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听说我是你媳妇?

作者:喵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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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殡天了


      巍峨壮阔的红墙之内,宏伟庄严的御书房,此时寂静无声,一根针掉落都听得分明。

      雕龙画凤,金碧辉煌的巨大屏风后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明黄色的寝衣下干瘦的肩膀抖如筛子,平日里看着康健红润的脸色此时青白不已,双颊凹陷得厉害,瘦骨嶙峋,艰难地喘着粗气,一副随时撒手人寰的灰败模样。

      平日里佝偻着肩背,一副怯弱怕事,胆小如鼠的盛茂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中端着一杯乳前龙井,味甘清甜,回甘悠长,确是一杯好茶。

      “放肆!”李协气弱如丝,脸上的愠怒却是分明,奈何身子早已破落,提不起一丝气势。

      “官家,莫要动气,气急伤身。有损龙体康泰,奴才的罪过可就大了。”盛茂态度随意地轻笑道,举起双臂舒展了一下长期佝偻的腰背,每每伸直一下,骨骼就发出了‘咯咯’的响声,听着有些怪异又渗人。

      “谁允你坐着的?罢了,我的药呢?赶紧给我呈上来。”李协双眼浑浊,身上犹如有成千上百的蚁虫啃噬着自己的骨头一般,又麻又疼,时间越长越疼,疼得他都顾不上那些,只想着那永葆长生的汤药。

      “药?什么药?啊,在这儿呢。”盛茂一脸恍然大悟地端起了汤药,上前递了递,李协忙不迭地伸手,只差一指节的距离就能接过来了,盛茂却突然放了手,‘哐’一下,药碗砸在地上,碎成一片,汤药亦是洒了一地。

      “你,你!混账东西!”李协浑浊昏黄的双眼瞪得老大,眼白都充了血,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哎呀,怎么办才好,奴才一时不察,失了手呢。”盛茂一脸无辜地耸耸肩,乐呵呵地道。

      “蠢货,再端一碗来!”李协气急败坏地吼道。

      “哟,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是最后一贴药了。没了。”盛茂双手一摊,道。

      “国师呢?在何处?立即命人将他寻来!”

      “在呢,喏,你瞧瞧,这不就是国师吗?”盛茂朝旁边一指,被封为国师的江湖术士脖颈处勒着一条白绫悬在横梁上,撑大了双目,晃晃悠悠地在半空中轻轻打着转。

      “你!你!你!”李协再是脑袋不清醒也明白过来了,他倒吸了口气,又是一阵剧烈咳嗽,素白的锦帕上咯出了血,染红了一大片。

      “官家这怎么又激动上了,奴才不才刚说了嘛,气大伤身。”盛茂收回了手,一脸不赞同地朝他摇摇头,叹了声,道。

      “朕倒是看走了眼。一直以为膝下子嗣平庸,没个顶用的,没成想倒还有个冒尖了的。说吧,是哪个让你动了心思。”许是知道自己如今是难逃一劫了,李协反倒松了肩膀,无力地靠在靠垫上,喘着气,虚弱地道。

      “官家,这老奴可做不了主儿。”盛茂回到那张太师椅上,稳当当地坐着,一副要守着咽气的模样。

      “盛茂啊,忠仆不事二主,今儿这事是你被利诱也好,威逼也罢。你这奴才也算是做到头了。”李协像是在叙旧一般,缓缓地说着话。

      “盛茂公公,里头可安好。”殿外传来了一个带着虚浮的雀跃声。

      “呵呵,原是老二啊。也难怪了,一直装得富贵闲爷模样,辅佐这老大,实则心里头惦记着呢。咳咳咳!”李协剧烈的咳嗽让他稳不住身形,竟是从床榻上翻了下地,趴在残余的汤药水渍中,好半天才勉强撑起了身子,只见他扬起头,眼神微暗,灰败地脸上竟有些欣慰之情。

      “只这老二啊,心胸不够阔,眼界窄。后宫隐私手段倒是学了不少,这注定了他无法成大事。这事儿,他可干不出来。”李协喘着气,冷静地分析道。

      “不愧是父皇,对儿子们可算是了若指掌。”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模样与李协五六分相似,身姿瘦削,脸上带着不可言状的复杂表情。

      “我想也是你。太子的位置坐得太久了,想试试你父皇身下的座位?”李协冷笑了声,道。

      “父皇,莫怪儿臣狠心。我这个太子稳稳地坐了十多年,若不是坐不住了,也不会如此孤注一掷,往上灯一蹬。”李奎盯着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心底浮起一阵快意与即将唾手可得的权力巅峰的巨大喜悦感。

      “我的儿啊,父皇有些失望,这么多年悉心栽培,进一点长进没有。这人哪,哪怕再是奄奄一息,也不要小看了去。只有尸体凉透了,化为一抔黄土,才有资格说你胜利了。啧!”李协摇摇头,奋力一蹬,从地上一跃而起,锋利的药碗碎片抵着他的喉头,由于身形有些不稳的缘故,有些手抖,李奎的喉头已经被微微划破,渗出了血丝。

      “父,父皇!”李奎没曾想过竟是这种结果,脸上有些慌乱,颤着声喊了一声。

      “准备轿撵。”

      “你们还愣什么,立马备下!”

