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座仙山

　　自从上次买了两个瓜后，柴文武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见到那个摆摊的小朋友，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梦魔了。
　　也就遇到上次和他一样买了瓜的大爷，他才有点真实感。
　　“大爷，之前你买的瓜，怎么样？好吃吗？”柴文武凑过去和买菜的大爷攀谈。
　　那大爷反应有点慢，问：“什么瓜？”
　　“就是那天阿姨说你傻，正好儿子回来看你，也说你傻，声音传遍小区那天。”
　　他拍了下自己脑门，说到这个就想起来了：“你说那个瓜啊，他俩生气也没用，我都买了。”
　　“吃得咋样？”
　　“我们那天就清炒的。”大爷笑说：“我觉得挺好吃的。”
　　柴文武紧接着问：“吃完后有什么效果？”
　　也不知道大爷听没听懂，开始滔滔不绝：“那天我儿子回来看我们，我肯定早早买菜啊，看到门口那个小男孩，就想起我家孩子小时候，哎呀，那时穷啊，孩子也没好吃的。我就想，他卖菜我就买吧，钱也没在乎。”他叹气，“回家就被他妈说了一顿，儿子说了一顿。”
　　“然后？”
　　“然后就炒菜，吃饭，儿子走了，我们两个老的睡午觉，下午去……”
　　“等等……”柴文武打断他，“那睡觉有没有什么感觉？”
　　大爷使劲回想：“感觉？就睡醒了去下棋啊。就是那天去地晚了，被牛老头抢先了。哼，我后来几天都早早去了。”
　　听到这里，柴文武明白了。
　　那天他和孟波两人吃了半个西瓜，睡在沙发上很死，而没吃西瓜的陈亮却在下午五点就醒了。就算后来被陈亮叫醒，但当天晚上，柴文武还是睡得很香。
　　他和孟波第二天醒的时候，精神比陈亮好很多，身体非常有劲，不像陈亮，就算睡了，还是哈气连天，眼睛上已经有很明显的黑眼圈。
　　当时他就觉得瓜里面漂出那点雾气是真的，身体的状况是不是真的，还得认证。
　　那个大的南瓜就没有吃，等他们三个把之前客户的要求完成后，他们都有点累了，想要休息几天，这时柴文武就提议，把南瓜直接剁成块，用蒜炖了，吃了再睡。
　　陈亮还埋怨道：“武哥，倒是再弄个肉菜啊，就只南瓜？”
　　孟波把电饭煲内胆端过来，说道：“亮子，深呼吸。”转身小跑去厨房。
　　陈亮疑惑地看着孟波背影，不多久，他端出一盆菜，他还没有深呼吸，已经闻到南瓜香味，再深深吸气，那股香味钻进鼻孔，直冲脑仁，跳疼的神经好像被安抚一下，缓解很多。
　　“这个菜，闻着很爽啊。”
　　柴文武端起碗就上筷子：“快吃快吃。”
　　吃完饭，三人爬到床上，过不多会儿，就进入睡眠，还是很深的那种。
　　等第二天爬起来，身体轻盈不少，熬夜带来的黑眼圈下去了，精神振奋。
　　三人就都知道那小孩卖的瓜非常好，一直等着他来，可惜就没美等到。
　　近几日，雨季变多，夏日的燥热被带走不少，但它只是暂时的。
　　学习了一周，脑袋都要晕掉的吴浩浩决定继续卖自己的瓜，放松一下。
　　他和张渺说要去卖菜的时候，张渺提议：“你帮为师的菜卖掉，我给你百分二十的收入怎么样？”
　　“百分之二十是多少？”吴浩浩茫然着抬头看他师父。
　　张渺指指他的瓜：“比如这瓜你卖了，得多少？”
　　“一百”
　　“那这百分之二十就是二十块，这钱给你，一百减二十是多少？”
　　“八十。”
　　“这钱就是给我，明白了吧？”
　　吴浩浩的课程是张渺买的，而张渺不知道那个暑假班到底要教多少知识，她只能问白初阳。
　　白初阳当时笑得很灿烂，说：“嗯，你要是有钱，就把小学都报了，反正现在好多孩子周六日都上学。”
　　那别人家孩子有的，我家必须有的张渺直接把课程报完。
　　吴浩浩自己也不懂，只知道每天早上去山上练武，然后学习，午饭，学习，晚上找白初阳问问题，然后睡觉，一周休息两天。
　　因为昨天有客人没有出来，今天没有自己事，当然要继续。
　　“我帮师傅卖。”吴浩浩答应张渺的提议，说道：“我不要师父钱，师父很辛苦。”
　　看到他眼睛里的关心，张渺忍不住眼睛弯弯，微笑说：“那就谢谢浩浩小朋友了。”
　　“不客气！”
　　周末一早，张渺带他到之前那个小区门口，还是那个巷口，铺一块布，张渺放上吴浩浩种的瓜，还有张渺的菜。
　　这次的瓜挺多，唯一一个西瓜，两个南瓜，还有黄瓜，佛手等等一些小瓜。张渺的菜有一捆捆扎好的青菜，白菜等一些绿色叶类。
　　张渺放好东西，吩咐吴浩浩如果有危险就叫她，很快就到。她今天要陪童丽逛街，吴浩浩不喜欢去就不带他，到时候吃饭再接他。
