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密码

　　胡成怎么也不会想到，才二十九岁就成了死刑犯被关押。在看守所里。他甚至不相信死刑犯三个字会在他身上出现，可事实是他是个千真万确的戴着脚镣手铐的在押死刑犯，毋庸置疑。
　　胡成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这个二线城市，很快就在一家中外合资企业找到工作，聪明的胡成虽然在大学并没学到什么东西，但在大学那几年，思想开放不少，思维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回到家乡时与以前判若两人，说话处事是游刃有余，在车间不到一年时间就被提拔为管理人员，两年后因为出色的管理才干，又在管理层面晋升了一级，成为这家合资企业的高管之一。
　　胡成在合资企业应该说是风生水起，很有作为，如果人没有命运这个词，胡成在企业高管这个位置上，是令人羡慕的，可山不转水转，宇宙都在转，命运让他从人人羡慕不已的高管位置上跌入到死刑犯这个深不见底的谷底，而且还是他自找的。
　　在企业里上班，离家里也很近，大学毕业都工作了，还没有对象，愿意与他相处的姑娘很多，他是百花丛中任意挑。他选中了同一个企业搞质检的姑娘，同样是大学毕业在合资企业工作的卢微，卢微比他先一年进企业，看似小巧漂亮，做事干净利索，但属于那种并不睿智的姑娘，身高只有一米六二，比起胡成一米七八的个子来，有很大的差距，可胡成东挑西选的还是挑中了她，而卢微对胡成也很是喜欢，生怕胡成看不上她，她一下班就缠着胡成，采取了一个姑娘恋爱过程中的所有办法和手段，让胡成爱不释手。
　　正当胡成与卢微谈婚论嫁的时候。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临近中午，胡成正准备下班，卢微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胡成办公室，着急地问道：
　　“你怎么还不开手机。”
　　胡成吃惊地问道：
　　“上班时间不能开手机，这你是知道的，出什么事了，看你急成这个样子。”
　　卢微喘着气说道：
　　“快，快，快点，我妈要跳楼自杀。”
　　胡成摸出手机，一边开机一边着急地问道：
　　“在哪里跳楼？为什么跳楼，走，快走。”
　　卢微转身就跑，胡成跟在后面跑，跑出办公区，胡成拦了一辆同事的车, 边开车门边说：
　　“快，特急，人命关天，送我俩。”
　　同事被胡成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不知是公司出了什么事，还是胡成他家里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多问，按卢微指的方向加速，见车就超，很快到了广场，见那里一大群人指手划脚，大喊大叫。警车也接二连三地呜着警笛向这里急速驶来，胡成的这位同事往广场高楼顶上一看，有人要跳楼自杀，他正准备回头问胡成是怎么回事？胡成与卢微已下车。向广场高楼冲去。
　　胡成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位未来的岳母跳楼自杀，为什么要到市中心广场高楼上去跳？他来不及细想。进入高楼大厅，进入电梯直奔最高层，胡成冲出电梯，直奔楼顶，见三名警察在耐心地劝说未来的岳母，警察见胡成冲上来，一名警察拦住胡成问道：
　　“你是谁？你跑上楼顶干什么？”
　　这时卢微冲上楼顶，上前说道：
　　“他是我未婚夫，跳楼的是我妈。”
　　警察着急地说道：
　　“快，好好劝劝你妈。”
　　卢微跑上前去，哭着喊道：
　　“妈，您为什么要这样？”
　　卢微妈见卢微向她走过来，脚又往边上迈出一小步说道：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卢微急得站着不动, 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
　　“妈, 您别动, 我不过来，你为什么要这样？有什么事比命还重要吗？”
　　胡成也急得难过起来，他带着哭腔，改以往喊伯母的口，喊道:
　　“妈, 有什么事比命还重要吗？有什么事不好解决？你有什么难处苦处, 有卢微，还有我呢，我们一起解决。”
