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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病
曲昭音没有半分女儿家该有的羞涩,一直盯着那人。一边看一边思索,为什么这位郎君方才一直偷偷瞧她呢,是曲家的政敌么?好像也不太像。
半晌,那人被曲昭音盯的久了,极不自然的回望了曲昭音,那眼神,那眼神...
那眼神藏着几分热烈,几分伤情,还有几分嗔怪...
啊?曲昭音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情形,她好像,不认识这位郎君吧,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哀伤呢。
曲昭音开始仔细思考她有没有干过什么坏事。
那位郎君的家人被自己杀了?不会,曲家杀的要么是罪人要么是敌军,如果这位郎君有亲眷是罪人,是绝无可能来参加宫宴的。
那位郎君自视甚高,但没想到在宫宴上被她出尽风头,所以对她极为责怪?好像也不是,这样瞧着那位郎君不像是爱出风头之人,他坐的角落很隐蔽,不仔细找都找不到,除了能一眼望到曲昭音的位置外,他坐的角落并无特别之处。
又或者是自己对那位郎君始乱终弃,玩弄了他的感情?曲昭音想着想着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巴掌,不对呀,酒喝多了就容易想岔,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过感情经历,成日里打打杀杀都来不及呢,哪有时间玩弄他人感情。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可能了。这位郎君极有抱负,想出人头地结果曲家太过强盛,所以心生不满想要报复?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一点,曲昭音按捺住心情,移开目光,初来乍到不便主动树敌,先将就着看吧。左右那位郎君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
一番酒喝的人都有些不清醒。
又是几番溜须拍马,你来我往之间渐渐到了戌时,圣人此次大为高兴,不管朝臣中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明面上都极为奉承曲昭音。
末了,终于散席。
“郎君先回吧,我还有点事。”曲昭音喝的有点烦闷。
“难不成我还会等你?”
奇怪,这还在外面呢,怎么贺二连装都不装一下了。
“哦,我只是吩咐你一声,顺便,今天你依旧睡在别院,莫要来碍我的眼。”斗嘴谁不会啊。
不等他答话,曲昭音大步走了。
走到一颗大树底下,曲昭音凝神静气,今日喝的有点多,不过无伤大雅,她得好好捋一捋思路,宫宴上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也确实没什么大水花。
一来曲家恪尽职守,并没有什么把柄。二来她曲家虽然树大招风,但背后靠山也是实打实的强硬,谁嫌命长了敢找圣人的不痛快?三来嘛,曲家德可配位,都是一步一步打下来的功劳,谁不服去边疆实实在在打一仗,便知道其中的功劳没有掺水分了。
得出结论,至少暂时她可以在都城横着走。
只要圣人站在她曲家这边。
她是不是喝的有点上头了,还是莫要横着走了,低调些才能走的长远走的踏实。
正纠结着,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偷摸着走了过来。
曲昭音知道来人是谁,并不慌张。
不慌张个大头鬼,她怎么被人抱住了?!
“音姐姐,你果真没有骗我!”少女的声音轻快又欣喜。
忍了几忍,曲昭音把一口气咽平了:“七公主,庄重一些,叫人看到可怎么才好。”白日里还叫她曲小将军,到了晚上就叫她音姐姐,这小孩也不知道是人傻还是嘴甜。
不过挺惹人爱的,她早已经过了十四五岁天真无邪的年纪,见到心思透彻的小公主还真有点开心。
“看到就看到呗,我是公主,你是父王亲封的大将军,谁活够了敢来找我们俩的麻烦?”少女拖常声调:“更何况你我都是女子,有什么要紧的。”
说的也是,曲昭音顺了顺气:“你可扶好。”
“扶好啦!”声音要多甜有多甜。
“蹭”的一下,曲昭音轻点足尖,几个纵身就带着粱熏飞到了宫檐上,又一个转身,起起伏伏之间带着粱熏飞便了大半个宫城。
“音姐姐比小时候更厉害了!”粱熏开心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搂。
“小心,搂紧了。”
“嗯嗯嗯!”粱熏光是回答还不够,还跟着点头:“不过音姐姐,我们会不会被当成刺客呀。”
“不会,散席的时候我私下和圣上说了,圣上已经应允。”
“那就再高点儿呗,更高,更高~”
莫要再得寸进尺,曲昭音握拳,算了,满足她这一次,听闻圣人对几个子女都挺寻常的,小公主平日里应该也没有什么机会疯玩。她就尽一尽这“音姐姐”的职责吧,也不枉小公主惦记她这么多年。
翌日。
曲昭音从床榻上爬起来,头微微有些疼,昨日是有些过分了,喝多了酒不说,带着小公主飞遍了整个宫殿,若不是提前和圣人禀告过,十有八九会被当做刺客擒住。
喝多了又吹了风,头愈发疼。
正想着怎么缓一缓呢,贺二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昨日作甚去了?”
“没干什么呀。”
“子时都没回来,还没干什么。”
“差不多行了,摆正自己的位置,关你什么事啊?”
