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他很不好惹

作者:夜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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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不改色


      林深远逃进了唯一能躲的浴室,里面狭小,他一时间想起曾经的荒谬事,他曾和这个做题狂人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洗手间交易。

      还在梦里出现了。

      林深远揉了揉脑袋。

      他以前真是矫情得不行,连厕所都要一个人的。

      腰上隐隐有些疼。

      他蹲麻了腿,拍了拍脸站起来,手碰到花洒,冰凉的水淋了一身,湿漉漉的和迷路的兔子一样。

      他干脆冲了个澡。

      这里的浴室没有镜子,他不是很容易看到腰上的掐痕,好不容易之前消退了一些,但经过餐厅事件,他又疏于管理,已经有些淤紫。

      他出去拿润唇膏,此时房里没人了,只留下厚厚的稿纸,原来是全都写满了,凌乱的字迹堆积在一起,上面压着手机。

      该不会是去拿纸了吧?

      林深远拿起手机,食指一触,手机自动解锁了。

      ……那人还是这么毫无防备就把手机给了他。

      该不会最后还要他交租金?

      林深远觉得很有可能。

      他放下来,用润唇膏涂抹了那个掐痕,头发还湿答答的,他坐在床头,又拿起吹风机,吹着头发,等着祈时钦过来。

      忽然视线落到手机上,屏幕上映出他的身影,一个念头闪过,他一个打挺站起来,连忙放下吹风机。

      差点忘了,国王游戏拍的照片!

      他急忙又解锁手机,去相册里找。

      祈时钦不是爱拍照的人,相册里的照片很少,有一些和小女孩的合照,还有随意拍下的风景照。

      但就是没有他的那张。

      林深远皱起眉,想到了私密相册。

      他点进去,需要密码。

      四位数。

      他试了试祈时钦的生日,不对。

      又试了试祈时钦最喜欢的一个人物的生日,还是不对。

      只有一次机会了。

      “猜不出来?”头顶忽然响起祈时钦的声音,他拿着一叠草稿纸,门也没敲,就走了进来。

      ……拿走了房卡。

      林深远莫名有些心虚。

      “是一个年份,上个世纪的年份。”祈时钦给了提示,斜着眼看他,“那一年,我家建造了第一家玩具糖果厂。”

      “还挺有意义的。”

      只是谁知道你家哪年开的厂?

      “那一年,联邦德国击败匈牙利创造“伯尔尼奇迹”赢得第五届世界杯冠军。”祈时钦接着说。

      “?”林深远反问,“我现在去学踢足球还来得及吗?”

      “不用,继续听。”祈时钦继续道,“世界上第一艘核动力潜艇‘鹦鹉螺号’在美国康涅狄格电船公司的船坞下水的年份。”

      “……”林深远面无表情,“还有呢?”

      “英国海外航空781号、南非航空201号班机发生空难。”

      “哦,真是不幸。”林深远催促,“还有呢?”

      “欧内斯特·海明威写的《老人与海》获诺贝尔文学奖。”

      “……继续。”

      “野兽派画家亨利·马蒂斯去世。”

      林深远只记得他的画稚拙鲜艳,却不知道他哪一年去世的。

      “计算机科学之父艾伦·图灵去世。”

      林深远睫毛一眨,一个数字掠过眼前。

      他低头输入年粉,同时间祈时钦的话语继续响起。

      “第一枚真正的□□实验成功。”

      “奥斯卡得奖主导演李安出生。”

      “演员成龙出生。”

      1954。

      他输入进去。

      果然,解锁了。

      私密相册里一堆照片。

      没想到这么多要保密的。

      仿佛藏在灌木丛里窥伺别人的隐私,不知道里面会暴露出什么。

      正为难呢,祈时钦忽然伸手,掌心按住手机,顺势将他压向了酒店的大床:“要删的话,可要把所有的照片都删掉,把留在我心中的记忆都删掉。”

      他逼近,呼吸近在咫尺,缭绕在林深远耳边。

      林深远伸手,碰到了刚掉下的草稿纸,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举起纸笔问:“来做题吗?”

