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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拥抱
有些久远,很久没有这种感觉,脑袋轰鸣作响,归于平静,麻木不仁。
高烧不退,男孩双颊是不健康的红色,他半眯着无神的双眼,浑身无力,感觉自己离地面有些远。
他看到女人眼神没有焦虑,原本疯狂的面容,浸染了悲哀的颜色,她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哀求着什么。
男孩闭上眼睛,仔细倾听。
女人撕心裂肺:“我的孩子——!!!”
声音传进了耳朵,骨骼中,血液里,心里。
男人高高举起男孩,像个物品,他狠狠将男孩砸向地面,置之于死地。
男孩撞进了女人的怀抱,女人剧烈咳嗽出声,瘦的皮包骨,女人两条手臂死死抱着男孩,她在保护男孩。
出于爱心,出于责任,出于母性?不知,女人当时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
男人吐了一口口水:“贱娘们!带着这个野种滚蛋!别让老子再看到你们!”
男人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离开,周围‘看戏’的人群也散去。
周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地上躺着的两人。
我是她的孩子,她是我的妈妈,她保护了我,我也要保护妈妈。
不能伤害她。
男孩失去了意识。
……
江小安睁开了眼睛。
“小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痛?!”陶幼清急急问道,一脸忧色。
被人围殴的时候,江小安用仅剩的意识,紧紧护住了头部,脸上只有一些擦伤,额头贴着一大块纱布,他静静躺在床上,没有回神。
“小安!你不要吓我!”看到江小安失神的模样,陶幼清有些害怕,“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你对象的助理了,他很快就会过来,你想让他看到你这样吗?!”
眨了一下眼睛,眼里有了光,避免扯到伤口,江小安声音很小,缓缓开口:“我要告诉他……”我没事。
听到回答,陶幼清只好扶着江小安坐起身,她无奈道:“这是你的手机。”
江小安有些僵硬地接过手机,不知是扯到伤口,还是被碰到了伤口,他额头冒出冷汗,面色苍白,磕磕绊绊地发出了信息。
希望他收到短信后,回馈以微笑,愿满心忧愁,统统散去。
陶幼清坐立难安,紧张地抓着自己的手指,一会儿看门口,一会儿看江小安,她已经尽自己所能,还是让江小安受伤了,这种情况估计是造谣人,最想见到的。
可怕的寂静。
江小安已经发完了信息,垂着眼睛,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漫长的十一分钟,迫切的脚步声响起。
少年和男人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你们谈吧,我先出去了。”陶幼清特别识趣,屏着气,蹑手蹑脚地离开病房。
走廊上,和站在不远处的毕竟遇上,陶幼清说:“这里交给你们,帮我和小安说一声,我先回去上课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和叶小灿定个计划,放学把那个傻逼拖到胡同口暴揍一顿。
毕竟话少,对陶幼清一点头,就看着陶幼清‘气势汹汹’地离开。
病房内。
从认识江小安到现在,江小安入院三次,其中一次是因为他,受了重伤的江小安躺了整整六个月。
这次,他又因为受伤入院。
“我们……不管计划了……好不好……?”闻人恙嗓音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沙哑,他苦苦哀求,害怕因为所谓的‘计划’,会让他失去他的全世界。
“我做了一个梦。”江小安没有回答,声音很轻,“那是她第一次……保护了我。”也是最后一次。
闻人恙站在门口附近,踏出的脚,又收了回来,他知道,江小安说的,是以前,他们还没认识时,所发生的事。
透骨酸心。
那时,因为一次‘保护’,一次拥抱,男孩记住了拥抱的温暖,他的全世界,唯一的温度,是妈妈的拥抱。
“不能伤害别人……要保护她。”江小安神色哀伤,轻声道来,“我……没有做到。”
不能伤害别人……不断催眠自己,变得麻木。
女人在黑夜消失得无影无踪,找不到她。说好要保护她,只是少年的一厢情愿,少年什么都没有了,很迷茫,很无助,他保护不了任何人,什么都做不到……他本该远离尘世,被黑夜吞没……
然后,你出现了。
你觉得自己不能给我温暖,可对于我来说,疼痛难忍的那夜,你来了……或许,从你呼喊‘江小安’的那一刻起,我的心里就有了‘闻人恙’的印记。
我对你,和对‘妈妈’的感情不一样,‘妈妈’是不能伤害的‘别人’,有些冷淡,但,就是如此。不想让你误会,不是失而复得。
旧瓶新酒,江小安他始终如一,充沛的感情满溢而出,有些自卑,希望你不要嫌弃这样的我,我喜欢如你对我的感情。
心渐渐回暖,闪耀的,无所畏惧的,所向无敌的江小安,最美好的江小安都是你的。
想为你做些什么,想一直做你的小喵。
“……疼……”有些委屈,你都不来抱抱小喵,你是不是不喜欢喵了,患得患失。
现在知道疼了?拗不过自家宝贝儿,闻人恙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不敢太用力,坐在床侧,轻搂着小人。
江小安心满意足地靠在男人的怀里,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脸惬意。
即使闻人恙知道,有些事情,必须由江小安独自面对,还是特别心疼,带着不安,仿徨。
“不要……担心了……”你都不相信喵的吗?喵会很快解决,以后的日子,会很好很好的。
闻人恙幽幽道:“那今天是怎么回事?”都受伤进医院了,我能不担心?
