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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少女的手,细腻柔软,还有些让人清醒的冰冷,摸起来十分舒服。
朱厚照有过很多女人,喜欢就会让那些女人侍寝,根本也不用培养感情,像这样面对着面手牵手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一种异样的欢喜情绪由心而生,朱厚照直接的,却很轻柔的将夏瑾言抱在怀中。
夏瑾言:“……”
好歹她也见过大风大浪,倒是不用挣扎或者诅骂对方臭流氓,但是作为皇后,在宫里和太监这样搂搂抱抱,显然是不行的。
“你要不要放开我?如果被人看见,你我都死定了!”夏瑾言低声提醒道。
朱厚照发现少女的身子因为自己的拥抱十分僵硬不协调,他笑了,随即将下巴放在夏瑾言的肩膀上,低声道:“就抱一下下,小燕子,如果我说我很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夏瑾言微怔,不由自主就笑了。
过了一个呼吸,朱厚照放开夏瑾言,对着微弱的月光,他看着她的眼睛,越看越喜欢,道:“你笑了,就是喜欢我对你的喜欢是不是?!”
夏瑾言不是没被人表白过,她以为自己内心不会有什么波澜,但是厂工这次说的很对,她竟然会很欢喜。
但是要怎么回应他?
“你出宫后打算去哪里?回老家吗?!”朱厚照没有继续追问夏瑾言喜欢的事情,转移了话题。
夏瑾言摇头道:“你也知道,我这算是逃出去,肯定不会回老家,我打算去南方置办些田地,山高皇帝远就没人能找到我了。”
她其实打算在京城附近置办田地,南方太远了,相信京城也没什么人认识她,不过这个打算什么人都不能说。
朱厚照信了,想了想道:“我在城外有宅子,不如让我安置你?!”
这话的寓意再明显不过了。
开始说喜欢,然后安置。
夏瑾言欲言又止。
她这样犹犹豫豫,让朱厚照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十分心慌,就和当年守在父亲病榻怕父亲离去的时候一样。
是不是她不喜欢自己?!
等待答案,那是一种十分痛苦的煎熬。
朱厚照追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真的不会伤害你!”
夏瑾言转过头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这是她思考时候喜欢做的小动作。
无论是心里还是眼睛,她可以很肯定的告诉自己,她对这个厂公有好感,也愿意和他见面在一起,但是此人到底是太监,抛开他到底是好是坏不提,人真的应该为了一时喜欢而放弃一生的幸福吗?
她向来是理智的人,很少有冲动的时候,其实她很想不顾一切的冲动一次,但是又怕后悔。
过了好久,夏瑾言转过头,那个高大的男人还在看着她,等着她,星星般的眸子期待的,直接的,深情款款的,是在等着她给答案。
夏瑾言叹口气,她还是不敢冲动。
“我到底是宫里逃出去的,我怕给你添麻烦,还是算了吧!”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
朱厚照语气急切起来:“你是真的因为怕添麻烦,还是因为不喜欢我?!”
“我真的可以喜欢你嘛?!”夏瑾言脱口问道?!
朱厚照不解?!
夏瑾言目光有意的向下扫了一眼,然后咬住了嘴唇,朱厚照看见了。
朱厚照:“……”
对了,他现在不是皇帝,是厂公!
再没有不被喜欢的彷徨,心里只有一丝恶趣味,这个死丫头,好像懂得不少。
朱厚照笑了,这一笑真是春风得意,云破月出,好看极了。
他道:“算了,不逼你了,距离端午还有几天,你可以考虑一下。”
“当然,你不愿意让我安排,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会帮你出去的!”出去之后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接到行宫里。
夏瑾言心里说不出酸楚还是感激,她点点头:“谢……”
第二个谢字还没说出来,她的手就被一只温暖有些粗糙的大手握住了。
夏瑾言不解的抬起头。
朱厚照道:“你看过落匙之后的紫禁城吗?我经常看,很美又清净,带你去!”
夏瑾言本来想拒绝,因为她应该回去了,可是男人的声音温柔宠溺循循善诱般,又像是孩童天真美好热情的邀请,让你根本无法拒绝。
她点了点头,随即笑了。
她的笑也很好看,如春风晨露,清新美好,对着月光,朱厚照看到了一生最美的风景。
………………
坤宁宫没有落匙,因为皇后被太后带走已经七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这七天坤宁宫没有锁骨过门,因此哪怕三更天,夏瑾言也溜回宫了。
心里哼着小曲,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高兴。
可是她刚回来,就发现殿的气氛不对劲。
三大宫女没有一个休息的,全部站在大殿里守着 ,还有一个明月走来走去。
其实太后抓她走的时候不让她的宫婢跟着,她什么时候被放回来太后也不会跟宫婢说,所以宫婢完全没理由迎接她,那就是有别的事。
夏瑾言问道:“你们怎么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三人一跳。
明月反应过来急忙走近夏瑾言,上下打量她后才问道:“娘娘,您怎么这么晚回来了?奴婢方才还去慈宁宫打听来着,慈宁宫封锁了,奴婢进不去,他们的人出来也不肯说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奴婢都急死了。”
夏瑾言心想定然是是因为有太监闯入宫殿,所以太后把宫殿封锁了。
但是这操作很奇怪,正常的太后应该有权利置办厂公,或者告诉朱厚照,竟然没有。
不对,也许是告诉了朱厚照,但是朱厚照还是保下了厂公,这种可能性比较大,所以厂公才敢有恃无恐。
而太后怕丢脸直接封锁了消息。
可真的连太后都不敢追究一个太监的责任?!
