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她像是一场梦

　　听到奶奶提起纪淞阳的生日时，江宛才发现自己好没良心，竟然一点也没有留意过。
　　不过，纪淞阳的生日在奶奶的生日后面，去年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听说呢？那时候他们已经订过婚了呀。
　　她看着那个日子有些熟悉，问了南枝后才知道是她们在山上的一天。
　　那么去年，不知道纪淞阳过生日了没有？
　　纪淞阳30岁的生日，她和他重逢那么久了呢。等他过了32岁的生日以后，她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他了。可他都32岁了，怎么还可以是一个人呢。
　　纪淞阳没有和她提生日的事，可能是不打算告诉她吧。但奶奶已经和她说了，而且要她一定回去。她不太想回去的，和纪淞阳的交集多了对她并不是好事。只是当她向奶奶推辞说剧组不好请假时，奶奶竟然说要让纪衷则帮她疏通，吓得她连忙改口一定会回去的。
　　她回去，可该准备什么礼物呢？
　　她觉得贵重的在纪淞阳眼里不一定贵重。有心意的，可她怎么能送他心意呢。而且送了礼物就会在意他喜不喜欢，好讨厌的感觉。
　　江宛一直没有想好送什么，最后空着手回去了。
　　奶奶说晚上要在他们公寓里给纪淞阳庆生，江宛回到公寓后休息了一会儿便去了超市买食材。
　　路过水果区的时候，江宛看到柚子又大又漂亮，突然觉得用来送礼物不错。她于是乐不可支地选了一颗最漂亮的柚子，心想等到纪淞阳回来送给他后，扒了皮吃掉，也就不用担心他喜不喜欢了。
　　奶奶是下午过来的，江宛在厨房里忙碌，她便陪着她说些话。
　　纪淞阳下班后很快就回来了，江宛在厨房里为他忙碌的身影，让他心底有深深的安稳。
　　他不知道她记不记得他的生日，他也没有告诉她，他只是期翼着在那天可以收到她的惊喜。但奶奶告诉了她。
　　纪淞阳将老人扶去沙发上坐下，他则到厨房问江宛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江宛知道奶奶已经把礼物给纪淞阳了，于是洗了手将大柚子抱到纪淞阳面前。只是真要把这个礼物送出去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望着纪淞阳，她笑得有点傻，“淞阳哥，这颗漂亮肥美的大柚子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纪淞阳看着她所谓的漂亮肥美的大柚子有些哭笑不得，她确定要这么敷衍他吗？
　　他郑重地接过柚子，仔细端详了半天。
　　“那我现在把它切了？”他望着江宛皱起了眉头。
　　“好的，我去切。”事情和自己想的一样，江宛开心不已。她接过柚子拿到流理台上，抽出一把刀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柚子解决了。
　　“奶奶，吃柚子。”纪淞阳沉着脸将柚子端到了奶奶面前，望着盘子里的柚子，他心中实在是五味杂陈。
　　江宛将菜肴端上桌，老人不由得称赞她的手艺，江宛也为自己骄傲。
　　三个人愉快地吃着饭，气氛一直很融洽。
　　吃完饭，江宛将奶奶让她煲的汤盛了三碗端出来，一人一碗。
　　“喝了这个汤助消化的，你们年轻人还好，我老太太很容易消化不良的。”
　　“淞阳，你去厨房给奶奶拿点糖出来，奶奶想放点糖。”
　　纪淞阳听了于是起身走向厨房，江宛怕他找不到也跟着去了。老太太见两人进了厨房，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两人拿了糖出来，老太太稍稍加到汤里一些。
　　“淞阳啊，你快把汤喝了，别凉了。”
　　纪淞阳听不得老人的唠叨，端起碗很快就喝完了。
　　老人见他喝光了，便说到自己该回去了。江宛和纪淞阳要送她，老人却只要江宛送她去楼下，说有话要和她说。
　　江宛送奶奶下楼，在电梯里奶奶又重复和她唠叨了一些要和纪淞阳好好过日子的话。
　　将奶奶送到车上，江宛目送车子走远后才上了楼。
　　奶奶一直以为她和纪淞阳感情很好，不知道他们分开的时候老人能不能接受。这场戏，大错特错了。
　　江宛回到家，纪淞阳正扶着扶手上了楼。她乍一看以为他要去休息了，可很快发现纪淞阳不太对劲。他弓着腰步伐沉重，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淞阳哥，你怎么了？”她连忙跑过去扶住他。
　　纪淞阳却一把推开她，表情煎熬地继续往楼上上。
　　纪淞阳是真的不对劲，江宛看到他的脸通红，而且他看起来非常地痛苦。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刚刚还是好好的啊，怎么会这样。
　　“淞阳哥，你怎么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你走开。”纪淞阳再次推开她，他的声音喑哑，仿佛在极力克制着痛苦。
　　眼见纪淞阳要回房间，江宛一下子冲到他面前，她按着他的胳膊，焦急而又无助地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纪淞阳咬着牙关动作停了下来，他的眼睛猩红，直勾勾地看着她，里面似乎有无尽的欲望在燃烧。
　　隔着衬衫的布料，江宛感觉到他的胳膊很热，是发热了吗？
　　然而没等她细想，纪淞阳却突然上前一下子把她扛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扔到了床上，而他很快压下来，疯了一般咬她的脖子，肩头。
　　“纪淞阳，你起来，你起来......”江宛明白了他在做什么，她不禁开始害怕，开始竭力地挣扎。
　　可纪淞阳紧紧地禁锢着她，他的手在她背上胡乱地摸着，他的唇滚烫，在经过之处肆意地啃咬。他已经没有了理智，只凭本能去汲取她的身体。
　　“纪淞阳，你不能这样，你快停下来......”
