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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校园悲鸣曲
“生日快乐呀!颜音!”
“寿星,生日快乐呀,祝你越来越美!”
“颜音本来就好看,再美下去,可就不得了了!”
耳边传来同学们七嘴八舌的祝贺声,颜音有些恍惚,她不是……死了吗?
她还依稀记得从楼顶一跃而下,坠落在地时那彻骨的疼痛。
骨头断裂,脏腑损毁,鲜血溢出……那种真实又难以忍受的痛苦,她一回想起,就不住地后悔。
坠地时,那件她最爱的红裙都弄脏了,她的身体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又丑陋又肮脏。
而她原本最是怕疼和爱漂亮的啊,若不是……
若不是因为……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是在做梦吗?
死了后还能做梦吗?
“想什么呢?过来吹蜡烛。”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是?
颜音晃了晃晕乎的脑袋,定睛一看。
眼前站着一个短卷发少年,举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笑得温柔地看着她,眼睛灿若星辰,清澈得像是能包容万物,眼神平和又安抚,让人情不自禁地平静下来。
那正是……惊喜!
在他旁边的还有金耿、元山。
还不等颜音细想,惊喜又催促道:“可快点别发愣了,快点来许愿,急着吃蛋糕呢!”
颜音愣愣到了蛋糕面前,环顾周围同学,他们手里拿着一个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神情友善而兴奋;教室被彩带和气球装饰着,黑板上用漂亮的字体写着:
644班全体祝颜音生日快乐!
下面还用调皮的字体写道:
最美歌姬颜音冲鸭!644是你的最强铁粉和钢铁后盾!
你就是娱乐圈未来冉冉升起的一颗闪耀之星。
颜音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最美歌姬”称号是她代表班级进行汇演后,同学们起哄起的,那时候的她,就是被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同学们会善意地开她玩笑,会打趣说:得趁现在多要几张签名,以后她红了就可以高价卖出去。
也会在她趁着体育课去音乐房偷摸钢琴时,帮她打掩护。
在熄灯时间到后,他们还会组团,偷摸到操场看星星、吃零食。
那都是特别特别美好的存在以及回忆,可是……
可是一切都开始变了,自从那一天清柔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装作怜悯又安慰地语气,做作地捂着嘴,开始说着一些又白莲又令人作呕的话,诸如:
颜音,对不起,我以前一直以为阿姨是老师来着,气质那么好。没想到阿姨能做出那么见不得人的事来,你肯定也觉得很恶心吧。
颜音当时脑里一片空白,她把这些事情死死地捂了好久,以为没人会知道的。
而且,她早就不跟父母一起生活了,一直都是爷爷奶奶把她照顾大的。
那所谓的父母,根本没尽过多少父母的职责;是他们犯的错,却要颜音来承担那些风言风语。颜音不服又委屈。
可是,委屈也没用。
也不知道清柔做了什么,班里同学对颜音的态度开始转变了,
变得远离、同情、嫌弃、冷漠。
人心怎么能一下子转变得那么快呢,颜音不懂。
但是现在……
好像同学们对她的态度恢复了友好的时候,为什么?
因为这是梦境吗?所以一切都是美好的?
颜音将目光收回,放在面前的少年身上,少年朝她眨了眨眼,又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可快点吧,我手都举酸了。”
颜音不禁失笑,看向眼前的蜡烛,眼睛有些酸,闷闷说道:
我可以许愿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吗?
惊喜挠了挠头,低声说:这可有点难度。
颜音苦笑一声,闭了闭眼,片刻后,猛力一吹蜡烛。
周围响起了同学的欢呼声,有人撒了漫天的彩带,有人晃了晃不知从哪里来的香槟,现场一片欢声笑语。
众人簇拥着颜音,给她送上了精心准备的礼物。
但是,喜庆又快乐的场子,总会有人来搞破坏……
门“轰”地一声被撞开。
清柔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头发散乱,一向精致的妆容此刻都花了,黑色的眼线都糊了,眼下糊成一片;嘴上的口红化花了,又是死红得像吃孩子似的,看上去格外吓人。
她一看到颜音,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她手指哆嗦地指向颜音:
“你他妈不是死了吗?”
“啊呸!”班里有耿直的姑娘出声,她叫吴晨,说道:“清柔,你说什么呢?”
她看了清柔一眼,被吓了一跳,好笑地说:“清柔你玩cosplay啊,这什么妆容,现在也不是万圣节啊,你这妆倒像死了一样。”
“吴晨你他妈不会说话就别说,谁给了你脸,这样子跟我说话?”清柔气急败坏,全然没了之前伪装的恬静、温柔。
“清柔,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有男生站出来为她说话,“这吴晨也是不会说话,你别生气。颜音生日呢,过来一起吃蛋糕吧!”
