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佳人

　　我们后来下了山，来到了一户人家，而这户人家就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大娘和大叔。
　　大娘开门看见是我，笑道：“姑娘这次没有被坏人抓住了吧？”
　　“没有没有，这次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一天没吃饭了，能不能在大娘这里找些东西吃？”
　　“进来说话，外边冷。”
　　“谢谢大娘。”
　　“这有什么谢的？你们先坐，我这就去做饭。老头子，你跟我一起，咱就不打扰他们小两口了。”
　　“不是不是，我……”我正解释，大叔从火堆笑呵呵地离开了。“怎么都认为我们是夫妻？程兄，我们很有夫妻相么？”
　　“也许吧。”
　　我看着火堆，问程兄：“程兄，你没有成婚吧？”
　　“怎么了？”
　　“随便聊聊罢了。假如你以后成婚，我可得好好地备一份大礼才是。但是，你可千万不要三妻四妾，不然我可没有那么多银子给你贺礼。”我打趣道，“程兄，你觉得呢？”
　　“不会。只此一生，只此一人。”
　　“只此一人。所以，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
　　“哦……她一定很好看吧，不然怎么配得上你。”我会心一笑，“那什么时候，你也好让我和曹兄见见你的心上人呗？总不能金屋藏娇嘛。”
　　“嗯……”程兄盯着火，一阵傻笑。
　　“真羡慕你们，两情相悦，还可以终成眷属。不像我，找人找了这么久还是杳无音讯。”
　　程兄只看着火，不再答话，我也就陷入了沉默。他如果有喜欢的人了，整日和我在一起，那他的未婚妻会不会吃醋？所以，我又问了问，“程兄，你每天都在别院跟我们在一起，她知道了，不会不开心吧？”
　　“嗯。”他就只是嗯了一声再没了下文。
　　不一会儿，大娘和大叔端来了饭菜。我和程兄都默默地吃着饭，而大娘和大叔则是看着我们笑。那笑很是奇怪，可我又不能不让他们笑。
　　我只有迅速结束了餐饭，大娘却说：“姑娘怎么只吃那么点儿？”
　　“我吃好了，谢谢大娘。”
　　“那可不行。这天冷，你不多吃点儿怎么受得住？再说了，姑娘家一定不能凉着身子，不然以后怀了孩子遭罪。”
　　“大娘……我……”我无奈地看着大娘又给我添了一碗饭，却无力辩解。
　　大娘又说：“你别害羞，女子嫁人后都有那一坎。”
　　“我……”我看了看程兄，他则是若无其事地吃着菜。
　　大叔说：“公子别顾着一个人，给你的媳妇夹菜。”
　　程兄不答话，伸手夹菜给我。我脸红了，耳朵也热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忽然背后吹来一阵风，大叔就起身去门边关紧了门。
　　“这老天爷……又下起了雨。”
　　大娘接话：“秋季本就多雨。二位远客，不如今晚就在这里住一夜吧？明天也许会雨停。”
　　我还没有答话，程兄却说：“好，麻烦二老了。”
　　我继续吃饭，在心里埋怨程兄，大娘这里只有一间客房，我真是无话可说了。
　　天黑之后，我依然坐在火盆边看着火。二位老人睡得早，已去了他们的房间歇息。程兄说：“还是一样，你睡床上，我睡地下。”
　　我看了看地，这是泥土地，怎么能睡地下呢？上次我跟二牛睡在一个屋子，二牛睡在地上我并没有觉得难过，那是因为他是坏蛋。可是这一次，程兄是我的朋友，我真不忍心他睡地上。
　　“算了，反正我们都睡过一次了，一次跟两次没什么区别。走吧，我困了。”
　　“你睡吧，我守夜。”
　　“这么冷的天你守什么夜？要是你这次又病了怎么办？到头来吃亏的人还是我。我刚刚说了，我们睡一次两次没区别，而且我信你。”
　　“可是你……”
　　我淡然地看着程兄，“现在你就当我是你妹妹，或者把我看成一个男的。走，睡觉。”
　　程兄勉强起身，跟着我去了小房间。我拿出夜明珠照亮，只脱了外衣就入了被窝。
　　“真真，你睡便是了，我给你守夜。”
　　我气得坐了起来，“你要守夜就别叫我真真！我不是真真！”
　　程兄一脸无奈，“好，你别生气，我睡。”
　　我倒下去盖好了被子，夜明珠的光照在脸上，照在屋子里，这是他给我的。夜明珠这么贵重，他会不会对我存有别的心思？但是他说他的心里已经有人了，按理说应该不会喜欢我才对。
　　我翻了个身，转过去看见了程兄，他没有闭眼。“程兄，你说实话你不喜欢我对吗？”
　　“嗯，不是喜欢。”
　　“那就好。”我笑了，也看见了他眼里的笑意。“这样，你的心上人就不会吃醋了。老天爷作证，反正我跟你之间只是友情。今夜就到此为止吧，我困了，晚安。”
　　“晚安？”
　　“嗯，我们那个地方在睡觉前给人道别就是这么说的。”
　　“好，晚安。”
　　我缩进了被窝，呼呼地睡去了。睡到朦胧时，我吸了吸口水，挪了一个地方继续睡。隐约中，我靠近了程兄的怀抱，也许是被寒冷逼迫的。
　　这一夜，梦里有程兄的笑，我们在渌水亭。
　　次日醒来，太阳已经高照。我收好了夜明珠，走出了房门。程兄见我开门，从那边火炉子旁离开向我走了过来。
　　我问道：“怎么不叫我一声？”
　　程兄答道：“你喜欢睡觉，我不想打扰你。”
　　大娘看着程兄的笑，又看了看我说：“姑娘嗜睡，会不会有了身孕？有孕就是这样的。”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程兄也一脸紧张，惊恐地看着我。“没有没有，我从小就嗜睡，不是怀孕。表哥，咱们走吧，天晴了。”
　　大娘问道：“姑娘，用了午膳再走吧？”
　　“不了不了，谢谢大娘，我不饿。现在天晴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万一又下雨，不然还会麻烦你和大叔。谢谢大叔大娘，再见！”