      “……”祈时钦盯着他,“太晚了,明天吧。”

      林深远快被压到了床头:“那,晚安?”

      祈时钦的目光缓缓落下:“但可以做一些少儿不宜的题。”

      不,这个就不用了。

      林深远抬头,祈时钦低头覆上来,从后搂住他的腰,陷在床上:“告诉我,你要怎么解题?”

      他的手不疾不徐,偏偏又轻慢至极。

      林深远转动着眼眸,视线落到祈时钦的衣领上,第一颗扣子处解开着,似乎重逢后一直都是如此,仔细一看,却是没有第一颗的纽扣。

      祈时钦注意到他的目光:“所以你只想解我的扣子?”

      倒也不是不可以。

      祈时钦大大方方让他看着,抓起他的手,放到第二颗扣子上:“那你打算怎么解?”

      扣子仿佛烫手,林深远想缩回手,嘴里却说:“第一颗去哪里了?”

      “你说呢?”

      祈时钦握住他的手,抚摸着第二颗纽扣,视线灼灼地落在林深远的唇上。

      那一天林深远含住他的纽扣,又以那种方式归还给他时,他心中的扣子便无法再扣上了。

      被夺走了。

      祈时钦伸出手去,指腹按住林深远的下唇,似乎要找出那颗一直失踪的扣子。

      他的手指略带冰凉,林深远别过头去:“这次我可没抢你的扣子。”

      “这可说不定,除了你这里,它哪里都不会去。”

      这是让他赔扣子吗?

      林深远退到了床头角落,再没地上可退了。

      祈时钦过来,他一翻身,摔到了床下,如麻袋落地。

      他缩在下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张望,活像是被狼盯住的小羊羔,还有些委屈。

      “……”

      祈时钦看得口干舌燥,骤然收了手。

      林深远抓起一支笔防身:“你还要出什么题?”

      难题不就在眼前?

      祈时钦退开,让出空间来:“明天继续。”

      说着便走出门去。

      林深远长吁了口气,总算从做题狂人手中逃脱了。

      手机还大喇喇地丢在床上,面朝着灯光,屏幕已经熄灭了,他重新点进私密相册,还是需要输入密码。

      他已经熟门熟路,直接输入年份,点了进去。

      里面刷出来好些照片,林深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点开了一张,弹出来的照片里,花丛妍丽,少年躲在繁花后面,眉目殊艳,眼神如露水般清润。

      他怔住,依稀认出来,这是曾经的他。

      再翻,后面还是他的照片。

      都是他在渝中时度过的年岁,每一张都印刻着年少的时光。

      记忆如潮水淹没上来,他匆匆往前翻,终于在最开始的那页找到了国王游戏拍的照片。

      画面中衣裳半褪,光影暧昧。

      没有露脸,但后背往下的线条丰盈有致,惹人遐想。

      他脸一红,赶紧把这张照片删了。

      接着又退出私密相册,去最近删除那里,把删除痕迹也一起清理掉,没有留下余患。

      他吁了口气,想到相册里其他的照片,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去动。

      他把手机放到一边,好似烫手一样。

      吹风机聒噪地吹着,他弄干了头发,拔了线,关上门,枕着枕头入睡,却忍不住想起祈时钦丢失的扣子。

      第一颗扣子,似乎真的是没有,从他第一次在酒吧里见到祈时钦那会,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就全部没看见过。

      浴室中,祈时钦解开了第二颗纽扣,露出健壮的胸肌,他的衬衫,无论有多昂贵都是残缺的,第一颗扣子他都扯了下来,放在了一个盒子里。

      四年多里,收集了满满一盒。

      因为那漫长的时间中,能够摘下它的人已经漂洋过海,远离了这片土地。

      而看到第一颗扣子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天夕阳落下的情景,大地沉沦,林深远含住纽扣,用双唇还给了他。

