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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抱歉抱歉!”莉莉娅有些慌张，想下床拿纸给尤拉擦擦，却被尤拉按在了床上。
“没事，我自己来。”
莉莉娅还虚弱，尤拉根本没打算让她动手。
幸好打湿的不是很多，室内也有暖气，尤拉应该也不会受凉。莉莉娅在一旁看着尤拉擦去身上多余的水，鬼使神差地，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身材挺好的。”
是真的挺好，和她见尤拉第一面时那个营养不良的干瘦模样相比，现在的尤拉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身材劲瘦，大概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腹肌隐隐，有着随时要爆发的力量，散露出令人沉溺的荷尔蒙。
莉莉娅自认不算贪图美色的人，但在这一刻还是忍不住被尤拉的肉.体吸引。
一时间，空气里流动着暧昧的气息，粉色香甜的少男少女情感在房间里四处流窜碰撞。
尤拉也被莉莉娅这话说得有些愣住了，理智告诉他该礼貌地回复莉莉娅一个谢谢，但见莉莉娅说完话后窘迫的表情，道谢的话又被他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终于，他有些呆愣地拼出了一句话，“可能因为我平时都有在健身吧。”
尤拉解释完自己身材还不错的原因后又接着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健身。”
这样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本来是很破坏气氛的，但尤拉说话时模样傻乎乎的，神情却异常认真诚恳，一时间，竟莫名有些打动莉莉娅的心。
是心动的感觉，莉莉娅感受着自己突然有些加快的心跳，强装镇定地道，“不用了，尤拉，谢谢你的好意。”
让一位优雅的贵族小姐去每天健身，莉莉娅觉得还不如彻底一刀杀了她，这哪怕是再心动，莉莉娅也觉得自己不可以。
见尤拉也差不多擦干了水，莉莉娅连忙扯开话题，“对了，看看这歌词。”
莉莉娅一边说一边从身旁一沓纸中抽出了一张递给了尤拉，上面的字写得随性而奔放，和莉莉娅不羁自由的个性如出一辙。
尤拉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将歌词中的一段念了出来。
在莫斯科宁静的深夜里，
新年的枞树对我耳语着你。
白鸽在红场上拥挤，
瓦西里升天大教堂的祈祷声响起，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我捧着圣经对着上帝
悄悄地说着想你。
“怎么样？”莉莉娅满是期待地看向尤拉，企图从尤拉的嘴里听到一句夸奖。
“很好。”尤拉真心地夸赞。
莉莉娅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尤拉又问，“只是为什么是莫斯科？”
俄国定都在彼得堡，莉莉娅的家也在彼得堡，但她在歌词里写的思念却提及了莫斯科，这让尤拉有些不解。
莉莉娅轻描淡写道，“因为我喜欢莫斯科。”
这倒是事实，她的确喜欢莫斯科，只是当初她写这首歌的歌词是莫名生出了一抹私心。这首歌是她和尤拉一起创作的作品，而她与尤拉的友谊起始于莫斯科，所以这句歌词算是一种友情的见证吧。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别的隐秘的原因，莉莉娅心中隐隐察觉到些许，这种感觉与昨日伊戈尔和她说的话交织混合在一起，让她迷糊又清醒。
这算是她的秘密，莉莉娅暂时不愿意说出来，在她还没有彻底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之前，这些事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慢慢咀嚼消化好了。
“除去这句歌词，其余还有什么问题吗？”莉莉娅有些急切地问道。
虽然她觉得浅显易懂的歌词足以让这首歌在流传上就有了便利，但她又担心歌词太过简单，会显得过于没有格调，反而被大众所摈弃。
尤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
尤拉慢条斯理解释道，“歌词没什么问题，但内容可能有些太直白了。”
如此坦率地表达情爱，或许有些不符合时代主流，而且可能被有心人士诟病。他倒是不介意这个歌词，他只是怕别人知晓了这歌词内容会对莉莉娅有些别的看法。
要知道一般如此直接简明地说爱说想念，都是在民谣歌曲中，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多用俚语，感情丰富倒也不显得如何，但这首歌里歌词直白，正式程度介于民谣和古典音乐之间，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如果真正推出，那么只会有两种结果。
要么喜欢民谣和推崇古典的都对这首歌赞赏有加，要么就都贬低入土，如此新新事物的产生，要让大众不置褒贬那是不可能的。
“直白不好吗？”莉莉娅的眼神疑惑且无辜，“尤拉，假如我是你的爱人，我直接以歌的形式来向你表达爱，你会觉得反感吗？”
不会，当然不会，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如果真有这样一天，他不止不会反感，甚至还会因为她的话彻夜未眠吧!
