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

　　“一个月？！”这给峻川吓的，“那，那你这一个月就待在家里？”

　　“哦，也不是。”汪丽扭扭捏捏的，又想上前来搀着峻川往回走，峻川撤开一点走开了，先走在她前面上了楼梯，汪丽怯怯收回手，跟在他后面。

　　“你慢点……这一个月其实老板给我派了视察的工作。我隔三差五会出去做做市场调研。不过那些事都是我的团队在做，偶尔去看一下就行，你平时要是有什么事不好弄的都可以叫我帮你去弄。帮你取东西，帮你回家嗯……看看，照顾照顾伯母都可以。”

　　“……你没事去看看我妈也可以……我妈现在当教授了，休假比较多，不能光在家蹲着看小说。”自家妈可是挺喜欢汪丽的，当初汪丽戴着燕窝杀到家里的时候，朱女士直接把她标榜成自家媳妇。

　　“你多回去看看她，陪着她就行，不用带礼物，我这边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峻川走到二楼左右，看了看，欧江风不在，应该已经回办公室了。

　　“饭什么的，这次送了，我等会把钱打给你。下次就别送了。我们这经常出外勤的，你要是买多了还浪费。”

　　“怎么会？钱你不用打！买多了就留着给那些出外勤回来的同事，用微波炉打一下，热了再吃就可以了。我定的都是营养餐，就算凉了，再加热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汪丽快走两步，跟着峻川上了二楼，热情的跟走开的袁方恒和张肖婷打招呼，“嗨！袁副队！”

　　袁方恒刚把一些证物送给顾岩那边，抱着文件走回来，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汪小姐，先是瞟了一眼峻川，嗯，冷漠的脸色。

　　袁方恒心想着汪小姐出了一趟国回来，还是这么没心没肺，总不能是装看不见峻川不怎么搭理她吧，“汪小姐来啦。”他扯动嘴角笑了一下，就转身回到自己工位收拾着。

　　张肖婷走在袁方恒后面，刚才不知道在跟袁方行说些什么，现在袁方恒转了身没理他，看见汪小姐跟自己打招呼，乍眼一看见她还有些没认出来。

　　这都多久没见了？有四五个月了吗？她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位汪小姐了，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是这位汪小姐来到警局楼下，说要找峻队长，之后峻队长听见了，皱着眉下楼嘀嘀咕咕的，带着人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过了会回来后脸色倒是没什么起伏，只不过从第二天开始，汪小姐就每天给警局的兄弟送饭，那一个月张肖婷可是胖了足足五斤。

　　刚想起来汪小姐是谁，马上就跟饭产生了联系。左右环顾，果然有看到同事在吃一盘精致的食盒。所以他非常热情的跟小姐打了招呼，汪小姐你来啦！

　　汪小姐也笑笑，非常亲和：“嗯啊，我给你们带了十盒，快去吃吧，我特意拿了一盒放在你的工位上了，你去了就能看见。”汪丽这时候所以还记得张肖婷就是因为之前。他看见峻川身边能跟他走的近一些的，无非也就是袁副队，其他的也就是这个张肖婷了，身边总是这两人。

　　为了投其所好，也就记住了。袁方恒的十盒也是她亲自放在他工位上的，其他人都要自己下一楼去取。

　　峻川看见袁方恒从那边走过来，突然间也想起要去一趟法医室。抬腿就往那里走。

　　现在哄欧江风名不正言不顺，先放一放，等到醋意发酵，再一举拿下。

　　汪丽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后面高跟鞋的嗒嗒嗒声听得峻川耳朵不清净，一回头，居然还跟着自己？

　　他皱起眉头：“怎么了吗？”

　　“我……”汪丽绞着手指，“我从国外回来了，你没什么跟我说的吗？”头贼低，眼睛微抬，眼底泛着光。

　　峻川其实有些累了。虽然说这几个月在国外没有联系，但之前也是被缠的够多了。

　　天天都来送饭也就罢了。每天都要看到自己才愿意回去，关键这是局长的女儿，还不能得罪。现在人从国外回来了，那样的日子又开始了吗？

　　可我不喜欢你啊……

　　他叹了口气。汪丽其实……一开始也直接说拒绝了，可汪丽还是泪眼婆娑后退一步说只想做朋友，从朋友开始，慢慢来。

　　……

　　她人挺好的，当时如果她没有去国外，可能单着单着……毕竟现在正是被催婚的大好年纪。

　　局里局外，家里家外。都在为自己发愁，自己也在这种氛围中想过，要不随便找个人凑合凑合得了。

　　后来，欧顾问直接撞进了自己的心里。

　　现在他反倒是不愿将就了，他只有唯一的选择。

　　他甚至庆幸当初没有给汪丽一点希望，现在内心也丝毫不会有愧疚，拒绝的话，在心里盘算着打算再说一次。

　　“你先回去吧。警局这边……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你也可以上去看看局长。几个月在国外，局长应该很想你。”