　　卢微妈哭着说:
　　“我炒股, 借了一百万的高息, 是借放水的钱！前些天还每股三十八块钱的股票，现在每股只值四块钱了，这叫我怎么活啊？”
　　胡成急着说道:
　　“妈, 不就是钱吗？您下来，我们想办法帮你还这个钱。”
　　卢微妈伤心地哭着说:
　　“这么多钱, 我借的是别人放水的钱，利息那么高，我拿什么还啊？”
　　胡成脚轻轻地向前迈动, 沉着冷静地说道:
　　“妈，那点钱不多, 我们能想办法把这个钱还上，有我和卢微，您不用担心。”
　　卢微妈妈继续伤心地哭着说:
　　“你们哪来那么多钱？”
　　胡成继续迈动脚步，边走边说:
　　“妈, 我们有办法, 我们筹不够还可以找朋友借，一定帮你还上。”
　　说时迟, 那时快，胡成一个健步冲上去, 在卢微妈还没对他的话反应过来时，胡成一手抓住卢微妈往内一拉, 把她从房顶边沿拉了下来, 卢微冲过来一把抱住妈妈大哭起来，三名警察见了松了一口气，一名警察走过来说:
　　“有什么事想不通，钱没了还可以赚回来，命没了就回不来了。”
　　另一名警察心里很不高兴. 脸色很难看地对卢微说:
　　“你们先把她弄回去，好好劝劝，我们下午去家里录口供，我们必须弄清楚情况，做备案处理。”
　　广场的人越聚越多，人群里呼喊的，着急的乱糟糟的，胡成拉着未来岳母与卢微一起走出高楼，胡成同事急着跑过来对胡成说:
　　“没事吧，把我急得不得了，走, 我送你们回去。”
　　胡成不好意思地对同事说:
　　“你送我们过来已经够麻烦的了。”
　　胡成的同事边说边打开车门:
　　“你说哪里话，一个公司的, 这点小事算个啥。”
　　胡成扶着哭哭啼啼的未来岳母，与芦微一起回到岳母家里。
　　很快, 胡成就搞清楚未来岳母跳楼的来龙去脉。这段时间，股市很火，不少散户进入股市捞了一把，对炒股毫无经验的未来岳母眼红，将自己所有积蓄十多万元买了股票。不到一个星期，他就连本带利赚回二十多万元，高兴得把心都跳出来。她决心大干一场，到处找亲戚借钱，她哪里知道迎接她的是股市陷阱，接着两个星期，她在股市的钱被腰斩了一半, 她不断借钱入股市, 想连本带利捞回来，借得亲戚们也不愿再借给她，怕她到时候连本都还不上，一个亲戚无奈的将社会上一个放高利贷的人介绍给她, 她横下心一下子借了60万的水钱, 结果是鸡飞蛋打，在深不见底的股市中爬不出来，放水的人也不断催她还钱，高利息一天一天的往上滚, 加水钱利息70万连本带息已欠了160多万。借亲戚的钱可以只还本钱, 实在不行还可以拖一拖, 可借高利贷的水钱拖不起。住的房子也是公改房，老得也卖不出什么钱，也没人买。眼见着高利息一天一天地还在猛涨, 她不知该怎么办，她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就跑到广场的高楼顶上去跳楼。胡成百般劝慰未来岳母, 好不容易让未来岳母的心平静下来。此时已是上班时间, 他午饭也来不及吃, 让卢微陪着她妈, 急着赶回公司上班。
　　整个下午, 胡成在办公室什么没干, 脑子里全是未来岳母的高利息贷款，150多万拿什么去还？高利贷利滚利滚动上涨十分可怕。放水的人心是很黑的, 一帮打手是下得了手的。怕是未来岳母跳楼没有死, 死在放水人的手里, 这点未来岳母是清楚的, 要不然她怎么会在广场跳楼自杀。想到这里胡成头痛得很厉害。
　　胡成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双手捧着杯子, 坐在办公桌前思考着怎么来解开眼前的这个难题。自己大学毕业刚开始三年没挣什么钱, 当了公司的高管才像模像样的有点收入, 母亲退休费很少，每个月一千多块钱, 哥哥嫂嫂单位也不景气, 侄女小敏又正在读书，马上要读大学, 但他们对我胡成是关心有加。母亲从不要我一分钱, 让我存着结婚, 哥嫂从来不要我交生活费，让我尽快成家。这几年的年薪奖励积攒了60多万块钱，未来岳母眼下又面临这么大的困境，看来我这60万存不稳当了。下班后胡成没有回家，给嫂子袁玉打了个电话，告诉嫂子卢微家里面出了点事, 过去看看，今晚不回家吃饭，然后直奔未来岳母家里。警察来家里找未来岳母询问笔录刚走，卢微给她妈煮了碗荷包鸡蛋面，让她多少吃了点, 把她扶到床上躺着。胡成什么话也没有说，怕未来岳母伤心，他默默地坐了一会儿，与卢微一起到街上一人吃了两碗面条，然后回到卢微的住地。
