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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生死一线的生辰宴
此时的慕卿卿还在自己的雪兰院里面做着化学实验,哎,理科生的快乐,有些人可能真的不懂,她竟跟香料磕上了,花了几天时间,把檀香的成分给测了出来,这还不算,她采集了一些鲜花,做各种香精的提纯,跟若瑾两个人那是一拍即合,成立了个人小型工作室,研制了几款新的胭脂水粉。
又对先前做好的几款取好了名字,就叫春日四宴,分别是海棠宴、桃花宴、红梅宴,樱花宴,又对配方做了些改良,确定了货源、包装,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能上新了。
至于铺子嘛,在她的嫁妆里面,深怕她在王府受欺负的母亲给了她五间陪嫁的铺子,全在京城最为热闹的朱雀大街上。
她稍稍做了规划,一间卖脂粉,专出这些独家设计的脂粉,一间卖衣服,盛京城里的成衣铺子并不是很多,好看的款式更少,她想找几个设计不错的裁缝师傅,做一些限定款,利润也会很可观。
剩下几间是典当铺子,茶楼,粮店,掌柜和厨子都是原来就有的,她暂时没有别的规划,便只好先作罢了,手上能先运营起来的,便是脂粉和成衣,现在距离开业,也就只差重新做块牌匾开张了。
那日,她正为开业前如何迅速获得市场认可而发愁呢。
对于商人的圈子,母亲倒是会帮她宣传,小家碧玉的闺秀小姐们,慕雯雯那么爱炫耀,也不会不拿到人前说,但是,京城最大的消费阶层,贵族千金,诰命夫人们却是她还接触不上的。
但她正为此事发着愁,机会转眼就递到了眼前。
那日午后,从门房里递了一张请帖进来,是舒宁郡主邀请她去参加郡主的生辰宴的。
这位舒宁郡主,乃是萧承睿的表妹,是他的姑姑福安长公主膝下的独生女,向来娇惯跋扈,但碍于福安长公主的权势,京城中的大小贵女们都得给足了她的面子。
慕卿卿虽然现在是辅政王妃了,她在本朝女子中的地位除了当朝太后和福安公主,便无人能出其右,但那些出生名门的小姐,位高权重的诰命却似乎都不怎么看得上她,这么久了,也没接到一封邀请,这舒宁郡主的邀请函,倒是头一遭。
本着知己知彼的原则,慕卿卿求教了府中的老人陆嬷嬷。
陆嬷嬷紧皱着眉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怜惜地说道:“娘娘呐,您可要万事小心些,舒宁郡主并非是好相与的人,况且,这里边,还有桩公案呢。”
“怎么说?”慕卿卿好奇问道。
既然舒宁郡主是骄横跋扈的性子,自然犯不上跟她装礼贤下士,更没有向她伸出橄榄枝的必要。
“娘娘,您是不知道,那舒宁郡主本是许了王爷的,王爷年幼丧母,有段时间教养在公主膝下,与舒宁郡主的感情很好,先帝爷跟长公主一合计,也有那个意思。后来郡主成年了,对王爷爱慕有加,倒是王爷,自从平了秦王之乱后,就很少有笑容,与郡主之间的感情也慢慢疏远了。之后谁也没再提联姻的事情,舒宁郡主为了王爷,一直等到如今二十了,也不肯嫁人,而王爷呢,力排众议,坚持不娶高门贵女,两人便生生错过了。您是没见过,您跟王爷成亲那些日子,郡主是个什么样子。”陆嬷嬷说得煞有介事,她本也是公主府里调过来的奴才,说起这些旧事,那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听完了这些,慕卿卿开始愁眉不展了。这次的生日宴显然是个坑啊,在前面等着她的,指不定是什么羞辱呢!
