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男多女少的未来世界

　　教室里一片安静，大家面面相觑，明明没有风，却都觉得裤/裆凉飕飕的，直到颜辞走下讲台了才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韩双程忍了半天，还是出声问道：“难道在你眼里，男人都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当然不是所有的男人，百样米养百样人，我只是在论述有这种可能性存在而已。”颜辞一边收模型，一边说：“就像你们觉得一个男人可以征服无数个女人并且这些女人还能和平相处一样。”

　　“照你这么说，一夫多妻的和谐共存是不可能的，那一妻多夫呢？莫非就顺理成章了？”韩双程一改往日的温和谦逊，咄咄逼人地问道。

　　充当了半天背景板的老师此时猛地咳嗽了两声，“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你们慢慢讨论……”都扯到国家政策上了，这些小祖宗们敢口无遮拦，他有《教师守则》制约着还是先尿遁避嫌为妙。

　　“说实话，我从来也没觉得一妻多夫制是符合人性的。”颜辞说得很慢很认真，她不像他们，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带着上辈子完整的三观，哪怕在这儿生活了十年，可扪心自问，她最能接受的仍是一夫一妻制，但基于季嫣悲惨的历史，她万万不敢流露出丝毫这方面的意思，尤其是在季情面前。

　　“不管是一夫多妻、一妻多夫还是一夫一妻，甚至婚姻本身，在我看来都是有违人类本性的。”教室里静的出奇，颜辞看着表情各异的众多少年，难得说了一次真心话，“男女之间的事，你情我愿不伤害到其他人便好，何必想那么多呢？”

　　韩双程瞳孔微微放大，他们同学八年，除了白亦森，颜辞并没有再和哪个男生走得比较近，他一直以为她是个谈性必要谈情的“随情派”，现在看来，似乎更像个随心所欲的“随性派”。

　　不知怎么，他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一时也没了继续和她争论下去的兴趣，“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

　　颜辞：“……”对方第一次这么轻易服软，亏她还准备了不少资料准备捍卫自己的观点，莫名有些不甘心怎么破？

　　但无论如何，小胜了一场她心里总归是高兴的。心情爽了，自然也有好脸色了，她冲韩双程笑了笑作为回应。

　　后者思绪还有些混乱，乍一看到她绽放的笑颜，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刻意移开眼。

　　豆蔻年华的少女一颦一笑都美得惊人，纯真烂漫里带着不自知的诱惑，像是一颗逐渐成熟的水蜜桃散发着勾人的香气。

　　韩双程胸腔里一直平稳跳动的心脏忽然就乱了节拍，他没来由地想起安京圈子里流传的有关她身世的故事，以及自己的祖父韩定非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对于那些无法掌控的人或事，要么彻底占有，要么彻底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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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辞回到座位上，白亦森有点不高兴地抱怨道：“韩双程平时总跟你做对，你干嘛还对他笑得那么甜？”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酸味。

　　颜辞此时心情很好，连看炸毛的白亦森都格外顺眼，“都是手下败将了，还不能让我笑一笑刺激人家？”

　　这个解释白亦森觉得可以，随即又换上笑脸问：“那待会儿放学我们一起吃饭吧，好好庆祝一下。”

　　“今天估计不行，我答应阿遇上完辅导课就去找他。”

　　白亦森马上黑了脸，“又是周天遇那个书呆子，真不知道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

　　为了避免他由于不满而大发牢骚，颜辞赶紧弥补说：“明天再一起吃饭吧，你不是一直说想去试试古宁路新开的”研磨时光“吗？”

　　白亦森眼睛顿时亮了，“说话算话！”

　　颜辞好笑地看着自己这个喜怒全写在脸上，变脸比脱衣服还快的同桌，“一言为定！”

　　下课的时候，韩双程十分纠结要不要过去主动邀请颜辞参加周末的活动，谁知才分神片刻，再抬头颜辞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又是庆幸又是失落，生平第一次因为女孩子体会到这种复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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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魁祸首颜辞浑然不知，此时的她正在另一间教室里，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在这儿？孙老师人呢？”

　　“副院长有事需要出差一趟，我来帮她带带你。”许文拙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好久不见了，颜辞。”

　　时间真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望着气色好了许多，不再是苍白的一张脸的许文拙，颜辞的内心竟没有一点波澜，第一反应甚至是对方总算识趣地不再叫自己“小十二”了。

　　粤州一别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后来“鲁门事件”爆发，生命院那个被王怀慎收买的内线进了监狱，首席治疗师的位置就落到了许文拙头上。

　　这还是颜辞从季情那儿听说的，后者不知从哪儿发现当初是季嫣一手促成许文拙进入生命院深造，于是认定许文拙是个十分有才华的人，动不动就问她要不要换个老师。毕竟副院长孙婳好是真好，忙也是真忙，要是换成许文拙，就不用担心时不时停课的问题。

