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风流

作者:苍轼_伯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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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六十)山穷水复又一村,柳暗花明疑无路,伤行处!【我猜陈兄虽然比我年长,可你并不懂得何为衷情】

      “劳驾。”洪宝儿浅笑,对着面前的壮汉做了个张臂的动作。

      壮汉笑了笑,推开几步,让出路,“抱歉。”

      陈蒨见挡路的散去,这才几个大步走到摊肆旁坐下,叫来一些茶水牛饮着。

      三个护卫则是抱着刀规立一旁,警惕地四顾望盼。

      陈蒨虽是穿着普通,可通身气派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王者霸气。

      正休整小憩时,洪宝儿几次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低声道,“圣上可察觉那边的粗汉有点不正常?”

      “多嘴。”言语间却并无责备的语气,陈蒨又道,“静观其变。”

      对面一大帮粗汉的声音仍旧此起彼伏,粗鄙不堪的言辞听得洪宝儿心下不爽。

      而那些人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更教他不舒服,心道:看甚么看,当心眼瞎。

      “诶,兀那郎君是建康来的吧,通身的气派,想必是大家子弟。”

      陈蒨身形未动,伸手按住洪宝儿,不让其出头。

      粗汉见自己的话未被搭理,面上有些怏怏,“诶,便是说你呢!”

      粗汉起身朝陈蒨这边走来,随后他身后也跟来几个壮汉,

      “大哥!这小子细皮嫩肉,白净斯文,想来在床上操干起来—”

      yin荡的笑声漾起,陈蒨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神色,不动声色地饮茶。

      洪宝儿双目圆瞪,牙根紧咬,这帮马匪!

      若非陈蒨忍而不发,只怕这几个宵小鼠辈早就命丧黄泉。

      近了。

      洪宝儿濒临爆发边缘,看着几个壮汉朝自己这边走来。

      他想提醒陈蒨,可陈蒨不为所动。

      又近了些,只余几步之遥。

      陈蒨唇角一勾,若真是要找死,他倒愿意推波助澜,帮他们一把。

      洪宝儿见壮汉由远及近,行至身侧,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地挺直了脊梁。

      万万没想到粗汉目光只是扫了陈蒨一眼,竟错身转步朝了另一个方向走去。

      “说你呢!”为首的粗汉翻过刀背在木桌上敲了敲,震得桌面硁硁作响。

      随后传来对面那帮粗汉的哄笑。

      洪宝儿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冲着隔壁桌去的。

      他不由轻声说道,“圣上您看,原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谁知道呢。”陈蒨淡淡一笑,不置予否。

      陈蒨这才淡然放下茶碗,侧脸打量着隔壁桌。

      那桌为首的少年看身量也不过十余来岁,衣着不凡,自然家世殷实,只是,他头上顶着斗笠,眉眼看不真切,

      从其削尖的下巴和白净的侧脸倒是不难想象,即使不是倾城之色,亦是俊美毓杰之辈。

      陈蒨浅浅一笑,能有此番境遇,也是不虚此行了。

      少年似乎并未听见壮汉的言语,他仍旧身形未动,拉低斗笠,将脸遮得更加彻底。

      粗汉有些没有耐心,他既然走到此处,岂能空手而归,教那帮兄弟看去笑话。

      于是,一个干瘦的男子插口道,“喂!你是聋子吗!”

      这话才是逆鳞。

      少年未曾发话,其护卫已经动手一拳,瘦个子嘴里漫血,包着一口碎牙,捂脸痛呼。

      粗汉见手下被打,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脸色极为难看,

      “他娘的!连我赵虎的兄弟也敢欺负!”

      话才收声,对面的壮汉们操起大刀,慢慢讲少年围住。

      少年挑眉,睨了眼处境,叹气道,“一个不留。”

      他本无修罗之心,可如今唯有以杀自救。

      见那桌砍杀得激烈,陈蒨下意识挪了挪榻,远离纷乱。

      他不怕惹麻烦,话说转来,他陈蒨堂堂陈国天子,何惧之有也。

      只是,他不想与不相干之人有所牵连。

      他不作将要被殃及的池鱼。

      陈蒨作壁上观的态度让洪宝儿心头有些不耻,却不敢言说。

      他心想,这少年看来不是大凶大恶之徒,陈蒨身为一国之君为何就不能动下恻隐之心。

      不过洪宝儿的忧虑也是多余,不消几刻,马匪们悉数倒地,地上满是染污的斑斑血迹。

      店小二吓得瑟缩瘫倒在地,抖颤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埋了。”侍卫依言而去。

      陈蒨不由含笑道,“郎君不似普通人。”