　　他们来的时间对于年轻人来说挺早，七点半了，但对于老年人，他们快要从菜场回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老人陆陆续续回来，看到吴浩浩又来卖菜，大家又围了上去。
　　之前看到过他的那些奶奶对不熟悉他的人介绍说，这小朋友之前在这卖过一次菜，现在又来了。
　　“你父母呢？”
　　吴浩浩笑笑没说话。
　　那些老人小声猜测道：“那他现在在哪生活？不上学吗？”
　　“说是有个师父。”
　　“哎呀，可怜的孩子，这以后怎么办呀。”
　　“这么小，上学了吗？”
　　“肯定上了，上次看见他看书了。”
　　“那我买点他的菜吧。”
　　等吴浩浩告知他们菜的价格，奶奶们都指着他说：“小朋友，我们是可怜你才买的，你不能利用我们好心骗钱啊。”
　　“菜多少钱我们可是门清的。”
　　这些人吵吵闹闹的，吴浩浩还是在那笑着，没有降价的可能。
　　后面过来的人看见前面围着一群人，好奇地也过来围观，传着传着人越来越多，也把柴文武给叫来了。
　　听到楼下老人讨论的话，柴文武知道那个买瓜菜的小孩来了，他赶紧带着手机，往楼下跑。
　　到了门口，只看到人群聚集在一起，在说着什么。
　　这些人都老了，柴文武要是强硬挤进去，那他得倾家荡产。他大吼一声：“各位阿姨，能不能让让，让我买个菜。”
　　人群安静下来，所有人回头看是哪个冤大头。
　　“小武啊，你这是挣大钱了是吧，吃这么贵的菜？”
　　“你们年轻人就是懒，早点起来不就可以买到便宜的嘛。”
　　“乱花钱乱花钱。”
　　“……”
　　奶奶、大妈们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让开路，给柴文武进去。
　　吴浩浩原本蹲在那不言不语，让这些老太太说去吧。但听见有人要买，立马精神地站起来。看到柴文武走过来，眼睛里闪着星星，说道：“叔叔，你要买什么？还是瓜吗？”
　　柴文武先看了比之前大很多的摊位，比之前多了很多菜，蹲下身拿起菜闻闻，抬头笑着说：“小朋友，你这菜哪来的？”
　　“我和师父种的。”吴浩浩歪着头：“叔叔，你不买吗？”
　　“师父？”果然是有高人种出来的。
　　柴文武手指对着地上的摊位绕一圈：“都给我吧，多少钱？”
　　那头的吴浩浩还没来得及高兴，后面的老太太们拉着柴文武的胳膊，向后拽。
　　“小武，你这是傻孩子怎么不听劝呢？”
　　“快走快走！我们要把小骗子赶走，在我们这怎么能骗钱？”
　　“对，我们报警。”
　　吴浩浩：“？”
　　柴文武被拉着又不好使劲挣脱，嘴里求饶：“各位阿姨，放手放手，我不买行啊。”
　　“那你跟我们走。”
　　“诶诶诶！”
　　这边正吵着，之前买了瓜的大爷正好经过，什么话也没说，拿两小捆青菜，又拿颗白菜放在篮子里，“多少钱，小朋友？”
　　“爷爷，二十五块。”
　　“好嘞，给你。”给了钱转身就走远。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
　　柴文武乘机脱身，想到大爷那样子，有点危机感，要是再有人因为可怜孩子买菜，那秘密不就知道了？
　　他表情颓废道：“各位，我说实话，我交代，摊牌了，我是托儿。”
　　吴浩浩：“？”
　　奶奶们：“？”

　　张渺陪着童丽逛完街，直接回家做饭，让童丽开车去接吴浩浩回来。
　　在逛街的时候，童丽想吃蔬菜火锅，张渺就买了一口专门吃火锅的锅。
　　正洗着锅，手机响起，上面是陌生的号码。
　　“你好。”张渺接起来。
　　电话里响起粗壮的嗓门，说着很浓郁的家乡话：“时小喵吧，窝时里大也。”
　　口音虽然重，张渺还是听懂的，对方说的是，你是小渺吧，我是你大伯。
　　“大伯好。”
　　“里之钱包了个山，窝绑里刨好嘞，里生摸时吼回来？哦，嗨有了个，湃车数了边说，里护口上要来咦个笑嗨，时不是啊？”
　　他的意思时，你之前包了一座山，我帮你跑好证件，你什么时候回来？哦，还有一个事情，派出所那边打电话，说你户口簿上要来一个小孩，是不是？
　　“我是收养了一个小孩，我户口在你那？我还包山了？”
　　大伯严厉道：“你这孩子，你忘了自己用三百多万包的山了？钱多啊？你爸就是这里户口，你还能跑哪去？你那个继父能把你户口带走？还有，那小孩是什么事？你赶紧回来给我说说！”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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