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婆婆不野蛮

作者：枫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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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中的疑团

　　再次见到他，毓向楠的心里是满满的怨恨，更多的却是妒忌。他心中疑团重重，问出口，不但没有得到解答，反而一环扣一环，一切都成了三缄其口的迷。

　　瑞嘉富苦着一张脸，与毓向楠走着。谁也不曾开口说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爸，对不起，刚才我……鲁莽了。”毓向楠喃喃开口。

　　“哎，算了。你也不要太担心，既然徐婆婆那么镇定，盈盈绝对不会有事。不过，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她。如果她在徐婆婆家里，固然好，如果不在……哎。”瑞嘉富看向毓向楠，叹息道。

　　毓向楠自责起来，如果岳父好好把他骂一顿，或许他心里会好受一些。可是，瑞嘉富不但没有怪罪他，反而安慰他，这让他无地自容。

　　毓向楠满含歉意地抬起头再想说些什么，却被对面走过来的人愣住。瑞嘉富感觉到他的僵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禁也愣在那里。

　　四个人，四双眼睛无不流露吃惊的神色，互望着。

　　四个人坐在咖啡馆里，还没有从刚才的错愕中回过神。

　　瑞嘉富看了看易思，又看看易思旁边的女人，她生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让他惊讶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易思。他不知道易思是什么时候来到上海的，来了多久，有没有跟盈盈联系过。看到易思，瑞嘉富的心里百感交集，他怨过、恨过，可是当见面时更多的却是心痛。

　　管凤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就这么相遇了。她看看表哥，又看看瑞雪盈的父亲，再看看易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点苦涩，有点无奈。

　　毓向楠一脸错愕，他认识眼前的人。他就是为瑞雪盈喝水的人，他跟瑞雪盈是什么关系？又怎么会跟小凤在一起？小凤又为什么跟他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又为谁哭？一肚子的疑团，无从解答。不过，毓向楠知道自己恨他，又有些妒忌他。

　　易思看到瑞嘉富，清醒了很多。这会儿，他不敢迎着瑞嘉富的目光看着他，他没脸。易思偷觑了一眼瑞嘉富，看向毓向楠。这个人，他知道。盈盈就是因为他才离开医院的，他和盈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盈盈的影响力那么大？

　　易思闪躲的眼神，管凤被抓奸般不自在地表情，毓向楠疑惑的神情，瑞嘉富震惊到心痛的样子……今天是什么日子？坐在这里的人不仅在心里自问。为什么偏偏会遇上对方？

　　管凤低眉，不自在地抿了一口咖啡，“哥……”

　　“哥？”易思和瑞嘉富一同叫出来。

　　难道他就是盈盈的老公？

　　难道她是盈盈的小姑子？

　　管凤咬咬牙，“这是易思。”看着毓向楠，介绍道。

　　“易思！”

　　毓向楠的反应不亚于易思和瑞嘉富。

　　不应同场出现的人碰在一起，气氛搞得非外难堪。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各有心事。怎么会这样呢？本应易思和毓向楠是不应该一起出现的，可是现在却偏偏出现在一起，而且坐在一桌上。而易思和瑞嘉富是互不想见，却也意外地碰到了。

　　易思对面瑞嘉富时是心虚的，而瑞嘉富面对易思时替自己的女儿不值。一时，谁也没有说话。气氛越来越紧张，可是却没有办法解决。眼看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瑞嘉富和管凤同时望过去，只见易思和毓向楠互瞪着谁也不肯认输。

　　他们的样子有些可笑，若换了个场合，管凤和瑞嘉富会毫不犹豫地笑出来，可是此时此情此景，谁也笑不出来，只有在心里干着急的份。

　　“还记得分手的那天吗？我伤了你的心……”

　　在他们愁眉不展，一心想怎么破解这尴尬的气氛时，毓向楠的电话适时地响起。

　　毓向楠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易思，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

　　“喂，”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毓向楠神色一紧，紧缩着眉宇追问。“你在哪里？”

　　听到这里，旁边的三个人一颗心不禁提到嗓子眼，连忙屏住呼吸，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你在哪里？”毓向楠不死心地追问，突然电话里传来“……飞机就要起飞……”的声音，他心里一颤，“你在机场是不是？我现在就过去，你不要走！”

　　毓向楠不由分说地站起来向门口奔去，他一边跑一边说些什么。易思想追出去，却被管凤按住动弹不得。瑞嘉富看了他们一眼，尾随毓向楠跟了出去。

　　“阿楠，是不是盈盈的电话？”

　　毓向楠回头看了一眼岳父，点点头。

　　瑞嘉富顿时喜忧参半。他张口预说些什么，只见毓向楠紧缩着眉宇焦急地嚷嚷着，不一会儿，毓向楠便挂了电话。

　　“怎么样？”

　　“她要坐飞机了，不过我想还是去一趟机场。”

　　“什么？她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她不肯说。只说过些日子就会回来，叫你们不要担心。”

　　毓向楠一面焦急地拦着计程车，一面解答。

　　“哦。”瑞嘉富听了，松了一口气。“阿楠，我看还是不要去了。盈盈过些日子会回来了，你不要担心。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不！我要去看看，或许她没有走也说不定。不然，她怎么会给我来电话？她一定会等我的。”毓向楠固执地一辩到底。

　　“阿楠，你听说我。盈盈是我的女儿，我比你了解她，你这样过去就算她真的没走，也不会跟你回来。你不如给她点时间，让她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到时候你再找她好好谈谈。”瑞嘉富说着，拽下一直摇晃着手臂拦车的毓向楠，问道：“她是不是答应过你什么？不然她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毓向楠一惊！突然响起他们之间的“不平等条约”。