      “去兰妃寝宫。”李协低声吩咐道。

      “摆驾,赶紧摆驾。”李奎一激动,锋利的碎片刺得更进了,他立马不敢动弹了,奈何李协裹挟着他,身上的重量还压在他身上,稍微一动就疼得要命。

      阳西宫

      兰妃这阵子在寝宫养伤,刚歇下便有人传唤官家来了,只得赶忙起身去迎接。一开门便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紧闭宫门,按照李协的意思将李奎捆绑在一旁,这才去照顾李协。

      “官家,你这是受了什么苦啊?”兰妃一脸心疼地握住了李协的手,不过十余天不见,竟干瘦成这般颓败模样。

      “中了毒,怕是命不久矣了。”李协叹了口气,又是一阵咳嗽,兰妃赶紧拿锦帕去捂住,接过咯出的血浸透了锦帕,将她的手心都染红了。

      “皇后娘娘驾到。”殿外响起了永泉的声音。

      “让她进来。”咯血之后的李协觉得气息稳了许多,开口道。

      皇后很快进来了,一脸平静地望着病入膏肓的李协与被捆绑在一旁的太子李奎。

      “皇后,你来的真是时候。”

      “是呢,夫妻一场,最后来送送你。”年岁已高的皇后眼尾额间都是岁月的痕迹,常年保持庄严大气的她一如既往地抿着嘴,静静地说道。

      “夫妻一场,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自己对皇后了若指掌的李协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立了李奎为太子,她为何还要如此多此一举,名不正言不顺登上皇位。

      “绷了一辈子的脸,管理了三宫六院这么多年,尔虞我诈,倦了。”皇后上前松开了李奎,开口道。

      “不,你不是倦了。你是有所依仗,才如此肆无忌惮地下毒逼宫。谁在给你撑腰?”皇后打从骨子里对权利的贪婪怎么可能一朝一夕改变,李协怎会信她那些鬼话。

      “你何必知道,反正你也快不成了。哦,你如此爱宠兰妃,夫妻一场,便让她殉主,陪你在黄泉路上有个伴也好。”皇后嘴角勾起,善解人意地道。

      “如此也好。”李协点点头,表示同意。

      “奎儿,动手。”皇后哼笑了一声,扔给了李奎瓶毒药,吩咐道。

      李奎刚走两步,毫无预兆的就直面倒下,直挺挺地砸在了地上。

      “奎儿!”皇后正要上前,发现自己突然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皇后还是大意了呢。”李协撑着身子,摇着头笑道。

      “这软骨香多闻无益,臣妾先去熄灭了它。”正说着,突然也无力地跪在了地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脸上很是惊慌诧异。

      “怎,怎会如此?”兰妃连一根手指头都支棱不起来,急得额间的汗都冒出来了。

      “是,是你吧,盛茂。”李协原本就身中剧毒,如今再加上软骨香加持,连张口都有些困难了。

      “官家,奴才在。”从石柱后头现身的盛茂,微笑着上前,道。

      “你以为将我们一网打尽,你们便是赢了?一晚上死了皇帝皇后还有太子妃子,你的主子能解释的清楚?”李协冷笑了一声,道。

      “啧啧,成王败寇,歇了吧您。”姚五上前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顺着他后背使用暗劲儿一拍,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李协双目撑大,欲说些什么,可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下,一动不动。

      “圣上!”兰妃大惊失色,不相信他就这么去了。

      “慌什么,还未死呢。”姚五掏了掏耳朵,脚一勾,将李奎翻了过来,踩着他的下巴,亦塞了一颗同样的药丸进他的嘴,朝他的胸口一踩,只见他喉头一动,咽下了。姚五伸手像拎鸡仔一般将李奎拎起来往床榻上一扔。转头与盛茂说道。

      “盛茂公公,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啊!放肆,你给我住手!”兰妃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扯掉了衣衫,脸上惊恐万分,朝盛茂喊道。