莉莉娅慢声道，像是在陈述一个真理，“现阶段的音乐应该有改变了。”
既然有新生音乐的出现，那么必将给音乐界注入新的活力，她不畏惧未来会有什么等着她，因为她期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歌词已经很好了。”
尤拉也松口了，对于歌词方面，他觉得莉莉娅把握的度正适中，没有民间歌曲那么口语化，又没有古典音乐的刻板在其中，至少在这方面他无处可挑剔，而在歌曲的推广方面，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首歌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作为一个贵族小姐作出这样的歌词大家又会怎样去看待她。
可是如今，莉莉娅已经很明确地向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不畏惧未来，那他也没有任何理由来阻止她。
现在的唯一问题就是该通过什么渠道将这首歌给广泛推广出去，这需要一个契机。
“可是眼下根本没有合适的契机，看来这首歌只能暂时搁置。”莉莉娅有些遗憾地轻叹了口气。
“有的。”尤拉回复得平淡。
“嗯？”
尤拉将写满歌词的纸还给莉莉娅道，“开学后学校会有一个大型的钢琴比赛，鲁宾斯坦先生找我来正因为这件事。”
他这一提醒，莉莉娅算是想起了这件事儿，这个钢琴比赛正是昨夜舞会上她拒绝伊戈尔的那个比赛。当时想着自己还要创作写词，就拒绝了他一起表演的邀请，可是没想到这歌词犹如神来之笔，一夜就彻底完成了。
想到伊戈尔，莉莉娅心里生起一抹愧疚，早知会这样，她不会拒绝伊戈尔的邀请，哪怕昨夜她和伊戈尔红了脸，闹了一些小矛盾，他们俩的友谊也是长存的。
莉莉娅看向尤拉，“父亲想让你参加这个比赛？”
尤拉点点头，“鲁宾斯坦先生在和我谈选哪首曲子去参赛比较合适。”
作为一名教育家时的鲁宾斯坦先生也的确是认真负责，不仅向他推荐了这个比赛，还热心地为他选曲，并给他强调了这个比赛的重要性。
它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校内的比赛，但它可以使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钢琴家获得名声，且有机会一曲入了沙皇的眼，获得赞赏，从而成为宫廷钢琴家。
“我暂时还没有定下拿哪首曲子去参赛。”尤拉转言道，“但是现在我认为，拿我们俩的这首曲子去表演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能让鲁宾斯坦先生特意找来尤拉，莉莉娅明白，这个比赛不容轻视。
“算了吧。”莉莉娅果断地拒绝了尤拉的提议。
这个比赛太重要了，几乎决定了尤拉未来的钢琴家生涯，她不能拿这件事去冒险。
他本可以正正经经选一曲高难度的古典音乐去演奏，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以他的水平，必将获得评委们的一致赞赏。
他会有非常辉煌的未来，而这首曲子带有太多不确定性，莉莉娅不能保证，这首曲子一定能得到评委们的认可，所以她不希望尤拉这样做。
尤拉明白莉莉娅的想法，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我觉得届时弹奏这首曲子一定会一鸣惊人。”尤拉安慰莉莉娅，也表明了自己一定会用这首曲子的决心。
顿了顿，尤拉认真地发出了邀请，“除此之外，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四手联弹可以吗？”
莉莉娅大眼弯弯，“乐意至极。”
能在大众面前表演自己的作品，莉莉娅也很是期待，只是唯一有一点……
莉莉娅的语气突然有些失落，“我的水平和你相比还差得远。”
水平的差距会使听者在享受音乐时感到不适，高水平单人演奏胜过水平高低不齐的合奏，莉莉娅不想给尤拉拖后腿。
尤拉贴心开导，“我们可以慢慢练习，一起努力。”
“可是之前我听彼得·伊里奇说，音乐方面，若想真正有所成就，唯有天赋可解。”
柴可夫斯基先生在音乐界也有了一定权威，他说出来的话是有道理的，哪怕是自小学习音乐的莉莉娅，在这一刻也难免感觉到有落差感。
她的天赋在音乐界众多翘楚中还不足以称道，既然这样，那还有努力的必要吗？
“努力总比不努力好。”尤拉语重心长，“勤奋或许比不上天赋，但不勤奋就什么也没有了。”
尤拉说得认真，魅力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莉莉娅端详着他的脸，感觉自己就像洋葱，一点一点地被剥开，最后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些心意开始浮现。
她好像有些明白自己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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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歌词有尬到大家的话，先说声抱歉了hhh
话说尤拉讲道理的样子真的好帅，果然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伊戈尔:骗子！都是骗子！说着不和我演奏，结果和那个男狐狸精一起四手联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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