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

　　峻川一听他说“你们想进去玩？”就知道这崽子信了，伪装成其他市调过来的公子哥儿正合适，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不怕编制内人士？

　　“嗯，现在就去。”峻川悠悠吐出几个字。

　　见他们身体好像还是没什么反应，想着今天用的熏香是不是过期了怎么现在还没起效？

　　现在也不好下手，绑都松了，不介意让他们玩会儿。经理耸肩：“可以。”他站起身，倾身欠礼：“走吧。”

　　“走吧。”峻川拉起越池，顺道问了许信一句：“你去吗？”

　　许信看了他一眼，说：“我不去，我可以走吗？”

　　不远处的经理虚假地微笑致歉：“不可以哟~”

　　“那我还有选择吗？一个人待着这死了怎么办？”

　　越池痞痞地笑，上前也拉了他一把：“那就走吧。要死就一起死呗。”

　　许信手上用力握住越池的手，被拉起来，看着越池弯了弯眸子：“是啊。”

　　峻川实在是受不了这么肉麻的场景，搓着手就走了。经理在前面带着路，那些保镖们围着他们也跟着往前走。

　　——

　　酒吧外。

　　欧江风坐在后排，问着旁边的张肖亭：“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张肖亭单耳带着行动蓝牙，看着电脑屏幕显示器上红点的移动路线，回答欧顾问：“他们应该现在才往酒吧去，为了隐蔽，队长他们没有戴蓝牙和针孔摄像头，只在衣服夹层缝了一个微型定位器。”

　　袁方恒也在前面神情专注地看着笔记本屏幕，接着小婷的话继续说：“嗯，峻队他们已经和许队汇合了，他们三个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这是行动蓝牙传来声音：“是啊，三个警局队长凑一起，要是出事了，这片的酒吧都别做了！那个许信是怎么想的？”

　　许信的出现，众人都是始料不及，本来也只是知道他会派人进酒吧打探，真没想到是他亲自去了，还非要是今天！单枪匹马的连个定位器都不带，要不是经侦副队说，其他人还不知道这茬呢！

　　这下好了，禁毒的，打假的，逮人的大头聚一块儿执行任务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这让在外面提心吊胆的技侦老王都不敢再往下想。

　　“马上人就到洗手间方位了，注意！”

　　地下赌场的入口可能是只有那一个，现在他们虽然是在二楼，但二层的构造让这个地方对应的也是楼下的洗手间。

　　一堆人一齐进去，正对面就是用刷着金漆的转头垒起来的一面墙，峻川实在是忍不住，就是要吐槽：“你们把赌场入口放在厕所里？”

　　经理不言，像是默认。

　　“靠，你们怎么想的？不觉得有味儿吗？”

　　经理倒是颇为绅士地为他们解答：“没办法，现在的警察查的太严了，只有厕所这种一览无遗的地方才能侥幸逃过。”

　　峻川默默记着小本子：好，你等着下次我们来端你的。

　　经理说完就从自己的西装内衬兜里拿出了一枚印章，缓声对他们说：“麻烦各位将手伸出来一下。”

　　三人照做，接着经理就在他们的手背上接近大拇指虎口的地方按下了三枚印章。

　　越池挑眉，歪着头打量着自己的手背，觉得新奇：“这就是……赌场券？”

　　“嗯，这，就是赌场券。”施施然又将印章收回自己的内衬口袋里。

　　“哈~挺会玩儿。”

　　“过奖。”

　　经理转身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一张卡片，看准后，插进了那面金墙的某个转头与砖头的缝隙中。

　　片刻后，金墙后传来一阵吱吱咔得卡得的声音，一个规矩的长方形墙面向内凹过去，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又向一旁推开。

　　两位黑衣保镖走出来，手里拿着仪器。

　　峻川暗道不好，那是个信号检测器。他袖口处缝的定位器是通过GP***S连接警局内网传输数据来完成的，跟手机的信息数据收发信号完全不同。

　　峻川面色不改，问他们：“怎么？”手上当机立断，整理着袖子直接将定位器捏的粉碎。

　　“没什么。以防万一而已。”

　　那两个从门里出来的黑衣人举着手里的仪器，上下扫过峻川的周围，没有显示异响。

　　又将越池和许信也扫了一遍。

　　没有异常反应。

　　任凭他们怎么扫来扫去，越池挑衅着问那两个黑头黑脸的：“兄弟，手机要收吗？”

　　硬邦邦的声音传来：“不用。”

　　检查完，其中一名黑衣人转过身对经理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门两旁。经理欠身，变回欠揍的样子，对他们道：“请进，小少爷们。”