      他干脆除了所有的第一颗纽扣。

      花洒开了,水雾朦胧。

      他丢开衬衫,走进水下。

      水滴哗啦。

      隔壁的房间却很安静,林深远侧躺着,忽然手机一响,弹出了微信消息。

      西奥实时汇报着酒吧信息:【老大,今天生意不错!】

      并发了一张冷冷清清的图片过来。

      店里根本没几个人。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和老板一样。

      林深远点了一下,聊天页面退到了主页。

      微信里还有几条之前就发来的未读消息。

      祈泽秋:【听说祈夏生日宴,你也和老头子一样去风流,闹了笑话?】

      这是好几天的了。

      祈时钦没回。

      祈泽秋又发来:【听说你房子烧了?】

      祈泽秋估计觉得他很可怜:【回来吧。】

      祈时钦也没回。

      当然主要原因是手机在林深远这里,他寻思着,祈泽秋大概就是祈时钦的哥哥,百世泽川的继承人,而祈夏应该就是祈时钦的妹妹。

      这三兄妹都是不同母亲生的,年龄差距大,聊天的语气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林深远无意打探他们的关系,刚要按熄屏幕,手指却不小心往下滑了滑。

      鬼使神差的,他看到了整个微信的聊天界面。

      通讯人,寥寥无几。

      祈时钦根本没加几个人,似乎只用手机和店里的员工打打招呼,便没有了社交关系,于是剩下的几个女性头像便显得十分打眼。

      师妹亚亚子:【师兄,你看看这副作品怎么样[害羞][害羞][害羞]】

      发来的是人体水彩画,少女身材曼妙,神色清纯可人,大概是自画像。

      这样的作品还有好几张,基本每隔一个月都会发一次,询问祈时钦画得怎么样。

      祈时钦最后才回复:【自拍魔改水彩,不评。】

      其中的不解风情,令人哑然。

      再翻下去。

      芳烟霏:【祈少,你爸邀我们见个面。】

      祈时钦:【找我哥的?加错人了。】

      芳烟霏os:老子眼没瞎(草

      我是路过教室的师妹:【你好,可以追求你吗?】

      祈时钦:【有主了。】

      并发去一条二哈。

      师妹:???

      斯威董事长之女(名字不详):【二少,我的生日轰趴来不来?】

      祈时钦很干脆:【来,以此聊表心意。】

      并发去了一朵塑料假花。

      而等他再发第二朵塑料花时,已显示被拉黑。

      林深远嘴角抽了抽。

      这家伙过了几年,越来越不拘一格,毫不掩饰内心的尖刺了。

      他再往下翻,忽然跳出一个小软兔比心的头像,备注是【Eres hermoso】。

      西班牙语,类似英文中的“you are beautiful”,你真美。

      这里发过去的信息别具一格,整个画风都是:

      Eres el amor de mi vida.

      你是我生命中的爱。

      Aujourd\'hui je ne fais que deux choses: respire et penser à toi.

      我每天都在做的两件事:呼吸和想你。

      Un día dejé caer una lágrima en el oceano. El día que la encuentre será el día que deje de quererte.

      一天我滴落了一颗眼泪到海洋里。我找到它的那一天,就是我停止爱你之时。

      Ohne Tr?ume kann ich nicht schlafen, Ohne Tr?nnen kann ich nicht weinen. Ohne Licht kann ich nicht sehen. und ohne dich kann ich nicht leben.

      如果没有梦,我辗转难眠。如果没有泪,我无法哭泣。如果没有光,我眼前一片黑暗。如果没有你,我痛不欲生。

      ………

      感觉三观被刷新。

      那个毒舌的祈时钦会发这种酸牙烫嘴的话?

      只是情话摘录,以备不时之需吧?