      奈何全身无力的兰妃无力抵抗,被剥了个精光,扔在了床榻上。

      姚五看着赤条条的三个白肉条,嫌弃万分地啧了一声。

      翌日

      兰妃□□宫闱,被赐毒酒一杯,悬于午门以儆效尤。

      太子李奎枉顾纲常,深夜逼宫,斩立决。

      皇后协理六宫,监管不力,且教子不严,即日起打入冷宫,不与复位。

      这朝廷上下轰然一片嗡鸣,完全没有对应之策。

      在一片忐忑热议中,左右丞相被传唤至御书房,盛茂领着这两位肱股之臣进了寝殿前。

      “官家昨夜遭逢变故,一气之下竟中风了,如今口不能言,只能请两位大臣过来。”盛茂脸色不大好,疲态尽显,一副强撑着的模样。

      圣颜岂是能随意窥探,两位丞相隔着纱帷,远远望着床榻上有个人影,哼哼唧唧,咿咿呀呀的,也不敢多看。

      完美错过了李协的眼神求救。

      “圣上这种情况,也就会这一两日的功夫了。只国不可一日无君,圣上早有交代,若他无力回天,便将匾额后头的锦盒交于两位大臣。当即宣读于众,以防有心人作祟,左右朝纲。”盛茂如是说道。

      “圣上英明。”左右丞相朝床榻方向躬身行礼,道。

      事不宜迟,左右丞相召集了一众官员聚齐在大殿。当着所有人的面取出木盒。里头的东西倒是多。

      三份诏书,一份罪己诏,一份退位诏书,还有一份太上皇的手谕。

      手谕是太上皇选定李兆为下一任官家。

      罪己诏是李协当年继位是如何来的,其中就有代李兆协管朝政,寻得李兆子嗣后,退位让贤的这一条件。

      退位诏书言明退位于李兆之子李颐。

      这一退位诏书如一滴水掉入了满溢的油锅,一下就炸了。

      右丞相李博沉吟了一会,将盛茂叫到一旁。

      “官家是否寻到前太子之子?”若没有,这诏书颁布之后,引起的腥风血雨能瞬间颠覆朝纲,可不是儿戏之词。

      “大人果真英明,官家这些年命潜龙阁秘密搜寻,前几年便寻着了。老奴也是昨儿才临危受命,得知此事。”说着,他便从袖中掏出一个漆黑的火漆筒,给右丞相看了看。

      “这,这是……难怪了。”侍奉两朝官家的右丞相怎会不知这火漆筒上属于潜龙阁的特殊标志。

      “大人,你说这火漆筒,杂家是……”

      “出去放了吧。”右丞相深吸了口气,宣读之时,朝臣上下无一不听得一清二楚,就是他有心包庇,辅佐官家膝下的其他皇子登基,如今是束手无策。再者,谁也不是傻子,与其眼睁睁地看着各自为政的党派搅乱朝纲,手足厮杀,还不如就踏踏实实地辅佐前太子之子为好。不但名正言顺,且在短时间内稳定社稷,压制着那些来不及亮出爪牙的人心。这也是现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日后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吧。

      左右丞相商议了一番,将大殿内的所有人等,包括宫婢內侍拘在殿内,不许走动。直到宫门被外头的侍卫缓缓打开。

      一身宝兰圆领直裰,身材欣长的清隽男子踏入了殿内,只见他肌肤白皙,艳红欲滴的唇瓣尤为醒目,一双微挑的桃花眼镶嵌着黢黑如深渊一般深不可测的双眸,无视周遭人投去探究的目光,直直的走向高台屏风后的龙榻。

      “侄儿李颐叩见官家。”程颐躬身朝龙榻上的行礼,道。

      “李公子,圣上示意你上前一步。”站在龙榻边上的盛茂轻声道。

      口不能言的李协见到程颐的那一刻,先是一愣,而后惊恐万分地瞪着他。嘴里呜呜呜呜地吐着气,又惊又怒,情绪复杂多变,脸上无法自制的不规律地抽搐着。

      左右丞相在纱帷外只影影倬倬地见官家抬起了手,呜呜咽咽地也说不了话,似乎心情很激动。

      “我替主子谢谢你这些年帮他死死地守住了这个位置。等到了我们亲自手刃你的这一天。”盛茂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道。

      李协一听,瞠目呲牙,艰难地偏过头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

      “今儿在场的没有一人是你的子嗣,你不觉得奇怪吗?”盛茂屈膝坐在他床头,慢条斯理地道。

      “啊,他们都在偏殿候着呢。你是不是问,为何他们不敢进正殿。很简单呢,门外守着人呢,只要踏出一步,一箭穿心。啧,你的子嗣都是惜命的,皆是乖乖地待在偏殿,动弹一下不愿。很是无趣呢。”茂盛有些遗憾地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

