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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谁都有RP爆发的时候
就在我怀念桃花岛的日子时，九禅大师怒不可遏地指着我喝道：“他焉有半分，半分……”
恕我没有法缘，委实理解不了得道高僧这没说完的下句是甚麽，只得装高深扮沉默——额，你也可以理解成认错态度良好，给个宽大处理。
方丈大师涵养就没这么差，而是微微一笑。我不敢说看到鲜花盛开，那是小女生的形容，但这老先生笑得的确很是养眼，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拈花一笑？
“善哉，善哉。”方丈大师一摆手道，“师弟，你先下去吧。”
居然是师弟？所幸老子定力十足，没半点儿过激反应。
九禅大师哼了一声，甩甩袖子走了出去。
只留下我和方丈大师两人。方丈大师笑了一笑，问道：“你我虽有俗家长幼，亦有佛门辈分，但这些，老衲却全不想管，只唤你一声小居士，如何？”
老子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但凭大师吩咐。”大神，原来谁都有RP爆发的时候，一深藏不漏的得道高僧要和你平辈论交，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跑龙套的春天到来了。
现在没镜子，若是有，估计就能看到传说中的星星眼。我现在恨不能扑上去喊上一句：“大师，你有儿子没？”画外音，没的话，认我作义子吧，这么着我也勉强能和杨大侠平起平坐了。至于一出家已久的和尚要儿子干嘛，我就不做考虑了。
“小居士，来访我寺也有些时日了，不知可有所领悟？”方丈大师没给我扑上去的机会，而是笑着问了个这么有智慧含量的问题。
你要是问我个诗词歌赋，我还勉强接的下句，若是问我个物理化学，我也不算陌生，但你问我佛法，这简直如同用中国话问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你是不是东西”？
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谈啥？我立马扯下了自己的星星眼，改为半耷拉状，含含糊糊道：“佛法精妙玄奥，修文不过门外徘徊，尚不得慧径。”
“阿弥陀佛，小居士不过初通佛法，竟然已行至门外，实在可喜可贺。”老和尚双手合什，念了一声。
……人都说，和尚最难搞，果然是真的。
甭管你说甚麽，他若想夸你，那定是天上少有地上不见的绝世奇才，他若要损你，任你有通天彻地之能，都只能沦为他口中的妖孽邪魔。
见我沉默，老和尚继续笑道：“小居士，可知我师弟为何法号九禅？”
这得问你师父。心里不耐，脸上还得恭顺：“晚辈浅薄，还请大师教导。”
“世间禅定：有四禅，四空定。然我这师弟，自幼聪慧过人，熟读佛法经纶，九岁禅辩，吾师犹不能及。循道终至，乃曰：世间圆满，不过九，唯九为真，唯九为终。四禅，不足道也。自更名为，九禅。”说完又是一声招牌式“阿弥陀佛”。
我跟着双手合什来了句“阿弥陀佛”。
NND，就算老子不是主角，又资质平庸，也不用处处都有这等高端人才吧？故意寒碜我来的，是吧？是吧！！
再说，你瞧瞧你师弟那暴躁吝啬性子，哪有半分得道的样子？你确定他所谓的大彻大悟不是装样子哄你们的？你确定他自己改名字不是为了让自己与众不同一些？
老和尚继续絮絮叨叨讲解他的佛法道理，老子彻底明白了，他招我来，绝不是为了履行一个绝代高手对下一辈该尽的义务——传功，而是来完成我那马哲老师没完成的事业。
顿时怨念丛生，想让老子耐烦他，还真不容易。奈何又得罪不起这临时的衣食父母，只得备受煎熬，历经磨难。
他那边唠叨不断，我这边倒是不由自主由这寺庙的名字，联想起一个典故来，天龙大师最有名的禅理——一指禅。先是来了个尼姑问道，天龙不能答，得梦肉身菩萨，问之，俱胝给他竖出一指，他顿悟。后来尼姑又来，天龙也就给人家竖出一根手指，尼姑大悟。从此，天龙就以一指禅开示众生，名闻天下。每个人悟到的是甚麽，却谁也不清楚。最有趣的是，后来有一个道友来参，正逢天龙不在家里。有一侍者，经常看到天龙和尚开导众生，总是以一指示人。因此他就冒充天龙，照样把手指一举，居然也使来参的道友获益匪浅。
可见，要想得道，重要的不是人的指引，而是自己的感悟。当然，从另一个方面也可以看出，和尚卖弄玄虚，自古使然。
“小居士可有所感悟？”老和尚突然一停话头，又问了一句。
我给他突然一问，惊了一跳，脑壳险些砸在一旁的柱子上。饶是老子脸皮够厚，也忍不住红了脸，见人还一脸期待地看着 ，也只得懦懦道：“佛法这东西，太难捉摸了，就算弟子一时有所感悟，也难以言传。”所以那天龙和尚才老是竖一个指头，任你自个儿去猜。
“阿弥陀佛，”老和尚又念了一声号子，“言传身受，本就是可望不可及。小居士所言甚是。”
“不敢当，不敢当。”我连忙谦虚，这次是真心实意。就冲这老和尚这份儿耐心，咱也得虔诚些。
俩人就这么不咸不淡说了半日，就这气氛弄得我胃病都快犯了。后来到了晌午，老和尚抬头望天，终于发现我实在没那慧根，跟我讲话就是鸡同鸭讲，才难掩倦色地对我合十，让我去吃饭。