　　卢微住的地方是前两年开发商交付的商品公寓，小户型，60多个平方, 三十多万块钱, 二室一厅显得很宽敞。胡成坐在沙发上，卢微给他倒了一杯水，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说:
　　“我一下午都是昏沉沉的, 不知怎么办？”
　　胡成沉着地说道，:
　　“还得冷静地解决这件事，借亲戚的钱再拖一拖，以后慢慢还，可借放水的钱必须尽快还，利滚利是相当可怕的。”
　　卢微看着胡成有点不耐烦地说:
　　“这个我知道, 可拿什么还放水的钱。我这些年有点集攒，可买了这个房子，手头如今只有不到20万，哪里来那么多钱去还放水的钱？”
　　胡成看卢微的态度和脸色，他知道她在责怪自己，一下午没有筹钱想办法，他对芦微说:
　　“这个事情我下午想过了，幸好这几年我年薪还可以，平时在家里白吃白住，没交过一分钱的生活费，积攒了60万块钱，是拿来结婚买房付首付款的，现在这么急，我把这60万取出来，你把这房子卖了，房价涨了，可以卖40多万，还差20多万，再想想办法。”
　　卢微一听，胡成把用来结婚买房的60万首付款都拿出来了，面带笑容地说道：
　　“没办法，只好这样，可只还放水的钱连本带利都还差二三十万，我爸死得早，我们家那些亲戚，本来就是穷亲戚，我妈都已借过几次了，都扫荡得差不多了，哪里还去借得到钱。哎，还差二三十万能不能找你哥嫂借借？”
　　胡成一惊，沉默不语，心想，我自己60万都拿出来了，我哥嫂这些年没挣什么钱，工资很低，奖金少得可怜，有一二十万块钱存款，那可是给我侄女读大学用的。卢微见胡成无语，脸色又开始难看起来，胡成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
　　“我哥嫂本来就没有什么钱，有十多万块钱，是给小敏读大学用的，我开不了那个口。”
　　胡成的话, 让卢微脸色更加难看，她说道:
　　“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你不好开口, 我向他们开口。救救急嘛。”
　　胡成不好再说什么, 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 心想你妈乱炒股, 惹了这么大的祸, 我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我哥嫂本来就没什么钱, 集攒了大半辈子才十多万块钱, 是给小敏读大学用的, 你卢微的心也太狠了点吧。卢微见胡成不开口说话, 到卧室柜子里翻了一件花裙子, 回到客厅对胡成说:
　　“我有件裙子，很好看，我才穿过两次, 送给小敏，走，现在就去你家，我向你哥嫂开口借钱。”
　　胡成站起来说道:
　　“裙子就不要拿了，小敏还是个学生, 不适合穿这样的裙子, 何况你这裙子还是穿过的。”
　　“穿过的怎么啦？我好喜欢这裙子，我还舍不得呢，要不是去求你哥嫂，送给小敏，我还不愿意呢。”
　　卢微此时暴露出的嘴脸, 胡成心里很难受，他此时已感觉到自己对不起哥嫂，对不起小敏。
　　小敏晚饭后正在做作业, 卢微轻轻推门进来, 小敏以为是妈妈, 没有去管, 继续做作业，卢微轻轻在小敏肩上拍了一下，小敏回头一看，立马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卢阿姨, 是您啊，好久都没来家里了。”
　　卢微拿出花裙子轻轻抖了两下, 在小敏身上比了比说道:
　　“小敏，我送你一条裙子, 试试看, 漂亮不漂亮？”
　　小敏一看这裙子太花艳, 说道:
　　“卢阿姨, 我还在读书，是个学生，我不穿裙子，这裙子这么漂亮, 你自己穿，我不要。”
　　卢微东拉西扯的，硬要小敏试试，小敏无奈, 只好试穿，穿在身上有点肥大，并不好看，小敏脱下来, 就在脱下来的一瞬间，小敏发现是穿过的裙子，不由大吃一惊，但小敏聪明, 笑着说:
　　“卢阿姨, 太漂亮了，太漂亮了, 可惜我还在读书，学校不允许穿漂亮的裙子, 只能穿学生套裙，还是你自己穿吧。”
　　这时, 妈妈袁玉, 奶奶杨晓贞笑着走进小敏的房间，奶奶对小敏说:
　　“小敏, 你卢阿姨来了, 怎么不带到客厅去坐啊？”
　　卢微手拿裙子笑着对袁玉丶杨晓贞说:
　　“伯母, 嫂子，我给小敏买了条裙子, 正在让她试穿, 看合身不？”
　　袁玉笑着说道:
　　“你看, 小敏还是学生, 你给她买什么裙子, 得多贵啊？浪费这个钱。”