她夺了舒宁郡主一心喜欢的男人,害得她二十岁还没嫁人,这种事情,在古代好像还是蛮严重的,对方指不定把她当成什么小三狐狸精来打压呢。
唉,自己现在连萧承睿的一根手指都还没有碰过,就要被当做情敌打压,可真是想想都心酸。
不过,心酸归心酸,她还是坦然地接下了这封帖子。
她慕卿卿为人处世的原则就是,遇事绝不退,就算有可能受伤,她也会迎面而上,她信那句狭路相逢勇者胜。
况且,这是大仇,拖得越久,对方怒气值越高,不如早早去领教领教,而她也趁机寻找机会给自己的东西做好宣传。
转眼便到了赴宴的日子,不同于以往的简单点缀,慕卿卿这次是盛装出席,请了首席化妆师若瑾给自己画了一个桃花妆,经过几日的改进,这次的妆面更加服帖自然,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浑然天成。
而她身上所穿的是她成衣店里最新出的桃色蹁跹,一套浅色的襦裙,远看透出很淡的浅色,近看却是素净如白,厚重的将轻盈曼妙展现到了极致,衣袖上大片的花藤刺绣又多了几分少女的旖旎风情,再加上她身材纤细高挑,配上这身衣服,可御可萌,顿时艳压全场。
这次,她分别带了晴柔,若瑾和若玲一起出席。
慕卿卿也是看过不少宫斗小说的,女配迫害女主的时候,大部分采用的策略就是比试才艺,让女主不堪受辱,诬陷女主偷盗,让女主颜面尽失,言语上讽刺羞辱女主,让女主身心疲惫,最最过分的,就是直接上手,殴打,下毒,推进小池塘,也就这么些上不了台面的招数。
若瑾擅长化妆,带上她主要是为了宣传用,若玲擅长琵琶,主要是应对才艺不济的刁难,至于晴柔嘛,从小性子就野,什么都敢说,最大的优点就是把慕卿卿当成宝贝疙瘩疼,谁要是说一句不是,她能豁出脸面,泼妇骂街地骂。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便是,这三个都是大美人,往那一站,就已经十分有牌面了。
纵然慕卿卿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还是低估了此行的“凶险”。
生辰宴要到酉申时开始,但在生辰宴之前,还会有一些吸引人的小游戏,赌马、投壶、叶子牌……在这个时代,闺阁小姐们会玩的东西实在不少,再不济,办个诗会,击鼓传花,也是不错的选择。
慕卿卿刚到公主府的时候,才未时三刻,但在门口遭到了门卫的刁难,生生站着等了两炷香的时间。
不过,这两炷香的时间,门口的守门人才是最难熬的,晴柔一生气,后果很严重,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把门卫吓得一愣一愣的,后边的贵女夫人们来来往往的,无不对这里多了几分侧目,有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也有的,看到慕卿卿那天人般的姿容时,露出了几分妒忌。
后来,冷汗涔涔的守门人终于顶不住晴柔的句句诘问,在多次请示之后,终于把她们迎了进去。
与慕卿卿猜得不差多少,公主府的花厅里,由福安长公主牵头,摆了一出飞花席,此时坐了形形色色的贵女们和夫人们,见到姗姗来迟的慕卿卿,不由得纷纷侧目瞧了过去。
唱名的小厮在连续高喊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嗓子也不太好使了,只小声地发出一句:“辅政王妃到!”
有耳朵尖的听到了,也有耳朵尖的听到装没有听到,自然也有正没听到的,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
过了许久,才有一位穿着华丽蜜色宫装的美貌夫人,笑着道:“这位夫人倾国倾城,我倒还真未曾见过?可是哪位将军家的夫人,才调任回来?”
这位说话的妇人,是福安长公主的妯娌,当年柳驸马弟弟的媳妇,柳驸马与弟弟双双去世之后,便一直住在长公主,她身上虽背了一个柳国公府国公夫人的头衔,但早已没落,靠着讨好公主维持体面。
面对着柳国公妇人的诘问,慕卿卿浅浅一笑,表现的雍容大度,再加上她艳压全场的绝世姿容,给人带来强烈的冲击,一时间也没有人敢轻看她。
慕卿卿浅笑之后,对着福安长公主轻轻一福身,不卑不亢地道:“辅政王妃慕氏见过福安长公主殿下!”
