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你走来

作者:酒川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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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2 章


      骆妈去世后没几天,骆梓爸爸不知用什么办法联系上骆梓,想把骆琛接过去跟他一起生活。骆梓觉得他有病,当初走的那么干脆,现在怎么想起骆琛来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骆梓怕骆琛在家又出去受欺负,何况身上还有伤,她就把他带到了医院,让他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视线之内。
      这天,骆梓收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
      “是我。”
      过去这么多年,他走的时候还小,但他的声音永远忘不了,骆梓看着趴在桌上睡觉的骆琛,悄悄到走廊里接电话。
      “我说了不可能。”骆梓坚决的说。
      “骆琛还没成年,现在我是他唯一的监护人,考虑到他以后的学习和生活,跟我走是最好的办法。”
      “我可以养他。”
      “暂且不说这些,我就问你,你问过他的意见吗?”
      骆梓沉默了,她不敢,她怕骆琛一走自己就真成一个人了,至少现在她还能觉得自己有点用。
      对方见骆梓长时间不说话,隔了一会儿说:“你考虑一下。”
      接完电话后,骆梓一直在走神,好几次罗毅枫问她事她都没听见。
      罗毅枫路过看她又在发呆,拍拍她的肩:“你怎么了?”
      骆梓惊了一下:“哦,没事。”
      下班后骆梓带骆琛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家,吃饭时两人一句话没讲,都是低头吃自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陌生人拼桌。
      骆琛一到家径直走到浴室,骆梓坐在客厅想着要不要跟他说爸爸的事。
      骆梓看着手机从7:30变成8:00,浴室的水一直没停,骆琛还没有出来,她担心的去敲了敲浴室的门。
      “骆琛,都半小时了,你洗好了吗?”
      没有人回,骆梓加大音量又问了几遍,还是没人回。她突然不好的念头上来,立马开门进去。只见浴缸里的水已经溢到外面,水龙头还在不停的流,水面上飘着骆琛的头发。
      骆梓全身毛骨悚然,满脑子嗡嗡嗡地响,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她迅速过去把骆琛从水里捞起来,骆琛一出来被水呛得直咳嗽。
      “骆琛你疯了?”骆梓吓得不起,一颗心还悬在半空。
      骆琛无辜地看着她:“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要不是我进来你想死在这吗!”
      骆琛第一次看见骆梓朝他发火,他低下头,身子慢慢往下滑,在又要滑到水里时被骆梓提了上来。
      “穿好衣服,出来。”
      骆梓压抑的难受,随时要死去的那种难受,她看着镜子里脸色发白的自己,闭上了眼。骆琛坐在骆梓旁边,电视上在放广告,他们俩盯着电视谁都不说话。
      “爸想接你去他那,他现在发展的很好,在国外,你要……”
      “我去。”
      骆梓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快,她跟骆琛四目相对,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骆梓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好,我明天就跟他说。”
      骆爸两天后有事回国,走时刚好把骆琛带走。骆琛对他印象不深,可骆梓不一样,他的声音、身材、样貌都跟离开的前一天一模一样,骆梓从把骆琛带到他那到走,他自始至终没有问她一句,过得好不好。开车回去的路上,骆梓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季焱活动排的贼满,连续两个月都在不同地方,前两天他给骆梓打电话对方没接,听面条说是骆梓跟罗毅枫接了新课题,忙着呢。可他现在打电话也没人接,季焱眉头紧锁。
      面条看他不在状态,推了他一把:“干什么呢,再不快点签不完了。”
      季焱答应着加快了手速,心里还在担心骆梓。
      “你晚点问问罗毅枫最近骆梓怎么了,我打她电话都不接。”晚上吃饭时,季焱对面条说。
      面条瞧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他嘴里啧了声,手上倒是立马拨通了罗毅枫的电话。
      跟罗毅枫嗯嗯,哦哦了一番,挂电话后,面条一脸茫然的看着季焱。
      “问到了?”