　　卢微笑着说道:
　　“不贵, 不贵, 是个心意, 我好喜欢小敏, 小敏以后读大学走了, 我想给她买还没有机会呢。”
　　杨晓贞笑得合不拢嘴, 她对卢微说:
　　“我们小敏有人心痛，走, 到客厅坐。”
　　小敏也一起来到客厅, 胡成坐在客厅沉默不语。卢微见胡成这样, 转身用手挽住袁玉的手, 看着胡波说:
　　“大哥, 嫂子, 你看胡成不好意思给你们说, 我们家今天出大事了。”
　　卢微从头至尾将今天妈妈在广场跳楼自杀的事说了一遍，卢微还没说完，杨晓贞叹口气说道：
　　“我今天中午饭后出门，就听说有人借水钱炒股，被套住了，到广场楼顶跳楼自杀，原来是你妈啊，哎，我这个亲家母有什么想不通呢？有什么比命还重要呢？”
　　卢微见风就跟地说道：
　　“伯母，可不是吗？我和胡成开导我妈，有了命钱还可以挣嘛，我和胡成到处借钱筹钱，先把借的水钱还了，那可是高利贷啊，是要人命的钱，可还差二三十万呢，哥，嫂子，胡成是你们亲兄弟，你们帮个忙，借二十万块钱，救救急，我们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袁玉心头一惊，看着丈夫胡波一句话不说，湖波看了看兄弟胡成，胡成低头不语，叹了口气，对卢微说：
　　“你也知道你大哥大嫂没本事，不中用，没有能力挣钱，大半辈子了也没有攒下什么钱，省吃俭用存了十多万块钱，也是给小敏读书用的，你们要是实在急着要这个钱，只有十五万块钱，你们先拿去吧。”
　　袁玉不作声，心痛得要命，头往窗外看，她知道，这钱是小敏读大学要用的钱，万一借给卢微，小敏读大学时，他们还不了这个钱怎么办？卢微都开了口，胡成又低头不说话，胡波看在胡成面子上答应借，她也不好反对。小敏见卢微开口向爸妈借钱，想到卢微拿来的那条穿过的裙子，心凉冰冰的，她想, 难怪从来不买东西送给她的卢微，今天突然这么好，小叔积攒的钱也许早就被被她卢微收缴得干干净净了，不然小叔也不会在那里低头不语，小敏自个回房间, 把门关上，心里乱糟糟的，借钱是大人们的事，她也不好说个一二, 她担心最多的是小叔, 想了很久, 她发现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了, 小叔自己会处理这件事情，爸爸与他是亲兄弟，会有分寸把握和处理，她自己早早的上床睡觉了，卢微什么时候离开的？怎么离开的？小敏一点都不知道。
　　卢微妈借高利贷炒股的水钱很快凑齐了，胡波为了胡成，把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十八万块钱借了十五万给他，留了三万是怕杨晓贞有个病什么的需要急用。胡成的六十万第二天也从银行转出来, 又在同事那里借了二十万。由于公安机关插手调查, 放高利贷的人被公安机关追究, 借的高利贷只还了本钱, 利息按国家银行利息归还, 胡成筹的钱加借的钱就够了, 卢微的小户型公寓房没有卖, 胡成也没有说什么, 他想房子没有卖也很好, 他与卢微结婚买房没钱首付，也就先将就用。
　　年底, 胡成拿到年薪丶奖励后, 立即将大哥胡波借的十五万元钱还了，这是他最着急的事, 这是小敏读大学要用的钱，为了表示对哥哥胡波和嫂子袁玉内心的愧疚，他特的追加了三万元的利息，可大哥胡波死活都没要这三万元钱，他对胡成说:
　　“兄弟有急，当哥的没有帮上忙, 怎么能要利息钱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留着自己结婚用。”
　　胡成见哥情深意重, 也只好作摆, 他将三万块钱和年薪丶奖金剩下的钱用来还了一部分借同事的钱。
　　为了这件事，卢微与胡成的婚事又拖了十个多月。恋爱了这么长时间总是要谈婚论嫁的，有一天卢微对胡成说:
　　“按这个城市的规矩，新房由男方负责。”
　　胡成笑着对卢微说道:
　　“我们恋爱这么长时间，彼此相互很了解, 我看结婚就先住这套小户型公寓，以后钱攒够了再买一套宽的，就不要那么讲究了。”
　　卢微大吃一惊, 她万万没有想到胡成来这一套, 想将就着结婚, 结婚能这么结吗？她有些生气地对胡成说:
　　“胡成, 我可不想就住小户型公寓结婚，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
　　胡成耐心地对卢微解释说:
　　“我的意思是暂时的，你我年龄也大了，不能等有了买房子的钱才结婚，先在小户型公寓住两年，有了钱，就买大户型的房子，你我这辈子有这个能力买宽房子住。”