      林深远再往前翻了翻,不料那个【Eres hermoso】也发来的信息更加画风更加牙酸:

      Lo siento, Te amo.对不起,我爱你。

      Pienso en tí. 我想你。

      No dejo de pensar en tí. 我无法不想你。

      Eres el amor de mi vida. 你是我生命中的爱。

      Te amo con toda mi alma.

      我用我的整个灵魂爱着你。

      ……

      林深远:“……”

      ……这是什么绝世酸话。

      他看得牙根都有些酸软,点进【Eres hermoso】的朋友圈看了看。

      更新时间,大约是上周,发的是两根粉色棉花糖的照片。

      之前还发了一些游览的风景照,附带短小的文艺小诗,以及部分游记感悟,时不时跳出几个调皮的表情包,活泼灵动。

      林深远滑出去,看到了对方原本的昵称:周池成渊。

      ……姓周吗?

      而且,看名字是男性。

      有男朋友了,还在交往。

      原来,他已经走出了过去。

      手机从掌心滑出去,林深远躺在床上,手背覆盖住双眼,薄薄的眼皮有些烫人。

      .

      一夜无梦,晨光熹微。

      第一缕光落在林深远脸上时,他就醒了。他出门带了早餐,回来时,先敲了祈时钦的门。

      祈时钦昨晚做题还是到了半夜,作息没换过来,此时两眼惺忪醒来,手撑着门框,枕着头颓废道:“有事?”

      林深远晃了晃手里的豆浆油条等等:“刚买的,请你。”

      算是兑现了请他吃饭的诺言。

      “放那。”

      祈时钦指了指桌子。

      林深远搁了一半上去,转身要走,祈时钦拦住他:“一起。”

      “……好。”

      哪里吃都一样。

      林深远坐下来,祈时钦去洗漱,弄得叮叮作响。

      整好了之后过来,眼圈还在倒时差般青着,他开酒吧,每天都是凌晨才睡,下午才醒,此时很不适应。

      祈时钦拿起筷子,坐下。

      林深远打开一份蘸了辣油酱料的饺子,放到他面前:“刚出来的,味道不错。”

      祈时钦瞥过去:“你以前不吃这些。”

      “……所以才是以前。”

      林深远低头,吃着。

      祈时钦没说什么,只是掰开了一次性筷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食物,隔着一张桌子,却如隔着森林,世界已在他们之间展开了天堑,只是还无人知晓。

      林深远清理了吃完后的早餐包装袋,丢进垃圾桶里,再用纸巾擦了桌子。

      祈时钦看他收拾,那双修长不沾一丝阳春水的手指蹭到了一点辣子油,林深远抽出纸巾擦去,再用水冲掉,动作平静熟练。

      “谈谈。”

      祈时钦开口。

      林深远转身,手指尖还有水滴。

      “为什么出国?”

      一句话抛来,似乎问了,又似乎没问。

      “你本来不会出去,分手还不够,要这样避开我?”

      祈时钦漫不经心说。

      林深远难以启齿,似乎知道不会有答案,祈时钦用筷子拨动着残余的饺子馅。

      “林深远,你给了我一宿绮丽,可你又亲手弄碎了。”

      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听不出是指责,还是余烬烧完后的冷却。

      但忽而便热了起来,祈时钦眯眼:“不过,我对你的影响竟然这么大,让你仓惶逃去了国外?”

      林深远低了眼眸:“你在国内,应该过得不错。”

      连男友都有了。

      林深远盯着墙壁:“手机我今天还你,不耽误你和情人聊天。”

      祈时钦:“……?”

      祈时钦眯眼:“我有情人?”

      第一次听说。

      林深远别过头:“微信上不是在聊?周池成渊。”

      “哦……”

      祈时钦应了一声,手抖了一下。

      “那你把手机拿来吧。”

      林深远:“……”

      果然是情人,一听就要手机了。

      林深远心不在焉:“……好。”

      他转身回房间,去拿手机。

      人一出去,祈时钦骤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嘴里屈辱地低吼了一声:“Shit!”

