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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十几年了,或许,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偷偷的流干了,林诗音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出现?
甚至,伤了她的孩子。
痛楚无奈,还有,恨吧。
朝着内院走的时候,她的脚步,也从一开始的镇定,慢慢的变得恍惚,似乎有些乱了,一只手,轻轻的托住她的臂弯。
林诗音不由得看去,少女明媚的笑容,仿佛能够赶走她心中的灰霾一般。
“你和他…”不在意,又怎么可能,她知道,他那个人的优秀,小李风流,在年轻时,有多少女人为了他而茶不思饭不想,而他们许过白首,却也成了笑话一般。
痛过也恨过,时间的流逝,已经慢慢的平抚了心中的创伤,她看得到,他的脸色很不好,但她却也不能在自己的孩子和丈夫面前表现出来,她已没有资格再去管教他,但如果,是这个少女,也好,便让往事随风吧。
“林夫人,”叶秋却是笑了,没有在意这为身上仿佛带着许多故事的妇人对她的猜测,“我今日上门,是为了令公子。”
林诗音愣住了,她的脚步也不由得停下,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你…”
叶秋也停下了脚步,却是微微叹息,“即便你的孩子,有他的过错,但他也已经承担了他应得的惩罚,我并没有说李寻欢的做法错误,只是有些可惜罢了,你的孩子,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也很爱你,但在面对李探花时,你却并没有维护自己的孩子,或许,也认为他的现在是咎由自取,但更多的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怪不了别人,只怪自己。”
林诗音愣了愣,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少女怀中的男孩身上,眼眸微动,似有痛楚,对于这个孩子,她的心也是复杂的,“小云,娘…”
“娘,我没事,”龙小云却是有些挣扎,不愿在让这个少女抱着他,但可惜,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你,你这…”
他似乎想说骂人的话,但看到林诗音时,却忍住了,随后有些认命的闭眼,“不管你是谁,这位姐姐,我们家的事情,都与你无关。我不过是个废人,姐姐你说你为我而来,那就有点可笑了,我还能有什么价值可用呢。”
“谁说你没有价值,我来找你,也是因为,我可以治你,”叶秋笑了,她却没有看龙小云,而是看着林诗音,“那么,林夫人,你呢,你愿意,让我带走你的孩子嘛?是让他一辈子无法习武,这样下去,还是让他跟我走,条件是你们十年不能再相见。”
林诗音愣住了,甚至龙小云也呆住了。
“姐姐,你,你是说,我还能习武是吗?”龙小云有些意动,但在看到母亲的表情时,那份兴奋却如同被扑灭的火一般,“娘?你,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好了?”
林诗音的瞳孔微缩,她看着龙小云,“小云,你便与娘远离是是非非的江湖,不好吗?为何一定要…”
龙小云愣住了,随后却是笑了,但他的笑容却和哭没有差别,他觉得悲哀,但却也不怪自己的母亲,或许她希望的是,自己能够平淡一生,就如她万事不管一般,任由他长大,只在偶尔看着他时,才会有温情,“娘,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他终究不愿意,违背他,但低下的眼眸中有多少不甘,只有他自己知道。
叶秋并没有在开口,而是带着龙小云,跟着林诗音来到后院,她把小男孩,放在床榻上,看着这个已全无少年人的活泼之态的男孩,笑了笑,“我以为,你做得了自己的主。”
龙小云没有理会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姑娘,抱歉,你走吧,小云他不会跟你走的,”林诗音脸色黯然,却也不敢看自己的孩子。
她有些难受,干脆转身暂时离开了,或许,她自己也在挣扎。
“与你母亲而言,你确实是个极好的孩子,”叶秋看着男孩。
“你懂什么,”龙小云如同被伤害到的小兽一般,抬起头,瞪着她,“你又是什么东西,管那么多做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离间我们母子。”
叶秋微微叹息,将一个笛子拿出,放到男孩的手中,“虽然你爱她,但你也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的人,所以,我不奇怪,你最后的决定,当你想通了,就吹响这只笛子,会有人带你来找我的。”
希望就在眼前,端看你的选择了。
但叶秋相信,对方会出现的。
少女的身影,转眼间消失,如同她出现时的突然。
龙小云的目光,落在那支短笛上,许久,他捏紧了短笛,灵活的眼中,却是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林诗音的脸色太苍白,身子太单薄了,她的眼睛虽明亮,也嫌太冷漠了些,可是她的气质却是无可比拟的。
她永远都是那么清丽,那么高贵。她目光中含蕴的那种悲哀幽怨之意,就连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要动心。
她不论说什么都是清清的,淡淡的,却又让人不得不生出怜惜之情。
这个如诗如画的女子所关心的,不过只是她爱的人,然而她只能将她的关心深深埋在心里,并且以一种漠然的方式表现出来,造成两个人彼此的痛苦。
其实她一生最大的弱点,就是软弱。
她心里爱的是他的表哥,却嫁给了表哥的朋友,与其说是李寻欢断送了她一生的幸福,倒不如说她自己太软弱,不会去争取和把握自己的幸福。
但她听他的话,并不是因为她怕他,而是因为她爱他,她知道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
她不是江湖人物,也无心于江湖的争夺与纷杀。
然而她由确实是处于江湖之中,她周围的人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武林的轩然大波,就连她的儿子也是。
有龙小云这样的儿或许在人看来是很不幸的,但母爱无罪,有罪的只是那种纷乱的江湖世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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