我一蹿而起，直奔厨房，即将出门的时候，那老和尚居然又叫住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小居士，为老衲解最后一惑，何为佛法根源？”
老子惦记着可爱的青菜米饭，心里怒火中烧，你说啥事儿不能吃完饭再说呢，要知道，打机锋可是最耗费体力的，其对脑细胞和热能的消耗量不亚于一场高考啊。再看看你问的这啥问题，你自己出家这么久，都不知道自己为啥出得家麽？
老子懒得去回想那些穿越修真系的前辈是怎麽回答这高深莫测的问题，只是想起自己打的是什么名义上天龙寺来的，于是慨然道：“弟子以为，人学佛经传佛道，所为的，不过是一个‘度’字。”
老和尚估计是当方丈当久了，根本不看人脸色，都没发现我的脸快要幻化成菜园子里的小白菜了，而是紧追不舍地又问了一个问题：“如何‘度’？”
如果说上面一个问题还勉强可以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等睿智问题挂上钩的话，这个问题，我认为他就是纯粹、故意、有心耽误我吃饭才问的。但凡学佛法的，都知道这个问题，就连我这半路和尚，都知道：“法有六度，是为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以自度度他、福慧双修、三学具足。”
别崇拜我，这是他们让我抄的经书上原话。
老和尚一听，一扫先前晦气神色，那模样就和老子看见了烤羊腿一样，再次露出拈花微笑，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小居士可知晓老衲法号？”
……我想，我已经明白他的最终目的了，他就是为了不让我吃饭来的。
老子抖抖精神，决定和他苦战到底。要不吃饭都别吃饭，反正我比你年轻，扛着。
我刚来天龙寺的时候，也琢磨过这个问题。从我来到这里一共就见了那么几个和尚，和我说话的，除了他就只有九禅和深心，九禅我不敢问，深心问了说不知道。你说我上哪儿打听您的法号去呀？那只好来猜上一猜，他师弟是原来是四禅，后来自己改名儿为九禅。没听说方丈改名，估计还是“四”字辈儿的，佛法里除了有四禅，我只知道还有个四定。难道他叫四定？死定？这名字可不大好……囧……
估计我沉默的时间太久，他也知晓了这沉默背后的深刻意义，于是不再难为我，笑着说道：“老衲法号，六度。”
和尚，你确定你前面介绍你师弟很聪明不是为了欲扬先抑，反衬你自己聪明？还有，你也自己改过名字吧？
我这里彻底囧地不知道该说甚麽了，老和尚反倒高兴了，摆摆手催促我先去用膳。
要么说咱是与众不同的，自己都快饿晕了，临走还想起这老和尚还没吃饭，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我问要不要给他端饭菜过来。老和尚双手一合，给我来了一句：“老衲修炼已渐至辟谷之境。”
我不想骂人，但实在忍不住问候了一下他祖辈。
我迷迷糊糊吃了饭，迷迷糊糊回到自己的屋子，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着边际，从郭靖偷学全真内功心法到张无忌大战光明顶，从教高数的美腿女老师到倒垃圾的邻家大婶，从南极企鹅到藏北牦牛，从塔克拉玛干沙漠到倾不干的伤心太平洋……最后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试炼通过了！！
所谓试炼，就是考验一个人能否从NPC翻身成主。
接下来，如果按照不成文上的规矩，老子很快就要得到武功秘籍天下绝学盖世神功，不远的将来就能单挑郭巨侠踢翻黄阿姨取代杨大虾，甚麽小龙女程英陆无双公孙绿萼通通手到擒来，要是李莫愁哭着求我，我就考虑考虑也将她收入麾下……
以上，纯属无责任YY，其实老子也知道，到目前为止，那老和尚根本就没半点儿要教我武功的意思。只是最后那老和尚那一笑，让我不自觉地想起了法海初遇许仙那一幕。
或许啊只是我多疑了，嗯，反正老子不要出家当和尚，给我六脉神剑我也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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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嗯嗯，那啥，除了呼唤潜水艇冒泡，没别的好说了。
PS：本来小武还很克制，在高僧面前要恭敬，但是后来见人家没那意思教他武功，恭敬之心就淡了，再加上，小武不是当和尚的料，对佛法不感冒，在他眼里，所谓高僧劝悟，就跟本山大叔忽悠人差不多，江湖术士之言，他向来不信。所以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越加不耐烦。这人一不耐烦，就更加不恭敬。于是乎，于是乎，就这样了……（咳咳，你也可以理解成作者我不是当和尚的料，对佛法不感冒~~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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