还有备注：他自己拿不过来，麻烦让他喊人。

　　沈彬还不算傻，但是确实很夸张。

　　秦述点了点头，吴博已经替他把坚果大礼包拎起来了，再一看水果，这女朋友可真是贴心，每种水果都至少买了四个。

　　“晚上都早点回来，有蛋糕吃。”秦述拎着手上甜蜜的负担对两个人说。

　　黄子桐用肩顶了一下吴博，俩人一对眼，这是秦述生日啊。

　　秦述除了比赛从来没和人合住过，自从和沈彬、杨乾东那些人接触后，他才找到一些和其他人交流的方式。

　　生日过得是，人仰马翻？总之不知道为什么，吴博晚上搞了一箱啤酒，蛋糕零食配啤酒，奇奇妙妙的展开。

　　秦述没收到沈彬的电话，但是收到了视频邀请，沈彬说要和他们一起过生日，所以秦述带了一只蓝牙耳机。沈彬隔着屏幕，和他们一起给秦述唱生日歌。声音有点迟缓，但就响在耳边，唱歌的声音流畅而动听，胜过一切语言。

　　“祝亲爱的男朋友每天都快乐。”最后一句是说出来的，秦述抿着嘴在漆黑一片中看着那个亮着的屏幕，沈彬在耳机里督促他说：“闭眼，许愿啦。”

　　这一刻，秦述有很多愿望，都不知道把哪一个放在第一位，但还是要统统许完，吴博还给他拍了张照片，蜡烛一灭，开始了狂欢。

　　“你不许喝，”秦述看着屏幕那边给自己倒酒的沈彬，沈彬委委屈屈地说：“我这也是啤酒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吴博他们听不到沈彬说话，央求秦述给他们“沈哥”开麦，沈彬已经以一种神展开的形式成了这个宿舍第五个人。

　　沈彬这个人真的很奇妙，什么环境都能融进去，明明是四个艺术生的对话，他也杀出了一条清奇的路线。

　　宿舍没有任何游戏道具，这也算是“新生狂欢”了，四个人加起来相处还不到60个小时，外加一个隔空喊话的人。每人两罐啤酒有一搭没一搭的约着下次苏瑞过生日的时候买扑克玩，说着每个学校的变态情况，秦述不说都是沈彬替他开口，另外三个人都很喜欢他的幽默风趣。

　　直到各人报生日，他们才知道，这里有一个成年人！

　　“19岁？”三个未成年人纷纷看向秦述，最小的吴博简直觉得世界奇幻。

　　黄子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为美院好考啊，二战的人数不胜数，光我们画室就有四五个师兄师姐陪我二战。”

　　“啊，那我的竞争对手们或许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天哪，我才17岁，我就被迫卷入这么残酷的现实中了吗？”说着把箱里最后一罐啤酒抢来，悲凉的又喝了一罐。

　　秦述安慰他说他之前高考没有参加艺考，但明眼人也看得出来，秦述基本功扎实，连着两天领得都是老师表扬的份。

　　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秦述莫名其妙成了宿舍里的老大，被三个人安上了舍长的帽子，宣布他从今以后有了群弟弟。沈彬更牛，成了“王中王”，俗话说的好，大哥的大哥还是大哥，喝了酒的吴博就差拿着水果和蜡烛在电脑前面给他祭拜了。

　　到了各报家门的最后，秦述还好，可能是吃的乱，有些腹泻。吴博则是个不能喝酒的，闹了一会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苏瑞和黄子桐洗漱完之后就像被榨干的蚯蚓，沈彬看着他们摇摇晃晃钻进被窝，最后只剩秦述趴在电脑前面。

　　“还不舒服吗？”沈彬问道，宿舍的主灯已经被秦述关掉了，只有台灯在兢兢业业地工作，趁的秦述有点虚弱。

　　“水果吃太多了，酒喝得有点猛。”

　　“以前喝过吗？”沈彬问秦述。秦述点了点头，跟他比划了一小点。

　　秦述趴在桌子上，整个脸都要蒙进胳膊里，“不好喝，味道怪怪的，尤其是白酒，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咽下去的。”

　　虚弱的秦述让人觉得很乖，虽然他本人就是可可爱爱呆呆的，但是沈彬不敢说，“我也觉得不好喝，乖，去休息吧。”沈彬的声音痒痒的，像个哄孩子的人似的，秦述伸出手到屏幕上，轻轻点了点他的嘴唇。

