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是我老师

作者:苏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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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故事


      放簪子的人和拿走册子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如果是同一个人,拿走一样东西,还回来一样东西,有趣。
      这暗格似乎还有东西,伶欢拿近蜡烛,光茫照耀的地方看到一个黄色的角,是类似纸张之类的东西,已经布满了灰尘,压在下面,在幽暗的烛火之下,不太清楚,差一点伶欢就漏掉了,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外壳,厚厚的一层灰,这封信怕是有些年头了。
      诧异的挑了挑眉,这冷宫里这个暗格知道的人极少,能来皇宫里面偷东西的也不至于点都没有踩好,直接往冷宫里偷的。
      从身上拿出一块帕子仔细的擦拭了一番,这是一封信封,字迹渐渐出现。
      信封上外写的是长公主亲启。
      这封信莫非是写给她的。
      按照这灰尘的厚度,应该是几年前这封信已经在这暗格了。
      那个时候应该没有人敢叫她长公主吧,一个不受宠的皇女仗着自己命好先出生,占了长公主的名头,惹了不少妃子以及皇女的愤恨,在当时,宫女太监若是叫了她长公主,这日后的日子便是到头了。
      若是稍微关照一些,按照规矩送了伙食,便会意外死在某处,当时能在她身边的当差大多都是没有权势的,若真有点本事也早就找个路子离开这锦华宫了。
      伶欢盯着角落的黑暗处,神情恍惚,思绪万千,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段时间了,即便她熬过了丧母之痛,幼时的慢慢孤独岁月,都抵不过出冷宫的苦难。
      偌大的宫殿所有人像是躲着瘟疫一样躲着她,没有食物,没有被子,甚至她身边总是守着一个人。
      她甚至没有办法用不好的手段去偷,饿一顿饱一顿的,直到有一次,三天她都没有吃到东西,这倒霉老师还教什么骑射,她差点没被饿疯。
      一个和她一般年纪的宫女,不忍心的看着她,悄悄的省了自己的口粮,那是半个馒头,因为藏着胸口很长时间,冰冷的馒头带着人身上温度,温暖的抚慰了饥饿的胃。
      从那天开始。
      伶欢多了一个朋友。
      漫天星辰,宫女拿着偷着藏好的馒头给她,她说她攒了还几两银子,等到了二十八岁的时候,,她就求了恩典,到时候她找到她的家人,开一家胭脂店,平静的过完这一生。
      直到被发现。
      那名宫女当着所有宫女太监的面前,被活生生的打死,挫骨扬灰。
      伶欢狠狠握住拳头,一股恨意夹着懊恼从心口涌到脑海。
      太弱小了,她自得于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还有一身武艺,这天地大她哪里去不了,身为公主,她竟然连自己的朋友都保护不了。
      她需要借势,至少吃穿不愁。
      沈老夫人就在那时出现在她的眼前。
      沈老夫人是将门之女,性格率直,为人更是洒脱,伸手摸了摸字迹。
      “夫人的字迹端正大方,带有股潇洒之意。”没想到,时隔数年,一切似乎都被遗忘,她还能见到这封信,不知道夫人写了什么。
      撕开信。

