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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拜我为师？为什么啊？”乔碗碗一脸懵逼，甚至觉得周师傅可能脑子有病。
方鲁德压着脾气，努力让自己忘了乔碗碗刚才犯的浑：“他今天尝过你做的樱桃肉，算是服你了，咱们酒楼的大厨都认可你，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加油往前冲就行了！”
乔碗碗低着头嘟囔：“您不怕我一下冲河里，还把布衣酒楼一起冲河里了？”
方鲁德冷哼道：“我不怕，反正我撑了这么年，就是到了下面跟老大也有交代了。”
“鲁叔叔，晚市也要开了，我总不好妨碍周师傅做菜吧，影响酒楼的生意怎么办？”
方鲁德做了个停的手势：“周师傅去那边小厨房忙活了，这么大的厨房留给你用，你可别辜负他的一番心意，你赶紧片鱼吧，人家小朋友一会儿就来了，别给孩子丢脸！”
话落，方鲁德转身离开厨房。
乔碗碗盯着面前的鱼和肉发呆，气的不行，很想把那两个小混蛋拎起来揍一顿。
忽然窗户外面传来动静，有细小的声音在叫她：“大碗，大碗……”
是芽芽的声音！
“干嘛？”乔碗碗凶巴巴的走过去，明明很想动手呼巴掌，可是看见小呆头鹅清澈的眼睛，就下不了手。
这个人类幼稚很可怕，就会卖萌！
偏偏还挺管用！
小姑娘圆脸绵软，像牛奶般细腻，亮晶晶的大眼睛弯起，两只酒窝又甜又软。
她一手扶着窗柩，另一只高高的举起一瓶草莓牛奶，声音甜甜的，眼神中充满期待：“大碗，喝奶奶！”
乔碗碗没动。
片刻之后，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你以为用这个就能收买我？我才不吃你这套，我说做就不做，就是不惯你们这个臭毛病，丢脸就丢脸，反正丢的也不是我的脸！”
她的心情本来就差到了极点，这股无名火上来快要把自己给撑炸了，以前她看见厨房就想跑，现在看见厨房是想直接炸掉。
“大碗，不是这样的，如果你实在不想做，也可以不做的，我跟小雨说一声就好了。”小姑娘的小脑袋一晃一晃的，葡萄般眼睛倒映着一湾泉水，清澈的不像话。
“真的？”乔碗碗不信，总觉得这俩小东西，为了吃什么都做得出来。
芽芽认真的点头：“嗯，跟大碗的开心比起来，别的一点都不重要，等大碗心情好的时候再做吧！”
说着，小姑娘晃了晃手里草莓牛奶，好像在说，你怎么还不接啊？
乔碗碗抿了抿唇，接过牛奶后，打开喝了一口，果然好喝：“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洛洛每天只让你喝一瓶？”
小身体好像晃得更厉害了，：“因为大碗最最重要啊！”
小团子的声音又软又糯，像是大冬天的一碗红豆沙，甜丝丝的，一下暖到了心里。
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小暖团啊，让向来迎着冷风行走的乔碗碗一下有了被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觉。
乔碗碗看着自己喝光光的奶瓶，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下次再买别的味道的牛奶给你尝尝，香蕉味也好喝的。”
“好哒！”芽芽的肩膀肩膀也跟着东倒西歪起来，但还强撑着笑容。
乔碗碗发现她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我……”
见小家伙慌里慌张的模样，乔碗碗往前走了一步，忽然想起来，以芽芽的高度不可能平地站在窗户前，她凑过去一看，差点吓死。
芽芽就站在一个断了腿的木凳子上面，洛洛站在下面扶着她的小腿，两只团子连着那只木凳一起摇摇欲坠。
“你们俩别动！”乔碗碗撑住窗台，抬腿一飞，直接翻出了窗外。
将他们从木梯上抱下来之后，一脚将那木梯踹到一边：“你们两个能不能安生点，那凳子缺条腿没看见么？要是摔倒怎么办？”
“可是，可是……”芽芽看乔碗碗是真的急了，有些慌张道：“我们要送草莓奶奶给大碗打气啊！”
嗯？
乔碗碗看向站在瘸腿凳子旁，一言不发且神色淡然的洛洛……
懂了，她被套路了。
乔碗碗神色凛然，语气冰冷道：“我就说你怎么会让芽芽踩个破凳子，感情是演苦肉计给我看呢！你小小年纪怎么心眼就那么多，那么坏呢……”
别看芽芽是姐姐，但就是个傻乎乎的傻白甜，弟弟的鬼主意可多呢！
“没有，没有！”芽芽连忙护到洛洛面前：“是我想给大碗加油，洛洛怕我们打扰了大碗，才说我们站在外面就好 ……”
“对！我就是坏！”小男孩忽然爆发，低着头狠狠说道。
一阵风忽地吹过枯黄的树叶，和煦的夕阳不再温柔，大树落下一层厚厚的阴影。
“你怎么还……”
小男孩低着头，放在身侧小拳头紧握着，头顶的阳光照不到他的眼睛，小小的身体里，每个细胞仿佛都在爆炸。
他怒吼道：“对，我就是坏！我就每天想办法逼你做饭，我是最坏的大坏蛋，爸爸妈妈都不在了，灵芝大长老也不在了，人参爷爷也走了，姐姐笨笨哒，我最坏了!”