　　“就是这里。”他喃喃道。

　　沈彬不知道他在屏幕上画着什么，只能看到他伸直的胳膊。他问他在干什么，秦述淡淡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这里，用来盖章。”

　　秦述觉得自己喝的不多，还不至于到风言风语的地步，等话说出来，他自己先眉头一皱。

　　“我想你了。也想吻你了。”沈彬说，“没遇见你之前，我从不知道什么是想念。”

　　秦述缩了缩身子，被沈彬这一句话搞得全身酥酥麻麻的，鼻腔里又轻轻嗯了一声，红晕撒满了整张脸。

　　都19岁了，还是经不起撩。

　　秦述这一觉睡得特别有色彩，还是那种平铺直叙的单一色彩。秦述艰难地等着小小秦降旗，时不时要看看手机上的时间，醉酒后的早晨，他是被憋起来的。

　　梦里，沈彬本来是温柔地怀抱着他，后来是轻轻的抚摸。他们两人的温度都很高，秦述觉得他身上总是起燎原的火，后来沈彬把手探进了他的衣服里的时候，他紧张得不行，沈彬就笑他。

　　沈彬的笑声很好听，嘴唇厮磨着他的耳朵，从脸侧一路往下。秦述难受极了，想让沈彬帮一下，但沈彬还是在他身上起火，一幅自顾全情投入燃遍全身的事业。极高的热在焚烧他，沈彬的头上有着薄汗。

　　煎熬、难受，秦述拧着身子拜托他，但沈彬好似听不见一般不管不顾。秦述终于忍不住了，不舒服……然后睁开了眼。

　　十二月的五点半，和南襄一样，是静悄悄的黑，秦述什么动作也不敢，甚至连下床都做不到。手机上的时间每看一次都变动一点，集训营也是七点开课，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打开了沈彬给他发的语文作文素材，深思涣散地咬着牙往脑子里记。

　　快六点的时候，沈彬向他问早。
　　沈皮炎平：【早啊，我梦到你了】
　　秦二木：【早，我也梦到你了】

　　就是，内容难以言说。知晓对方也梦见自己的时候，秦述都有种俩人好像已经做过的不真切感，事实上，小小秦现在还不肯低头。

　　沈皮炎平：【我梦见你拿着五三打我，嫌我不帮你看题】
　　秦述：是想打你，因为梦里你都不替我……靠！

　　秦二木：【是该打，挺该的】
　　不知道是没有到那一步还是因为早起的这点柔软，柔软的被子里攀升着温度，身体某处的一股战栗爬过周身，秦述忍着咬着下唇不发出声音。

　　沈皮炎平：【你怎么可以这样.JPG.你呢，梦到我什么了（斜眼笑）】
　　秦二木：【不告诉你】

　　沈皮炎平：【不可描述？（斜眼笑）】
　　秦述脑子里轰得一下炸了，感觉就像沈彬在他身边安了监控器一样，全身腾得燃了起来，连指尖都开始带着心跳。

　　沈彬，碰碰我，沈彬，帮帮我，沈彬，我好难受，沈彬……

　　秦述想起来了，他在梦里一直这么央求他。

　　害羞席卷着欲望，欲望冲破了理智。秦述把手机放到了一边，觉得自己原本纯洁得如同白色一样的灵魂被放进调色盘，泼了一身名为“沈彬”的黄色染料，迅速搅拌后没来得及稀释就被按笔到白色画布上。

　　艳丽得扎眼。

　　呼吸声渐重的时候，秦述侧着身子，整颗头蒙进被子里，稀薄的空气让他抓不住任何东西，不敢发出声音，只知道隔着衣服的那份炽热。

　　沈彬当时，也是这么解决的吧，每个男生的启蒙都是这样收场的。

　　等出了第一次的时候，秦述觉得他那荒唐的梦境也像是被排出了一样，脑子忽得变清明。但怎奈床上没有换洗的衣服，他又爱干净，只好趁着夜色把床上的东西和衣服都换了下来，直接把那个犯罪现场找了个黑色塑料袋连同桌上的零食袋子一起毁尸灭迹。

　　这一切都处理完，他叫醒了宿舍的人，认真履行了第一次大哥义务。
　　还是一个人住好，刚住宿舍就遇到这码子事，他恨沈彬！

　　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恨，反正都是沈彬的错。想想这时候沈彬应该已经从小摊上喝完豆浆吃完肉夹馍到学校了，他才缓缓拿起手机。

　　沈皮炎平：【梦都是反的，但是哥是真的（眨眼笑）】

　　去你MD的眨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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