　　三个人压根没搭理他，径直走了进去，映入眼前的只有黑暗，透着凉意，入口倒是狭窄，马上就是向下的铁架楼梯，没什么能够扶着的地方，也不需要，两遍都是墙壁。

　　一位黑衣保镖走在前面，一位走在后面，峻川听到了经理对着队伍后面的那位黑衣人吩咐着记得还要将人带上来的声音，然后又是一串，应该是关门的声音。

　　下来的只有他们三个，两个黑衣保镖一前一后。楼梯一直往下延伸，漆黑的环境里很容易让人丧失感觉，感觉已经下到了很深很深的地方。

　　双脚才终于接触到了平地，这是楼道里终于有了一点微弱的光，像是从其他地方渗过来的，方肩大背的黑西装继续向前走着，期间有很多不同的岔路口，应该是通向不同的地方。

　　峻川跟着他拐了三道弯。

　　再往前走大约五十米，就停在了一扇很隐蔽的大门前。

　　就在这时，一位眯眯眼走进他们，弯腰鞠躬，抬头后挂上虚伪的笑容跟他们介绍着自己：“你们好，我是赌场经理。请出示你们的赌场券。”

　　眯眯眼一笑，跟楼上那个猥琐眼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峻川等三人伸手，给他看了看手背上的印章印记。

　　眯眯眼低头看了会儿，随即又直起身，对他们说：“各位都是第一次，祝你们愉快。有事吩咐。”

　　那个大肩伸手示意。

　　峻川就自己伸手打开门，马上各种叫嚣声，粗吼声扑面而来，一股股带着湿意的奇怪味道，熏得峻川也不免皱了皱眉，他慢步踱进去，身后跟着越池、许信和经理。

　　眼前这么多花样，几乎每张台面上都站满了人，兴奋的脸色，懊丧的叹息，掩饰不住的是每个人眼底的贪婪。

　　峻川停下，看着他们，心里感觉一痛。什么时候，地底下的生活也能带来如此猖獗的快意？

　　眯眯眼一直都跟在他们后面，看到他们停下，还以为他们是看花了眼，好心地上前两步询问：“想先玩儿哪个？”

　　“嗯，就轮盘吧。”峻川挑了一个人最多的一样，走上前，倜然想到什么，又停下问那个猥琐眼：“需要兑币吗？”

　　咪咪眼笑着摇头：“不用，在这里，什么货币都能投掷在台面上。”

　　峻川笑出了声，又问他：“要是我赢回来一堆罗马币，地面上又不能花，我要它干嘛？”

　　眯眯眼显然像是回答多了这种问题，从容地指了指门外：“我们有货币兑换处，如果你们需要将手中赢来的钱兑换成其他货币，我们都可以。”

　　“哦，都可以啊……”

　　你等我端了你的。

　　既然这位已经挑好了游戏，眯眯眼转而去问剩下的两位：“请问二位玩什么？”

　　越池双手抱胸，不知怎么，明明很霸气的动作他这样一做倒是看上去像是有点怂了，可能是他很好地让自己的小拇指和右脚轻微颤抖的缘故吧，他说：“我先看着他玩。”

　　他是指许信。

　　他这样说就是今晚跟定许信了。

　　眯眯眼不知道上面的事情，现在倒是以为这位双手抱胸的怂货是跟这位脸上没有表情的人一起来的了。

　　这样来看，要去玩轮盘的人是一个人来的？也是有种。

　　他又看向那位脸上没有表情的赌客。许信看着越池，又将头转回来去看峻川，声线如人一样清冷：“我看着他玩。”

　　“这……”眯眯眼终究是没说什么，摸不着头脑就算了吧，欠了身，要离开：“好的。”

　　越池咬牙：“……好。”

　　等人已走远。

　　峻川只是撅了噘嘴，没说什么，嘴角的戏谑倒是没费心藏，眼里看着轮盘的方向，笑得没心没肺。

　　差点没把越池气了个半死。

　　峻川走到轮盘前，这一局刚刚开始，他冷眼看着身旁的人激动地叫喊着各种不同的数字组合代码。

　　“十八！十八！”

　　“九！九！九九九九……”

　　“三十六！三十六，啊！三十六！！！”

　　他中了，牌童将筹码扫尽，唯独拨开押注在三十六的格子，挑挑拣拣，又将筹码和奖金推至中了人面前。

　　他开心地捧起面前的一堆硬币纸币，笑着大喊：下一局！手里不忘下注，全部的钱，全部都投了进去。

　　人声鼎沸，嘈杂震耳。

　　峻川也从口袋里掏出钱夹子，准备撒钱。

　　——

　　酒吧外某个巷子旁的隐蔽车里。

　　“能确定是他们本人销毁的吗？”

　　“……这怎么确定？”老王翻着白眼看袁方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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