乔碗碗震惊的看着小男孩，在她眼里洛洛一直是个冷静到有些自傲的小朋友，居然也有这么失控的时候。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洛洛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像头蛮横的小牛一样越跑越远，乔碗碗和芽芽赶紧追了上去。
“喂，你等等啊……”
院子就那么大，洛洛跑得再快也是拖着一双小短腿跑，没一会儿就被乔碗碗拦了下来。
她按住洛洛的肩膀，气喘吁吁道：“你跑什么呀！”
洛洛生气的把脑袋别过一边不理乔碗碗。
一小破孩的脾气怎么那么大！
“你……”
“你让我走好啦！反正我是坏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洛洛闭着眼，愤怒的低吼。
乔碗碗看得出小孩激动，安抚道：“你不坏，我坏行了吧，再说你一个小孩子能去哪里？”
“去哪里我也不要呆在这里！”他一下没控制住眼泪和哭腔。
菌族被灭的时候，他们亲眼看着自己挚爱的家人一个一个的消失，然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他清楚的听见人参爷爷说，如果大碗成为棒棒的厨师，他们也许还能见到爸爸妈妈。
“也许”就是不确定的意思。
但他还是得为了这个“不确定”想尽一切办法，逼乔碗碗做饭。
刚才乔碗碗骂他的时候，他好委屈，爸爸妈妈告诉他，他是男孩子，要保护姐姐，从来没有说过他坏。
他知道乔碗碗对他很重要，但是她说他坏，他的心里就突然很难过，很难过。
芽芽的小短腿走得慢，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正在呜咽的弟弟，立刻上前，像老母鸡一样将她护在身后：“大碗，你不要欺负洛洛，我不然我生气，会咬你的！”
虽然她也很喜欢大碗，但是她是姐姐，要打倒欺负弟弟的坏人。
说完，芽芽转身用自己短短的胳膊抱着洛洛的脖子，还轻拍着他的后背：“弟弟别哭，姐姐保护你！”
乔碗碗看着两只深情相拥的蘑菇，内心的愧疚也达到了极点。
可是她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像是赌气般固执的留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
乔碗碗急得挠头，情急之下只好学着刚才芽芽的办法，她一把抱住两只小团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洛洛本来还挣扎的厉害，但是听到她的道歉，才平静下来。
“大碗……”
乔碗碗张开双臂紧紧的围住他们，她的鼻息埋在孩子的颈窝里，竟然意外的发现独属于孩子们身上的奶香味，让她异常的平静和安心。
乔碗碗：“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坏孩子，我知道你们是好孩子，不好的是我”
芽芽和洛洛在逼仄的空间里，悄悄的对视一眼，很意外大碗的道歉，尤其是洛洛，他一直认为乔碗碗很讨厌他，刚才只不过是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乔碗碗继续：“我其实很喜欢你们，也不想让你们担心，我只是不想做菜……”
“那你不要做鱼鱼了么？”芽芽忽然从她的臂弯里逃出来，执着的眼睛认真极了：“你也不要酒楼了……”
“那倒不是……”乔碗碗下意识的接话。
面对两双赤诚又干净的眼睛，乔碗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好说：“你们看天都要黑了，你们的小同学都快来了，我先去做茄汁鱼脯了，你们先去找鲁爷爷玩，不然我就来不及了。”
两只蘑菇听见乔碗碗愿意去做菜了，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芽芽笑眯眯的答应，离开前还跟乔碗碗碰了一下拳头，给她加油。
相比之下，洛洛显得低落多了，静静的自己的鞋尖，静静的转身。
弄得乔碗碗心里还怪别扭的。
两只蘑菇离开后，乔碗碗回到厨房开始琢磨鱼，她太久没有处理过鱼，即使看过一次流程，还是觉得有些难度。
鲁叔叔让她做茄汁鱼脯有他的道理，茄汁鱼脯的烹饪方法比不上金毛狮子鱼那么复杂，但是从下刀到完成，整个过程却六成的相似，从制作的角度来说，茄汁鱼脯算是金毛狮子鱼的低配版。
将鱼洗净后，第一步就是切鱼片，鱼与肉不同，它的肉质被鱼骨支撑，如果掌握不好其肉质纹理，判断错鱼骨的位置，就会破坏鱼肉的弹性，大大降低了口感。
但好在草鱼的鱼骨不算多，从鱼肚开始处理，第二刀下去以后，乔碗碗就能顺利的判断出鱼骨间的距离和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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