      长公主殿下,当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不知为何,近日夜夜难眠,内心惶恐不安。
      不妙之感不敢同儿讲,借此书信倾诉一二,这书信也便藏着暗格中,待殿下亲启。
      殿下当年疏远老身,只因宫中阴影重重,唯恐危及老身,危及沈氏家门,怜殿下何其无辜,生在帝王家,看似享尽繁华,这危机尤岂是吾等外人所知。
      听吾儿说殿下愚笨不堪,如儿棋外之人不知道殿下苦楚,若是有所冒犯,老身代如儿赔个不是。
      附上白玉花簪,花簪雅致通透,一如殿下,本想及笄送与,只是世事难测,恐留遗憾。
      这封信落笔的那天,是沈家灭门的前日。
      伶欢不禁倒退了一步,信纸落在地上。
      伶欢再看白玉簪子,总觉得这上面带着无限的哀愁。
      “夫人,我早知道,沈家会遭此劫难。”良久,伶欢终于愧疚的低声呢喃道,若是她早些看到这封信,她会不会,会不会告诉沈老夫人呢。
      一道黑影就在这时出现,伶欢面色一凌,闪身避开,随手将床上的蜡烛扫落,蜡烛落在地上的信纸上,伶欢微微放松,燃烧的纸张让火光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是你!”伶欢讶异的看着来人。
      “公主殿下深夜造访,本千岁还以为是什么老鼠。”靳墨目光尖锐语气刻薄,“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殿下恕罪,毕竟本朝太子刚到贵朝就显先失了性命。”这每一句话都是尊卑有道,语气却是夹枪带棍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伶欢总觉得这位千岁对她似乎有着不一样的真情绪,带着厌恶。
      好像第一次见面,就非常的不喜欢她。
      奇怪了。
      “你我可曾相识过。”
      “未曾。”
      “千岁似乎对本宫有些不满。”靳墨听到差点没有绷住自己的脸上的情绪,忍住自己瞪一眼伶欢的冲动,甩袖离开,这么多年这个学生依旧一句话能把人气的脑充血。
      靳墨自然的将自己的视线从簪子掠过,大步往前走,唯独胸口内的心脏忍不住的加速跳动,这枚簪子是母亲的物件。
      想起自己听到那句话,说道。“我听到了。”
      伶欢愣了愣,听到了?疑惑的眼神的落在地上的灰烬上,火渐渐暗淡,整个房间一片黑暗,静的连外面的青蛙叫也十分清晰。
      “吾听闻过沈家灭门一事,沈家沈如大才,陛下早就耳闻过,刚听闻公主一句话,这满门忠烈死的凄凉,若是放在我朝。”靳墨凉凉的说道,讽刺的看着伶欢,现在这幅悲伤的样子又装给谁看。
      伶欢面无表情的看着靳墨,显然她怒了,眼前的人有什么资格评判这件事情,“昔日之事,千岁不知其情,还是不要妄下定论,我于沈家夫人从无亏欠。”说完,勾起嘴角,“千岁还是早些休息,本朝之事千岁还是莫要逾矩了。”握着簪子从靳墨身边擦肩而过,一股好闻的香味从他本人身上传来,伶欢嫌恶皱起了眉头,香味太浓,浓的让人头晕,这千岁的爱好真是不同一般。
      靳墨沉默的盯着伶欢离开的背影,恨意从眼神里一点一点的透露出来,染上夜色无端多了几分冷意。
      伶欢回到寝殿的时候,发现阿生守在门口。
      “不是让你去休息了?”阿生冲着伶欢直眨巴眼睛,还不停的往里屋飘去。
      “有人来了?”伶欢轻声问道。
      阿生点了点头,做了个陛下的口型。
      伶欢愣了愣,他没事过来干嘛,伸手理了理自己的仪容。
      推开门,一道黄色的身影背对着自己。
      伶欢顿了顿,转身将门慢慢关上,关之前,冲着阿生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父皇。”伶欢行礼后沉默的站在边上,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
      厉帝站起来,走到伶欢的面前。
      “太子今日夸你武艺不错。”厉帝看着伶欢笑了,“出息了,朕还不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伶欢沉默着没有说话。
      “怎么,和朕这个父亲都不愿意说半句话。”厉帝摇了摇头,若是他其他几个在就会发现,厉帝对待伶欢的态度与外界全然不同,十分亲和。
      “做你想做的事情。”厉帝落下一句话,离开了。
      伶欢抬头望了一眼,转头又看向桌子上。
      “主子。”阿生小心翼翼的叫道,总觉得现在主子的心情莫名的不好,害的他都不太敢大声说话。
      伶欢看着阿生担忧的眼神,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早点休息吧。”
      阿生张了张嘴,他本来还想问问主子,陛下对她的态度怎么跟传闻相差这么大,刚才主子那个态度,他都怕陛下生气,结果陛下的反应这还是厉帝吗?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阿生走出去,也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睡得着。
      其实阿生这个疑问,伶欢也很疑惑。
      厉帝从前并非如此,随着她的长大,面容越发的与娘亲相似,面对这张脸,伶欢总能看到厉帝透着她去看另外一个人,当她刻意去模仿娘亲的神情的时候,厉帝对待她的态度会柔和几分。
      这幅深情并不是伪装的。
      闭上眼回忆起娘亲的音容,娘亲在离世的时候说过,她为了情爱伤害了自己的亲人,这个人是厉帝吗?
      厉帝所爱的人是母亲吗?
      伶欢查过艳姬,奇异的是没有人知道艳姬,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仿佛一开始就在冷宫里待着,即便她找了宫里头资历最老的宫女太监,得到的线索也是艳姬从一开始就出现在冷宫,怀着身孕。
      所有的过去被掩盖,或者是厉帝和艳姬的相识并不是在皇宫中,也许她找错了方向,厉帝生于帝王家,即便是痕迹抹的再干净,宫中也会有人记载,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厉帝应该还没有登位,有什么时候值得野心勃勃的他去抢呢,娘亲并不是什么深谋远虑之人,毒术吗。
      伶欢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摇了摇头,毒术是娘亲在冷宫研究出来的,而且此道对于皇位并无更多的助力。
      当时与厉帝争夺皇位的皇子手握重兵,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厉帝大费心机呢。
      双手托着脑袋,头疼的叹了口气,她知道的太少了,根本没有办法拼凑一个完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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