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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晚膳
这之后阎麒说要陪母后用晚膳便跟我告别了，还约了我下次再找宣阑枢一起参观皇宫，我自然是愉快得答应了。目送他离开之后，我忽然有一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这芜繁宫那么大，却并非我的家。
我在寰憬门绕了N圈之后，终于对肚子妥协了，感怀春秋也抵不过饥饿难耐：“走，童九，咱回穹央殿吧。”
童九跟在我身后，应得那叫一个快。
我快走到穹央殿的时候，发现皇甫景瑞脚步匆匆得走出来，一见到我，他原本微皱的眉头突然就舒展开了：“朕还以为你打算在寰憬门那打地铺不回来了。”
我尴尬一笑：“哪能呀，到饭点我就回来了不是！”
“饿了？”
我点点头，他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就往穹央殿里走，我被拖得一个踉跄：“哥，你不是要出去吗？”丫刚刚明明还走得挺急的，咋突然就往回走了。
“出去也是为了找你，你既然回来了朕自然也不用出去了，今儿个你陪朕一起用晚膳吧。”
您老人家这是……突然有空了吗？题本都看完了吗？奏本都批完了吗？奏折都回完了吗？咳咳，想归想，嘴上还是回了句：“谢哥隆恩。”
传膳后，我坐在他身旁，他似乎心情很好，一直给我夹菜，我也不客气的都往嘴里塞，他一边让我慢点吃，一边问道：“听说今日礼部侍郎宣阑枢带你和太子同游皇宫了？”
我边吃边不爽道：“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个什么特务机构，比如锦衣卫或者东厂什么的，怎么我干什么事你都清清楚楚？”
“特务机构？”皇甫景瑞看着我，眼神极为轻佻，“你们这大张旗鼓得在皇宫里逛了半日，想让人不知道也很难吧？”
我想了想：“那倒也是，我跟你说，这皇宫太大了，我们走了一下午我估摸着三分之一都没走完，还只是粗略着走走的，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你为什么要放着寰憬宫不住，跑来这穹央殿住了。”
“为何？”
“那太大了啊，大半夜的你批折子都嫌冷，回个床睡觉还得走半天，晚上起个夜说不定还得迷路，多埋汰？那不如这穹央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干嘛嘛方便！”
皇甫景瑞闻言，夹了口菜，吃完之后放下筷子，正经道：“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因为这儿有你。”
我端着酒杯，一下子不晓得是该喝还是放下……
他见我楞在那，转而笑道：“放心，朕不强人所难的。”
强人……锁……男？
我擦擦汗：“那什么……今天听宣大人说，你每日早朝都在太和门？”
他有些好笑的看我：“是啊，怎么？你还是第一次对这类事感兴趣……”
我朝他摆摆手：“太和门离穹央殿也太远了吧，难怪你每天都起那么早，就不能挪到近一点的地方吗？比如寰憬门之类的，走过去都不用一刻钟……恩，我是说不用半柱香的时间。”
他听完微笑着点点头，看着特别老佛爷：“好，朕明日就下旨，下月始的御门听政改为寰憬门。”
我惊呆：“哥……我就随便说说的，你这圣旨也下得太草率，随意以及非正式了一点吧？”
皇甫景瑞接着笑道：“难得你肯为朕着想，朕又怎么能不领情呢？何况，改成寰憬门，只不过是让那些王公大臣们早起一些罢了，何乐而不为？”
我目瞪口呆：“皇……皇上圣明。”你这算是顺水推舟早就想好了的吧？
“早知道逛个皇宫就能令你如此愉悦，朕早就该带你逛了。”他想了想，又说道，“对了，马上要三伏天了，天气炎热，不如随朕一同去漪泠园？”
“漪泠园？在哪？干嘛用的？”
“在京城的北角，是一座避暑山庄。”
我两眼放光：“好啊好啊，我去！”避暑山庄诶！那不就等于皇家别墅？这等好事岂能错过！
他突然愣住，继而笑道：“往年，你可从未答应过与朕同去。”
我扯了个鸡腿，啃了一大口，满不在乎道：“我都跟你说我不是过去的皇甫然了，不过你去避暑山庄，那早朝怎么办呀？”
“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在漪泠园照样可以早朝。”他看着我，“然儿，你吃饭的模样……”
我嚼着鸡腿：“怎么了？”避暑你还想着上朝，劳模啊你！皇帝不用放寒暑假的吗？
“丑是丑了点，但看着挺香。”
我“哈哈哈”笑了起来，然后跑去扯了另一边的鸡腿，递给他道：“哥，你试试，鸡腿一定要这样才好吃！”
他先是观摩了一下我油腻的手，接着像是做什么心理建设一样，慢慢接过我手中的鸡腿，看了半天后开始啃起来，动作依旧优雅得不行。
我边嗦着手上的汁水边说道：“等将来有空，我给你做黄焖鸡米饭吃，我们那三绝之一！”
沙县小吃，黄焖鸡米饭，兰州拉面，大学城三绝，而且必定是左邻右舍！呵呵！
他点点头，笑道：“菜名听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我见他心情不错，便大着胆子问道：“哥，你晚上有空不？咱能不能出宫逛逛？”
他给我夹了些菜：“走了一下午没累？晚上还想接着？”
看这回答，看来有希望啊！我忙答道：“不累不累，我就好奇皇宫外面是什么样，特别想出去看看！”
他想了想，微笑道：“也不是不行，朕有一点要求，如果你答应，今晚就带你出宫逛逛。”
“好说好说！啥要求？”
“出了宫之后，你全程得和朕牵着手，不然怕你走丢了。”
“啊？”我无语道，“我方向感很好的行吧，再说，大马路上两男的牵个手像什么样，你不如拿绳子拴着我得了。”