这一声不轻不重,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顿时有人嘶了一口冷气,纷纷皱眉打量着慕卿卿。
被这么一群环肥燕瘦的女人们瞧着,慕卿卿心里也有些发毛,不禁暗想:我到底是舒宁郡主一个人的情敌,还是整个京城贵女圈的情敌啊!
这些异样的目光让慕卿卿有些压力山大,其中有一道视线显得尤为赤裸裸地敌意,不用说,便是今日请她来的主角舒宁郡主了。
她用余光打量了一眼舒宁,那是一个长相小巧玲珑的女子,面庞很小,瓜子脸,轮廓干硬,有些刻薄相,再加上眉间生得英气,目光犀利,更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感,或许是多年被人捧着,奉承着,她又皇族女子特有那种傲气,仿佛要被天下女子仰望。
这样骄傲的女子,最终却被慕卿卿夺了婚姻,可想而知,心中的怨恨会有多深。
福安长公主是最心疼女儿的,柳驸马去得早,她膝下便只有这样一个女儿,所以溺爱地过了些,萧承睿原本与她的关系倒是也亲厚,但日日见着自己女儿为了自己的外甥日渐消瘦,痛苦不堪,她看慕卿卿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慕卿卿再一次感叹,自己这是来了狼窝了。
等她报了家门,就算再不情愿,福安长公主也总是要摆长辈姿态的,招呼她过去,又亲自给她安排了席位,算是给足了面子,慕卿卿也回报以温柔一笑。
今日舒宁郡主是主角,坐在主位上,顺手接下的第一个便是慕卿卿,坐在慕卿卿身边的是左相家的嫡女苏婉儿。而福安长公主与柳国公夫人一行则并不参与飞花席,只是坐在边上吃些果盘,看看热闹。
坐在慕卿卿边上的左相嫡女,名叫苏婉儿,等到慕卿卿一落座,便小声跟她攀谈介绍道:“王妃娘娘,可要一起玩飞花令?我们这里最厉害的是兰台赵御史家的大才女赵芬,她一个人能对上一天,还不带重复的。听说娘娘的外祖家是沧州的大文豪,你祖父书法和诗作都享誉大江南北,想必也是个中高手吧!”
慕卿卿尴尬地淡笑着:“不敢当不敢当!”
高手个屁啊!她是个纯正的理科生,虽然也有段时间对文学爱得深沉,但背诗是不可能背诗的,做做化学电解实验,一做就是一下午,面对各种数据,化学试剂,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
“娘娘你莫要谦虚了!开始了!”
苏婉儿虽表现得一脸亲善,但慕卿卿仍旧从她偶尔跟舒宁的互动中发现些许端倪,怕是两人合谋给她下套呢。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梢头。”第一个起头的便是苏婉儿说的那个大才女赵芬,长得很清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副放空的样子,一看就是学识渊博、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礼部侍郎家的千金随即接上。
“……”
轮了半圈之后,终于到了苏婉儿,苏婉儿看着温暖小意,倒是也有一些文墨,她不假思索地道:“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根据慕卿卿了解到的规则,花字在句子中是轮替的,苏婉儿这句花在最后一句最后一个字,她应该第一句的第一个字,她脑子里文墨实在不多,接了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忽而,所有人都微笑地看着她,慕卿卿皱眉,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果不其然,本该轮到继续对诗的舒宁道:“慕姑娘对错了,自罚吧!”
慕卿卿的脸色更黑了,自己跟萧承睿都成亲那么就了,舒宁郡主竟然喊她一身慕姑娘,这是多不能接受她成为王妃的现实呢。
晴柔急道:“娘娘哪里错了?不是如此吗?”
“本郡主说错了就是错了,今日是本郡主的生辰,开席之前便说过,规则由我来定,最后一个花字,不能继续到第一句,而是要倒退回倒数第二个字!本郡主觉得,时间可以倒流,错的终究会改成对的,慕姑娘你说对吗?”舒宁蛮横地说道。
慕卿卿冷笑,先前故意放她晚入,又故意让她出错,这一步步的坑,可真是天衣无缝,不就是想让她在贵女面前颜面尽失吗?
“舒宁郡主,本王妃不管时间能不能倒流,此时此地,我是你的嫂子,你应该喊我一声王妃,而不是慕姑娘!”
