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佳人

　　跟玉器店老板约定的日期到了，我早早地起床洗漱。
　　容若敲门问道：“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进来吧，我已经穿好衣了。”
　　容若进门道：“你准备去哪？”
　　“和玉器店老板约定的日子到了，我得去看看那些成品。早饭你想吃什么，我亲自去给你做。”
　　“我陪你去街上，顺便在花间阁用早膳吧。”
　　“好。”
　　于是我们俩乘马车去街上，小贵驾马，萍儿坐在他旁边。马车徐徐前行，我靠在容若身上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梦里觉得脸上痒痒，我睁眼醒来，原是容若拿着手帕在我脸上揩拭。
　　“这么大了，怎么总是流口水？”
　　我握住他的手笑道：“因为梦见了你呀，这样的美男子，我当然想一口吞下了。那次我们去渌水亭的时候，我在马车上也流了口水，当时是你给我揩了？”
　　“嗯。你还喊了我的名字。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好想好想把你抱在怀里，可是我又不能。在渌水亭边，你对我说的话，我会永远记得。”
　　我看着他的眉眼，心里又喜又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下一秒，容若用手托住我的头俯身吻了过来。那些密密的吻落在我的唇上，我的脸边，我的耳后。
　　我全身一软，瘫在了容若怀里，而他却吻得越来越重。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容若……别……”
　　“别动。”容若捉住了我的手，继续吻着，我火上心头，有些难受。
　　“不要……快放开，我真没力气了。”我别过脸，容若立即停住，将我扶起坐好。我解释道，“这是在马车上，外边还有人。而且……我穿的男装，让人看见了不好。”
　　容若靠近我的耳朵柔声道：“下次，不准再坏我兴致了。”
　　“色鬼！”我伸手轻轻地推开他，他用他的大手将我的小手包在了掌心。
　　他笑道：“只色你一个人。”
　　“没想到温文尔雅的纳兰公子也会说出如此无耻的话来。这话要是被传出去，不知你这翩翩如玉的君子模样会在天下女子心中沦落到什么地步。”
　　“放心好了，这些话只会传到你的耳朵里。”
　　容若的呼气萦绕在我的脸边，他的香气直入我的肺腑。原以为儒雅风度的纳兰总是君子模样，原以为多情自伤的纳兰总是忧愁模样，如今，我却看到了真实的他，也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他。
　　后来，我们下了马车，他的手很温暖。吃饭的时候，他看着我，眼神更是温暖。我总觉得，这样的时光美得有些不真实。
　　清早的大街还不怎么热闹，但是依然没有褪去它本身的繁华。
　　饭后，我们去了玉石店，老板拿来了所有的成品给我看。但是仔细瞧了一下成品的数量总觉得哪里不对，所以我有些奇怪，问道：“玉珠项链呢？怎么只有这些？”
　　老板紧张说道：“林公子，我…...我采购了一批玉让师傅们雕琢，但最后发现……发现数量出了差错。可是，我不知道问题出现在了什么地方。所以……”
　　“如果你是按照我给你的画稿购买的玉，按理说应该不会差太多，怎么会少了一些？”我仔细地想了想，既然老板开店，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私藏玉。“现在有没有什么线索？”
　　“工房只有我们几个人进进出出，外人都是进不来的。玉有专门的人看着，我们搜查过了，看守的人没有偷玉，而且他是我亲弟弟，跟我一起营生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
　　“既然这样，那答案只有一个了。雕工师父都在吗？”
　　“长工一直在后院，两个短工回家去了。”
　　“上一批玉还有剩吗？”
　　“剩了一些。”
　　“好。现在你立刻派人把短工师傅请来，让他们继续来做活儿，别打草惊蛇。记住，一个人都不能少。至于剩下的，我自有打算。老板娘，你带我去雕工房看看吧。”走的时候，我随手拿了一只玉手链和一支玉镯揣进了袖子。
　　容若揽着我的腰，我们跟随老板娘穿过了几个石门去了雕工房。
　　容若问道：“你有办法？”
　　“先看看，等剩下的短工师傅来。”我轻声道，又对老板娘大声说，“老板娘，你先去店子里忙吧，我随意走走。”
　　院子里有几个师傅正在忙活，我和容若四处转了转。
　　容若很好奇又问我：“你知道是谁偷的？”
　　“不确定。这里有长工，也有短工，他们好几人，都有嫌疑。”
　　没多久，老板就带着两个中年男子过来了。
　　我走去笑道：“两位师傅辛苦了，上一批采购的玉因为现在还剩了一点儿，所以我又让老板请来了你们。”
