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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十月初十,子君早起去挑水,看见海儿清早挑担水桶,哈欠连天,就笑他没睡好。
“嗯,”海儿望着她,痴痴地。
“做梦啦?”
“嗯。”
“梦见谁了?”
“梦见鬼了。”
“哼,心里有鬼,梦里都是鬼!”
“子君。”
“嗯。”
“我是一只绵羊,夜里被人剪了毛,失绵(眠)了。”
这不正是说的自己吗?子君了然地望着他,苦笑。海儿舀好水,掐两片新鲜的芭蕉叶放在上面,说:这几天的水我帮你挑,衣服拿来我帮你洗,以后每个月的这几天我都会帮你的。
子君听了,为海儿这一份格外的细致和关心而深深感动。子君再坚强也是一个女孩儿,也需要被人疼被人呵护,心里暖暖的像穿了一件棉袄。抬头望着海儿,她的眼睛好美啊,漆黑如潭,又闪动着水波般的光芒,如昨夜星光,如眼前波粼。两片长长的睫毛如黑羽绒一般覆在上面,美得无法形容。
子君见海儿盯着她望,脸一红,迅速地低下头去,说:“天天麻烦你怎么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
海儿把扁担往桶绳里穿过去,“以后每个月的这几天都不要做重活,不要喝冷的,吃冷的,洗冷的,不要落下病根。如果肚子疼,就把沙子炒热了拿袋子装好了敷一敷,听见了?”说完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子君的脑袋,子君心里一酸,眼眶就雾蒙蒙的似沾染了清晨的露珠。
子君抬头,海儿正看着她,如目的眸光漾过浅浅水波,五官比雕刻的还要精致。子君的心又开始砰砰不规则地乱跳起来。海儿望着比花儿还要美的子君,他的眼眸深处涌动着暗暗浓烈的东西,凝视着她。他说:“为了我,你要保重你自己。”
空气中不知怎么有种缭绕的暧昧,如同暗涌的花香。明明是闻不到的,却一丝丝,一寸寸,沁在空中。
俯下头,轻轻吻一下子君的额头,她的睫毛又长又卷,像两把小蒲扇。
野菊花开了,虽然不够美丽,然而满坡金黄灿烂,有种充满了生命力的倔强,在秋天的风中摇曳芬芳。
海儿帮子君洗完了衣服,让子君快点拿回去快点一晾好了下来,说有好玩的等着她。子君下来的时候,看见海儿拿了几个罐子,子君好奇地问:“做啥?”
海儿说你跟我来,子君跟着海儿走到凉水井前面向阳的河滩上。海儿搬起一块石头,子君一看,下面密密麻麻都是屁巴虫。
海儿说:“快捡!”
“捡了做啥?”子君问。
“美食。”海儿边捡边说。
“美食?”
“嗯,快捡,捡满了,再来。”
一大歇的功夫,两个人各自捡了两罐,到海儿家,海儿煮了红糖姜茶水给子君喝,自己拿温水将屁巴虫洗干净了,把它们的屁股挤出来,拿干毛巾把水弄干。准备了辣椒等佐料,子君就帮忙烧火,海儿倒油,待油烧好,下屁巴虫,炸至金黄,捞起,再放少许菜油,下葱姜蒜爆香,放入辣椒,然后放入屁巴虫翻炒,装盘。
海儿拿起一个喂子君,子君面露难色,海儿说:“不怕,蛮好吃的,你不晓得吗?它也是药。又叫九香虫,你尝尝”,子君尝一个,又香又辣,觉得好吃得不得了。忽然想起什么,说:“你少吃点,小心补过了头,上火!”
“不是有你在么?”海儿笑嘻嘻,在她额头亲一下。
海儿的父亲从田里回来,鼻子吸了吸,说:“狗^日的,弄什么好吃的?这么香!”一看子君也在灶屋里,转身就骂海儿的妈,“你这个牛鸡^巴^日的,老子一直说叫你把屋里收干净,你硬是像个日聋子。你看,现在叫子君看见了,我看你好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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