      “他说骆梓把之前攒的假一次性请掉了,两个月。”
      季焱一听,越觉得不好,电话一直在打,就是没人接,发消息也不回。他给江铭晨打电话,江铭晨不在国内。季焱没心思吃饭,扔下筷子就往宾馆跑。
      “你自己吃,我先回去!”。
      “啊?”面条刚塞了一嘴肉,抬头哪还有季焱身影。
      季焱急急忙忙赶回宾馆收东西,他看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三天后的活动地点正好在自己城市,他把之后三天的都推了。当天回去的机票没了,他买了高铁票,出租车上他给面条发消息说自己担心骆梓先回去,三天后的活动再见。
      回去路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出站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他径直打车去骆梓那。出租车司机看他推着行李箱,以为是外地过来玩的,大晚上拉着他介绍有的没的,季焱一概严词拒绝,还无视导航,给司机指了条去骆梓家最近的路。司机被指挥的晕乎,到后季焱丢下张五十的就走了,没要找零。
      门卫大叔在里面打盹,看季焱火急火燎地冲进去,他眯缝着眼睛出来给他开门。
      “小伙子,你这大晚上这么急怎么了?”
      地上不平,行李箱拖着硌得慌,季焱一想,回头把行李箱放在门卫大叔那。
      “大叔,我有急事,行李箱先在这放一放,明天来拿!”
      大叔无奈地摇摇头,替他把行李箱拿到里面。
      季焱边跑边朝楼上看,确定骆梓家有没有灯光。晚上电梯没人,他迅速到了家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他站在门口,拨通了骆梓的电话,很快传来了来电铃声。
      他慢慢向着铃声的方向走去,越靠近,他的脚步越轻、呼吸越慢,只有心像疯了一样往嗓子眼蹦。他推开房门,打开昏暗的小灯,才看到背对着季焱,坐在地上,靠着床沿的骆梓。
      “骆梓?”他试探着轻轻喊了声,骆梓身子微微一动。
      季焱大步走过去,骆梓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盯着前面,季焱心里一揪,退回来,把灯关了……他再次走过去,蹲下来,黑夜中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一滴冰凉的泪珠滑落到他手上。
      “怎么了?”
      骆梓摇摇头,泪水糊了双眼,抬眼只能看到季焱不真切的脸的轮廓,她换了个姿势擦去眼泪,有气无力的说:“没事,我就是,累了。”
      骆梓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砸在季焱心上,他搂过骆梓,紧紧地抱在怀里,像宝贝一样只怕稍微一松手就会摔坏。
      他压低嗓音在骆梓耳边轻声说:“累了就睡会儿,我在呢。”
      骆梓点点头,她点头的瞬间,季焱肩头的衣服湿了一大半。她回手用尽全身力气抱着季焱,整个人倒在对方怀里。季焱把她被泪水浸湿的头发撩到耳后,等她哭累了,睡着了,双手绕过她的大腿让她架在自己身上把她抱起来。
      骆梓睡得浅,季焱刚起身她就醒了,他把骆梓轻轻放到床上,骆梓却缠在他身上不下来。
      外面的天蒙蒙亮,季焱抱着她坐下来,让她横跨坐在自己腿上:“天快亮了,睡一会儿吧。”
      骆梓抓着他的衣服,无助地问:“你去哪?”
      “我就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
      季焱亲着她的耳朵、头发、额头,把她慢慢放到床上,自己在她旁边躺下,季焱把骆梓圈在怀里,等她睡着后轻手轻脚起身去冲了个澡。
      骆梓感觉自己做了很多梦,梦里她哭得很伤心,醒来发现脸上满是泪水,房间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个。她叫了两声季焱没人回答,着急的走出去,发现浴室的灯亮着,她光着脚站在浴室门口,心里一颗石头落下,靠在门边睡着了。
      季焱洗完澡出来,看到坐在地上睡着的骆梓,把她抱到床上。奔波了一天,他两眼皮打架,闭上眼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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