　　“我是你老婆，你要给我生活费，这是第一；第二，一个月里你至少要出差半个月；第三，我去哪里住几天，你不能反对；第四，你不能给我爬墙；第五，回家时跟我说一声……第五条就算了。这些都是附加条件，最重要的是，如果我提离婚，你不能拒绝。当然，我的人品你放心！我这样要求你，当然也要求我自己，我这人很公平，不会来‘不平等条约’。一，我不会给你爬墙；二，你不出差的日子，我会尽一个做妻子的责任，对你的家人，我也不会做出恶劣的事情；三，我去外面住绝对是女性家或者是农村；四，我回不回家绝对会跟你说一声。最后，我会提出离婚，问题绝不是出在我这里。”

　　“我回不回家绝对会跟你说一声。”

　　毓向楠挫败地放下挥舞的手臂，不禁苦笑。她只是为了做到“条约”才给他来的电话吗？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瑞嘉富见毓向楠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给予安慰。

　　“爸，”毓向楠转身叫住预走进咖啡厅的岳父，问道：“她会不会和我离婚？”语气有些颤抖。

　　瑞嘉富楞了一下，肯定地说：“不会。”

　　四个人重新面对着坐在一起，气氛没有刚才那么紧张、诡异，不过空气中流露的火药味并没有因为瑞雪盈的一通电话而减少。

　　“你好，毓先生。”易思苦笑了一下，既然决定放弃，又何必与他为敌呢！

　　毓向楠盯着他，并没有伸手握住示好的手。易思又露出一丝苦笑，尴尬地收回手。见到此，管凤有些不悦地瞪了瞪自己的堂哥。

　　“易先生，真是久仰大名了。”毓向楠冷冷地说道。

　　易思对于毓向楠的讽刺，耸耸肩不表态。倒是一旁的管凤再也忍不下去，朝毓向楠喊道：“堂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人家好好的跟你打招呼……”

　　“你住嘴！”

　　管凤被毓向楠和易思吼得戛然而止，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他们……他们竟然为了瑞雪盈凶她？

　　半晌，毓向楠看着易思问道：“你为什么出现在医院？”

　　瑞嘉富一震，是他？

　　“她休克了，我就送她去医院，没想到在那里碰到你，这是不是叫做‘狭路相逢’？”易思挑挑眉，语气平稳。

　　毓向楠厄尔。

　　“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说不认识盈盈？”

　　毓向楠尴尬地别过眼，不想说起这个问题。一旁，管凤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你来上海多久了？”久久不语的瑞嘉富问出口。

　　易思一僵，知道躲不过像刀尖般的问题，垂首沉思了半天，抬起头，说：“伯父，我……我对不起盈盈。”

　　“你对不起她，并不是从现在开始的。”瑞嘉富语气平稳，却字字如刀。

　　易思一窒息，眸中掩饰不住的恐惧与不安。

　　“易思，或许……过了七年之久后，你可以说出当年离去的理由了。”

　　“我……”易思为难地看着瑞嘉富，心里明白应该给他一个交代，可是……他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管凤，难以启齿，至少在管凤面前。

　　“你不说吗？如果我没记错，你离开两次。”

　　“我……我是因为……”

　　“不！”管英失控地叫道。她怕易思说出来，易思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她知道如果瑞嘉富在追问一句，易思会把当年的事情托盘而出。那么……那么……“不，不要说！不能说！易思，求求你，不要说！”

　　“小凤！”毓向楠不悦地瞪了一眼自己的表妹，“别胡闹！爸想知道的事，是你能拦得住的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把你吓成那样？”

　　“我……我……堂哥，不要逼我，我不想说！”

　　“你！”毓向楠气结。

　　“算了，那就不说。”瑞嘉富看着管凤的反应，心已明了，不过还是加问一句，“管小姐，你跟易思很熟悉？”

　　在场的人谁也没料到瑞嘉富会问这个问题，他们都是一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看来非同一般了。”

　　“不！”

　　“不！不是这样的。伯父你不要误会，我跟小凤不是你想的那样。”

　　管凤本能性地否认，却听着与自己同时否认的易思后来说的话，心，凉透了。她哀怨地看着他，轻咬着下唇不吭一声。

　　瑞嘉富叹了一口气，不再逼问他们。

　　“易思，盈盈结婚了，而新郎不是你。你，放手吧。即使爱着她，也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她……我相信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你的胸膛。”

　　轻柔的言语从瑞嘉富口中说出来，却字字如重锤般捶在他胸口，胸口一阵一阵抽痛。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他放弃？

　　“伯父……”泪水模糊了易思的视线，他努力睁大着眼睛，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艰难地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的是我？”

　　“易思，不是我想让你放弃，而是现实不得不让你放弃。若盈盈对你还有留念，她不会一声不吭地去登记结婚，结婚对象还是……”说到这，瑞嘉富看了一眼毓向楠。“还是见面不到三个小时的人。”

　　“伯父……”

　　“易思，别说了。你比我还了解盈盈的个性，她决定的事有几个改变得了？若能改变……”瑞嘉富眯了眯眼，仿佛掉进回忆的深渊，“若能改变，她也不会小小年纪单枪匹马来到上海独自打拼。”说到这，瑞嘉富别过头，轻轻擦拭的眼角的泪水。“也不是吃那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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