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山

作者:佛家沧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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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子桑姬蕴


      小女子桑姬蕴。

      凤祥阁楼里,天潇领着凌天瑶穿过了凤祥阁的大厅,进入后院,进入一处偏僻的小宅,屋内,摆放着很多书籍,壁画,古董,凌天瑶惊讶,这世上,除了承决师父,还有谁会喜欢收藏那么多的古董。
      凌天瑶东瞧西看,落在天潇的身后,紧接着,天潇走到了案桌前,看着墙壁上的那一幅山水画,画里面开满了紫荆花,落日余晖下,一个女孩坐在门前紫荆花树的秋千上,高高的飞起,回眸一笑时,弯弯的月牙眼灿若星辰,长长的秀发拖在腰后,随风飘扬。天潇不由得感叹,画中之人,已不记得作画之人,触景生情,难免有些伤感。
      凌天瑶走到天潇的身后,目光也落在那幅画之上,她歪着脑袋,看得有些出神,不知为何,竟是如此的熟悉,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有一阵阵笑声,荡起的秋千后,站着一个一身紫衣的少年,他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温暖。
      凌天瑶摇了摇脑袋,似乎不管怎么用力,那些场景,就像梦一场,梦醒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模模糊糊。
      凌天瑶的声音,轻飘飘的,软绵绵的飘入天潇的耳朵,她缓缓的问道:小师兄,画中人,是我吗?
      天潇回头,隐隐的笑道:就是天儿你。
      凌天瑶再次认真的盯着画中人,缓慢的点着头,若有所思,眼中有一股淡淡的悲凉,不管怎么努力,都是无法达到目的的那种悲伤,在心底,激起一层薄薄的浪花,拍打着壁仓,心急如焚,她的声音有些失落:为何我,不曾记得。
      天潇看着一脸失落的凌天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的说道:没关系,天儿不记得,师兄们帮你记着,师兄相信有一天,天儿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记起。
      凌天瑶只是乖乖的点头,眉开眼笑。
      她记得初到江湖时,除了背上的剑,一路走来,都是孤零零的,未曾想,原来,在无数个暗角处,有一群人默默的保护着她,其实,她并不孤单,哪怕一个人仗剑天涯,她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有人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在最关键的时刻,他,总会出现。
      他们就像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在任何时候,总会时不时的想起那张脸。
      凌天瑶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喜欢,是何种感觉。
      她以为,就像见到初戚那般,炙热的心会狂跳,紧张到手心会出冷汗。
      而凌天自始至终都不敢靠太近,爱,或许会将一切摧毁。
      但如果,爱一个人的心越来越强烈,你使劲浑身解数都在逃离的那种感觉,最终都抵不过一份强烈的爱,将你们越拉越近。
      天潇伸手摸索着桌子,他轻轻的转动砚盒,安静的房间传来了一声响动,挂在墙壁上的画,缓慢的往上升,突然,墙壁开了一个洞,不,是打开了一扇门,里面黑黢黢的一片,凌天瑶再一次惊讶,呆呆的看着那一面墙壁,忽然之间变成了一扇大门。
      天潇看着一脸惊讶的小师妹,轻轻的拉起嘴角,笑着说:走吧,小师妹!
      哦!
      他们似乎是进了长长的隧道,过了一段黑暗的路程,下了长长的梯子,看见了微弱的光,是兵器阁,各式各样的兵器罗列排成队,在微光下,有的闪闪发着光,有的安稳的沉睡着,凌天瑶吃惊的张着嘴,一脸不可思议,长这么大,除了在师父书上看见的那些兵器,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实实的看见那么多兵器摆在自己的眼前。
      过了兵器阁,就是一个房间,朝着西方的木门,折叠式的一层一层的打开,西边的阳光,缓慢的照射进来。
      吹起一阵一阵的暖风,将挂起的紫色门纱缓缓的吹起,飘洒在半个房间里,门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有一颗高大威猛的紫荆花树,上面的秋千在风中荡来荡去,枫树下的桌子上,放着一罐女儿红,瓶口打开,飘出一股淡淡的酒香,凌天瑶顺着酒香,闭着眼睛,不停的深呼吸着,睁开眼睛,顺着酒香味,过了折叠木门,站到桌子旁,端起酒罐,凑在鼻子边闻了闻,这股酒香,很熟悉,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凌师父的时候,给他讨酒喝,一杯,自己就醉倒了,她深深的记得这一股酒香,就像他身上的味道,她也依然记得。
      凌天瑶缓缓的回过头,靠在折叠木门上的那个人,映在夕阳中,他的笑容,像落下的霞光,有些悲伤,但是很美,狐狸眼在霞光中,拉得狭长,他的衣袂与飘起的紫色门纱搅在一起,别在腰间的墨绿长箫,格外的耀眼,他懒懒散散的靠着,连笑容也是无比的慵懒,目光看着紫荆花树下的凌天瑶,她手中的酒罐上系着的那一根红色飘带,轻轻的飘至她的胸前,偶尔打在下巴上,霞光中,她如一副画中人,凌天看得出神,凌天瑶也看得出神。
      忽然惊现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入凌天瑶的耳朵:天儿!
      是承决师父,他将手中的酒杯缓缓的放下,走到凌天的身边,慈祥的笑容,温暖的绽放,满头银发在风中,轻轻飘扬。
      凌天瑶轻声的唤道:师父!
      憨甜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叫的是靠在门边的哪一个师父!
      于是,两人都看着她,露出宠溺的笑容。
      天潇翻箱倒柜,皱着眉头,到处都是酒香味,他嫌弃的瘪瘪嘴,摊了摊手,朝着屋外的人叫喊:师父,您们明知天儿的酒量尚浅,为何还弄得满屋子酒香,我估计呀,她闻一闻,就会醉晕。
      靠在门边的两个人,相视一笑,抬起脚步,走到紫荆花树下,坐在用竹子编织的凳子上,凌天瑶闻着酒香,也缓缓的坐下,伸手拿起一个杯子放在自己的面前,往里面倒酒,天潇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正在往杯里倒酒的凌天瑶,抿着嘴笑。
      小师妹虽喜酒,但酒力不敢恭维,小的时候,她喜欢趴在凌师父的身上,把鼻子凑进他的嘴边,小脸就会红扑扑的,现如今长大了,换了半颗心脏,更爱酒了,虽然现在她喝一杯不成问题,但酒力依然堪忧。天潇慢慢的踱出门外,坐在那个秋千上,笑容温暖。
      夕阳斜下了山坡,院落里高高的紫荆花树上,挂起了几盏红色的灯笼,把紫色的花瓣映得通红,高危耸起的院落,屋顶直升半空,就着幽深的蓝空,像大雁的脚掌,稳稳的扎在土地里,突出的那个角,像大雁高傲的嘴角,仰望着蓝空,幽深的那片蓝空,那一块的区域,静静的躺着,繁星点点,高挂的那一轮圆月,皎洁。
      竹椅上坐着的两人,正襟危坐,好一派气势,站在他们身旁的天潇,也是一脸严肃,一只手把握拳放在腹部,一只手背在身后,在白月光下,威风凛凛,衣袂在风中轻轻的扬起,高高束起的头发,顺着风的方向,轻飘。
      凌天瑶双膝跪地,双眼紧紧的的闭着,长长的头发在一阵轻风中,从腰间高高的飘起,长长的紫色衣角,飘得同长发一般高,双手附在膝盖上,脸颊红红的,像喝醉酒那般,整个人,像是沉睡。坐在她身前的两个人,凌天与承决,分别伸起两只手,高高的举过凌天瑶的头顶,一股紫色的内力和一股天蓝色的内力,分别注入凌天瑶的身体,顿时,她的周身,被两股力量包裹着,然而她的近身处,散发着一股紫红色的力量,在她的全身,慢慢游走,将三股力量融为一体。
      时间过去很久很久,四个人都像被固定的一般,在紫荆花瓣飘洒的大树下,久久,未曾移动半分。
      直到那一轮圆月高挂头顶,直射他们三人之间,忽然飘起一阵大风,凌天与承决分别收回手,天潇快速蹲下身体,抱住倒下的凌天瑶,凌天瑶的锁骨之下,左胸前,有一股深红色的微光,慢慢的熄灭。
      那张熟睡的脸微微抿着嘴角笑。
      她的头发,由白色转变为黑色,像泻下的瀑布。
      幽深的蓝空,那些繁星点点,还有那一轮皎洁的圆月,都被慢慢移过的乌云,覆盖,届时,紫荆花树上挂着的红色灯笼,那一股深红色的光,更亮。