　　瘦高师傅笑道：“林公子客气了。这一次让我们来，要做什么首饰？”
　　“这次不做首饰，只做玉观音。下月我们新开张，肯定得请一个菩萨不是？做生意的，都要仰仗菩萨保佑，所以，你们这次一定要仔细雕琢不得差池，要是坏了观音像，她老人家可是在天上看着咱们的。”
　　“公子说的是，我们一定不负嘱托。”
　　“玉观音我要的急，不如这两天你们就住在这里，等玉观音成了，你们再回家如何？”
　　矮胖师傅说：“林公子，我们都有家室，住在这里恐怕有些不妥。”
　　“你们的薪酬翻十倍，你们再考虑考虑？”
　　他们俩对视了片刻，矮胖师傅说：“既然林公子这么豪爽，那咱们就盛情难却了。”
　　“好，那就辛苦你们了。”我把玩着手里的玉手链，“观音像就不需要我再画了吧？”
　　瘦高师傅说：“不必不必，咱们做玉雕多年，早就熟悉观音像了。”
　　“嗯，好。”我转身对老板说：“老板，你去准备午膳吧，多买点儿肉，别亏待了这些师傅。”
　　“是，我这就派人去。”
　　这时，老板娘跑了过来，紧张道：“不好了，玉镯和玉手链各少了一支。”
　　我道：“手链在我这里，玉镯我不知道。你们之前确定了手镯的数量吗？”
　　老板说道：“昨日师傅们做好的时候我亲自数了，但是今早林公子来的时候我把所有成品拿去给您看的时候没有再数。”
　　“成品一直放在这院子里的？”
　　“是。”
　　“那肯定就是有人拿了。在场就这几个师傅，你去搜身吧。”
　　老板立即召齐了院子里做活的师傅们细细搜查，最后在一个年轻小伙子的衣兜里找到了一支玉镯。老板娘生气地扇了小伙子一个耳光：“原来是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不是我！我没有偷玉镯！”
　　“没有？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狡辩？我们给你吃喝给你住，亏待了你什么？早知道，当年就不应该把你捡回来，应该让你在路边冻死饿死！养了你这么多年，却养出了一个贼人！快把之前偷的玉珠交出来！”
　　“我说了我没有！”
　　“还敢狡辩！”
　　我走过去说道：“老板娘，你别激动，先把他关起来，我之后亲自审问。既然玉镯是他偷的，那些玉珠肯定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个小伙子被带走了，我和容若也跟在后面去了前院。
　　老板问道：“林公子，那臭小子我已经关起来了，公子多久去审问？”
　　“先关着吧，之后再说。”我走去门外喊了一声，“小贵。”
　　小贵连忙低身道：“公子有何吩咐。”
　　我凑近小贵的耳朵说：“去买一些......”
　　小贵惊恐道：“啊……公子你要干什么？这……恐怕有些不好吧”
　　容若将我扯到了怀里，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回答后，又转头对小贵笑道，“小贵你快去吧。”
　　小贵匆匆跑远了，容若却摆出了一副难看的脸色说：“以后不准离其他男子那么近，知道吗？”
　　“小贵不过是个仆人，这你都要生气？”
　　“小贵是仆人，但他也是男人。”
　　“好吧。”我又走进门，对老板娘笑道，“婶子，麻烦你给膳房说一声，午膳的时候专门做一份醋溜鱼给成公子。”
　　老板娘笑道：“好。两位公子大清早就起来了，这会儿一定有些困，不如就去楼上客房先歇一会儿吧。午膳时候，我再去喊你们。”
　　我顿时脸红了，一时不知怎么答话。容若却说：“嗯，我确实有些困了，林公子，走吧。”他说完就拉起了我的手，我的心蹦跳个不停。
　　上了楼后，我提心吊胆地跟着容若进了屋。谁知他把门关上后就将我抱到了床上，我心惊胆战地望着他，耳朵灼热得有些疼。
　　“你……要干什么？”
　　“睡觉啊，不然干什么？”容若把被子盖在了我身上，“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
　　“方才你当着旁人的面戏弄我，这账怎么算？”
　　我赶紧躺下，将被子蒙在了脸上。“我睡了……”
　　容若也躺下来，将我拉到了他怀里。“刚刚你跟小贵说让他买什么药？”
　　“不告诉你。”
　　“难道是……”
　　我抬头望着他笑道：“不是，不是，你想多了。”
　　“是吗？真不是给我的？”
　　“你流氓！”我说完他就双手按在了我的肩头。我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由着他吻。“纳兰容若，你真的够了……”
　　“没够。”
　　“容若……这是在人家的客房……别……”
　　后来，他住手了，喃喃地说：“林夕。”
　　“嗯。”
　　“林夕。”
　　“嗯。”
　　“林夕。”
　　“嗯。”
　　“林夕。”
　　“嗯。我困了，先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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