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

　　“老大，现在怎么办？”张肖亭在楼梯拐角里问峻川。

　　“找两个人来盯着他，他肯定还会去那个地下赌场。”

　　“啊？为什么？”张肖亭搞不明白了。

　　“你见过被追债的人有人来敲门先开门后问来的人是谁的吗？”张肖亭想了想，确实，她们敲了门，房小强直接就把门打开了，之后才问的是谁。

　　但这跟房小强去地下赌场有什么关系？还有，队长说他被追债？她怎么记得房小强说他没欠高利贷？

　　见这脑残的白捡女儿又是一脸懵逼的状态，峻川还是忍不住通通她的闭塞脑回路：“跟李融一道赌博，怎么可能李融都被高利贷追得要自杀，房小强一分钱没欠？借高利贷的不拉他，李融也要拉他下水。还有，我跟他说李融是留了遗书自杀的，他直接一脸悔恨地说早就劝过李融不要借高利贷，我又没说李融是因为欠高利贷自杀的，他直接就串在一起，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哦，我明白了，我马上安排人。”但张肖亭想了想还是没想通最后一个问题，忍不住还是问了出口：“那他干嘛还要去地下赌场？……喂老大你这看智障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就看着你这个智障呢。他他妈的肯定是有人指使啊！李融昨天死的，他两天了还不知道？昨天上没上班也应该知道了吧，但还是撒谎了，这逼摆明了就是心虚，但这个谎言如此拙劣，那又摆明了就是他脑子不怎么样啊！这么蠢的人还能泰然自若的开门，回答完问题就哭成那样摆明了不想让我们再问问题，撒这么多谎，再加上李融遗书上的内容，绝对跟地下赌场借高利贷那帮人没跑了，他肯定跟他们有交易，绝对会再去一次，保不准就是去谈条件的。”

　　“……抱歉我还是不懂，谈什么条件？”

　　“卧槽，钱啊！”峻川反手给了张肖亭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爆栗，“贪得无厌这四个字他们都烂熟于心了，这小子肯定会想着要敲他们一笔然后远走高飞！”

　　张肖亭吃了个爆栗也不恼，揉揉头嘶嘶地还要拍马屁：“哇！爸爸你真厉害！”

　　“一般吧。”峻川满足地掸掸衣袖，表示这个马屁相当受用。

　　峻川一直在房小强楼下等到接班的兄弟来了才离开，看见不远处刚停在路边的本田之后，峻川就和张肖亭上车回了警局。

　　张肖亭坐在车上，一直用一种看金主爸爸的灼热目光盯着峻川，以防张肖亭眼皮闭不回去，峻川终于不耐烦地怼回去：“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我不喜欢不洗头的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张肖亭继续盯。

　　峻川看着路，真的是无法忽视那滚烫的视线，他败了：“闺女，您有事儿说行吗？我害怕……”

　　“嘿嘿，那个……五点了。我中午就吃了碗泡面，连卤蛋都没放……”

　　峻川打断他：“大姐，您到底想说什么？”

　　“队长你请我吃顿晚饭吧，我陪您出外勤累死累活还任劳任怨，我要求不高的，就上次我们聚餐那家五星级就行。”张肖亭知道这要求对峻川来说不过分，看这车就知道。

　　“……”敢情在这等着呢？

　　“想都别想！”

　　“呜……”

　　就这样，不管张肖亭怎么哭，都还是改变不了这条开向警局的道路。果然，张肖亭三年来又一次明白了跟着峻川这老妖怪是不会抠到一根毛的残酷事实。

　　下车回到警局二楼，张肖亭认命般又去泡了一桶泡面，她真的好饿。
　　而峻川则要回办公室，看着张肖亭慢吞吞的动作还疾言厉色地训斥了一番：“赶紧的，李融社会关系再查查，看看最近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变故，还有，他和陈蓓，和陈蓓现男友郭建贤的关系也查查，具体的跟袁方恒交接一下。”

　　这头说到袁方恒，那头袁方恒就上楼来了，一上来就看到张肖亭又在和峻川聊天，醋意泛起，上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大声地喊着峻川：“峻队长！郭建贤的资料我查到了！”

　　“正好，过来说。”峻川招手让元芳过来，说要带张肖亭一起听。

　　“我，”袁方恒见要在小婷面前汇报工作，那正步走地，一脚一个正步，踢踏着就来了，等走到跟前，用字正腔圆官方汇报地语气说着：
　　“郭建贤，男，四十五岁，一家洗脚城的经理，他和陈蓓是在便利店相识，据便利店当天值班员工的回忆，是因为那家洗脚城就在陈蓓工作的酒吧附近，有一次晚上陈蓓下班去便利店买东西正好遇到郭建贤也在，好像是郭建贤没带钱包，陈蓓帮他付了钱，之后两个人就认识了。目前恋爱三个月左右，知情人很少，目前没找到知道很多的知情人。据说是郭建贤刻意要和陈蓓地下情，目前推测是跟两人的地位差别有关系。”