　　“纪淞阳......”
　　江宛哭破了嗓子，也不能让纪淞阳停下来。她已经是一脸的泪水，眼泪还在不停地继续往下掉。
　　她不知道纪淞阳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这样的他让她害怕。她想阻止他，他们不能这样，结束后他们该如何面对彼此。
　　可她阻止不了，纪淞阳像个疯子一般在她身上肆意妄为，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纪淞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昨天好像发生了许多事。
　　当看到江宛伤痕累累地躺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忘了跳动。
　　是他做的？
　　......
　　是他。
　　他慢慢地想起来了，是他昨晚扑向了江宛，是他强 暴了江宛。
　　他伸出手颤巍巍地靠近江宛，他不敢相信他会对她做出这种事。可她身上的伤却狠狠地在提醒他，是他伤害了她。
　　“奶奶，你昨天是不是让我吃什么东西了？”他握着手机咬牙切齿，一定是奶奶做的，她昨天要来公寓就很诡异。
　　老人听到孙子这么说，就知道她的药下成了。
　　“那你告诉奶奶，你和宛宛是不是假结婚？”
　　“那你就给我下药？”纪淞阳咆哮了，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怎么可以让他这样对江宛，让他以后如何面对江宛。
　　老人却不为所动，仍是语气平静，“淞阳，奶奶看得出你和宛宛是互相喜欢的。今天你们挑破这层窗户纸，如果还是无法做夫妻，那你们的假结婚就到此为止吧。”
　　挂了电话，纪淞阳烦躁地将手机直接砸在了地上。
　　江宛，会不会原谅他？
　　江宛只觉得自己浑身像被人拆了一样的疼，只要轻轻动一下，她做梦都觉得疼。缓缓睁开眼，她在感受疼痛的同时，也知道了自己经历过什么。
　　纪淞阳坐在床边，背对着她，他的身影有些单薄。
　　江宛现在明白他昨天一定是被人害了，可，会是奶奶吗？
　　“江宛，对不起。”
　　纪淞阳知道她醒了，可他不敢回头看她。
　　江宛现在想起来昨天的一幕还很害怕，可她无法怪纪淞阳。他控制不了自己，而她又怎么舍得怪他。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
　　“纪淞阳，你和我离婚吧。你答应的，在我想结束的时候就可以结束。”
　　纪淞阳的身影微微抖动了一下，是他意料的话。时间过去良久，他低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你知道的，我爱你。”
　　江宛苦笑，他终于在清醒的时候说出了这句话，她是不是可以确定这句话是真的了？
　　可......
　　“那又怎样？我不爱你。”
　　“你爱的，你说过。”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江宛望着天花板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她曾一下子失去太多，她曾掉入深渊太久，她的心空了好多地方。
　　她和纪淞阳不能相爱，那颗孤独了太久的心需要太多的东西去填满，就像贪婪的孩子会永远欲求不满。过去他的温暖是馈赠，她小心翼翼地奢望着。可如果爱了的话，她也许就会去无尽地索取来填补她心中的空白。她的爱，最后也许会让被爱的人感到窒息。
　　还有许多许多的理由，她不能爱他。
　　“不纪淞阳，从此以后，我会恨你。”
　　如果能够逃离他，恨就恨吧。
　　“纪淞阳，你忘了穆嘉清吗？”
　　纪淞阳闻言突然站起身回头看着她，他的深邃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痛苦。像凄凄寒潭里，彻骨的冰凉。
　　江宛知道自己不该提起穆嘉清，她最希望的不就是看到他可以放下穆嘉清，去过幸福的人生嘛。
　　“我见过徐润声了。”
　　听到纪淞阳的声音，江宛的眼睛瞬间僵在那里，她的心忘记了呼吸，而那些过去又在她眼前翻滚跳动。
　　“他娶了秦市地产的女儿，如今已经身价上亿。你在尚熠之所以没有被封杀，是他为你前后花了一个亿。”
　　“你如果还在乎他，可以去找他，毕竟他对你还怀着感激之情。”
　　纪淞阳说完便出去了，而江宛的眼睛黯淡地望着虚无，一颗心仍在固执地跳动，她听到了什么？
　　润声过得很好，他感激自己？
　　呵呵。
　　可感激有什么用，她也感激自己，感激自己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还回头看做什么。
　　她也不爱了，她也是始乱终弃的人，这样就没有谁对谁错。
　　她也没有在原地等，她的心后来也给了别人，而他只是早了一点。
　　不怀念也胜过感激啊。
　　他怎么可以只把她当做一个好人呢？
　　纪淞阳一直在楼下坐着，当看到江宛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他上楼将人抱了下来。
　　把人放在她房间的床上，纪淞阳望着窗外，低沉的声音心疼而倔强。
　　“我爱你，我会把嘉清放下。我已经变了心，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可以去找他，如果你们还是会在一起，我放手。”
　　......
　　“可江宛，我说三年，是想三年后和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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