江小安讷讷道:“……真的……没事……”都是小伤,很快就好了。
“还说没事?”闻人恙一把撩起江小安宽松的下摆,眉头深皱,看到了纤瘦的身躯青青紫紫的伤痕,触目惊心。
喵惊呆了,爪无缚鸡之力,特别害羞:“……你……怎么……”
闻人恙理所当然:“你全身哪个地方我没看过?等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垂着脑袋,江小安后脖染上淡粉,耳朵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怎么老是‘闹’我……
在粉嫩的后脖落下一吻,闻人恙低声道:“宝贝儿,好好休息。”这件事的后续,就交给我。
闻人恙笑眯眯,腹黑本性,难移。欺负他宝贝儿的东西,每天过分安宁,得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刺激’。
江小安蹭了蹭男人的胸口,特别乖巧:“那你小心一点。”不要太早露马脚,不然就不好玩了。
闻人恙轻轻刮了一下小鼻子:“你哥哥和贺叔叔知道你这么调皮吗?”
江小安瞪大眼睛,超级震惊。
“调皮鬼,我已经告诉你监护人了,他们今天就回国。”闻人恙坏笑,“给你善后。”不用担心露马脚,还有的玩。
江小喵调皮眨眼,特别傲娇:“他们只会怪你!”喵这么乖巧,才不会被说,到时候总裁就等着挨骂吧,让你告状!喵!
低笑一声,闻人恙特别无所谓,眼含宠溺,他家宝贝儿开心就好。
看到闻人恙的笑颜,江小安眼神飘忽,有些心虚:“……我困了!”
闻人恙得心应手地接过话题:“好好养伤,等你睡下,我再回去。”
抓着被子,江小安脸蛋粉粉,要求道:“那你唱曲子……”哄我睡了,你再走,说好了,不能食言。
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哼唱着悠扬的曲调,回响在病房中,个个音符,溜进了小人儿的梦里,如梦似幻,岁月静好。
……
即使有一个人请假,也不会影响课程的正常进行。
江小安因为‘生病’请假,结合‘包养’的贴吧内容,第二天,贴吧的讨论内容尺度越来越大,令人发指。
估计,老师也都知道了。
陶幼清对评论和异样的目光嗤之以鼻,一看到鼻青脸肿的陶青石,心情就特别好,谁会去管这些‘无稽之谈’。
正常上课,本该是这个样子,每一节课,早上所有科目的老师,都话里有话。
“明知不可而为之,连‘不可为之’的事情都不知道的这种人,叫愚蠢的白痴。”英语老师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平时温温柔柔,现在说话特别‘直白’,她没有过多解释,“那我们开始上课吧。”
稀里糊涂上完了一节语文课。
老窦瘫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他说:“最近给你布置的作业太少了,发两张卷,今晚回去做完,明天评讲。”
无视低下学生的哀嚎,老窦扯开嘴角:“我们抽几个同学上黑板做题,不会的,罚抄,明天给我。”
老窦写了几道题,将黑板分成四分,叫了四个学生,陶青石和他的三个小弟就是这四个‘幸运’的学生。
又是稀里糊涂的,上完了一节数学课。
教师办公室。
老窦数学课本一摔,一看就正在气头上。
老何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道:“窦老师,班里那几个惹你生气啦?”
“惹是生非,小肚鸡肠,这几个人该罚!”老窦声音冰冷。
老何说:“江小安被打伤这件事,也不能断定和他们几个有关系,毕竟没有证据。”
老窦点头,没答。
“江小安这学生多好啊,贴吧里面尽是些毫无人性的狗屎玩意。”英语教师咬牙切齿,意难平,“班里那个陶班长简直徒有虚名,带头欺负同学,嫉妒得太明显了,现在有点小钱,放个屁都可以上天了吗?!”
上课铃声响起,老何缓缓起身:“你们俩冷静一点,我先去上课了。”
“何老师,你课本没拿。”老窦提醒道。
老何转身拿起课本,笑眯眯:“谢谢哈,这人老了,很多时候记性不好,但起码多了点人生经历,懂得善恶之别。”
说完,老何出了办公室,慢悠悠拐角,进入了高一五班的教室。
站在讲台上,老何叹了一口气:“现在做老师也不容易啊,经常会被家长以各种理由投诉,工资还不高,又苦又累,还受气,太不容易了……不容易啊……”
摇头晃脑,老何也不多说,开始上课。
这早上的课,上的高一五班同学满头问号,感觉学到了什么,又什么都没学到,各科老师在上课,还参杂了题外话,雾水一波又一波,奇奇怪怪。
陶幼清稍微思考了一下,她家小安太招老师喜欢了,每个老师都在为他‘出声’。
老窦是直接用行动‘惩罚’傻逼四人组,老何就比较高明,工资不高,谈何‘包养’,不经之谈,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到出来贴吧里的仅仅只是为了‘陷害’而生之谣,没有脑子的傻逼,才会去相信,去讨论,去评价。
暗自窃喜,看到陶青石粗红的脖子,她就知道这‘没脑子’的傻逼也听懂了,真是活该自己找气受!
语文课上到一半,老何接了一通电话,结束通话之后把课改成了自习,并且把陶幼清、陶青石叫走,留一班学生热烈讨论。
陶幼清知道,陶青石这傻逼,该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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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安可是老师面前的大红人,谁欺负他,就是和集体教师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