　　“好，张肖亭，你以后就跟着元芳调查李融和郭建贤陈蓓等人的关系，还有，那个房小强，地下赌场要盯紧，一旦房小强有动作，立马通知我。”

　　“是！那个袁队我跟你汇报一下……”

　　袁队基本没听，现在脑子里心里都十分舒爽。

　　张肖亭跟着我？她要和我一起调查？形影不离？这一定是老天爷开了眼特意给我留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吼吼吼吼！~

　　“副队？副队？……你在听吗？”

　　“啊？……唔，在在，在。你继续说。”

　　峻川吩咐完就走进走廊，要回办公室。

　　发现小顾问的办公室灯竟然还亮着，思忖了一下，转了脚步朝着欧江风的办公室走去。

　　‘叩叩。’

　　“进。”

　　峻川开了门发现欧江风居然还在看监控：“你不下班吗？”

　　“唔……哦。”欧江风一个下午都在看监控，已经在看物流车送警局快递前个各个地点，事实上如果快递是在派送途中被抛到天上的话，那这一路上的机会不可谓不多，但欧江风还是想将它看完，现在还有两个小时就结束了，他想看完再下班。

　　峻川看这小顾问嘴里答应着但还是一动不动就知道他说的话他压根就没听进去，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他办公桌前，带他去吃个饭吧。

　　“峻队长。”

　　这一声让峻川脚步一顿，“嗯？”

　　“我要是从青俞大学出发，路过建丰路去凤凰城再到警局是最近的路吗？”

　　峻川细想了想，回答：“你是不是说错了，应该是从凤凰城再到建丰路之后过一条马路就到警局了。”

　　欧江风明白了。

　　随即他说：“没有。他就是这样走的。”

　　峻川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欧江风在说些什么，快步走到欧江风身旁。

　　欧江风微微滑动椅子让了一个身位，峻川拿过鼠标将欧江风正在看的监控按了五倍速仔细地看了派件时候的路线。

　　峻川看完突然放开鼠标，是他疏忽了。

　　本来以为快递派件路途走得杂乱无章一点没有什么，其实反倒是经常穿梭在城市里的派件员更能知道这个地区里的各条捷径，为了早点下班事实上肯定会根据自己今天的派件地址心里有一个估算，走最短的路才是快递员的最佳选择，但是那天的快递员却选择了完全是在浪费时间的路，兜了一个大圈子才将快递送到警局，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兜这么一个大圈子？

　　是因为她只能在某段特定的时间赶到某个特定的地方去做一件事。

　　“他是去拿快递盒了。”

　　说完峻川就冲出了办公室，跑到公共办公区：“现在快速查找当天的快递派送员何强的所在地，快！”

　　“是！”

　　“袁方恒！你带着几个人跟我走，今晚一定要把何强给抓回来，他是重大悬疑犯！”

　　“是！”袁方恒站起身，大声点了一个小组的人，下楼跟上已经快跑到停车场的峻川。

　　哔不哔不哔卟哔卟——

　　峻川跟袁方恒站在门边，峻川先是敲了敲门。

　　很久都无人应答。

　　一、二、三！

　　峻川一脚将木门踹开，突进进入室内，发现客厅并没有人，之后快速搜寻何强家中，发现衣柜少了衣服，洗漱用品已经拿走了，房间各处都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跑了？什么时候跑的？

　　这是蓝牙里传来老王的声音：“老峻！何强订了今晚八点前往外省的火车票，我已经打电话让火车站的兄弟留意了，后台显示他已经进入了火车站内，你快带着人去那里搜！”

　　“去火车站！”

　　等峻川一行人到达火车站，火车站的警员已经在对站内的乘客进行逐一排查了，但避免引起恐慌，又都穿着警服，所以部署动作没有太大。

　　离八点只剩了不到一个半小时，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峻川一行人快速融入人群，搜寻着辨认着身材样貌酷似何强的人。“元芳！你带个视力好的去监控室看屏幕找！重点是人员密集地还有洗手间出口！”

　　“好！”蓝牙那边的袁方恒快速部署好身边警员的分工，带了一个人就往监控室里冲。

　　何强看到那么多行色匆忙的人突然闯进候车室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今天跑不了了，他的腿一直都在不自觉的抖动着。

　　他好害怕。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车次显示屏，还有半个小时就检票了，他又转头去看还在人群里穿梭的人，身边只要是微微低了头或者戴了帽子的人都会被转了肩膀过去辨别人脸，他将自己脸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想回头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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