“有衣袖遮着，外人瞧不见。”
“……”
“如果不答应的话，就算了，用完膳早些休息便是。”
“别别别啊，我牵还不行嘛！”千载难得的机会啊，那必须得珍惜。
他一脸小人得志的嘴脸：“嗯，出宫的事情也不可张扬，不然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荣公公，传旨下去，今晚朕还是去紫云殿。”
我一脸懵逼，等会，咱不是刚说好要出宫的吗？这怎么突然又紫云殿，唱哪出呢？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
“你让淑妃记着，朕今晚就是去了她的紫云殿，不管谁问起，都是这么回答，明白了吗？”
荣公公先顿了一下，接着看看我，笑容满面：“小人明白，陛下放心，起居注也不会有纰漏。”
“再准备一辆马车，朕要出宫。”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话落，荣公公便躬身退下了。
好嘛，原来是借淑妃之名唱得一出空城计，我咂咂嘴：“哥，我看你挺喜欢淑妃啊，每次都是去她的紫云殿。”
皇甫景瑞笑而不语。
晚膳后，他就开始张罗起出宫穿得便服，说是便服，但这衣服要是穿出宫，怎么着也是个贵族中的战斗机啊，我看着他换衣服，真是，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挺啊！
“哥，为什么你的衣服都是黑色加金色？我的衣服好像都是蓝色加金色的？”
“憬国天子的朝服冕服都是以玄金或者绛金为主，便服的话以玄银或者绛银色为基调；太子则是月白金色或者月白银色，皇子靛金或者靛银，文官着紫黑，武官着赤黑。现下要出宫，不能穿这些，所以就准备了一些寻常的衣物，你将就穿一下吧。”
我一脸呆滞，这么讲究吗？还有你是不是对寻常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我俩倒饽完了之后便悄无声息得坐上马车准备出宫了，坐在马车上空间没有那么大，他就特别直接得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只好装作漫不经心看别处。
“你近来似乎跟阎麒感情颇好。”
“啊？”我假装回过神，“哦，你说阎麒啊，可不就是嘛，这孩子太像你了，聪明得不得了。”
“所以你对阎麒好，是因为朕？”
这位同学你的理解能力非常危险啊喂！我只好故意扯开话题：“哥，有件事我觉得奇怪，你说你这基因这么好，为何只生阎麒一个，不多生几个呢？你们不是一向喜欢多子多福，百子千孙什么的吗？”
“嗯，于别人，特别是帝王而言，或许喜欢儿孙满堂，但是朕觉得有一个就够了，多了，不见得就是好事。”
我揣了揣手：“那个……你就不怕孩子有个什么意外的？”
他笑起来：“能有什么意外？夺嫡之争？阎麒没有兄弟姊妹；叔侄相争？你也没那个心思；至于后宫干政或是朝党结私，那更是无从谈起，因为正统嫡位除了阎麒，没有别人，他们找不到理由和借口来拥护除了阎麒之外的人，如果有，那便是叛国，这便又另当别论了。”
不是，等一下，你这个理论简直有点牛叉啊，我忍不住拍大腿，古往今来帝王家业最大的难题啊！我怎么没想到原来问题的关键点就在于皇子过多……这只生一个还真的好像可以解决诸多问题！不过有人真要造反的话，鸡毛蒜皮也都能拿来说事，也就是他指的另当别论了。
“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不是咒阎麒，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因病早逝什么的该如何是好？”
“你说的这个万一，不管朕生一个，还是生十个，百个，都会存在这个万一。何况，阎麒自小练武，身体一直强健，不用太过担心。即便真的发生万一的情况，你认为，朕就不能再生了？”
我去……我发现皇甫景瑞的想法比我还现代，相比较而言，我反而像个八股老头！
我硬着头皮问：“所以你早就做好了只生一个的打算？”
“也可以这么说。”
“那万一是个女儿呢？”
“老祖宗的遗训上也没有哪条写了女子不能称帝。”
我的妈呀，我敢打赌，历史书翻烂都找不到像他这样思想的皇帝了！
“……那万一生出来的不健全，恩……比如脑子不好使之类的呢？”
“民间有句话叫做‘龙生龙，凤生凤。’朕的孩子自然不会差，何况，先天只不过是发轫之始罢了，后天的培养才是树人成材的关键。一个孩子的将来，不是看他的面相，得循他的家庭。”
我忍不住要鼓掌了！差点忘记咱现代那么多独生子女，大家从小到大也都活得好好的，我居然还问这么奇葩的问题。而且，确实啊，家庭条件决定起跑线，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你别不承认，富人家的孩子确实可以领跑三十年；若是碰上出生在有涵养又富有的家庭，上辈子可能是拯救地球的奥特曼；像阎麒这样的出生，大约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
完了，我已经抑制不住用崇拜的眼神看皇甫景瑞了！
牛掰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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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原章节于2009-07-06 09:36:55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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