　　卢微气冲冲地对胡成说:
　　“凭什么结婚要住我的小户型房子？一个男人没有能力不要结婚，这个婚就不要结了，我不想结婚了。”
　　胡成也十分生气地说: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目前，我手头没有钱买房，按揭首付稍宽点的房也得五六十万，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卢微用手指着胡成说道:
　　“什么, 我不讲道理, 你去年的年薪奖励哪里去了？还没结婚你就藏着, 你啥意思？”
　　胡成气愤地对卢微说:
　　“你简直是胡搅蛮缠, 不讲道理, 我的年薪丶奖金还我哥了，借公司同事的钱都还没还完，你要这么不讲道理，这个婚不结就不结。”
　　卢微一听气呼呼的转头就走，胡成也没有去追她，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回到家里。小敏关上门在做作业，妈妈杨晓贞，哥胡波，嫂子袁玉在客厅看电视，胡成闷闷不乐，哥胡波看出来了, 问他道:
　　“胡成，你今天是怎么了？心情这么差，有什么事吗？”
　　胡成强装笑脸地说:
　　“哥, 没啥，刚才跟卢微吵了几句，她气冲冲地走了。”
　　杨晓贞责怪地对胡成说道:
　　“还没结婚呢, 有什么好吵的？你就不能让着她吗？”
　　胡成心头十分烦，他对杨晓贞说:
　　“妈, 您不知道情况，我们商量结婚的事，她非要我买一套新房，我存的钱都给她妈还高利贷了。我提出暂时住她那小户型公寓，她死活不干，为了她，我借同事的钱还没还完呢，我拿什么去买新房给首付？”
　　杨晓贞叹口气说道:
　　“唉，怪你妈不中用，只把你养大了，却不能帮你成家。”
　　袁玉见妈杨晓贞唉声叹气, 对她说:
　　“这个卢微也太不像话了, 一点不明事理, 还没结婚，胡成为了她, 倾其所有，还到处为她借钱还账，这个新房，就不能暂时将就将就。”
　　胡波看着胡成, 对他说:
　　“男婚女嫁, 按道理是该你负责新房，你这几年年薪奖金也很不错，我看还是先想办法凑钱首付，哥把十五万块钱借给你，你再找同事帮帮忙，你也不小了，结婚是大事，就不要为这些事去和卢微计较。”
　　袁玉对胡波表态将十五万借给胡成买新房首付没有反对, 杨晓贞也没有说什么, 胡成也认为哥的话在理。
　　论胡成的年薪收入, 只要开个口, 同事愿意借钱给他，第二天，胡成找同事开口借了三十五万, 在一个新开发小区选了一套120平方米的按揭新房, 带着卢微到现场去看, 卢微一到现场，见到还有180平方的跃层房，那气派看了扣人心弦，卢微提出要按揭跃层房, 她想逼一逼胡成，这事就成了，胡成一看价位无法接受，这种房子比起120平方的房子，每平方米多出3000元钱, 而且还要大60多个平方，胡成十分清楚, 自己借的钱连首付款都不够。母亲含辛茹苦地供他读到大学不容易, 父亲死得早, 哥嫂工资又不高, 把所有的积蓄15万都借给他买房首付. 侄女小敏正在读书, 马上面临上大学。。面对卢微按揭跃层房的要求, 坚决不同意，两人在房产开发小区现场，发生极为不愉快的事情, 胡成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对卢微说:
　　“120平方的房子够宽了, 要买就买, 不买拉倒。”
　　卢微一听，火冒三丈地骂道:
　　“无能的男人, 算我瞎了眼，不买就不买，谁稀罕你这样的男人。”
　　胡成气血直往头上涌, 如奔腾的野马, 难以控制自己, 他气愤地指着卢微说道: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卢微跳着骂胡成道:
　　“无能的男人，算我瞎了眼，房子都买不起，还想和我结婚，谁稀罕你这样的男人。”
　　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胡成，举起右手扇了卢微一个耳光，大骂道:
　　“你真不是个东西, 算我瞎了眼睛，碰上你这样的女人，我倒了八辈子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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