      他一瞬间想起了几年前做的傻逼事,林深远人间蒸发后,他在烂醉中摸起键盘,连夜弄出了一个机器人账号,头像是林深远,还会自动摘抄网络酸话发给他,各种卖萌求抱抱,而他爱理不理,享受机器人账号给他营造的虚幻快感,甚至在酒醒之后也不肯醒悟。

      这些年,那个账号一直自动营业,如今还在发朋友圈,中间他只改过一次头像,就是把林深远的换了。

      但账号一直存在,并且还有水军点赞捧场。

      都他当初搞出来的。

      搞程序的,自然要逼真一些,尽善尽美嘛。

      所以机器人账号里点赞捧场的水军越来越多,集在一个群里,多得能开团搞语C。

      而那水军头子,好巧不巧,也就是林深远口中的“周池成渊”。

      艹!

      祈时钦缓缓入土。

      盖上棺材算了。

      他徐徐点了一支烟。

      耳朵贴着墙,仔细听隔壁的动静。

      ·

      林深远不是滋味地取出了自己的电话卡,似乎拔走了什么重要的物品,放进去时原本的完整已不完整。

      他回到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下门,房里的祈时钦不淡定地掐灭了烟,接过手机。

      他第一时间去看那个水军头子“周池成渊”。

      不再接收TA的消息。

      狠心屏蔽了。

      祈时钦再抬头,林深远很自觉地说:“昨天的衣服,我干洗了再还你。”

      “没必要。”

      祈时钦咳了一声,转头看着窗外。

      “别给我,我这里也没地方放。”

      “……那等你回家。”

      “随你。”

      祈时钦避开他的视线,一脸抚不平的纠结。

      记忆中祈时钦不是这么容易毛燥的人,似乎还有一点……虚弱?

      林深远狐疑道:“你……吃坏肚子了吗?”

      “……”祈时钦开口,“还没。”

      那就是快了?

      林深远担忧,万一因为早餐而让他生病,他指不定又要被讹钱。

      说讹就讹。

      祈时钦瘫在椅子上,手按了按太阳穴:“……头疼。”

      “你吃的是早餐,不是化肥农药吧?”

      “我只打青铜。”

      “……”

      “给我水。”

      “……”

      林深远开了冰箱,拎出矿泉水,特意拧开来给他。

      “要吸管吗?”

      “没到那份上,暂时。”

      祈时钦咕咚喝下了一大口水,看起来十分虚弱地躺到了床上,手贴着额头,探着体温。

      “发烧了?”

      林深远半信半疑。

      “你来摸。”

      祈时钦抓过他的手,放到自己额头上。

      手贴上去,似乎有电流窜过,有些灼人,说不出是烫还是心悸。

      林深远猛地缩回了手:“我去找温度计。”

      他的行李箱里备着古早水银温度计,他拿来甩了甩,给祈时钦放在腋下。

      “我发烧了。”

      祈时钦念念有词。

      林深远让他别乌鸦嘴:“还不一定。”

      几分钟后。

      “好了,给我。”

      林深远让他拿出温度计,再往刻度一看。

      “几度?”

      祈时钦有气无力,不到一个小时就和戳了洞的气球一样蔫哒了下去。

      林深远面不改色:“还算正常。”

      他再次甩了甩了温度计,让祈时钦再测一次。

      又过了几分钟。

      “几度?”

      祈时钦接着有气无力地问。

      “……”林深远盯着水银刻度,“36.8,可能是低烧。”

      “去买药。”

      祈时钦犯起了头疼。

      林深远木木地收起温度计,他倒是想买药,然而,他并不知道该买什么。

      因为不管他怎么测,那根温度计上的水银一直稳稳升在56.8℃上,不增不减,不降不落。

      他面不改色地告诉祈时钦:“你身体还不错,别给自己心理压力。”

      ……我的压力源在你。

      祈时钦盯着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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