“吃蛋糕?你们不是觉得颜音脏吗?说她是靠一路睡评审,才能得到汇演冠军吗?怎么现在还和她一起吃蛋糕?你们能不能别装了,真他妈恶心,虚不虚伪,惺惺作态!”清柔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场上众人,彻底撕破了脸,狂暴地进行无差别的嘴臭攻击。
场上一瞬间陷入了寂静的尴尬……
颜音看向沉默又面色各异的同学们,抿了抿嘴,苦笑一声,真是这样吗?
“这话可说得不对了,睡……咳睡评委,是你说的,可不是我们说的,我们都是听你说的。毕竟你家里跟学校不是有那个关系吗,所以大家就以为是真的。在这里……”
吴晨突然停顿住,面色严肃起来,转向颜音,深深鞠了一个躬,歉疚地说道:
“对不起颜音,我们之前听信了不好的话,误会你了。对不起!”
颜音一下子愣住。
“什么见风使舵的玩意儿?”清柔一下子跳脚了,暴躁道:“你他妈不是还说她勾引男生吗,说她得了她那骚浪贱妈妈的真传……”
清柔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她被几步走过去的吴晨狠狠刮了一个巴掌,头都被打得偏向一边,脸上一下子印上了格外清晰显眼的巴掌印。
“劝你嘴巴放干净点!你不会说话,就别出声了!”吴晨附在她耳边冷冷说道,带着浓厚的威胁意味。
清柔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她竟然被人打了,被一个她从来没放在眼里的、一个又土又丑、只会跟在她屁股后面,跟着骂颜音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啰啰给打了。
她感觉她那尊贵的面子,都被踩在脚下蹂/躏。
“这吴晨看上去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这是不是就叫做狗咬狗,一嘴毛?”金耿忍不住出声。
颜音看向差点打起来的清柔和吴晨,又看向一言不发地惊喜一眼,她像是懂了什么,又什么都不懂。
这个梦境,好像不全是那种不真实的美好。
有撕逼,有映射,每个人的性格都是本来的性格,事情也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就好像是施了什么魔法,让现实中的人都汇聚在这里。
“对不起颜音,我们之前孤立了你!”之前为清柔说话的男生突然站了出来,看了清柔一眼,又满是歉意地鞠了一躬。
这一鞠躬,就像是起了什么连锁效应。
一个个同学或是咬着唇,或是皱着眉,满脸愧疚又挣扎的模样,都接连向颜音鞠起了躬。
“对不起,颜音!我不该不搭理你,你还借我抄过作业呢。”
“颜音,对不起。你的作业本我不是故意扣留的,我已经放在你桌面了。”
“颜音,真的抱歉。那天值日我不该先走,让你一个人做打扫。”
“抱歉颜音,我不该不了解清楚,就跟着嚼舌根。”
……
……
一声声道歉,充斥着教室,配上同学们愧疚至极的神情,听起来真诚又感人。
颜音却不知所措了,后退了好几步,指尖搅紧,瞳孔都在颤抖,她很茫然。
其实说起来,都算是些比较轻微的孤立行为。
但这一点一点轻微,积聚起来,却格外伤人;何况,还是那么多人一起孤立。
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顺手的孤立举动,但对颜音来说,遭受的是十几个同学,日复一日的白眼、冷漠、小动作的的排斥。
那就是把凌迟的小刀子,一刀刀一天天割在颜音身上,一天天放着血,一天天麻木绝望。
“啧,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呢?”金耿又忍不住探头,说了一句老实话。
“不甘心吗?”看着瞳孔都在颤抖的颜音,惊喜突然问道,而后他低声,用充满蛊惑的声音,缓慢说道:“你可以惩罚他们,如果你想的话。”
惩罚吗?
颜音看向满屋子愧疚的同学们,他们表情后悔又悲伤,鞠着躬,搭配着背景里的喜庆气球,显得特别格格不入,有种黑色幽默的违和感。
好像他们身后如果换成花圈和挽联,会比较搭;看起来会像是追悼会。
“先不。”颜音莫名被这联想逗乐了,摆了摆手,做出了个格外大度的回答。
看着一直紧绷的颜音,这时稍微开始放松,心情也好了一点。惊喜搓了搓指尖,微微一笑,决定放出杀手锏:“这么大度?那我也送你几个超级生日礼物吧!”
他打了个响指,教室外传来个轮椅推动的声音,还不止一道……
很快几个轮椅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轮椅上坐着的,都是曾经联合清柔欺负颜音的人,他们曾在厕所丧心病狂拍下了不和谐的照片。
而后,他们有的遭遇车祸、火灾,有的突发癔症精神失常……
而此刻,他们都整整齐齐坐着轮椅,出现在颜音面前;加上脸上带着掌印的清柔,
欺负过颜音的人,一个都没少地出现了!
金耿:????
这些人渣是超级生日礼物?
惊喜你能不能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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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午夜校园悲鸣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