看来这朱厚照真的是太荒唐了,喜欢太监到这种程度。
夏瑾言暗暗摇头道:“没什么事,太后让本宫回来了!”
明月摸着胸口道:“没事就好,今天真是吓死奴婢了,咱们圣上来坤宁宫了!”
天呐,朱厚照竟然来坤宁宫了?!
夏瑾言也很诧异,如果朱厚照来过,历史上夏皇后为什么那么凄惨?!应该没来过才对啊。
“他老人家来干什么?!”夏瑾言忍不住问,看看左右,屋子里东西都在啊。
明月心有余悸道:“奴婢也以为圣上是来抄咱们的呢,不过他说让娘娘您出来接驾,奴婢回他您去伺候太后了,他就走了!”
“走了?!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明月点头:“是啊 ,气鼓鼓就走了,什么都没说,也没要咱们的财产!”
这小妞被朱厚照抄贞妃吓到了。
夏瑾言自言自语道:“可是他并没有去坤宁宫找本宫啊!”
明月回头看看另外两个懵懂的婢女,然后大家一起摇头。
算了,跟朱厚照有关的事情,谁能猜得到呢?!
夏瑾言打了个哈欠道:“很晚了,睡觉吧!”
三个婢女点头,各司其职去干活了。
明月是贴身伺候夏瑾言的,在给夏瑾言收外衣的时候看见夏瑾言衣服上有新鲜的花瓣,可是坤宁宫回来不路过牡丹园啊。
明月想了想,走到床前低声问道:“娘娘,您这么晚了,还去逛园子了?!”
夏瑾言已经躺下了,听了倏然睁开眼,随即双手发热 ,想到了那双宽厚的大手,想到他们旁若无人的四处闲逛。
这是她两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举动,也是她两辈子最轻松快乐的时候。
她脸微微红的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明月道:“没什么,就是衣服上沾了花,还有园子里的香味。”
“哦!”夏瑾言做贼心虚的闭了眼。
过了一会,她睁开眼,发现寝殿床对面的罗汉床上灯光如豆,是明月还没睡,在做女红。
夏瑾言有心事,正好想找人说话,她隔着床帏问道:“明月,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明月头也没抬道:“那对方肯定很好看,不然奴婢是不会看一眼的,更别说一见钟情。”
夏瑾言想到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倏然笑了。
随后她又笑不出来了。
又问道:“你会喜欢上太监吗?!”
明月那边倏然抬起头,他语气急切道:“娘娘,谁在您耳边嚼舌根了吗?奴婢怎么会喜欢太监呢?真的没有,奴婢和他们打交道存粹是因为有事!”
夏瑾言:“……”
“其实也没什么吧?太监其实也有男女感情的!”夏瑾言像是安慰自己道:“你也说,看脸!”也不能看裤子里面一见钟情。
明月那边还是摇头:“奴婢什么男人都不喜欢,奴婢就跟在您身边!”
人生三大谎言,少女不想嫁,老人不想死,做生意的都说自己不赚钱。
夏瑾言无声撇撇嘴。
她当然不信明月不喜欢别人,就像她也没想过这么快就会喜欢上一个人,还是太监。
内心甜蜜又酸楚,夏瑾言翻了个身,正好看见波如蝉翼的床帏外,少女正低头锋线,一针一针的,烛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不知道为什么,夏瑾言没有来的心酸,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明月头这次没抬头道:“夏天要到了,娘娘爱踢被子,奴婢绣两个厚点的肚兜,免得您肚子疼。”
“您是不是觉得灯亮?那奴婢明天再绣!”
这是夏瑾言第一次看明月的脸,但是她低着头,看不清,只能看见她鼻梁上有颗娇俏的痣。
夏瑾言倏然就想到那个很爱生气但是嘴又不厉害的大宫女,自打她过来以后,全靠那个宫女指引才能活到现在不被人发现。
她什么都为她着想,可她却想逃走,如果她逃跑了,她肯定会受罚。
怎么办?!总不能带她走。
夏瑾言差点就跟明月说实话,突然想到,虽然厂公敢把她从慈宁宫救出来,但是太后可不见得放过她。
兴许明早,她就再次被囚禁,如果那样,还考虑什么宫女的去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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