　　许文拙才华横溢是真的，虽然只当了他一个多月的学生，但凡事就怕比较，颜辞一上过孙婳的课，就知道前者绝对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天才，和一路稳扎稳打的孙婳完全是两个画风。

　　要不是考虑到他和季嫣有段不愉快的过去以及曾对自己不怀好意，颜辞没准还真会继续跟他再续师生情。

　　“是啊，算下来也有十年了。”话一说出口，颜辞便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释怀了，再看许文拙就是个面善的代课老师。

　　没想到颜辞竟然还认得他，这让许文拙的心情五味杂陈。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停止过对颜辞的关注，事实上，哪怕他毫不在意，光是孙婳在他面前日常炫徒的做法也足以让他清楚地知晓她过得怎么样。

　　他一点也不意外孙婳会喜欢她，颜辞从小就是个乖巧早熟的女孩，天赋高又肯努力，不管课业多重多累也从不抱怨。即使前一天由于练习缝针而十指红肿，第二天照样可以笑眯眯地接过他手上的镊子和手术刀。

　　和高高在上的季嫣不同，颜辞在许文拙的印象里并不难相处，也没有那么多颐指气使的臭毛病。可这一刻他听着她淡定地同自己寒暄，心中竟有几分茫然，面前这个亭亭玉立气质优雅的少女真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小鬼大的小女孩吗？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应当，自己都能从一个标准的技术宅男变得开始对户外活动感兴趣，更遑论被季家认回并悉心抚养长大的颜辞？

　　当年他一听说季嫣出事后，毫不犹豫就主动申请来粤州选拔新苗子，即便这种工作不能带来什么好处，反而使他错过了生命院内部升迁的机会。

　　看到颜辞的第一眼，许文拙马上就确定了她和季嫣的血缘关系。他的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报复的念头，却一直下不了手。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风险性最大耗时最长的报复计划——那就是引诱颜辞爱上他，再无情地抛弃她，让季嫣的女儿也尝尝这种撕心裂肺的痛。

　　计划得很美，却高估了可行性。他不但没有充足的时间来慢慢诱导颜辞对自己发展出不一样的感情，还因为一时失神，不小心露出马脚从而让颜辞掌握了主动权，以至他不得不把隐藏得很好的秘密公开来保全自己。

　　要知道因为有弟弟作挡箭牌，他对季嫣的心思几乎是无人知晓。就连好友符卡，也是在他执意要前往粤州当那什么特派专员时猜到几分的。

　　有谁清楚那些年他心底有多苦？许文拙依稀还记得弟弟被季嫣选作成人仪式主持人时欣喜若狂的样子，而他自己表面上说着恭喜，内心却被嫉妒的毒蛇吞噬得快要发疯。所以当季嫣背弃承诺，和别人成双成对时，他一边替弟弟难过一边又忍不住暗暗高兴。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付出的感情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收得回来的？每天听到季嫣和其他男生的绯闻，许文拙既痛苦又羡慕，甚至卑微地偷偷祈祷过自己的名字会是下一个。

　　但季嫣始终没有来招惹他，直到弟弟自杀身亡的那一刻，许文拙才真正从初恋的自我幻想中走出来……

　　如今季嫣已不在人世，颜辞又显而易见地超出他的掌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许文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要继续恨下去。放弃吧，他破碎的自尊去哪里找回来？坚持吧，他还能用什么方法复仇？

　　因此这些年来他始终没有再见颜辞一面，直到前不久从孙婳那儿听说她弄了一个“人形精子制造仪”。

　　许文拙沉寂许久的心忽然又剧烈跳动起来，这回与爱恨无关，是他蓦然意识到，除了爱情自尊复仇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和颜辞还可以一起做一些改变这个世界的伟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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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副院长说你做了个非常有新意的模型？”许文拙收拾好心情，第一次心无旁骛地把自己当成一名教师。

　　颜辞见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对，你要不要试一试？”

　　许文拙：“……”裆/部突然有点紧，这话实在没法接。

　　看到许文拙露出和方才班里老师一样尴尬得宛如要现场表演吃/屎的神情，颜辞没忍住笑出了声。

　　呵呵，果然男人的脐下三寸都开不起玩笑。

　　许文拙脸微微涨红，干巴巴地转移话题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上课吧。”

　　颜辞点点头，虽然说了不过两三句话，可她敏感地察觉到许文拙整个人改变了不少，以前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复杂幽深，而现在他看她的眼神就和孙婳看她的一样。

　　既然他能好好当老师，她为什么不能好好做个学生呢？曾经他们或许还有别的可能，但如今看来也只剩下一场师生缘分。

　　颜辞打开书本认真倾听，一如往昔那个乖巧的女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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