贺湘之静默了片刻,眼睛却盯着她。
一脸倦容,未作梳洗,眼圈是青的,眼神有点儿飘,贺湘之看了半天,不得不承认,绕是这样,她还都挺好看的。
“如果你想用若即若离、欲擒故纵那套手法来吸引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贺湘之别过头不去看她。
不是,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
“贺老二,你酒到今天还没醒?”曲昭音怕他发了高热脑子不清醒,想用手探一探他的头。
看看,看看!曲昭音爱慕他至极,竟然还想要动手动脚。
躲过她的手,贺湘之有点不自然:“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他昨夜都看到了,宫宴上她和另一人眉来眼去,那个人他还认识。
曲昭音有点不高兴了,懒得跟他掰扯:“无聊。滚出去吧,我要梳洗了。”
见贺湘之一动不动,半点出去的打算也无,曲昭音这才有点动怒:“贺湘之,你知道我是谁吗?”
言下之意当然不是问她是谁,问的是她曲家在琼国的地位,问的是他贺湘之有什么胆子敢跟她闹。
“当然知道。你曲家身份地位举足轻重,那又怎样,你还不是一门心思倾慕于我。”爱了我这么些年,爱的不得了,还要请求圣人赐婚。当然这后半句他没敢说。
现在她确定贺二肯定有些许毛病了:“你指定是有点毛病。”
“春雨,快叫个郎中来府里。”说罢也不等贺湘之反应,直接提着他扔出了门。
早知道这人比小时候还烦人,她宁愿在边疆打一辈子仗,也不愿请求圣上赐婚了。
悔不当初啊。
屋里终于清净了,叫来侍女打水梳洗,曲昭音还是没缓过来神,总觉得遗漏了什么。等到侍女为她梳头之时,猛然想起来她最钟爱的那柄杏花玉钗不见了。
翻遍了整个屋子,确实不见了。
她作女子打扮以来,唯一珍爱的首饰就只有那一把,其他的要么是太夸张,要么是太俗气。
只那一把,玉质绝佳,且雕的杏花深得她心,素雅,不张扬,但也精致。
而且她总觉得送她玉钗之人,和往年送她玉佩之人,应该就是同一人。虽然那人神神秘秘,但也可以肯定没有恶意,不然谁年年送仇人上等的玉啊,嫌钱多吗。
想了又想,应该是昨夜和小公主疯玩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又飞又蹦的,不弄丢才不正常。
“春雨麻利点,我得去进宫一趟。”
直到未时曲昭音才从宫里回来,里里外外找遍了,并没有找到,许是被哪个宫女太监捡到了也说不定,那柄玉钗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或许别人悄悄昧下了。
曲昭音连续几天都心情不太好,连带着贺湘之日子也不好过。
一连几天被曲昭音训斥,贺湘之开始思考曲昭音到底是不是真的心悦他,总觉得她骂他忒狠了点。
随即又恍然大悟,女人爱而不得真可怕,妄想用这种方式来吸引他的注意,好在他不会上当。
呵,女人。
这日曲昭音依旧兴致不高,春雨神秘兮兮的传话给她:“卫国公的七娘子过几日办生辰宴,都城里叫的出名字的郎君小娘子都被邀请出席,女郎也在邀请之列。”
曲昭音点点头:“知道了。”
春雨见她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急得汗都快出来了:“女郎可上心一点,这次宴会都城的名贵都会出席呢。”
“那又有何要紧的?圣上宴请的宫宴我都没怕过。”
春雨摇摇头,她家女郎太不开窍了,又提醒道:“这次可是艳压群芳的好机会,女郎不好好打扮打扮?”
“我作什么要艳压群芳?”
“非也,女郎代表的可是曲家的脸面,我们曲家不仅功劳了得,相貌也不能输阵。”又凑过去小声说道:“我听其他府里的丫鬟说,好多女郎都憋着一口劲儿好好打扮,想要在宴会大出风头呢。”
想要大出风头?简单,她到时候舞个剑打个拳,保证大出风头,不仅在勋贵圈子里一鸣惊人,而且也能叫那些郎君娘子们少来招惹她,一群小屁孩儿,就知道争风吃醋。
想是这么想,到底还是没说出口,顿了顿,还是有些疑惑:“宴会很稀奇吗,这么急着大出风头。”
春雨神秘一笑:“不稀奇不稀奇,卫国公的七娘子最是张扬了。每年都要举办生辰宴,往年也就罢了,今年据说云观澜答应了邀约,那些小娘子们就跟疯了一样,卯足了劲儿想要好好表现呢。”
曲昭音无可无不可:“那就去吧。”
“所以要精心打扮呀,女郎也没个称心的首饰珠宝什么的,不如去街上珠宝店瞧瞧...”
曲昭音想起了她的杏花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罢了罢了:“那就明日去逛一逛吧。”
春雨点头,女郎终于开窍了,她家女郎不施粉黛就已经是美极,若是精心打扮定叫那些人惊艳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末了,又不知想起什么,春雨奇道:“往年据说云观澜是从不参加此类宴会的,今年原本也不打算应约,却不知道为什么,云观澜只匆匆瞥了一眼宾客名单后,又突然改主意了......”
又扯了几句其他的话,春雨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此次为了表示对曲家的尊敬,将我们女郎的名字列在宾客名单的第一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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