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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
她生虞青寒的气？自然没有。
不过这让她怎么解释，说仙府里谣传她和他关系不寻常，她不开心，才不小心迁怒到他？
林玉雁有点说不出口。
也正是她内心打小九九的功夫，原本落寞的虞青寒又抬起头，挤出了一个生涩勉强的笑：“我是不是，太弱了。”
虞青寒最近对自己极度不自信。
初见林玉雁时，他承诺过，会做她的保护神，护她周全，然而在第一日，他便没有护住她，被人打得吐血，虽然她无事，虞青寒仍是自责的。
这半个月来，虞青寒一门心思沉入修炼，妄图利用修炼，迅速得道，从而能够保护他，但林府主私下里不止一次告诫他，欲速则不达。
并且这段时间的修炼里，虞青寒也发觉自己处处受制，府主教导的修习之法与他下意识采取的修习方式相悖，虞青寒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既然这是林玉雁让她学习的方式，他当然遵从。
然而眼见着他逐渐摒离脑海中的固有模式，修炼一点点转入新途，雁雁突然生了他的气。
虞青寒觉得，一定是自己太弱，让她失望了。
“当然不是！”林玉雁看到虞青寒的颓然，心瞬间揪了起来，“你，你已经很好了，比起其他弟子十天半月才引气入体，你已经很棒了，一点也不弱！”
“真的吗？”虞青寒的声音里仍然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坚定，唯独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点期许。
林玉雁点头：“当然啦。”
虞青寒的脸上这才多出一抹笑。
晚餐照旧，只是有了林启禛之前的提醒，摆上桌的五个菜里，只有一道大鱼大肉，其余的多是清粥小菜，符合修习者的一贯食谱。
虞青寒和林玉雁相处地时间长了，少了初时的拘谨，但落到林玉雁的眼中，他依旧不够自然。
一段饭吃到中途，林玉雁总会伸筷子帮他夹菜，倒不是虞青寒自己不动手，而是他只会夹自己面前的两盘菜，无论何时。
林玉雁起初还以为他格外偏爱那两盘，次数一多，她发现他就是拘束。
不过他这种习惯她慢慢地能接受，反正早午饭两人各自分开，一天只有一顿她偶尔帮着夹菜，完全能接受，并且，还能享受投喂的快感。
林玉雁坚信，只要时日增长，她列下的那两条计划，总会实现，届时就算虞青寒离开，她也能把人养得健康又耐打地送走。
虞青寒看着她又露出微笑，只当是想到了欢喜之事，便也露出笑容。
食物对他而言，并无太明显的喜恶。
没有喜好便不会挑剔，虞青寒也察觉出林玉雁更想让他均匀饮食，但若是因此没了她的格外在意，不如保持原状。
林玉雁日常餐后享受甜点，多了一个人分享，她的小仓库里的糕点消减速度极快，而其中，吃得最多的人当然是她自己。
有了林启禛的提醒，虞青寒晚饭后糕点量锐减，林玉雁每次见虞青寒默默地看着她吃，都报以同情。
结束甜点时光，林玉雁送走虞青寒。
距离她重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期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件，林玉雁的生活里，也没有多出那个名为苏晚莹的人。
林玉雁并不怀疑苏晚莹的野心，有关林玉雁的那本书里，详细叙述了苏晚莹的忍耐心和处心积虑的计谋，即使她的第一招没成，妄图杀死“林玉雁”，进而取而代之的心思不会消失。
时机差不多，既然苏晚莹不急着出现，林玉雁却不想坐以待毙，因而在第二日，她打着要出仙府采买糕点一由，向林启禛要出仙府的批书。
“不行。”林启禛一口便回绝了她。
袖子被扯紧，林启禛偏过头，拽了拽，没拽落，便由着她去了：“今日你安分点，毒汤一事刚告一段落，你便不要出府，糕点一事，让夏荷禀告事务司，给你带回来便好。”
林启禛一贯疼她，却不是盲目没有原则地疼爱。
林玉雁几度撒娇不脱手，林启禛始终没松口，林玉雁便知，这事不成。
迎面直虐苏晚莹的计划泡汤，林玉雁便只能等待苏晚莹自己进入仙府。
若她没记错，苏晚莹是在“林玉雁”死后一月，利用上一世经验，在煌昼城的灯会上跳舞，被林颂和发现，进而带入西源仙府。
若按照那条时间线，还有半月苏晚莹便会出现。
林玉雁做好了等待半月的准备，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高估了苏晚莹的耐心。
***
为了表达林启禛不让她出仙府的不满，在夏荷从事务司拿到糕点的当日中午，林玉雁便命小厨房做了三道肉菜，外加一小盘糕点，作为虞青寒的午餐。
这顿午餐必定属于林启禛口中的杂质多、不利于修行的食物，因而林玉雁特地在餐盒里放了一颗初级洗髓丹，不会让身体感到不适，却能排除杂质。
林玉雁独自在轻菀院享受午餐，脑补爹爹脸黑的模样，脸上笑意越聚越浓。
一顿饭进行到中途，却看到本是前去送饭的秋语，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急切到甚至用上了法术。
“怎么了？”林玉雁咬着筷子刚念出这三个字，秋语看到她一桌已经动过的饭菜，脸唰地白了。
“小姐，您，您别吃，有毒！”秋语一把推落林玉雁手中的筷子，扑到她身上查看着，泪如雨下。
