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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刚出生的小孩见风就长，才两个月多仔就胖了一圈，手臂和脚上都是一层层的肥肉。我越看越喜欢，觉得自家孩子真是好看到极点，比他爸爸还帅。
不过小孩渐渐长大，闹腾的时候就多了起来。一沾床就醒，非要人抱着。好不容易将他哄睡着，已经是半夜，我赶紧抓紧时间补觉。
睡着睡着觉得不对劲，屋里有人！
我急忙坐起身，将灯打开，一愣。
是阿泰。
他坐在沙发上，穿着件红黑相间的外套，套着件黑高领T恤，脚上一双马丁靴。头发剪得短短的，用手挡着灯光，只露出没有半丝笑意的嘴唇。
半天，我缓过神：“你来了。”
他放下手臂，静静地盯着我。
他变了，脸上再也没有往日坏坏的得意小表情，眼里也再也没有亮晶晶的光。如今的他，表情冰冷，眼神淡漠，脸色苍白，仿佛在一夕之间成熟了十岁。
忽然，他缓缓地开口：“若，你爱过我吗？”
要开始算账了？许久未见，一开口说的竟是这样的话题。
我苦笑了一下，认真地说：“阿泰，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知道他一定认为我说的话是谎言，但我一定要告诉他。
“我不信，你骗我。”他立马道。
我捏紧了被子角：“我知道你不信,我不想出卖你的，我只是想救我哥哥。”
他讥讽地勾了勾嘴角：“我以前叮嘱过你，有事要跟我说，我才能保护你。你哥哥的事你没告诉我，所以我不相信你爱我，你一直在骗我。”
“我怕你来不及救他，有些事我也怕你知道。”譬如，我并不是他想象地那么纯洁无瑕。
“你骗我。”他再次驳回了我的申诉。
我不奢望得到他的原谅，便不再为自己辩解，也不再说话。
他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一齐沉默。
这时，多仔哼哼唧唧地醒了，我忙下床查看。
阿泰走到我身边，问：“他怎么了？”
“尿了，”我扭头看着他，“要不要给儿子换一次尿布？”
他愣了愣，点点头。
于是我抱起多仔递到他手上，他浑身僵得像木头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大力气：“是这样抱吗？他好软。”
多仔咬着指头，好奇地看着他。
“对，就这样抱着，千万别动……”我指挥他站好，自己帮多仔换上新的尿裤，然后将多仔从他手上接过来。
短短几分钟，他额头上出了一头薄汗。
“真不好抱。”他抖了抖双臂。
“习惯就好了。”我冲他微微一笑。
他一怔，随后转身出去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怎么了。刚将多仔放回摇篮，重新哄睡着，他又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个护工。
觉得有些不对劲，我问：“怎么了？”
阿泰没看我，对护工说：“带走。”
见护工朝摇篮走来，我心中警铃声大作，扑到摇篮上：“你们要做什么？”
阿泰走过来抓住我的双手将我从摇篮边拖了开，护工抱起多仔就走。
多仔惊醒，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我吓坏了，问阿泰：“你要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带孩子走。”
“不不不，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多仔。”看见护工抱着多仔出了门，我要急疯了，低头张口就朝阿泰手臂上咬去。
他吃痛松手，我趁机往前冲，想抢回多仔，可身后的阿泰再次将我死死搂住：“我跟你说过背叛我的下场，从此你不会再见到孩子，你将在孤独中度过余生，没人跟你说话，没人理你，你甚至不能死，你能做的只有活着。”
去他的背叛，背叛了又怎么着？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多仔，就算是他也不行。
满腔的爱意此刻全部化成了恨，我拼命挣扎，破口大骂：“背叛你又怎样？我本来就是来骗你的。你们宫殿和秦爷差不多，我看到你就恶心。你不是宫殿太子吗？找女人还不容易，你找别人生十个八个去，不要抢走我的多仔。”
闻言，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臂仍像铁钳一样将我困住。
我挣扎无果，又见多仔离我越来越远。急火攻心，扭过身体举起巴掌对他一顿没头没脑地乱扇，歇斯底里地大吼：“你要听实话，我已经告诉你实话了，还给我！把多仔还给我！”
他发了狠，推着我连连后退，将我推倒在沙发上。用膝盖压着我不让我乱动，一手钳着我的双手手腕，一手摸了摸脸上被我挠出来的血印子。微抬眉毛，咬牙切齿说：“我知道你不爱我，你看到我就恶心，那又怎样？我管你恶心不恶心，这辈子你都会被我关起来，关到死。除非我大发慈悲放了你。不过别妄想了，我是不会放了你的，因为我很爱你，很爱你！”后面几个字，他是咬出来的。
他抓紧我的右手，用力将婚戒撸了下去：“这枚戒指你不配拥有。”
说完，他放开我朝门口走去。
我爬起来追上他：“还我多仔！”
他一把将我推回沙发上。我再次爬起身追上去，他已经将门关上了。
我发疯地摇着把手，踹着门，拍着门板，跺脚尖叫，大喊，用自己知道的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
可门就是打不开，就算我拍破了手，在门上留下道道血痕，门也打不开……
最后，双脚因为踹门疼得没法再站立，我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若，小若……”身后传来哥哥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真的是哥哥。他靠着墙，满脸鲜血，一脸关切地看着我，却因为身上的伤没法动弹，只能喊着我的名字：“小若……”
“哥……”我爬过去，爬到他怀里。
他努力用无力的胳膊搂住我：“哥哥在……”
“哥，他抢走了我的多仔……”我在哥哥的怀里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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