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为笑

　　三年前，沈家。

　　“沈为羽，你给我下来！！”为笑抱着一堆巧克力进了门，拧着眉毛脸上满是怒意。

　　第一个闻声赶来的倒不是沈为羽而是沈母。专职家庭主妇的沈母保养得到，脸上还残留着年轻时候的风韵，举手投足都是大家小姐的风范，“笑笑，回来啦，今天学校没有补习？”

　　“没—有—”少女拉长语调，把抱着的巧克力全部丢在桌子上，满满当当地占了半个桌子，“老师说今天难得放一次假，”少女接过沈母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茶，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一样皱起了眉，“还说，还说就算是高三也可以过情人节的……搞不搞笑啦？”

　　“哎呀，你们老师不是挺好的，”沈母拖着腮，望着桌上的巧克力，“所以，这些是笑笑收到的？”

　　为笑做了一个难看的表情，“不——是——这些都是沈为羽的。”

　　“哎呀老姐你把巧克力都拿回来了啊？”沈为羽总算出现，跟为笑相似的眉眼却整体感觉更为精致，他走到桌边漫不经心数着巧克力，“好多，老姐辛苦了！”

　　“你你你你我好气啊，”为笑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踮起脚上手捏沈为羽的脸，软软的手感很好，“知道情人节你会收到一大波巧克力还敢早退，一大波你的粉丝团全冲到我教室来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哎哟，姐你轻点，疼，”沈为羽装可怜，漂亮的脸上充满着委屈的神情，为笑知道他是装的还是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哎，算了算了，看在他脸的份上原谅他好了。

　　沈为羽想了想，拿出一根棒棒糖，拨开糖纸塞进了为笑的嘴里。

　　“姐，消消气。好吃吗。”

　　“……好次的。”为笑嘟囔着嘴，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一根棒棒糖就把你收买了，”沈为羽笑得有点恶劣，“姐，你今年几岁啊？”

　　“？？”我还是打爆你的头吧。

　　“啊对了笑笑，”沈母突然开口阻止姐弟俩的打闹，“你爸让你回来之后去一趟地下室。”

　　“嗯？”为笑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迷惑，“今天爸不是在大学里教书嘛？”

　　“提前回来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地下室，不知道又在鼓捣些什么，”沈母有些担心的抿着嘴，“你帮我去看看吧。”

　　沈家的地上地下完全是两个风格，地下室更为阴森一些，昏黄的灯光，傀儡的残肢断臂吊在墙上，地上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半成品的傀儡，沈父站在灯光下处理着傀儡的手臂，时不时把它拿起来调整关节的活动。

　　“笑笑，来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上的工作中，没有抬头。

　　“来了，”为笑背着手，从沈父的身后看着他的动作，“爸，你有什么事啊？”
　　沈父也不言，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把这条手臂完成之后，他才开口，“怎样，看懂了嘛？”

　　“看懂了，这个不就是从小开始学的嘛。”

　　“是吗，”他笑了笑，语气平淡，“沈家专营傀儡术，傀儡术虽好，但是说到底也只是提线木偶，没有施术者也只不过是没用的破铜烂铁，你看好了，”他轻触刚刚完成的手臂，那手臂竟然像有了生命一样活动起来，过了一分钟左右，又再次落到桌子上，重新变回一个死物。

　　为笑咽了咽口水，她清楚的认识到刚刚沈父的手并没有动，他并不是靠炁线来控制那个手臂的。

　　“这个就是我接下来要教你的东西，”他手背在身后，转身看着为笑，“从今天起，我教你沈家绝学，活人傀儡。”

　　“笑笑，你将是沈家下一任的当主。”

　　为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为晨表哥……再不及小羽他也……”

　　“确实，小羽的身手在你们一帮小辈当中没有人能比得上，但是没有制作傀儡的天赋……傀儡术的沈家，作为当家连这点都做不到岂不是可笑。”

　　“至于为晨啊……”沈父叹了口气，感觉好像老了不少，“确实天赋不错，我也是有想过把家主之位给他的，可惜了，这件事上我还是看走了眼。”

　　“他加入了全姓。”

　　……

　　为笑是没有兴趣去分析沈为晨加入全姓的心理活动的，她自己白天忙高考，晚上被她爸捉去小黑屋练沈家绝学，小日子过得十分充实，充实到为笑觉得，她可能高考结束之后发际线倒退五公分，不开玩笑的。

　　沈父也像被人催着一样恨不得把所有的知识全部都灌到为笑的脑子里去，为笑也是争气，在短短四个月之内就把沈家的绝学学了一个遍，剩下的自己每天练就可以了。

　　“沈家的活人傀儡啊，其实不止这些，”沈父脸上是难得的严肃，“你还记得活人傀儡跟普通的傀儡术的区别吗？”

　　“知道，”这对于为笑来说已经是倒背如流了，“普通的傀儡术是让施术者以自己的炁为线，驱使傀儡活动，一个人的炁是有限的，所以同时驱使的傀儡越多，施术者就越接近于死这个状态，换句话说是行将就木。”

　　“而活人傀儡的话是将施术者的炁打入傀儡里，作为傀儡活动的燃料，同时施术者也可以选择与它们共享五感。”

　　“但施术者炁的流失也多多少少会伤害到自身的战斗力，所以一般使用的是活人傀儡的第二种用法，把自己的炁渗透到活人的体内，与对方的炁相融合，既可以控制对方的行为，又不会耗费大量的炁，是比较有效率的用法。”

　　“只不过，如果遇到比你强大的对手，控制的时间会非常短，或者是根本控制不了，”沈父点点头，补充，“说得不错，我教你的部分确实是这样，接下来我再教你第三种用法。”

　　“这个是你奶奶，前任沈家当主沈烟所创的。”

　　“以活人为素材制作傀儡的方法，”沈父说着，从怀里拿了一本笔记递给为笑，“这种方法说到底是改变人的命格，我没有用过……横死倒是不至于，大抵是会折寿的。”

　　“希望你以后不会有用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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