“哼,什么王妃,承睿哥哥都没有碰过你,他嫌弃你!他在新婚之夜都不愿意陪你!”
“……”慕卿卿深皱了眉头,虽说她不是只能向男人摇尾乞怜的古代女子,但听见这样的话,心里终究有些不爽。
舒宁越发口无忌惮:“哼,承睿哥哥不喜欢你,你还恬不知耻地给他送十全大补汤,穿得再光鲜亮丽又如何,终究是个下贱的商女,你配不上承睿哥哥!”
“……”慕卿卿咬牙忍了这口气,越是生气,脸上便越是露出笑容来,晴柔是想冲上前去说几句的,却被慕卿卿拦住了。
舒宁就像是一条喜欢咬人的疯狗,越是搭理她,就越是上纲上线,这里这般闹腾,福安长公主那头却仍旧像是没听见似的,她此刻深深地明白,这个所谓上流的贵女圈子,从始至终都并不欢迎她!
可不欢迎又如何,她依旧站在这里。
慕卿卿很快便舒展了眉头,忽而莞尔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化雨,桃之夭夭,不得不说,人长得美,总会有些特有的魅力,慕卿卿这样一笑,气场顿时间便回到了她的这头。
她不卑不亢地坐在那里,面对如此羞辱,却并没有表现出所谓的愤怒,而是如同一束明艳的桃花,傲立于春风,无人可与其争锋,这样的气度,很难想象她是出自于一个商贾之家。
其实有大部分人的人对慕卿卿抱有中立的态度,只是碍于舒宁在这个圈子里的威慑力,才不得不表现出疏离,如今见她这样的雍容气度,心里的喜欢和同情就又多了几分。
御史大人家的赵大才女向来是嫉恶如仇的,见此状况,首先发声道:“郡主,不过是游戏间的小事,不至于如此动怒,王妃她也并无过错。”
慕卿卿的态度让舒宁的两记重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上,她本就郁闷地很。听到赵芬的话,更是怒气冲冲,眼看着便要发作。
慕卿卿呷了一口茶,正声说道:“既然是本王妃输了,本王妃愿赌服输。若玲,你代本王妃献舞一曲,给大家解解闷。舒宁,今日你是寿星,过了大寿,可就二十一了,气性别那么大,小心长皱纹。过了寿辰,也该正经找个郡马爷了,省得老琢磨别人家床笫间的事情。”
这话一出,舒宁简直气到吐血,赵芬和慕卿卿两个人左右夹击,让她一时间乱了阵脚,先前的黑料一股脑儿说完了,现在被慕卿卿回头摆一道,真是戳中了她的痛脚,她可受不了看慕卿卿的风头,一摔桌子就跑走了。
先前装作没听见的福安长公主和柳国公夫人顿时就急了,柳国公夫人叫了声“哎呦”,在福安长公主的眼神默许中便跟了上去。
福安长公主则是有些责难地看着慕卿卿,慕卿卿温柔浅笑道:“姑母,实在是抱歉,舒宁妹妹似乎不大喜欢我!这次送给她的生辰礼,便由姑母代收了吧!”
她让若瑾拿出一整套春日四宴,还有一瓶她近日才研制成功的玫瑰香露。
“这是我托人从海外带回来的脂粉和香露,在这里也算是件新鲜玩意儿,虽不值多少钱,希望舒宁妹妹喜欢!”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福安长公主笑着接下了。
接着便是献舞的环节,因为舒宁的立场,一场生辰宴总觉得气氛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若玲在公主府的伶人教坊里换了一身华丽的红色舞衣,缓缓拾步而来。
随着她的靠近,一翩一舞之间,漫天香味弥散开来,顿时间空气中散满了甜香。
在大梁,熏香盛行,但在市场上较为盛行的便是檀香、沉香这种浓香,浓香虽好,有时却也呛人。
慕卿卿这些日子精心研制,提取的这款玫瑰香露,是所有大梁人前所未见的一种甜香,味道清新甜美,仿佛置身花海,若是在身上抹一下,那效果,可以媲美清朝著名的香妃娘娘。
而若玲恰恰便在舞衣撒了足够多的的玫瑰香露,效果才会有这么好。
这玫瑰香露,总归她才提取了两小瓶,一瓶送给了舒宁,另一瓶几乎全倒在上面了,效果不爆炸都对不起她此刻滴血的心呐。
果不其然,效果绝佳,此时在场的已没有人在安心看舞了,都在小声议论着这漫天的香味。
就连先前跟舒宁联手设计慕卿卿的苏婉儿也舔着脸小声询问道:“王妃娘娘,这香味是?”