　　“我，我今天早上去过了，”汪丽解释着，“我是看完他才下来找你的，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订了餐来警局等你……想来看看你最近过的好吗？我在国外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

　　嘴里扒着饭的张肖婷听见这段话牙根一酸。这简直就是以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了呀，那我们欧顾问怎么办？

　　嘴里的饭顿时不香了。外人的饭……算了，还是先把肉吃了，饭就不吃了，外人的饭一点也不好吃。

　　“吃的好，睡得香，你就别操心这事了，反倒是你爸他失眠比较多，人老了，精神不大行了，你多陪陪他。”别老往我这儿跑，他老人家看了，心里会隔应。再给我穿个小鞋，我上个月的检讨还没写完呢。

　　“会的，”汪丽又说，“他知道，他都知道的，他知道我对你——”

　　“好了，”峻川打断他往前走，“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忙，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过几天我找你吃饭，行吧？”

　　“好！”汪丽猛的抬起头，欣喜答应，“好，那我这就回去，我我去看看伯母，这个点……”汪丽抬手看一下腕表，“这个点应该还在医院值班吧，我马上就去。”汪丽这回来也不算毫无进展，连忙应了，迈着小碎步下了楼。

　　“嗯嗯。”敷衍应了。

　　等自己走远了，峻川吐了一口气。

　　这等会怎么跟欧顾问交代啊？

　　法医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也省的抬手敲门了，手抬是抬不起来的，到时候只能用头撞门，现在倒是省了这功夫。

　　峻川走进去，看见顾岩正埋头写着什么。峻川的作战靴踩在瓷砖上嗒嗒作响，顾岩笔尖一顿，抬头看他。

　　“什么事？”

　　“我想问……那天从邓北病床带回来的取样都测完了吗？主要的枕头套和被套的测验结果出来了没有？”

　　顾岩微愣：“刚才袁副队没有拿给你吗？我刚才给他了。”

　　“哦，是吗？”

　　“嗯。”顾岩说话很吝啬。

　　“啊，”也不直接说检查结果，非要自己去看检查报告，峻川觉得这办公室还是有点冷，“那我等会找他去。”

　　顾岩垂下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个人，就是闷闷的。什么心思都放在心里，峻川也就没在他脸上看见过什么特别的表情，开心了连微微挑起嘴角都没有可能，就算有也藏在口罩之后吧，眼睛那里看不见笑意。

　　说了这么一大串，没得到回应，也觉得无趣，峻川打哈哈：“得了，检验报告出来了，我去找元芳拿吧，还有其他的检验，今天送过来的也得尽快做，上次那个指纹比对，我知道有些模糊，但是结果到现在还没出来……”

　　“那个结果还没有出来，数据库太过庞大，似是而非的线索太多，筛选还需要一定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这句话上一次两周期限到的时候，顾岩就对自己说过这段话。这案子总归也是结了，但就是有一个中间人或者幕后推手没有抓到。峻川一直没提，不代表这件案子就没有被放在他心里。可已经错过了黄金破案期，之后的也只能随缘了。

　　峻川转身欲走，满心想着都是怎么去哄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的欧顾问。

　　刚走到门口，居然被顾岩叫住：“你等一下。”

　　峻川有些奇怪，扭头问：“怎么了？”

　　“那个身份证碎片复原的事，我这里也能做。前天招了一个学生。”顾岩平静地看着他说，实则手指都紧紧蜷着。

　　“学生？博士吗？”峻川揶揄道。

　　顾岩先是点了点头，又愣了愣，改口：“一个助手。我这里现在也不算是非常忙，数据做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嗐，老王也能做这种技术复原的事，这些费力不费脑的事交给他就好，到时候身份证完整出来了，他正好直接全部验磁，探测身份证的真假，一条龙方便一点。”峻川还以为顾岩这是以为自己这边考轻了他的专业，又补充，“整个警局都知道你们法医忙，我们其他部门的也得多争取帮你们分担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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