　　现在我只想逃离这个让人尴尬的地方。
　　我们告别了大娘和大叔，一路上山抄近道回京。大约走了一个小时，我觉得累，可谁知对面却来了几个贼人。
　　头领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走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我哈哈大笑，竟然还遇见了山匪，这个古代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然而他们都被我的笑惊呆了。
　　我说：“山匪大哥，开天辟地是盘古做的事，移山修路是愚公做的事。你既不是盘古又不是愚公，凭什么说这山路是你开的？”
　　“少废话！要么银子留下，要么命留下！”
　　“我们没有银子，只有这一颗夜明珠。既然你们想要，那我就问三个问题，答对了，夜明珠就是你们的。”我依然笑着，对面的匪徒看来看去，都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瘦子说道：“什么问题？”
　　“问题对你们来说很简单，一模一样的问题，只要你们能答对一次，这夜明珠就是你们的！”
　　“成！”头领大声道。
　　“好，一言为定！绝不撒谎！你们可看好了，我要问了。”我当着他们的面把夜明珠合在手掌里，然后再分开。“猜夜明珠在我的左手还是右手？”
　　头领道：“左手。”
　　我摊开左手表示没有：“错了。下面开始第二次。”
　　头领再次猜：“左手。”
　　“错了。最后一次了，看好咯！”我拿着夜明珠晃来晃去，最后合了掌心再分开，“猜。”
　　“右手。”
　　我摊开右手表示没有，“你输了！表哥，我们走！”
　　“站住！”头领发话了。
　　“怎么，你还想抵赖？”我睥睨过去，“刚刚说了规矩，现在你已经输了！”
　　“此路是我开，想走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你们已经走上了这山路，当然得乖乖地交出过路费。否则……呵呵……仔细你们的小命。”
　　“我说了，我们没有银子。”
　　一个胖子说：“大哥，既然他们没有银子，我看他们衣服还值几个钱，要不咱让他俩把衣服脱了？”
　　头领说：“嗯，这个注意好。”
　　头领的话音刚落，我正准备抬头看程兄，谁知他一个飞身就去了对面，把剑架了头领的脖子上冷漠道：“你再说一遍？”
　　头领吓得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立刻牵一匹马过来，我数十声，否则，你们后果自负。”
　　“好。瘦子，快去牵两匹马过来给大侠。”头领话毕，瘦子即刻跑走了。
　　“我说了，一匹。”
　　“好，好，一匹马！牵一匹马过来！”头领大喊道，跪在地上被吓得哆嗦。
　　不一会儿，瘦子牵了一匹马过来。程兄收了剑，眨眼之际就飞身将我抱到了马上，他一声喝马，马儿就奔了出去。他的行动非常迅速，估计那些山匪都还没有回神过来。
　　“表哥，为什么你只让他们牵一匹马过来？我们有两个人，两匹马应该好些吧？”
　　“两匹马跑在路上声音更大，太引人注意。”
　　“哦，原来是这样，你真聪明。”
　　“风冷，别说话。”
　　“嗯。”
　　我点了点头，程兄就用手臂把我搂得更紧了，我的整个身体被他裹在怀里。这一刻，我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奇怪……
　　幸好，这种奇怪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我们就到别院了。
　　“奴才恭迎大爷，恭迎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小贵向我们行礼道。
　　“小贵，快起来，跪下干嘛。”我扶了扶小贵起身，他应该是因为我们的失踪之事而难过的。
　　“这事老爷知道吗？”程兄问道。
　　“回大爷的话，老爷和福晋都不知道，对于大爷失踪曹公子昨日只告诉了奴才。”
　　曹兄从屋里走来，对我们的回归很是惊喜。“哟，程兄！你们回来了，昨晚没事吧？”
　　“昨晚平安夜。”我先进了屋子就答道，我突然想起来狼人杀游戏里上帝的台词，于是噗嗤一笑。
　　他俩愣愣地看着我。
　　“你们......”曹兄的话略带疑惑，我知道他想错了，但是我想到后来与程兄的事儿就一阵脸红。
　　“我们。”我和程兄异口同声地答道，但是他又没有继续说下去，所以我立即接了话，“我们去找东西了，没找到，后来遇见下雨，所以就在农家借宿了一晚。”
　　“平安回来就好，你们聊，我有差事先失陪了。”
　　曹兄急冲冲地走了，不过我喊住了他。
　　“曹兄，干嘛这么急，我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你呢？”
　　“什么？”
　　“我有名字了，名叫真真，程兄起的。”
　　“嗯，我记住了。”曹兄朝我们笑了，就朝院子外走去了。
　　我上楼，拿了创可贴去程兄的屋子。
　　我说：“今天我见你手上有伤，是找我的时候被树枝刮伤的吧。”
　　“小伤罢了。”
　　我蹲下给他的伤口贴了创可贴说道：“你这伤我给你治治，记得不要沾水。”我拉起他的另一只手说道，“诶，我看看你的烫伤好些了没？嗯，恢复的不错，看来牙膏的效果的挺好的。”
　　“你说什么膏？”
　　“哦！没什么啊，药膏，对，我说的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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