慕卿卿淡笑着,假装未曾看懂她与舒宁的互动,眨了眨眼道:“苏小姐,你看看本王妃今日这脸,可有何不同。”
苏婉儿虽然妒忌,却也实诚地赞叹道:“娘娘姿容绝世,不施粉黛,都能明艳动人,可真令我们羡慕至极啊!”
慕卿卿又是一声浅笑,她优雅地端起手中青花瓷的杯子,在自己手上倒了一些茶水,轻轻地匀了匀,再用帕子擦干,肌肤虽然还是白皙鲜嫩,但较之先前还是差了一些。
苏婉儿瞪大眼睛惊叹:“娘娘,您这是何种仙术!”
自然是我大□□的化妆术,别一副土鳖没见识的样子。
装逼要装全套,慕卿卿不可能自己同苏婉儿解释,就把若瑾推了出去,若瑾便把自己遇到一个海外商贩,便从他那里购置了一批高等胭脂水粉玫瑰香露的事情一说。
此时的苏婉儿已经完全被套牢了,要知道,贵女们爱美,普遍都是要上铅粉的,铅粉有害不说,涂着也难受,而且一不小心还很容易脱妆,若是有了若瑾说说的这种胭脂水粉,她还哪里要愁如意郎君。
若是推荐给自己的娘亲,她的父亲也能少去几次姨娘的屋里,自己能受重视的程度更上一层楼,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此刻,苏婉儿已经完全把慕卿卿当做是未来的希望了,她自觉遗忘了同舒宁之间的盟约。
当然,加入讨论的不止是苏婉儿一人,就连一向刚正不阿的赵芬同学都有些跃跃欲试,更何况是别人。
果然,爱美是每个时代的绝对主题。
慕卿卿总算是把今日的任务给完成了,看着她们兴致很高,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若瑾抛出这款胭脂将在花颜居上线就可以了。
而她懒懒地喝着茶,目光似笑非笑地瞧了一眼赵芬。
看了一圈,赵芬是她看得最顺眼的女子了,这人优雅知性,见义勇为,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而且吧,还有点可爱。
她看得出来,赵芬喜欢装扮,却似乎碍于薄面,或者是别的原因,始终没有参与进去,只是在外面有意无意地看着。
慕卿卿趁机走了过去,微笑地递给她一颗葡萄,“赵小姐的名字很特别啊!”
慕卿卿看了看花厅满园的芬芳,以花为名,确实有几分……emm,土气。
没想到她也不介意,耐心地解释道:“家父爱花成痴,国色天香的牡丹里他最爱的便是赵粉,母亲却嫌弃粉字平常,磨着父亲改成了谐音的芬字,但与二老不同,我自幼酷爱魏紫,便自取了号,谓为魏紫居士。”
“赵魏紫,这么名字有点意思。我喜欢。慕卿卿,交给朋友!”慕卿卿冲她伸出了手。
赵芬受宠若惊,迷迷糊糊地伸手同她握上,那一刻,两人之间的革命友谊就此达成,慕卿卿浅笑,从桌上拿起一个橘子,分了她一半。
“吃了我的橘子,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不着调的话引得赵芬一阵脸红,她也微笑着回应,腼腆地接过了慕卿卿的橘子,叹道:“王妃与传说中大不相同。”
“如何不同?”
“王妃大度潇洒,豪气干云,又内有乾坤,智计无双。绝非小家碧玉的商人之女,而是有大智慧的人中龙凤!”
