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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假如我不是知道这是您对我的关心的话,我恐怕会气急了。”葛蕾特坐在篷车当中,看着对面男士的脸被阴影遮了一半,“我可不乐意听到什么背叛之类的。”
“这话的意思倒像是终有一天你会背叛我一样。”
女孩有了一些不满,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说出那一番话,但隐隐约约听到的潜台词,让女孩不由感觉到了不快。
总有种对方在试探着自己的感觉,葛蕾特不大喜欢这样。
车子摇摇晃晃的,坐在前面的车夫背挺得直直的,像极了僵直的木偶,女孩瞟了一眼,便又装作冷冷淡淡的模样闭上了眼。
耳边是菲利普和车夫的交谈声,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又像是在打什么谜语一样。
葛蕾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几个名字。
马在沙地里费力地拉着车,鞭子划破空气发出“滋啦”的声响,车夫道:“我还以为您不会来呢。”
“毕竟是应加纳的邀约。”菲利普将手杖搁在一旁的搁板上,双手空空地坐在那里,微笑着聊着家常。
“那人常说想念,想念,但想必见了我之后,恐怕又要气急败坏了。”
“哈!您只要不像对待邓布利多一样和他斗上一场,那么就觉得稳妥了。”
“是吗?”
“可不是嘛!”车夫在黑暗中稳稳地驾驶着篷车。
有些浑厚的笑声散在了空气里。
“您可没有一点儿的风度,倒像是出自格兰芬多,而不像是斯莱特林的人了。”
“我可不认为这一种特质是某个学院独有的。”菲利普说着,他转过头来,看到葛蕾特在黑暗中那一双清澈的双眼,“你好像是第一次知道我出自那里吧?”
“是的,”女孩微微一笑地看着她的监护人,“您好像从来都不跟我聊一些自己的事情呢。”
这话倒听上去像抱怨了。
“自己的事——像我这样的老古板,恐怕没有几个女孩子会喜欢呢。”菲利普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大赞同的模样,“和腐朽的人待在一起,也会变得腐朽;那些青壮年且有力的待在一块儿,才算是完美呢。”
诶?这句话怎么说呢?
——倒像是有股酸味的存在。
她想看看对方的表情,也想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惜现在实在是太黑了。
葛蕾特抿了抿自己的唇,斟酌了一会儿词汇:“您的年纪可不算很大。”
“假如我说,我和邓布利多差不多大呢?”他看到了对方有些惊讶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
像是开玩笑一般,女孩开始有些辨不清他说得究竟是真还是假。
“不聊这个了。”对方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又飞快地把话语扯了过来,男人兴致勃勃地说,“我得要向所有普通的家长一样问你个问题了。”
“您尽管说好了。”
“成绩,你觉得你的成绩会是怎样的?”
“嗯——”葛蕾特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思量了一会儿,道,“首先我们还没有考试,先生。”
“不用这么紧张,”菲利普道,“我想问的是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女孩问。
“是的。”菲利普说。
“我觉得我的应用测试应该会不错,当然魔法史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家庭作业,对我来说,出一个好成绩兴许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一个坏成绩的话,就比较艰难了。”葛蕾特慢吞吞地说,和所有的学生一样,她喜欢把这些好的一面先说出来。
“有什么弱项吗?”
“有啊。”
“比如说魔法史中的《1637年狼人管理法案》和《精灵叛乱事件始末》这几章了。”
“不,我想问的是,整门的课程。”对方的语言变得越来越犀利了起来,将话题的导向一点点往自己的方向前进。
真的是太厉害了,不过菲利普确实很擅长这个。
葛蕾特几乎感觉到自己有些无法招架了。
“飞行,兴许是飞行课吧。”她装作漫不经心地探头看了一下外面,前方是一片灯火闪耀,还需要经过一个长长的陡坡就到目的地。
“我们快到了,先生。”女孩说,“也许我们需要小小地准备一下。”
“是的。”菲利普不太在意地回复,又将话题转向了飞行课这一边,若有所思地说,“你好像一直以来对飞行课都不太有耐心的模样。”
“但我将扫帚带过来了。”葛蕾特说,“它就放在我的箱子里面,安安稳稳地待在旅馆里面。”
“缀月号,”她重复了一句,“就是那一把,我曾经自己挑选的缀月号。”
“虽然是相当成功的一款运动用飞天扫帚,但也已经是1901年生产了,下次可以给你换一个更好的。”菲利普说,“你喜欢什么型号的飞行扫帚?”
“对于我来说都可以,不过我希望它能够快一点。”葛蕾特如此说,速度一向是飞行者追求的因素,谁也不希望有一把慢吞吞的扫帚,不是吗?
待他们说完话后,篷车就已经来到了旅馆,砖红色的大门敞开着,车夫让两人下车以后,又坐到前座上,把车赶回牲口棚,把马安顿好。
葛蕾特跟着菲利普走上台阶,打开厨房门,有一位相貌严肃的太太正在生炉火,煤油忽然间流淌在木柴上,火星正在噼里啪啦地冒着。
“您好,先生。”这位太太自己先上前一步,握住了菲利普的手,“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场约会那么快地到来,真的是有些措不及防了。”
“这位就是斯图亚特小姐,对吗?”太太原本冷漠的神情在看到葛蕾特的一刹那,忽然间冰雪消融了起来,“我是这里的女主管,所有的外来者都会在这里休息,也许我可以为您提供一个温暖舒适的房间。”
“一路前来,您一定累坏了吧?”
“还好。”葛蕾特能够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关注有点过了头了,连一旁的菲利普都不怎么理会,再联想到那位异常热情的洛文尔先生,整个失乐园就显得非常的有问题了。
说句实在话,自己更想要得是睡一觉。
而不是一味地陷入在这种事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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