      次日,凌天瑶从凤祥阁的后院中“瑶阁”里醒来,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日上三竿,看着从窗户里透进来的光,她揉了揉眼,迅速从床上跃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时,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天潇,他满脸笑容,手中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是饭与菜。凌天瑶闻到了香味,寻迹而来,坐在桌子前,眼巴巴的望着她的小师兄。
      天潇看着她馋嘴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把饭菜端上桌子上,把筷子递到她的手中:嗯,吃吧,小馋猫。天潇伸手揉了揉凌天瑶的脑袋,凌天瑶抬头看着小师兄,咯咯傻笑,眼睛弯成弯弯的月牙形,里面的一弯清泉,清澈见底。
      天潇伸起右手,指了指凌天瑶的左胸前,见势,凌天瑶伸出左手,捂在胸前,看着天潇,一脸嫌弃相。天潇白了凌天瑶一眼,说道:丫头,你想什么呢。
      凌天瑶收起左手,往嘴里送饭,天潇说道:天儿,你不看看。
      凌天瑶吞下口中的饭,冲着小师兄笑,缓缓的转过身,然后撇过头,看着天潇说:不给你看。然后她轻轻的扯开自己胸前的衣服,白森森的皮肤上,多了一朵红得耀眼的花,是开在鬼族之域的红色彼岸花。
      鬼族之域,传说往生灵魂的必经之地,他们会路过开满彼岸花的路途,感受生命的最后一丝温暖,路过这一片花海,他们就将进入一片黑暗之区,等待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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