慕卿卿哈哈笑了,这顿夸夸到了她心坎上,对赵芬的喜爱又加了一分,两人就差拜把子义结金兰了。
没有舒宁的到场,福安长公主也兴致缺缺,没多久便推脱身体不佳,回去休息了,主人都不在,剩下的宾客也没了意思,纷纷起身告辞。
赵芬是同她母亲赵御史夫人一起来的,她母亲辞了行,她自然也得离去,离去之际,依依不舍地握着慕卿卿的手。
短短几番交谈,两人互生好感。
赵芬约了她过几天一起去参加清福寺的庙会,慕卿卿微笑着答应,最后目送着赵芬离开花厅。
过了一会儿,苏婉儿一行也告辞了,却没有同慕卿卿打招呼,若瑾回到慕卿卿的身边,表示已经把花颜居的消息放了出去。
也难怪苏婉儿没了讨好,原来是已经知道了来处,慕卿卿轻轻笑了笑,无奈地摇头,感叹她们过于现实。
不过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也该是她退场的时候了。
她正准备辞行,晴柔却匆匆跑了过来,惊慌失措道:“小姐,若玲姐姐不见了。我陪她去教坊换衣服,里面不让我进,我就在外面等着,谁知道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来,等我再进去找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此时,天色已经偏黑,虚无的日光悬挂在天边,即使染出了大片大片的火烧云,也难以挽回即将入夜的败势。
天要黑了,她该回去了,但是若玲此刻毫无消息,她知道自己不能慌,空穴不会来风,这必然是舒宁针对她搞出来的幺蛾子。
若瑾最是着急,她同若玲从小一块长大,亲如姐妹,听说她失踪了,即使平日里再淡定,手心里也直冒冷汗。
她思索了再三,还是决定找一找,她转身问还未离去的管事嬷嬷,想要求见福安长公主。
那管事嬷嬷是福安长公主的心腹,自福安长公主离席之后,便一直在此代主人尽地主之谊。
但此刻,她却坚持说长公主已经睡了,不便打扰。
慕卿卿也无法,总不能直接闯进去,这里并非是王府,不是她的地盘。
“不如明日……”
慕卿卿刚出口便被若瑾堵住了,她殷切地看着慕卿卿道:“王妃娘娘,我求求您,一定要再找找,玲儿年纪小,胆子也小。若是落进了坏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她终究不能硬下心来拒绝,她是现代人,她对生命绝不可能像古人一样漠视。
“好吧!”她无奈继续去求管事姑姑四处找找。
管事姑姑倒也不为难,指派了几个人给她。
夜黑得很快,转眼间就上灯了,一个家丁领着她们去了教坊,这里的夜出奇地黑,点上火把,只能勉强瞧见几米长的距离。
领路的家丁长得很强壮,虎背熊腰地走在前头,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让人心底发毛,四处却越来越黑了,晦暗的紫竹林映下一地斑驳的影子。
慕卿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她小声询问晴柔:“这是去教坊的路吗?”
晴柔早被吓得六神无主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回忆起路来,之后表情变得更加惊恐,去教坊的路没有紫竹林,她猛地摇摇头。
慕卿卿的心沉了下去,她中计了。
她低估了舒宁对她的怨念,她疯了,她就算自损八千,也坚决要给她来一记实质性的重拳。
不,她或许并不需要自损八百,她只是个毫无根基的王妃,对于萧承睿来说可有可无,对于整个大梁政坛来说更加可有可无,她就算今晚死在这里,世人都只会感叹一句红颜薄命。
而自己的母族慕家,甚至连给她伸冤的机会都没有。
“若瑾,不要回头,听我说!这条路是不归路,要想活命,就必须跑一个人出去报信,你对这里比我们熟悉,待会儿我掩护你,你尽量往南边府墙跑,外面有我们王府的府兵,你去通知他们来救人。舒宁要动手,位置必在北边,你记住,要尽快!”慕卿卿说得小声,前面的家丁走得也快,暂时没发现异样。
此时,正巧路过一块复杂的假山林。
一个纤细的身影接着黑暗的掩饰,顿时间淹没在重重交叠的石海中。
但后面跟着的家丁立马便发现了,他们很快卸去了伪装,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步步朝慕卿卿主仆二人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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