      少年抿碗,含下一口茶水吞下,“在下不认为阁下就很普通。”

      有意思。

      陈蒨嘴角笑意加深,他起身行至少年跟前,“陈子华。”

      少年闻此,唇角一勾,“国姓。”原来是皇室,怪不得。

      陈蒨点头,“一个不受宠的宗室亲王罢了。”

      少年垂眼,紧握的左手慢慢舒展开,他也不认为自己就很得宠,“欧阳予贺。”

      两人都识趣地没有往深处问,知道太多,便会无趣。

      欧阳頠育有两子,幼子虽系庶出,却深得欧阳頠看重,这些陈蒨早有耳闻。

      天下欧阳不止一家,可他却没来由地确信欧阳予贺便是欧阳頠之庶子。

      而于欧阳予贺而言,陈氏是皇室,可他尚且少不更事,岂会知晓“子华”便是陈蒨的表字,

      况且,个别知晓之人也未必敢道出陈蒨名讳。

      陈蒨瞥了一眼欧阳予贺身后的几车辎重,眉心微动,“这是?”说着他抬手一指。

      欧阳予贺解下斗笠,“武器。”直言不讳。

      反正欧阳家是陈氏的忠犬,让陈蒨知道,量也无妨,况乎,实在不行,杀人灭口也来得及。

      陈蒨愣了愣,看着欧阳予贺的俊颜有些走神,他所见过的美男子不胜枚举,

      教他动心的仅只韩子高,而这个少年,却是让人挪不开眼。

      “陈兄也是食色之人?”欧阳予贺嘲讽一笑。

      陈蒨微微回神,淡笑道,“美好的事物总是教人贪恋。”

      “哦?贪恋?”欧阳予贺挑眉,“我猜陈兄虽然比我年长,可你并不懂得何为衷情。”

      “大胆!”洪宝儿早就看不惯欧阳予贺这副做派,傲慢又无礼。

      陈蒨也未置气,制住洪宝儿,他勾了勾唇,“好好休整一番,待会可不消停。”

      “我也正有此意。”欧阳予贺笑了笑,起身,正看到处理完尸体的侍卫回来。

      “这么看来,你是知道麻烦来了?”

      “我是在等该来的人。”

      巧了,“愚兄也是在等该来之人。”

      言毕,俩人相视一笑,伸手击掌。

      薛竞见自己的劝阻未能奏效,便无奈的叹了口气。

      薛竞者,昔吉州守备也,尝只身入会稽,携吉州刺史卫汝命欲联和会稽,共谋存安,后会稽覆,乌合者皆鸟散。

      竞劝卫汝投诚陈蒨,汝罔闻弗从,矫矫而观望,后陈军至,汝仍不听薛竞谏,轻从小人言,以致吉州倾覆,卫汝遭凌迟。

      陈将不受降军,后降者皆坑杀,因竞系守备,陈将欲杀之,竞以其矫健,幸得脱。

      奔投良将时,遇子高,子高不责其昔时误漏错行,引以为心腹。受子高命卧底于绿林匪丛,内应之,已破铲匪堆数十。

      裘德宪大手一挥,招呼着大厅里的狐朋狗党,再进一杯酒,大厅里觥筹交错,酒酣淋漓。

      薛竞兴趣缺缺,只觉得这一切索然无味,他并未对这绿林军寄有厚望,也并不想用自己的才华辅助裘德宪扬名立万。

      他只想活下去。

      曾经无数个夜他问自己:怕死乎?

      他怕,怕极了。

      他怕他到死都是空有一腔热血,空赋一身智勇却无崭露头角的机会,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一辈子的庸庸碌碌实非他所求,投奔山匪,也实乃韩子高授意而为之举,不过想到裘德宪也不算大恶之徒,好心想要提点一下。

      裘德宪本想慰劳薛竞几句,可一想到薛竞言语间都是老生常谈,逆耳之言,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沉浸在宴席热闹的氛围中。

      薛竞苦着脸负手走出大厅,爬到寮子上打望,俯身扶在栏杆上一脸沉重。

      “咕咕—”一只鸽子飞来,薛竞伸手一捞,截下它,见其腿上绑有布条,便取下一看。

      须臾,他叹气道,“看来,要变天了。”

      “先生,”闻见呼唤,薛竞回头一看,一小兵已爬上瞭望台。

      “何事?”他拽紧布条藏进衣袖中,神色镇定地问道。

      小兵拱手,“大哥叫你过去,有事相商。”

      “知道了,我即刻去。”薛竞唇角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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