站在旁边的秋语立即意识到情况：“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有没有不舒服？”
夏荷和秋语都快吓傻了，之前投毒的人，又出现了？
林玉雁心口猛地一震，才意识到苏晚莹这是又在搞事情了。
她虽然没察觉任何不适，却还是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堆丹药，各种解毒剂连塞下肚。
虽然不知道是否对症，总能多撑一会儿的。
发觉小姐暂时无恙，秋语夏荷一左一右拉着林玉雁的胳膊，要带她前往崇源阁，让府主亲自看看。
走出几步，林玉雁才想到询问秋语究竟是怎么发现饭菜有毒。
秋语本止住的泪水又要往下落，她咬唇：“是虞公子，他，他在吃完送过去的饭菜后，便吐了好多血，府主说，他这是……中毒。”
林玉雁心头一咯噔，脚步顿住，立即让夏荷返回轻菀院，将今日的饭菜让人检查一番，又想起给虞青寒送去的一盘糕点，加上了糕点的检查。
林玉雁走到半途，迎面见到了焦急前来寻她的大师兄和四师兄。
见她无事，两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
“虞青寒他，现在怎么样了？”林玉雁抿唇，有意地忽视大师兄林颂和，向楚昭奕问到。
楚昭奕的脸色不太好：“师父已经把他救了回来，只不过那毒，很霸道。”也幸亏当时师父就在虞青寒身边，帮他将毒迅速逼出体外，若是中毒的人是小师妹，她只身在轻菀院……那后果不堪设想。
林玉雁却以为虞青寒的情况极其严重，她心口发紧，脚步迅速加快。
既然她吃那些饭菜没事，那唯一有问题的，便是新购的糕点。
虞青寒中的毒，是帮她挡下的。
林颂和与楚昭奕亲眼见着小师妹脸上凝了一层寒霜，两人皆是诧异。
师妹在他们内心的形象一贯自由天真，便是恼了，也不会暴露出这等怨恨冷漠的神情。可他们一想到连续两次想要将小师妹置于死地的人，顿时觉得师妹的情绪，并不为过。
中毒一事再生，整个西源仙府人皆寂寂。
崇源阁并没有聚拢太多人，在楚昭奕和林颂和将林玉雁安然送到崇源阁后，两人便面色沉沉地返回轻菀院，前去彻查毒物的源头。
崇源阁的大门半阖着，林玉雁在弟子的引领下，站在门外，却有点不敢开门。
有一瞬间，她自责，自己不该将虞青寒带来这里。
失忆、修为被毁，加上中毒，没有一件是好事，这和她初次见他暗暗承诺的“让他享有无尽优渥”根本不符。
“雁雁，进来吧。”阁内的林启禛察觉女儿踌躇着不进，无声地叹了口气。
林玉雁这才推门。
厚重的大门吱嘎响起，林玉雁能嗅到空气中药汁残留苦味，她眼睛一红，忍了忍，才迈步走进去。
虞青寒被安置在大堂之内，支了个临时的小床，从林玉雁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无声平躺着，盖在身上的被子藏住了他胸口的起伏，有一刹那，林玉雁都怀疑他没了呼吸。
林启禛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张口想安抚她虞青寒无大碍，不料女儿抱着他的胳膊便哭出声来。
林玉雁一边哭，一边抽，落泪的双眼却还死死盯着床上的虞青寒：“爹爹，虞青寒他，他不会死吧？”
林启禛看着她难受的样心疼地不得了，拿着手帕细致给女儿擦眼泪，闻言，失笑：“瞎猜什么呢，他并无大碍。”
林玉雁享受从地狱深处直升上天堂：“真的，可四师兄告诉过，那毒，很霸道……而且，如果虞青寒真的没事，他怎么还躺在这？”
林玉雁怀疑爹爹是在安慰她，眼中积蓄的泪更猛烈。
林启禛：“爹爹没骗你，他如今这样子，只是因为一时间身体亏损太甚，休息两日，便能恢复。”
至于将他安置在这里，不过因为虞青寒如今的状态，不宜过于强烈地挪动，反正毒物的来源结果还没出来，林启禛索性将他暂时安置在这里。
林玉雁闻言，总算安心。
林颂和与楚昭奕查看的结果很快出来，正是刚从事务司拿回来的糕点中的一盒里包含毒药。
那盒糕点里的毒.药散步均匀，不像是后期临时涂抹注入，反而像是制作之中，或是中途有人耐心将药物注入。
林颂和、楚昭奕以及五师兄萧望立即出了仙府，前往订货的糕点铺彻查，但带来的那一盒糕点，却被掌柜指出，并非他们铺子之物，糕点上并未有铺子一贯的印记。
中途被糕点调换，如此一来，清晰的线索便断了。
林玉雁得到三位师兄带回来的消息时，已经返回了轻菀院。
虞青寒昏睡了三个时辰便醒了，只是身体虚弱，林玉雁亲手给他喂了一碗热粥，原本想让他躺下再继续休息，虞青寒却说不睡了，而是躺在床上，偏头看着她的方向。
林玉雁听着夏荷带回来的消息，面色凝重。
夏荷让她不要多想，府主已经往轻菀院里多派了人手，之前毒汤一事后，林启禛已经派人日常检查林玉雁的饭菜，如今隐藏的那人竟然还是钻了糕点的空子。
林玉雁却没法放心。
如今苏晚莹在暗，他们在明，苏晚莹身上的三个光环可不是如系统074所说全无作用。
林玉雁偏头看了看面色惨白的虞青寒，被激起了战斗欲。
她本来没想改变事情路径，可既然苏晚莹这么急着对付她，那她自然如苏晚莹的愿。
就在苏晚莹能清楚看到的地方，等着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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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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