      “官家口谕,即日起退位予先太子之嫡子,李颐。”

      “臣侄领旨。”程颐深躬,领旨,道。

      “吾皇万岁万万岁!”左右丞相领着身后一众官员皆匍匐在地,跪拜新皇。

      登基事宜还需商议,卧病在床的官家亦需要休息,左右丞相自然是簇拥着继任官家李颐到议事厅商议。其余人等皆暂留在别处,等待消息。

      “啊,我忘了一件事儿。官家,盛茂幼时伺候先太子妃身侧,赐名成卯。”盛茂拉起锦被,细心地为他盖好。

      “对,被官家一脚踢进御花园荷花池的那个小太监。”盛茂拧干了湿帕子,为他擦不受控制流下的口涎,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

      “脊背被弯了,在水里待太久了,延误了时机,便再也直不起身子。”盛茂说完,伸展了双臂,扩展胸肩,又是一阵令人牙齿酸软的嘎吱声。

      “官家可知道,幼时跟在太子妃身侧,太子妃时常提点奴才,为人者,挺胸直背,堂堂正正,方不愧对自己历经轮回,才来得以这世上走一遭的艰辛。”

      “这可怎么好,奴才的背脊坏掉了呢。再有人无法挺胸直背了,也尝不到堂堂正正是什么滋味。”盛茂温柔地捏着他的手肘,欣赏着他脸上恐惧慢慢攀升。

      “莫怕奴才不会折断官家的手,因为没有了知觉的身体,就是扭成了麻花又有何用?”盛茂放下他的手,塞进了被褥中。

      “奴才呀,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办法,不伤官家分毫,却能让官家生不如死。官家可要听听?”

      “偏殿里的王爷们便算了,一个个老胳膊老腿,如何新鲜。我记着太子府有不少子嗣,官家更是夸赞过小世子玉雪可爱,一会我便让人切了他的手掌,加入官家常用的鹿茸,配以黄酒焖半个时辰,定是入口即化,软烂可口的。官家说是也不是。”

      “呜呜呜呜!嗬!呜呜呜!”李协嘴里呜呜地看向盛茂,似乎在愤怒又似乎在哀求。

      “官家这是觉着奴才的建议绝佳?迫不及待的要尝上一尝了?”

      “呼呼!嗬!!!”

      “欸!官家可不能这般气急,气坏了身子,奴才这罪过可就大了。”

      “盛茂公公,御膳房送来了鹿茸炖黄酒。”殿外传来了內侍的声音。

      “呈上来吧。”盛茂起身,不一会端着一个玉碗,坐在龙榻上,拿着汤匙轻缓地搅动着。

      李协胸腔剧烈地起起伏伏,盯着他手中的玉碗,表情是又惊又惧。他紧闭的嘴巴,不肯打开,盛茂哼笑了一声,直接卸下了他的下颌骨,李协瞠目欲裂,眼睁睁地看着飘着着雪白指节的炖黄酒被倒进自己的嘴里。

      “官家可别含着不吞哪。这么好的东西别浪费了。”说着就捏着他的鼻子,李协是憋德脸上都涨红一片,才张开了嘴,一张嘴,那些黄酒就顺着食道进了肚。

      盛茂趁机将剩下的黄酒都倒入了他的嘴里,逼迫他咽下。

      被迫喝下一碗加了料的黄酒,李协是胃里一阵翻腾,吐也吐不出。

      泪水冲刷着他沟壑纵横的老脸,他张大了嘴,无声地高喊着。落入别人的耳朵只剩下一阵哈气。

      “哎呀,这可糟了,黄酒与官家服用的延年益寿汤药相冲,吃多了会毙命的。”

      黄酒入肚之后,呼吸就开始困难起来,继而胃里一直有种血气翻涌的疼痛。李协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舒缓,反而引起了一阵剧烈咳嗽,根本无法呼吸。

      看着气息渐渐变弱,最后不甘地咽了气的李协,盛茂凝望着他死不瞑目的面容,轻笑了出声。

      “都说恶人小胆,还真是。”盛茂取出一双干净的玉箸,夹起炖盅里尾指大小的小脆萝卜,放入嘴中,咬得卡兹作响。

      慢条斯理地喝完了剩下的黄酒,盛茂站了起来,上前伸手为他合上了双眼。

      长久以来的隐忍与恨意终是有了结果。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也落下了一半。

      他欣赏够了仇人怀中不甘与憋屈含恨而死的模样,这才吸了口气,大声朝殿外喊道:“官家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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